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树林深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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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程度上是偶然因素，借助了昨天那场大雨，抱着可以一试的想法行动的。”卡卡西看着被誉为自带四月天的小太阳的人一脸郁卒的像棵长了灰丝的香菇，难免有些于心不忍。水门老师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天然的跟个呆头鹅似的。
在对善于隐匿的敌人进行追踪时，往往要借助听觉和嗅觉，本来像波风水门这样大师级的瞬身高手，移动时隐藏脚步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然而盛满雨水的树叶给情况带来了变化。脚步声能藏住，身体的重量却不行，树枝细小颤动落下的水滴声就成了新的指引。
“所以相互盯梢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迫使我移动，可是如果你们在同时移动的话，唔。。。”水门提问到一半，自己便想到了答案，“也是，小孩的体重无论如何都比我要轻啊。”而且不是一点半点，有心的话足以分出差别。
“但是，这也不足以认出是我吧。”水门揪了揪自己特地带上的假发，觉得有点心塞。
“有所怀疑罢了。”卡卡西抱起双臂，“谁让老师突然说出‘树林里有鬼’这种有违人设的话，然后就真的有家伙鬼鬼祟祟的跟上来把那个笨蛋吓得瑟瑟发抖，有这么巧合的事？”
水门滴汗，“卡卡西。。。”所以人设是什么？
“开始是猜测，确认是气味。你身上有来时路过的那片战场的味道，因为带土身上也有，一走进就发觉了。”卡卡西说着微挑起眉，似乎对两个破绽都跟那个风镜笨蛋有关露出了些许不满。
来的时候？水门下意识的看向黑色的手套，确实那时候帮带土拍掉了身上沾到的泥土，所以染上了气味吧。
“不过我也有疑惑的地方，如果老师一直是影分\\身的话，这个猜测应该是不成立的。”也就是中途真身和分身交换了，是什么时候，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卡卡西直盯着水门，对自己没有发现转换的时机感到懊恼。
如果全暴露给你的话，我这个上忍老师真是白当了啊，水门对这个弟子的天才程度已经没脾气了，明明自己当年也被叫过天才的，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索性蹲了下来，他两的身高差还是这样对话舒服些，“影分\\身的话，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卡卡西知道这个术被列为禁术的原因吗，除了查克拉平分和疲劳反馈，更重要的是这里。”说着他指了指脑袋。
“影分\\身获得的情报事无巨细都会回到这里，也就是说分\\身持续了多久，就有多少额外的记忆要处理，战斗中因此分神的话后果不用多说吧，即使不在战斗中，一口气冲入太多的记忆，大脑是会损伤的，出现精神问题、甚至死亡都有可能。”如果以为什么事都可以交给影分身去做，那也想的太容易了。“所以我从汇合时一直都是本体，直到进入森林后才交换的。”
“再说，老师也想见见可爱的学生们啊。”水门说着想起了什么，笑的眯起了眼睛，魔手伸向了银白的头发。
然而卡卡西一点都不给他抒发师生情的机会，飞快的躲开了，“比起这种无聊的事，老师你不应该在认真的完成任务吗。”上忍，还是打响名号的精锐上忍有这么闲吗。
“又来了”，水门微叹了口气，这次伸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按住了卡卡西的肩膀，“嘛，这次真的是重要任务，特别是对带土和琳来说。”
对皱眉的弟子露出神秘笑容，水门重新扣上面具，“差点被卡卡西破坏了计划，现在就罚你留在我身边吧。”
“琳。”身后传来的呼唤让躲在矮树丛下的少女险些叫出声来，匆忙回头，标志性的橘色风镜从树枝间钻了过来。琳不由压低了声音，“带土，你怎么过来了？”他们的计划不是潜伏观察吗。
“可是，这也太久了。”带土抓抓头发，撇着嘴角说。他不适的转动着脖子，背后不晓得被什么虫子咬了，痒痒的很。
这倒也是，琳抿着唇站起来，因为是临时决定的计划，并没有安排下后手，四下看去，已经没有那个银发队友的踪迹了。
“卡卡西那家伙跑哪里去了啊，不会又擅自行动了吧那个自大狂。”带土抱起手来，没注意他的动作和他口中念叨的对象一模一样。
在许多的可能里，仅仅是擅自行动算是好的了，琳忽然意识到这点，担忧的情绪止不住蔓延。她轻轻摇了摇头，“带土，我们去找找看吧。”
然而，直到寻找的范围已经大大超过了预计，都进入了还有陷阱残存的区域，他们依然没有发现同伴的身影，甚至一丝异样的踪迹都不曾留下。膝盖在长时间的潜伏和四处奔走中产生了酸麻的刺痛，疲惫感也随之成倍的涌上来。他们太大意了，琳焦虑的看了眼西斜的日头，暗自后悔，决定做的太过草率，没有想过预料之外的发展。
