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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题揭:我赚银两,你娶夫,各不相干呀!这位剑客,你……你找错人……了!

      大正十五年,初冬。
      洗洲城墙内,乌云盖顶,寒风呼啸,教人止不住打冷颤,肩膀缩紧,拢紧衣衫,加快步伐出行。
      北城墙内的公告板前,一名着麻黄长衫的少年静立于此,瘦削的身子套着一袭夏衫,显得异常单薄。
      仔细一瞧,那件夏衫补丁几处,洗得发白。
      少年仰首望着其中一张榜文,陷入沉思。
      凛冽的寒风迎面刺来,削得皮肤生疼,冻入骨髓,他仍默然静立,仿佛这世间的风霜,皆与己无关。
      冬风刮起,又落,刮起……又落……
      那少年忽然探手,动作迅速地揭下左上角的悬榜,小心地收进怀内。随即一脸淡然地步出北城门。

      洗洲城北,三十里开外,有一座恶人寨。
      寨内一共一百零九人,皆是无恶不作之徒。
      尤其是那恶人寨寨主刀大布,更是恶贯满盈,恶行难数。他占山为王,杀人越货,贪财好/色,无一不好。几年前划地为界,以山为寨,聚集一众恶人行恶事。
      恶人寨渐有恶名,已形成了小有规模的不良组织。
      它位于虎口山上,占地三十余亩,筑于半山虎口之内的险要之地。前有断崖,后有峭壁,可攻可守,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壬子日,宜嫁娶,诸事皆宜。
      恶人寨炊烟处处,热闹声不绝于耳,只因今日是刀大布迎娶第三十六房小妾的吉日,他正在寨内摆宴欢庆。
      余下一百零八恶人,虽并没有悉数到齐,倒也来了八十多人。在寨内的广场摆下十桌喜宴,美酒与佳肴,共欢乐。
      刀大布坐在首席。他已五十有余,满脸落须胡,浓眉大眼显狰狞,只见他仰头灌酒,怀内正搂着第三十五房小妾作乐。

      忽地,恶人寨管家李斯文上前报:“刀爷,时辰差不多了!是时候请新娘子来拜堂啦!”
      他怕再不举行仪式,一会大家都喝疯了,场面不好控制,乱成一团,最后还劳他出手收拾。
      谁让他识几个字,便被鼓动做了吃力不讨好的恶人寨管事。
      刀大布一听,仰天大笑几声,推开怀内的小妾,拍掌叫好。

      前两日他下山抢劫,途经清河小镇旁的小村庄时,见一名女子在河边浣纱,那容颜真真好看。
      如此媚妩叫人心痒,他一见心喜,遂跨入河水,抢回寨中。
      这日正是黄道吉日,适合娶妻办事。

      刀大布有个习惯。不管他强抢了多少女子,都会大宴亲朋,正式拜堂,名正言顺成为刀家人,送入洞房之后才动手行事。
      这些女子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若没有挂上刀大布小妾的名头,进了恶人寨就不止是刀大布的玩/物,而是所有人的玩/物了。但若刀大布不动色/心,强抢她们归寨,也就没有后面的担心。

      那些恶人大多是粗鲁的大汉,一听要请新娘子,忙欢呼起哄。李斯文懒得理会,忙入内命人带新娘子。
      这名小女子不知是太过胆怯,还是已经吓傻了。竟不哭也不闹,任人摆布,让他省了不少功夫。
      不一会,一身大红嫁衣,头戴珠玉霞冠的新娘子在两名小妾的搀扶下步进广场。

      另一端,有一位恶人正唤住一名端酒的小奴。
      “你……站着做什么,赶紧给爷倒酒来!”
      这名小奴一身粗布麻黄,骨瘦的手提着酒坛。被那恶人一吼,更如那秋风的落叶,只见他抖着身子给那恶汉斟酒,一碗酒洒了大半。
      那恶汉眯着眼,抚着下巴,直瞪着他。

      小奴年岁不大,应是总角之年。身子又瘦又小,肌肤也因营养不良显得惨黄,偏偏一张小脸上镶着一双大眼,晶亮得如宝石般,教人心动。
      他还不曾玩过这“兔儿哥”呢!
      趁着有些酒醉,不防体验一下啊!
      他想着,这大手一把握住小奴的小手,小小的手掌被他结实地包在手心内。那小奴脸儿刹红,想抽回。
      偏那恶汉借着酒醉,恶向胆边生,又见小奴的小脸儿一红,竟比刚才更是好看。酒醉色迷,他哪愿意撒手呀!
      他一使劲,将小奴扯进怀内——

      不远处准新娘离刀大布不过是七、八步之距。刀大布站起,魁梧身形气势逼人。他张开血盆大口,笑道:“哈哈……娘子,快过来!”
      而这句话竟成为了他的遗言。

      一道白晃晃的剑影闪过。
      那剑劲扬起一阵强风,引得风沙走石,击面而来……众人不禁掩脸偏头,眯起眼眸躲开沙尘,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眸。
      发现准新娘子的红头盖被风扬起,轻轻地飘落在地,而一旁还有刀大布流着鲜血头颅,仍是生前模样,大眼瞪直,张着大嘴。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脸色转白。
      “呯”地一声。
      刀大布的身躯往前倒下,发出一声巨响。众人才回过神来,有人大呼:“是谁下了毒手?给爷滚出来?”
      在场鸦雀无声,只余微喘的呼吸声和抽气声。

