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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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之中，狂风夹带着霜雪迎面袭来，寒意直刺入骨髓。
前两日才经受寒冷之痛的唐然，预防为首，裹着一件烟灰色的厚棉袍，也不忘给萧飞虹添了一件。
他仗着内功深厚，一年头到都是那件破旧又有补丁的麻黄长衫，让人瞧了都觉寒。
在寒冬季节万一遇上上回的情况，起码能保一时的温暖。
余光瞥见江湖第一美人偷偷地打量着自己的丈夫。唐然看在眼内，却故意不作声。这一路柳美人的姿态就如向日葵追遂太阳，总追着她的“小太阳”。啧啧！
她父亲一辈思思念念着柳盖霜，□□没有行差踏错，但精神却早已不在唐门，而母亲为了移情，便埋着于毒/物研究中。
两人的感情一直疏离，夫不像夫，妻不像妻。
她的祖父空有一张清俊的脸容，无视糟糠之妻的深情厚意，明目张胆地纳妾冷落妻子，至祖母在人前强颜欢笑，在后院的孤寂地渡过余生。
说感情两人亦是情到浓时方结为夫妻，但男子的情却只得几年的时光，断情时比世上最锋利的剑也更锐利，一记眼神便能刺穿你的心脏。
离新年尚有月余。
她表面与萧飞虹闹了两句，却仍同意陪柳香积走一趟。并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有些事情你越是禁止越是禁止不了。
尤其是男子善变的心。
她知道萧飞虹为人正气又诚恳，并不像她父亲或祖父那般无情，但对方可是江湖第一美人。男子喜色，着他一眼，怕早已魂不守舍。
既然如此她倒要瞧瞧两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啧啧！
要是萧白鸿敢——
她就……
她轻握紧拳头，一时心底也没有把握。两人一路走来，他虽像根木头，却是事事都礼让着她，宠着她。
要一剑解决他，已无法下手。
三人在山中行走已有四个柱香时光，这是要走向山顶么？
萧飞虹仰首望着白茫茫的一点，这雪峰真是难行。三人在江湖中都算得上绝顶的高手，却仍抵不住这山路及霜雪。
刚才在山脚时，他看了地界上竖起的石牌刻着三个大字：悲牢山。
这悲牢山上竟有柳家的至亲？！
会是柳香积的生父？
萧飞虹甩过一脸的雪花，不敢多想，继续提步往前。柳香积右腿受伤，只作了简单的包扎，动作虽不轻盈，便仍迅速。
雪花越来越大，寒气刺骨。
他出声问：“柳姑娘这到底要去哪？再走，便到山顶了。”
柳香积偏首，答道：“萧公子莫问，一会瞧见便明白了。香积在此有一事相求。一会不论见到什么，盼公子看在香积的份上守住这秘密。”
见她一脸认真和诚恳。
萧飞虹只能点头。肯定是家中私事，他也不好多言。
“香积在此谢过公子！”
柳香积向他行礼，又道：“再走一会，便到了。”
三人又在风雪中沉默，继续往前。
只是萧飞虹心却升起一丝不安。这悲牢山的山顶有什么？传说只有麻衣子的弟子金秋色呀！
他轻晃首，无法将破碎的片段连接。
果真一会后，三人转入一处被白雪掩盖的山谷，入了谷，行了一段却显现了一片诡异的景状。
入目又是一片翠绿，一如幻谷。
只是并没有植下剧毒之花，只有翠竹几行。
唐然水眸一凝，四下打量一遍，没有特殊的植物，方放心让萧飞虹随意走动。因摸不通上文下理，她提醒道：“这地方悬，你可别乱走。”
过了一片竹林，映入眼帘是几座雅致的竹庐。一名黑衣女子迎了出来，向柳香积行礼道：“大姑娘您终于来了！”
柳香积急问：“母亲呢？”
“当家在雪炉。”那人转而又问：“这两侠士是？”
