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葵与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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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的天气，这样凉爽的早晨总是有鸟鸣声清脆的响个不停。庭院中嫩绿的新叶随风摇曳，轻舒轻展。阴沉沉的天空总让人有种分不清今辰何时的感觉。似乎尚早，又似乎已晚。
琴歌走进院子便看到嫣然坐在亭中，倚着朱红色的画栋，好似正望某一处发呆，又好象什么都没有看。
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青丝，如蝶舞一般时起时落。
她似乎听到了慢慢向她靠近的脚步声，侧首望向琴歌，然后粉唇含笑着问道：“他们走了？”
琴歌先是愣了愣，随即又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下，说：“刚走的。不过没想到你会起这么早，所以没有叫你。”顿了顿，又似乎有些感慨的说道：“想不到他们俩居然真的在一起了，而且还脱离了袭山。说实话，对于男男之事，到现在我都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闻言，嫣然“咯咯”的笑着，那笑声在琴歌听来更比鸟鸣悦耳。
嫣然拍了拍琴歌看上去单薄的肩膀，笑道：“我能理解，不过前几天你不是还说得大义凛然的吗？怎么他们才前脚一走你就开始发表意见了？”
“我不能接受不代表我就要反对。而且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是不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其实与我也没多大的关系。不过，既然你都支持了，我当然也要给他那个小师侄一点勇气才行。”
“这么说我要是支持两个人女人在一起，你也会支持？”
“呃---”琴歌嘴角微微抽搐，随即似又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
“那要是是我要和一个女的在一起，你也支持？”嫣然好笑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琴歌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有我在你还能喜欢上别人？”
嫣然脸一红，连声骂道：“呸、呸、呸！懒得听你胡说八道，回去补眠去！”
琴歌大笑着欣赏着她脸红的样子，继续揶揄着：“要不要本少爷陪你啊？”说罢，看着嫣然落荒而逃的样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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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乌云密布的天气，官道上的人是极少的。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两支的镖队匆匆忙忙的赶路而过，但都忍不住多看那马上的紫衣男子几眼。慵懒的姿态，但却似乎浑身散发着一种高傲让人不敢亵渎仙气。那银色的头发即使是在这黑压的天气下，也照样迷人。唇边浮着一抹雍容的浅笑，余光轻轻扫过，似乎在无声的媚惑，又似在傲然的俯视着他们的低俗不堪。
“葵，我们不向阿然姑娘辞行就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啊？”
说话的是与紫衣男子并行的少年，他身穿窄袖束身白衣，略带麦色的皮肤使得他这张脸看上去更加俊朗，但却又不失秀气，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永远都有着用不完的活力。
虽然觉得不辞而别似乎有欠妥当，但一想到能和他从小就仰慕的小师叔在一起，心里就止不住的兴奋。
细细想来，当日他救了琴歌他们好象如同注定一般。然后和小师叔一起住进他们家，被他和嫣然戏耍多次。虽然得知她和葵故意演戏就是为了让他吃醋的时候，他几乎恼得欲按住他（她）们俩痛打一顿，但却也让他羞得想要遁地而逃。纵然琴歌也表示不会歧视他和葵之间的感情，但像这样将他的心事大方的站路在他人面前，即使他喜欢的是个女孩子也会不好意思啊！更何况---他们两个都是男人！
可偏偏那个人……！
雀满目怨念的看了悠哉悠哉的葵一眼，不满的嘟着嘴。
真不明白他的脸皮怎么能那么厚！他不得不怀疑，在这世上是否都没有什么能令他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反正该说的前几天都说了，告别的话给对琴小子讲了。他（她）们俩，和谁讲不都一样？再者，阿然那头猪，你见过他几时在午时前醒过？左右不过是几句客套话，何必去扰了她的‘清梦’呢！”
