3、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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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用你一切想用的方法，从我手上抢走这个铃铛，当然，直接打败我也可以哟。”金发在阳光下闪亮到刺眼的人拍拍军绿色的上忍马甲，系在腰间的铃铛银色的一小颗，晃动发出清脆的响。
站在他面前的人点了点头，矮小的身影从背面看去完全被大人的影子遮住，面罩半遮缺乏表情的脸上理所当然的没有对调侃性的后半句做出任何反应。
理智是好事，但是这么缺乏活力的小孩子还真是让人感觉怪怪的啊，水门抓了抓头发，看了一眼放在木桩上的闹钟，“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忍者学校预定了这里做场地练习，在那之前结束吧。”
“准备好了吗，卡卡西。”年轻的上忍站在原地，没有什么装腔作势的举动，也没有拿出武器戒备，“那么，开始。”
银发的少年瞬间消失在水门面前。
这不是单纯的战斗，他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正面战胜久经历练的上忍。卡卡西在发力时都没有用上最快的移动速度，动向完全暴露给了对方。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转移，而非隐藏。既然是通过战斗展示自己的实力，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地形当然是被允许的。
果然，水门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的跟了上来。
卡卡西在迅速的向树林更为茂密的地方前进，水门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缀在他身后。两人间的实力差是绝对的，而复杂的地形比起开阔平地来说，说不定能给弱者带来一些可乘之机，当然，前提是他能将这样的变数利用起来。水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是知道地点之后，事先来这里调查过了吗。’
突然，在闪过一棵阻挡视线的粗大树木后，面前的背影变成了两个，行动也从直线前进改为了各偏左右的连续变向。‘分/身术，而且当着我的面使用？’水门疑惑，虽然不停的进行方向和节奏上的复杂变化，让人一时分不清虚实，但是前进的速度大大降低，马上就要被他追上了。
分/身术是分散敌人注意力的首选，不过这个分/身术的目的不在于甩开他，而在于--伺机攻击！
‘铛’水门在空中改变姿势，以手臂上滑下的苦无挡掉自左前方飞来的两枚手里剑的同时身体后倾，因为右前方的那个‘卡卡西’在树干上用力一踏，借着反作用力直接掉头冲向他，矮小的身体以炮弹般扑进他怀里的势头，白牙锐利的光芒自腋下斜刺。
‘不错的攻击。’水门知道自己必须认真起来挡隔，速度带来的冲击足以弥补卡卡西力量上的不足。而且。。。‘果然！’手中普通的苦无在白牙刀锋的撞击下，发出的声音大有不同，水门心中一凛，苦无微微转动寻求更稳妥的受力面。
斜刺、横撩，下劈，向来都是和比自己年长的人对战，卡卡西当然不会选择和对方相持角力，而是一经接触就飞快的变招，白牙的轨迹在视觉残留中几乎连成流畅的线条。
连击还在继续，水门一一挡下，心中暗道，如果对手的武器较为劣质，或者卡卡西在对武器附着查克拉上有上忍程度的心得，只要再过数下就会陷入武器断裂的困境吧。白牙的锋利，在中下级别的近身战中，绝对是一大杀器。
可是那一跃之力已经快要用尽，白牙上传来的力道次次渐弱，卡卡西接下来会怎么做？
最后一刀力道向右上挑，卡卡西顺势拧身一脚飞踹，在水门反手抓住他的脚腕之前，自脚底凝聚查克拉借力后跳。水门正要追击，一抹乌光飞入眼角，‘苦无，从下面？’从斜下方射来的暗器，后面还飘扬着一道暗红纹路的符纸。
“咳咳，起爆符啊。”水门自烟雾中落地，碧蓝的眼睛警戒的扫视四周，本体和分/身都很好的借着掩护隐藏起来了，下一击是会从可以借下落之势的空中，还是。。。从地下发动中忍考试时使用过的土遁雷遁连击？
“土遁·心中斩首术！”下一秒，破土而出的幼小手掌凭借忍术迅速将成年人向下拽去，画面说不出的怪异。同时，又一个卡卡西从树后纵跃而出，矮身挥刀直奔上忍腰间的铃铛。