或者说这实在是组队以来从未发生的事，最不该消失的人失踪的音信全无，这让她难以抑制的动摇起来。卡卡西是他们中最强的，这毫无疑问，如果连卡卡西都出了事，他们还能做什么，要怎样才能摆脱困境，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别一脸担心的啦，琳。”带土的声音从边上窜出来，直爽的少年收敛了几分笑容，却依旧明朗如早晨的光芒，“那家伙好歹还是很强的，嗯、就比本大爷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即使敌人是上忍之类的，我也相信他不会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的。”
琳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发小脸上别扭的神情，一副嫌弃的要死又很自然的信赖着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翘。
“所以说！那家伙说不定擅自跑远了找不到路，或者把脚扭了狼狈的蹲在树下呢，等我们找到他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顿！”带土握着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不复以往臭屁的卡卡西面前耀武扬威、琳也帮着他尽情说教的样子，眼神里都是小星星。
男孩子的友谊啊，琳眨眨眼，正要点头，眼神却忽然惊恐起来，她听见了风中‘啪’的一声。
“糟糕！”隐约感到小腿勾住了什么，然而在空中纵跃的势头完全停不下来，危险了，带土立刻把自己挡在了少女面前。探手一勾把苦无握在手中，对着簌簌落下的寒光拼命挥舞起来。
明明看着的时候感觉只有几秒钟，挡起来可真漫长。带土咬着牙以在脱轨边缘的速度和力量转动手臂，打飞最后一枚手里剑，才缓过来吸了口气，“没事吧，琳。。额”他飞快的把手向背后藏起，脸色僵硬的微微发青，心里大叫着好痛好痛--一枚漏网的手里剑正插在他手背上呢。
难得有这么帅气的保护琳的机会，为什么会出这种状况。带土心塞的想挂下两条海带泪，然而还是要保持微笑、嗯，干笑，“总之，没事的话继续往前走吧。”
总是温和的少女板起了脸，向心虚的少年伸出手，并非等待，而是不由分说的将他试图藏起的手臂拉了过来，从背包里拿出医疗箱，“什么都不说这点，带土和卡卡西一样过分。”
对带土来说这可是最恐怖的指责了，他急的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张嘴变了四五个口型，但在医疗忍者薄怒的眼神面前愣是没蹦出一个字来，末了只好老老实实的看着自己的手被绷带一圈圈缠绕。温柔的手法让他禁不住傻笑起来，又见琳示威的抽紧手中的白布，吓得他闭起眼等待疼痛，却终究是什么也没等到。
“琳。。。”带土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奶奶小琳真是天使啊你看到了吗我好喜欢好喜欢她！’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已经找了好几个小时，我们也先休息恢复体力吧。再说天也要黑了，得考虑对策才行。”琳低头把医疗包放好，缓缓的说。正如带土所言，以卡卡西的实力对上上忍也不可能没留下丝毫反击的痕迹，如果对方真能得手，恐怕使用幻术的可能性最大，那就更不能让自己处于疲劳中了。
‘还有时间啊，我再去找找吧’，带土差点这样冲口而出，然而视线落在受伤的手背上，就底气不足了。这一停下，脚底的酸麻随着心跳一下下涌上来，才发觉自己累得不行，他都这样，琳就更累了吧，带土懊悔起自己怎么什么都没察觉。
“先去找过夜的地方吧，以眼下的状况还是生火比较好，带土你说呢？”按理说在怀疑附近有敌人潜伏时是不该做点起火堆这样显眼的事的，但是入夜的森林中危险远不止一星半点，特别是这种雨后潮湿的天气，最适宜毒虫出没。
带土当然是大力支持，“说不定那家伙看到火光就找回来了呢，对了我去找点猎物吧，到时候我们馋死他。”
琳被他毫无危机感的样子逗笑了，“这就算了，今晚还是吃干粮吧。”
除了路过民宿，或者找到可以过夜的山洞，忍者大部分时间还是风餐露宿。两人在火堆边烤热了饭团，安静的吃掉自己的份。火之国以富饶著称，下忍们也不必以兵粮丸度日，但此刻两人都有些食不下咽。
就连第一次在水门老师不在时执行任务都没有这样忧心，琳抱着膝盖，想到卡卡西一去不回，她甚至不愿意去想象发生了什么。虽然卡卡西总是说着任务优先任务第一，却不曾真的把他们丢下。
就像带土总是吵闹着说凭什么由他来指手画脚的，但也每次都听卡卡西的计划行动。因为他们都清楚，若是水门老师不在，卡卡西只恨不得把所有事都包圆了，而不是把危险推给队友，自己躲在一旁偷懒。
明明都是一样年纪，却产生了习以为常的依赖，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卡卡西这家伙，究竟失踪到哪里去了。”琳一抬头，和眼睛睁的大大的带土对了个正着。
“是我说出来了吗？”刚想拿饭团挡着嘴的带土傻眼的说。
“可能是我说出来吧。”琳回望他。然后他们不由得一起笑了出来。
“没想到琳你也会叫卡卡西‘那家伙’啊。”带土一脸惊讶，“果然琳也觉得那家伙超过分的吧。”
“偶尔啦。”琳不太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我才想问，带土明明对卡卡西的事担心的不得了，为什么平常不能好好相处呢？”
带土一口饭团喷进了篝火里，给空气添了股焦香，“谁担心他了！我只是觉得这种地方，就是，那什么，阴沟里翻船，太掉价了而已！”
琳真是无奈了，诚实一点不好吗。