      那恶汉瞬间清醒,想推开怀内小奴,替刀大布报仇。
      不料,他一堆,却发现自己双手无法动弹。一动,脑袋竟滚落在地,鲜血溅起血花,染了一桌的血红。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已无法言语。

      着麻黄长衫的小奴早就闪开,站在一旁。他身子笔直,小脸微垂,嘴里轻喃:一千两加一百两……
      众恶人抄起自身可以作为的武器之物,虽有酒意,却被某人的杀意全都惊醒了。屏息,严阵以待。
      那麻黄长衫的少年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压抑自胸口涌出杀气。
      不好,一但动了杀戒,便再也忍不住——

      身旁有几人明显感受他的杀气,提刀或剑,或空拳,直接杀向他。
      其他人甚至没来得及瞪眼,那几人已倒在血泊之中,生气尽断。
      只一招,便放倒五人。除了感到一股杀气,连对方是何时出招,出得是什么招数,亦不清不楚。
      众人大骇。
      胆少者四处躲藏,缩成一团,只盼能活命。

      见那瘦弱的少年只一人,手中没有武器。
      毕竟是恶人,狠戾无常。本着人多势众,一起汹涌而上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未必没有胜算。
      于是有人高呼一声:“上!”
      三十多人应声而上,团团包围住那名神秘的少年。刀、剑、棍、斧、鞭、矛、枪、大叉、狼牙锤……
      突然向各方向飞去,甚至有来不及躲避的恶人被飞来的兵器刺中倒地不起。
      武器飞尽,那些恶人如叠牌般叠在一起。

      少年仍垂着脸,喃喃计算:三百两,一百两,二百两,一百五十两,一百两,三百两,三百五十两,二百两……
      一共三十六人,总计七千三百五十两,加上之前的两人一千一百两,被兵器刺倒两人的两百,合计八千六百五十两。
      还差一千两百五十两。
      哎哟,这可不好计算了!
      少年微微生恼,立于在空旷的广场之上,脚边一地浓烈的鲜血不停地流趟,他却半滴不沾身。
      只因带血的衣物浆洗起来太麻烦了!

      武功弱的早已躲在桌下或梁下,尤其是那李斯文吓得抱着桌脚,脚软得已无法行走。他余光悄悄地瞥见那脸容俏丽的新娘子竟不闪不躲,站在前方津津有味地观赏这一场对战。
      果然是疯了!
      且疯得不轻啊!

      在场敢应战的只剩下七人。那七人各握紧武器,分布在四方,各人你眼瞧我眼,缓步靠近,向少年聚拢。
      忽地有人厉声一叫:“杀!”
      七人同时纵身,奔向少年,杀招一出,伴随着尖叫声,而那七人同时倒地不起,除了扬起一阵沙尘和血雨,再也没有旁的。
      少年继续计算:五百两,三百两,四百两,一百五十,二百五十……三百两。啊,二千零五十两。
      合计是一万一千一百五十两。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嘛,也算了,银两谁嫌多呀!也是时候收手了!

      少年深怕血染脏了自己的衣物,跃上桌面立起身子,扬声道:“凡与恶人寨无关的人等,可先行离去!”
      他的声音又清又脆,略带童音。
      令人想忘记也难呀!

      闻得少年不再大开杀界,有人缓缓地行动……却忽被一把冷然的嗓音喝住。“谁,也不准动。”
      少年一听,忙垂首。
      只见在屋檐前立在着一道红艳的身姿,那清俊的脸容,那柳下的水眸……仿如昨日。已过了约两月,他以为自己早已遗忘了他的容颜。
      不料如今只一眼。
      只一眼……
      他便认出他了。
      在重重迷雾之中,只烟出他的脸容,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内,让他如何掩饰也掩盖不了他的手,曾传来的温度。

      她换上了红妆,套着大红的嫁衣,妆容清雅衫得她冷俊的脸容多了一份俏丽,更添几分妩媚之色。
      那红缎也难掩其婀娜多姿的身段,纤腰盈盈不可一握。
      也难怪刀大布一瞧心喜,强抢为妾。

      唐然指着少年,痛骂:“你……你这大恶人。怎地这般可恶你杀我的丈夫。你让我……让我怎么办呀?”
      说罢,清泪一趟,楚楚可怜。

      唐门有训:唐家子女,年二十有五者。若不成家,便长留唐门效力,不为主,也得为仆,至死方休。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离二十五岁只差两月余,再不寻人结亲,她得做唐门新一代的主人,终身为唐门效力啊!
      不要。
      她不要。
      她还没有玩够,便是扛下唐门的重任。那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呀,于是中秋时她在家搁下狠话,年关前一定会娶一个丈夫回家。

      可惜已过了一个多月,她仍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
      于是把心一横,让她娶个丈夫,没说是要生,还是死的。又听闻那恶人寨的刀大布是好/色之徒。
      她打算先嫁给刀大布,马上将他剐了,再挑了恶人寨。
      这下她丈夫有了,过万两的悬红也到手了,一举两得啊!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竟给眼前这名黄衫少年破坏了。她怎能不哭啊!天地茫然,喊她上哪去再寻一名夫婿!

      上一回清和桥畔相遇时,她便想下手,却因一时心软放过他。
      这回你自个撞上来,莫说姐姐不饶人了啊!
      唐然干脆地抹掉一脸的泪珠,柳眉一扬,对着少年笑问:“这位哥儿,成亲了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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