就在白牙吞吐的刀光即将触到那根细细的红绳时，“嘭”，半截小腿被拉入地下的‘水门’化作烟雾消失，这居然是个分/身。
卡卡西眼皮一跳，维持着挥刀姿势的他明晃晃的暴露在这片林间空地中。然而，“嘭”，这个正面冲向‘水门’的卡卡西也是分/身。
烟雾散去，安静的树林间只余一二声鸟鸣，随风吹过树叶和地上脚掌大的土洞。
‘干得漂亮，卡卡西。’隐藏在树杆后的水门忍不住露出赞赏的笑容，即使赞赏的对象刚才一环套一环的对他发动攻击。
‘这样的实力，除去体力上的问题，即使中忍考试没有放低要求也绝对能通过。’经过刚才的战斗，水门消去了心中一大担忧。卡卡西的战斗，非常的流畅！这种流畅，对一年前才成为忍者的新晋来说是万分难得的。
因为经验未足，下忍的战斗通常断断续续，对于没有形成周到的攻击和反击套路，也很难做到全方面监控对手动向的新人来说，每一次场面变化之后都要花时间再次观察眼前的状况。另一方面，以下忍的查克拉操纵水平，每一个忍术的施展都要专心于结印和调度，以至于对不少人来说施展忍术攻击反而成了极大的破绽。
当然，后一点在他见到过卡卡西连续施展两种属性的组合忍术时就知道不必担忧了。卡卡西绝对接受了专对他的条件设计的，最适合的锻炼，才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出这样成熟的攻击。
是朔茂前辈的教导。。。吧。水门眼前浮现了那个和师父齐名、甚至更加显赫的忍者的背影。
“哐啷”，清脆的铃铛响突然传来。‘不可能！’水门一惊，不由得低头看去，不对，铃铛还好端端的系在自己腰间。这是幻术吗，水门迅速结起寅印，“解！”
就在这一瞬间，展开的风魔手里剑回旋而过，连接其上的坚韧钢丝眼看就要将目标牢牢绑在树干上。“喝！”稚嫩的低喝声从上方传来，卡卡西从树梢跃下，刀锋正对左肩劈下。
借下坠之力劈斩并无问题，但是这一击比起之前来说太单调了，攻击的轨迹看得很清楚，或许是认为目标已经被束缚，只需要追求最大的杀伤力。‘想得这么简单可不好啊，卡卡西。’水门嘴角微勾，这抹笑容落入卡卡西眼中，乌黑的眼睛顿时更加警惕，牢牢盯住那张轻松抬起的面容。
可他只觉得眼前一晃，金色的人影似乎移动了，又好像没有，可是风魔手里剑的钢丝已经牢牢贴在了树上，本该被捆住的却站在线圈之外。
‘这是，瞬身术！好快！’卡卡西只来得及在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握刀的手臂已经被牢牢抓住，随即是一手成掌推向他的小腹。
“嘭”，被打到的卡卡西又一次化为烟雾，只余下一截树干落在地上。
‘替身术。。在那里吗。’将本体与物体交换的忍术逃不开多远，水门抬手三枚手里剑飞向晃动的树丛。
“哐啷”，又是铃声。“还想用这招干扰我吗？已经没有用了。”水门看着那可疑的树丛说着，忽然感觉腰带被微微一拽。‘糟了！刚才那不是替身术，是变身术！’
他迅速低头，果然两根灵活的手指已经撩到了铃铛绳上，卡卡西身形紧贴在侧，眼中微微闪着计谋得逞的光。水门立刻重心下降，单手点地以腿横扫。
‘反应真快。’卡卡西面罩下的嘴唇紧抿，空翻躲避时手指尽力一捞，然而终究是差了一点，被水门闪了过去。他落地立刻摆正姿势，一手持刀，一手伸向忍具包。直觉告诉他此刻对手的注意力牢牢锁定在他身上，基础的三身术是无法逃脱的，那么要用烟/雾弹吗。。。
水门直起身来，看着因为戒备的姿势显得还没有他一半高的身影。他的心情确实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因为卡卡西的年纪他自然而然的把对方看作孩子，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是个天生的忍者，用孩童对待游戏般的投入沉迷对待着忍者的任务和战斗，或许这正是孩童的可怕之处。
不过他可没打算真的被自己的学生把铃铛抢走啊，那可就太丢分了。水门缓缓提气，“注意了。”他身形一动，攻了上去。
卡卡西在他出声提醒时就全神戒备，然而也只来得及躲过第一招。‘连出刀反击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太快了’，卡卡西手一抖甩下烟/雾弹，抽身就走，先逃过正面交锋再说。
然而用上了三分认真的水门紧追着他的步伐，卡卡西在全速逃跑中尝试了两次分身阻挠，都被轻易击破。眼前突然空旷，居然已经是树林尽头，风中传来哗哗的水声。‘糟糕’，卡卡西正想变向折回树林，破风声从近在咫尺的耳边传来，他只能借着侧身的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挡，被水门的力道向后击飞出去。