谁知，带土嗫嗫啜啜了半响，对着火堆破釜沉舟般的开口了，“我是真的很讨厌他，就算他是天才，天才就能对别人的梦想视若无睹了吗？”被人嘲笑，被人骂，带土觉得自己早就习惯了，谁让他生在宇智波这个了不起的姓氏里，却是个吊车尾。所以别人再怎么嘲笑他成为火影的梦想遥不可及，是异想天开，他都不在意，这种人只要有朝一日用事实狠狠打他们的脸就行了。
但卡卡西不一样，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论自己放下什么样的话，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毫不关心的就跟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就是这种态度让人忍不住抓狂啊，他可是要带着写轮眼和背上的族徽被所有人承认的，怎么能连一个混蛋卡卡西都征服不了。
而且，而且要是那家伙一视同仁的臭屁就算了，明明对那个西瓜头的浓眉就好好看在眼里了不是吗，对其他人也还客气啊，凭什么就针对他，带土眼泪都要被气出来了，这下打开了话匣子，拉着琳大声诉苦。
这种混蛋连琳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琳可是第一个说会看着他的人呢。
“是这样吗，你怎么看卡卡西？”坐在树枝上以过于悠闲的姿态观察学生的某人若有所思的看向身旁，银发的少年一脸不忍直视，伸手拢住了耳朵。其实他们站的位置还是挺远的，然而带土怨念爆发似的数落在夜晚可以说响亮的惊人。
“。。。耳朵疼。”不知道他是指那孩子气的抱怨还是另有原因，不过皱起来的五官真有些不适的样子。
“你在练习用查克拉提高五感对吧，是得小心这种情况，记得留有余地。”水门认真的提点了一句，然而转眼又是一副好奇的样子，“所以带土说的是真的？”
卡卡西撇过头去啧了一声，“以他那种天真的态度，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
也就是说还是看在眼里的吧。水门弯了弯眉眼，“谁知道，不是常说，童心是求不来的东西呢。”
卡卡西一脸冷漠，“那种东西对忍者是多余的。”
“卡卡西”，水门无奈的一叹，然而只看到一个银毛炸起的后脑勺对着他，拒不接受意见的样子。“嘛，虽然你我看法不同，我也不能把我的观点强加给你，毕竟这种做法本身就是错误的。”
波风水门把早熟而偏执的弟子偷偷瞥过来的眼神看在眼里，轻轻的笑起来，“等你自己想明白吧，我是相信一定有人能让改变想法的。”比如正抱怨的面红耳赤的那位。反正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水门很有信心的一笑，手一撑站起来，“差不多该出发了。”
面对卡卡西询问的眼神水门敲着面具解释，“嗯，原本的计划被卡卡西破坏了，不如将计就计，以绑架者的身份去和可爱的弟子们谈谈好了。”居然有点小雀跃的样子，水门眨眨眼问卡卡西，“要不要一起？”
去给你当道具吗，卡卡西想也不想，“拒绝。”
“真的？那我就说，你被我绑在十里外的树上，没水没粮在风中瑟瑟发抖怎么样？”
“。。。麻烦说我死了。”
后来？后来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带土的勇气和琳的决心得到了水门的认可，两人的合击也在长期的磨练下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琳甚至活用了刚刚收集到手的毒素，卡卡西设想了一下自己若无防备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当然，对着取下变装露出全木叶独此一家的灿烂金发的老师，两人的表情都很是精彩。水门张开手臂圈住两个一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学生，把两件比上忍马甲略浅些的绿色制服罩了他们一身。
“恭喜你们，琳，带土，以这次任务为契机，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是中忍了。”
原来如此，在两个队友还因为接二连三的惊吓呆愣时，卡卡西在树梢上踢着脚。正值大战，木叶没那个功夫举行中忍考试，更不会让战力白损在测验中，琳和带土都执行过许多次B级任务了，晋升也是理所当然。
木柴在火中发出哔啵的声响，少女还在埋怨老师的坏心眼，脸上熟悉的笑容已经如晚秋生长的花朵般自然而坚韧的绽放，黑发的少年更是抱着新到手的马甲高兴地忘乎所以，动个不停的影子被火光拉长的像在风中狂舞。
金发被火光映的橘红的大人招手把不情不愿的银发少年叫过来，看着另一个少年憋足了劲儿冲过去，一手指着套上身的新马甲，一手直指前方气势气势十足的大喊，“卡卡西，看好了，现在我也是中忍了，已经追上你了哦！接下来就要超越你先一步成为上忍你给我看好了！”
嗯，关于他是怎么因为满手饭粒的扑过去而被洁癖略重的处女座揍趴在地上的后续就让我们略过。
“再努力一下就能超过你了，到时候别不承认！”
“那先叫声前辈来听听，呆土。”
“呜哇哇啊谁是呆土啊你这个笨卡卡！”
火会燃烧，它的光和热让新的树叶发芽。波风水门坐在闹腾起来的篝火边，蔚蓝的目光所及都是渐渐成长的弟子们，心想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树林深处（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