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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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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列阵,费听境明不似以往轻装上阵,只见他头戴一顶黑铜狮子盔,盔顶垂着一束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的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袭玄色披风,脚蹬一双斜皮气跨靴,左手拿着一柄方天画戟,腰间佩着玄铁宝剑。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眸中寒光乍现,肃杀之气不绝。
反观戚落,依然是素衣披身,背一弓,悬壶箭,乘骢马,立于前。
“戚家女娃,可敢于我军一战?”费听境明如今是不得不重新重新衡量戚落的实力,如果说,夜袭青州、伏兵丞和、夹击西戎大军,逼的自己退守徐州,都是巧合的话,那如今这招釜底抽薪,断了自己的粮草却是直抵要害。
这桩桩件件的巧合连在一起,怕是不只巧合那么简单。虽然不确定她与费听康悦有没有达成某种交易,到如今这番情景费听康悦不可能按兵不动。
“三皇子殿下此番出战,应是有所察觉,既然胜负已定,殿下又何必强求,早早退兵,保命要紧。”
“你这女娃,何出此言,到底是何意?”加提听的迷迷糊糊,只闻言什么胜负已定,可明明还没开打怎么就已定了,情急之下不由反驳。
“意思就是,不用打你们就已输定了,又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此言一出,临川士卒皆是阵哄笑。
加提更是气得哇哇大叫,挥动着流星锤策马直奔方才出言的青衣小将,这加提虽头脑简单,但力大无穷,一时间阵前执盾的步卒被冲的七零八落。眼看流星大锤就要砸到青衣小将头顶,戚落双脚一蹬,立于马背,三箭并发,分别射中马眼,前蹄与马腹。马儿吃痛闪躲,马背上的加提也错身被甩落在地,到是让青衣小将躲过一劫。
三箭刚发,戚落又朝着被众人围攻的加提射出一箭,却被加提的大锤打落,周边已躺了一地死伤的士兵,见没射中戚落又拉弓射第二箭,刚离弦又刻不容缓的发出第三箭,加提一边应对围攻的士兵,一边防备着戚落的利箭,本就分身无术,何况被这接二连三的暗箭射中,导致行动缓了不少。
待戚落第四箭对准那莽夫眉心时,却被赶来营救的费听境明用方天画戟刺中左臂,挑落下马。众人皆慌,纷纷前去营救郡主,费听境明趁乱捞着伤痕累累的加提奔回自己的阵营,这厢戚落也被扶起重新上马。
“小娃,谋略尚可,但这身手却差了你父兄一大截。”费听境明拉着马绳,调转马头,面对临川大军言道。
戚落抿着嘴唇,眼中带着滔天的恨意,听言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良久,睁开双眸,眼神不经意扫来,恨意早已褪去,只剩凌人的傲气,嘴角扬起一丝嘲讽。
“殿下还有时间和我纠缠?回西戎的路可不好走,不趁着如今兵强马壮上路,待粮草耗尽,殿下怕是回不到王庭了。”
费听境明等人刚入城,苏力青便迎了上来,“殿下,野利大人的信使到了,说是三日前大皇子殿下在朝中言,今年西戎灾情不断,粮草物资本就不足,若是再加军耗,怕是无法过冬了。要求开始囤集物资,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拒绝再为我军筹集粮草。”
“那我父王呢?他怎么会同意?”费听境明甚是烦躁。
苏力青:“大王又去狩猎了,如今进了沃尔曼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了。”
费听境明:“……”
费听加帕尔骁勇善战,年轻时统一西戎各部,建立王庭称王。可是没啥野心,自幼过着游牧生活的西戎王并不习惯安定的日子,总是带着西戎的勇士们四处狩猎一如年轻时那般。所以他们的王大多时候并不在王庭,长期生活在王庭的多是老弱妇孺,只是留下一部分兵力官员留守。
费听境明自小也和父王一般,四处狩猎,甚少回王庭,直到年长领兵,也是四处挣讨,倒忘了父王出猎,多是大皇兄监国。可父王明明答应会在王庭等他凯旋而归,为他接风洗尘的。果然,就不能信父王会老老实实待在王庭。
三日后,“郡主,西戎大军已撤出,我们要不要驻军徐州,主持战后事宜?”