银发的身影坠入并不宽阔的河中，一声巨响水波翻涌。水门在尽头的树枝上停下，凝神注视。‘不在水里，借着水花的掩护逃走了吗。。。’他将视线延伸向对岸，可以看见的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过于集中的水痕，‘连查克拉踩水都掌握了，真了不起。’不过，这个方向，正好。
从金发青年的视角看去，27号训练场的边缘，木叶民居典型的颜色在稀疏的树木后若隐若现。
在明显开阔许多的树木间勉强找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卡卡西背靠树干，大口喘气。自己的攻击方式他不可能不自知，那种连贯性一直是父亲所强调的，在和同级别的对手的战斗中无往不利。然而水门一出手，节奏就像突然加速了几倍，他根本掌控不住。
好强，这就是大战的核心精锐，上忍级别的力量吗。
数个脚步声突然传入耳中，卡卡西心脏一紧。然而，这样沉重又杂乱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喂，卡卡西，你在树上做什么？”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远处跑来，“刚才好大的声音啊，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玄间，你怎么在这儿？”卡卡西不由自主的问道。
“场地练习啊，累死了，你提前毕业还真狡猾。不过我才要问，中忍不用出任务吗？”不知火玄间说话时，身后阿斯玛和静音也冒了出来。
场地练习，刚才测试开始前水门确实提到了一笔，难道。。。不对！“这是，幻术！”卡卡西从树上跳下，握紧白牙短刀坚定的说。
“什么幻术，红也在这里吗？”玄间左右张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不会主动解除吗，那就--”卡卡西瞬间发力，迅速向三人冲去。在三人或不解或害怕的惊叫声中，白牙毫不迟疑的划过，卡卡西睁大眼睛看着断成两半却没有流血的躯体消失于空气，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哟！卡卡西！你一个人在练刀吗，让我凯来做你的对手吧！”正在他极度紧绷的精神稍微松懈的时候，又一个人影从远处狂奔而来，这一个更是熟悉的不用多想。
“还没完吗。”卡卡西深吸一口气，挥刀迎上，然而不知名的烦躁让白牙的斩击失却精度。那个凯居然避开了这一击，和平时一样兴奋的叫嚷着，裹在绿皮里的肢体在空中夸张旋转，风车似的向他踢来。
卡卡西侧身一翻躲过，凯的攻击就是典型的缺乏经验，一招使完之后什么也不会做，只要躲开就能从身后攻击那巨大的空档。卡卡西心里忍不住吐槽，手上挥刀直刺。
等等、可是，为什么只有凯会闪躲，卡卡西忽然升起了一丝犹豫，为什么不消失，为什么他刚刚会说‘你一个人在练刀’？
这真的是幻术吗，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那个没头脑的家伙真的乱跑到这里来了。自己刚才，真的用心去判断了吗？这一刀，真的可以对准要害刺下去吗？
忽然涌上心头的慌乱，卡卡西猝不及防，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的下意识反应，手臂强行向外挥去，自相矛盾的力道使手腕剧痛，白牙脱手飞出，人也跟着站立不稳，“呜。。！”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发生，反而是一双手托住了他的后背，正稳稳的将他扶起来。卡卡西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不危险但也不容动弹的力道握住胳膊，温和而暗藏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好了，到此为止。”
“水门、老师。。。”卡卡西用力呼吸着，摆正身体和视线，才发现那个‘凯’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他和水门两人站在训练场中，而且居然是在小河边上，他从上岸的时候开始就中了幻术了吗。冷汗从额角滑下，手腕应该是脱臼了。
“不要动。”水门蹲下来，握住他的手对准位置，利落的一推让关节归位，接着走去捡起插入土中的查克拉刀，放回卡卡西手里。