葵悠闲的执着缰绳，理直气壮的“教育”着雀，神情犹如初见时一般，慵懒中带着无赖。
“那倒是！说不定现在她都还在睡觉呢。”
瞥了一眼雀傻里傻气的样子，葵无声的笑着。
“那么…为了感谢我，你也和我赌一把吧！赌注---是雀，还有你的命。”
“好啊！”
“就赌你敢不敢年至不惑时再把你祖师的精魂给我。”
“……好，我接受。另外……谢谢。”
抬眼望着压抑的天空，轻轻的微笑。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但却又真实得可怕。
凉风中，紫色广袖飞舞，如一只幻彩的夜蝶一般眩目。
其实，他与夜蝶并无不同。他和她都明白，无论怎样选择，他的结果最终都只有一个。不同的只是她给了他时间，帮他完成着他一直以来、也是最后的心愿，和他不约而同的欺骗了那个单纯得有些傻的雀。
她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笨鸟。不过……恰恰是因为这样，所以被消除那一天记忆的雀才不会有所怀疑，所以他们才好轻易的唬住他。不是吗？
剩下的日子究竟还有多长，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袭山紫衣门主——紫衣葵了，有的只是一个想用余下的时光好好守着一只笨鸟的葵。
笨鸟并不知道葵只能生在土里的寂寞，而雀却可以飞翔在天际的自在。雀倾慕葵的风采，葵却羡慕着雀的自由……
师父果然不太会取名字。
葵，只能生活在一块固定的土地中，绚烂过一个夏季就要匆匆收场。而雀……它（他）有一片天空，能自由翱翔。笨鸟之所以还不会飞，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带它（他）飞翔的人。不过没关系，剩下的日子足够让他教会一只笨鸟飞翔……
“葵，能不能不要一边打坐一边骑马啊？我怕会掉下去，根本没办法静心……哎呦！”
“不-行！快点起来继续，直到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我们都离开袭山了……”
“废话少说。打-坐！”
“会摔的！……要不你把我绑在马背上？”
“……闭嘴！”
“葵，为……”委屈的嘟嘴，“最后一句！”
“说。”
“为什么一定要我修那种高深复杂的法术呢？”
“不让除了我以外的人欺负你咯！”
“……！阿然姑娘还说你会保护我，根本就是骗人！……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起的，一旦我法力比你高了，一定要欺负回来！“
葵含笑的听着雀不满的嘟喃声，眼睛看着前方，眼神悠远。
为什么要修炼成一个强者呢？
他扫了一眼马背上左摇右晃的雀，唇边的笑意加深。
因为他随时都可能离开啊。所以他必须好好的修炼，只有这样，当他再次回到袭山才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人笑话、被人看不起呀！而且---离开袭山的只有紫衣门的葵一人而已。
呵呵，他似乎真的不太厚道呢！才短短几天就骗了他三次，还都是弥天大谎。不过——
“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这是最后一次。
“咦？你骗过我？哦！你是说和阿然姑娘合伙骗我的事吗？唔……我是有点生气啦，不过我不会真的生气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啦！不过……”
“闭-嘴-打-坐！你是打算把刚才闭嘴的时间全补回来吗？”葵好笑的摇头。
“哪有！明明是你先惹我的！我本来好好……”
“打---坐！”
“哼！”坏蛋！
葵好心情的欣赏着雀愤愤不平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满天的乌云，悠悠然的威胁着说道：“再不快点下雨了就准备淋着进城哦～我可不会让你偷懒的！”
雀瞪葵一眼一脸坏笑的葵，心里不停的诽腹着他。
葵似有感知的挑了挑眉，继续恶意的“欺压”着雀，“既然你闲情不错，那么我先行一步，在城里等你！”说完便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腹，飞奔而驰。
长长的林间官道上，紫色的诀衣迎风飞舞，银发飞扬。
雀，无论我做什么…其实都是为了你。从小到大一直如此。虽然那不可预知的未来依旧会让我感到恐惧，但如果是你陪着我走到最后，那么---我的人生也应该算得上是另一种完美了。
阿然也是，有时候太聪明反而不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喜欢，分得太过清楚，未必就能幸福……不过，无论最终我们的结果会是怎样，我都还是会祝福你、感谢你。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那除了代表一段前缘，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葵与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