柳香积答：“这是萧公子和唐剑客，他们是母亲的客人。你先准备一下，我们先去见见母亲。”
那人恭敬地向他俩行礼，再转身入内。
柳香积摆手作请——
三人再移步，绕过竹林，却见热气氤氲，刺鼻的硫磺味。原来山谷中植物现翠意，竟是因有地热。
再往前行，却是白雪掩盖的山路。
雪太厚，以至人行走时，脚深深地陷在白雪之中，尤其是柳香积右腿受伤，在冰天雪里行走，体力已达极限，但她仍强忍着疼痛，拐着脚一步一步往前。
萧飞虹拉了拉唐然的衣摆，道：“我去一下。”
唐然来不及反应，便见他上前，又道了句：“得罪了！”便隔着厚衫托着柳美人的手肘，扶正她的身子，帮助她在雪地上前行。
柳香积一怔，也承了他的好意。
倒是身后唐然水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人做事倒落落大方呀，竟当着自己的脸面对旁人好。
只是嘛，他仍懂得先告诉自己一声。
不要恼呀唐然。
你是快剑唐然，大名鼎鼎的大剑客怎能像个妒妇一般呢！
只是两人一白一黄，相偕的身影确实碍眼，教她双眼生刺，往哪个方面瞧都不爽。幸好路程不远。
柳香积指着不远处的差点被白雪掩埋的山洞口，说：“到了。”
山洞并不如外面所见只是一个人般高，一入内，渐开阔，越时往内走越是冰寒。唐然虽已用内劲保温，仍觉得那寒意刺骨。
柳香积提醒道：“洞内有三千年的寒冰，故寒意较重。两位需动劲御寒。”说罢，忽地眼前更加开阔，脸上有寒风拂过。
内里竟不是封闭的空间。
萧飞虹扶着柳香积，走出了山洞，入目竟是一方平地，平地上又冒出许多巨大的冰柱，仿佛与天空相连接般，像一座中空的城，两旁围着高高的城墙。
这片天地与天空连接，是悲牢山的顶峰，也是悲牢山的圣地。
白雪徐徐扬下，铺满了一地。
柳香积轻唤一声：“母亲！”
忽地从一柱寒冰中，现出一道浅蓝的身影，那绝美的脸容正是柳盖霜。见到女儿，她急问：“双尖宝藏找着了吗？”
柳香积上前，跪在寒冰之上，美眸含泪，不忍告诉她残忍的真相。
“说话呀？找着了没有？”柳大美人追问，但心中却泛起不安之讯。要是没找到，没能救她，那她怎么办呀？！
心口一痛，难道她所有的努力都化作虚无？难道上苍没有听到她诚恳的祈求么？这世间唯这人，唯这人……
血气攻心，脑海一震，她脚下不稳竟退了一步，身子轻晃。
柳香积惊呼：“母亲！”
柳盖霜站定，轻摆手，再问：“香积你老实与我说，双尖宝藏的那三个地点，他们都寻不着么？”
“那都是麻衣子的恶作剧。”她轻轻摇首，不忍直接承认。
没有呀！
竟都没有寻着。果然是她的强求了。
“哈哈……”
柳盖霜不怒反笑，或许心底最后的希望破灭，人的情绪表现不稳。她一笑，却揉和了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她的笑意充满悲伤，让人不忍细看。
跪在地雪地上的柳香积翻滚的泪珠无声滑落，坠落于冰块上瞬间凝结成冰。而她仿佛听到母亲撕裂的心一寸一寸破碎。
柳盖霜脸容仍挂着笑意，她喃声道：“这若是天意。我……我便随她一块去吧！”
闻言，她女儿心口一痛，忙呼道：“母亲！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如此决绝教柳香积慌乱。
她母亲一听，倒淡然了。“我找了整整十年，除了麻衣子，谁可以救她呀！谁？”
忽地，有把清脆却带着几分童音的嗓音，出声道：“柳前辈，请让晚辈先看看病人吧！总会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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