“测试结束了哦，卡卡西表现的很好。”水门看着年幼的学生还略微扩大的瞳孔，将手放在起伏的肩膀上，索性直接按着他坐下，“接下来我们来总结一下。”
水门和缓的声音让卡卡西剧变的情绪渐渐平复，安静的听他说着对自己的看法。“你的攻击套路很好的注意到了自己的不足，比如力道和查克拉的欠缺，对和你实力相近、对你不熟悉的对手来说，足以让你抢到致胜的先手，但是对阵实力比你高出一截的敌人，比如像我这样用速度打乱你的节奏，还缺乏变通和应对的后手。”
“三身术的应用你也十分熟练了，而且心思也巧妙，但是以变身术贴近对手是一种危险的举动，万一对手提前识破你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照我的想法，不如利用你现在的身材，寻找对手的视觉盲区。”
“以你的查克拉量少用忍术是必然的，刚才你除了三身术，还用了一次D级土遁，还有。。。唔，音系的幻术？”水门想起第一次那莫名的铃铛响，微微皱眉。
“不。”卡卡西从忍具包里拿出一个铃铛，对着水门惊讶的表情面罩下的嘴角微翘，“我有听自来也大人说过，关于抢铃铛的传统。”
“啊，早知道就不提那一句了。”水门一拍脑袋，苦恼似的说道。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这孩子，真是半点都大意不得，有点压力，但又好像已经有点为人师的自豪了啊。
“不过，还是中了水门老师的陷阱”，卡卡西恢复了平常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眼神，“最后那是幻术、分/身术和变身术的组合吗，而且从开始前的那句话就开始设计了吧。”
“不，那是单纯的幻术，不过我先后用了两种。”水门说，“让你心中怀疑的事情发生在眼前的幻术，但是具体的内容不是我能控制的，虽然我用‘你以前的同学会来这里训练’这样的信息做了引导。”
“原来如此”，卡卡西的语气有一点微不可觉的失落，“是我未能看破第二层幻术。”
“事实上，第二层幻术，已经是我幻术水平的上限了，虽然不太擅长，但是是尽力施展的，中忍应该无法看穿的水准。”水门解释，面对卡卡西疑惑不解的眼神，“怎么说呢，卡卡西你有足够让人满意的实力，还有完成任务的强烈决心，这两点都是必要的，但是万一被敌人利用，像是用幻术误导你把同伴当成敌人，你的力量反而会变成巨大的危险。”
卡卡西心跳都悬了几秒，“那我--”我还能参加任务吗，我还能被允许去前线战斗吗，心里急切的渴望和这可能被利用的危机感如水火一般将他交杂其间。
“别担心，卡卡西。”水门有点惊讶于他的激烈反应，连忙安慰他，“我不会要求你要具备看穿所有幻术的能力才能上战场的，怎么说呢，精于幻术的高手数不胜数，即使是我也中过许多次。但我希望你能随时保持冷静的判断，不要盲目的做出令你后悔的事--这你不是做到了吗。”
卡卡西怔怔的愣神，低头去看一度脱手的短刀，水门接下来的话遥远的传入耳中，“我承认你有足够的实力了，卡卡西。但是，在你能把刀挥舞的收发自如，不再因为紧急情况伤到自己前，我判断你还不能上战场，可以吗？”
银色的脑袋迟缓、沉重，却终于信服的点了点。
水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并没有一丝说服对方的喜悦，而是莫名的沉重。
卡卡西在幻术中的挣扎他看在眼里，但是那紧急撤手造成的反伤却不再他意料之中，后来他将短刀放回卡卡西手里时才发现，那是因为白牙的刀柄对于卡卡西的手掌来说太宽了，因此卡卡西在使用它时不得不很用力的抓着，才会在甩刀出手时扭脱手腕。
在他接受卡卡西为弟子以来一直围绕心间的复杂情绪再次将水门包裹，如同沉重的叹息。
“我是你的老师啊”，他第一次把手放在了少年如野草般倔强的向上生长的银发上，不是要敲打一个顽皮的孩子，而是小心翼翼的接近，梳理，想抚平尖刺，好叫未来少风雨，“卡卡西在焦急什么，有什么烦恼，有什么愿望，都和老师说吧。”
卡卡西似乎呆住了，好久才抬头，让那双碧蓝的像是无垠晴空的眼睛倒映在他的眼底。
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可以称为‘信赖’的神采，仿佛这一刻起，他真正认定了眼前的人是他一生的导师。
在水门鼓励和期待注视下，卡卡西像是在心里述说了无数遍一般脱口而出，无神的眼里甚至浮现一丝向往的笑意。他说，“老师，我活着的一切，都是为了洗刷父亲留下的耻辱。”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