“不急,高将军可是已潜入都城?”戚落合上文书,起身走到大帐左边,那里挂着整个临川地图。
“遵造郡主吩咐,高将军等人已在都城内潜伏多日,刘同罪行证据确凿,另外也寻到一些世家的动向。”那人弓着身回话,藕色长袍,一副书生打扮,可不正是之前跟随戚落的家臣。
“明日我便动身回都城,你来安排徐州事宜,解除永安城禁,让消息传出去,通知高雄等人与我在都城外汇合。马上召集兵马,今夜追剿费听境明一行。”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毫无拖沓。
孙德成一家自父辈起便追随戚家,自己更是看着戚落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个闯起祸来人嫌狗厌,却无伤大雅,撒起娇来更是无人能敌娇儿好像消失不见了,眼前这个一身凛冽之气的郡主变得让自己都猜不透,哪里还有什么天真烂漫,孙德成有时都忍不住寒颤。
驾~驾…是夜戚落带军疾行,追击费听境明双方战于两国交界处,西戎军队本就被迫撤兵,士气不足,而临川士卒这几个月更是憋着一口气,如今更是气焰高涨,一时间竟然稳稳压制住西戎兵马。
费听境明气结,几次三番在一个女娃手中吃亏,如今被追着打,还得保持实力不得全力反击,近乎抑郁成疾。
“郡主好谋算,既已逼的本皇子退兵,想来能明白求和之意,为何现在穷追不舍?”
“百年来你西戎屡犯我临川,缺了物资便来我临川抢,有了武器便来我临川战。赢了便抢杀无度,输了便求和偷安,戏我临川于股掌。莫非真欺我临川无人?此番扰我边境,总要付出点代价!”说得掷地有声,更得临川儿郎应和,响彻整个战场。
“血溅沙场,誓保临川!血溅沙场,誓保临川……”
半晌,戚落抬起左手示意,万人齐齐停声,只听得似有似无的风声及从远处传来的流水奔腾声。
费听境明死死盯着戚落,终是调转马头,大吼一声:“走!”
沙尘突起,纷杂不歇,戚落始终看着大军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郡主,为何不毁了他们的粮草,就这样放他们走了?”说话的乃是雍州兵马两位将军之一。
“赵将军不必忧心,总要给费听境明留点筹码好让他回去与费听康悦窝里斗。他这一路也不见得有多太平。”
戚落率亲卫日夜兼程,待第三日凌晨,才与易广,高雄等人汇合。
“郡主,”二人见戚落打马而来,纷纷下马行礼,戚落扬了扬马鞭,示意不必多礼。
戚落:“城中布置如何?”
“回郡主,刘府上下全在监控之下,只等郡主发落。”易广虽是武将,却一直留守都城,处理朝中及将军府事宜,这等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你二人先进宫面圣,刘府我亲自去一趟。”说完便策马带着亲卫直奔城内。
一行人,直接闯入刘府大宅,大街上忽然窜出一列士卒,将刘府团团围住,严守大门不让众人靠近。
刘府管家更是小跑跟随戚落脚步道:“郡主突然到访小的惶恐,不知郡主所为何事,要这番…这番阵仗?”
戚落也不言语,拔出佩剑将其了结,仆人俱是惊慌乱窜,更是有府兵反抗。
戚落道:“刘同通敌窃国,当夷九族,陛下仁善,不喜酷法。念尔等奴仆下才,不知始末,只作罪奴,待捉拿府中主子管事,按责问罪,若还有拒法抗捕,当格杀勿论。”
语落,不少奴仆府卫丢下武器,跪在一旁。但仍有侍卫护着刘同家眷向外冲去,高墙上更是有人接应,戚落拉弓,射落刚登上墙院准备外逃的少年,只听得一声凄厉 ,叫得人头皮发麻。
“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