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残忍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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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个月，一名脸上带疤的男人总出现在落城县，小七曾经碰见过这个男人两次，他总会给小七钱，一元或五角。这个男人总会跟着小七，问小七许多问题，比如是不是一个人，晚上住哪里？等等问题，让小七一直很警惕。
脸上带疤男的人，似乎还有同伙，他们经常在落城县几条繁华街道转悠，见到小七这样流浪的小孩，就会上和小孩说话，哄骗小孩，然后，有些小孩会和他们一起离开消失。小七跟着老头一起乞讨时，见过类似的江湖团伙，他们是专门拐骗流浪在外的小孩。
这样的团伙会控制住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带到繁华的大城市中，帮他们乞讨要钱、贴小广告、街头卖花卖艺、跑路送□□等等···
这些都是好的，如果遇见狠心的，会把骗来的小孩，活生生的打断双手，或双脚，弄成残疾儿童，当成骗人同情的道具，赚取钱财。
这些被人控制的孩子们，如果不听话，每日乞讨的钱，没有达到目标，还会被控制他们的头目毒打，强逼做一些坏事···
小七知道一旦被他们盯上，就会很危险。
傍晚，小七躲过跟踪他的男人，匆忙回到桥洞里，他知道这里已经不能在住了。天空一直飘着雪花，一会儿夜晚会更冷，如果找不到住的地方，现在出去，晚上也会被冻死的。
小七望着外面陷入沉重，压抑的沉默，天真美好无忧的童年，对于失去父母的流浪儿童，从未拥有过。他们的世界，是另一个世界，饥饿，寒冷，病痛，幼小脆弱，如一叶浮萍，随时被吹散，毁灭消失，瘦小肩膀承受着苦难生活的沉重。
弱小与无力，何其残忍。
委屈与眼泪，早已毁灭。
落城县的冬天太冷，小七四处寻找住处，在街上毫无收获，桥洞是已经不能回去了。肚子太饿，小七想到他藏起来的那个包，但这一天运气太差，他刚把包取出来，走在街上，准备买吃的，就被人捂住嘴，抱上了一辆面包车。
在车上，小七看见了，一脸凶横相，有疤痕的男人坐在前面驾驶室对他笑。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是刚把他抱上车的男人，两人开着车，把小七送到一条街后面的巷子里，那条巷子里有许多外来租户。
带疤的男人，把小七提下车，就走进了一栋民居小楼里，上了楼，带疤男人把小七推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模糊不清的视线下，几个年龄不大的小孩，睡在地上，是用纸板和棉絮铺的。
几个孩子看着带疤男出现，几个孩子起身缩成一团，身子害怕的一抖，一双双眼睛，怯生生，充满恐惧，不敢说话。小七被带疤男扔在地上，一边恶狠狠的说着：“ 小子，我可是盯了你几天，以为被你逃了，没想到今天被我碰见···”一边提起小七的头，连扇几个耳光，小七双颊变得红肿，疼得咬破舌尖，嘴里全是血，血水从嘴角流出。
“ 到了这里，小子，你最好听话，不要想着逃跑，不然，被我们抓到，哼···断了你的一条腿！ ”带疤男像扔破烂一般，把手里的小七，扔在地上。
带疤男见小七用眼睛，狠狠盯着他，带疤男不怒反笑，他抽出腰间粗宽的皮带，用狠劲抽在小七身上，小七疼得身体蜷缩一团，紧闭上双眼，抱住身体，翻身护着胸前。
带疤男抽在小七的背上，一道一道，棉衣被打破，发黄的棉絮尘，分散，飞满整个房间，带疤男才停手。他狠声道：“ 如果有谁闹，想跑，我手里的皮带，不是吃素的。”
浑身巨疼，被冷汗侵湿的小七，双手紧拽着那个包，抱在怀里，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痛昏睡过去。另一边，几个小孩被吓坏了，紧紧地抱在一起，带疤男离开后，也没有一个孩子敢靠近小七，哪怕是把他从冰冷的水泥地上，移到地铺上。
早上，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曙光福利院，有许多人来到福利院，看望这些孩子，带来了许多衣服，鞋子，还有许多吃的。
中午，冬木因为今天分到肉，格外多，肚子吃得很饱，到了晚上，冬木把自己碗里的饭吃完了，就把院长发的蛋糕，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奶油蛋糕，偷偷藏进自己的衣服里。
也许是知道孩子们私下的争抢，每一次过节发的蛋糕或饼干，院长让每个孩子把蛋糕吃完，才能出去玩。所以孩子们没有注意到冬木的动作，都以为他已经吃了。
在儿童孤独症中，冬木能开口说话，偶尔和外界交流，能够生活自理。甚至开始认字学习，他大脑智力发育虽然缓慢，智力水平却大于七十以上，与常人一样，属于高功能孤独症。如果在后世，加上药物的治疗控制，冬木这一类的高功能孤独症患者，治愈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只是，如今的人们，对于孤独症的了解，远远不及后世，只当冬木是痴儿，傻子。
今日，被关了十几天的小七，和其他五个孩子，坐上了一辆面包车，带疤男和他的同伙准备离开落城县。六个孩子，挤坐在车最后一排，神情显得害怕迷茫，不敢往窗外看，因为都害怕挨打。
小七和几个孩子挤在一起，除了被抓的那天，他被打的遍体鳞伤，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安静听话的呆在房间里。虽然一直寻找逃跑的机会，可是其他孩子似乎都被吓傻了，没有人企图逃跑。
因为有个孩子告诉他，曾经有个孩子，偷偷趁着带疤男他们都出门，翻窗逃跑。最后那个孩子被人抓住了，带疤男当着他们的面，用钢管打断了那个孩子的双腿，那个孩子最后就不见了。
小七知道，那个孩子死了。
几个孩子根本不知道，带疤男到底有几个同伙，那个逃跑的孩子就是被其中一个他不认识的同伙，抓回来的。你永远不知道你逃出房间后，遇见求救的好心人，也许就是抓你的人，求助无门，无比绝望。
如今，坐在车后的小七，终于知道他有几个同伙，他看着面包车中排的两个男人，是他没有见过的，两人长相是放在人群里，一点也不起眼。驾驶室里是带疤男和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每天给他们送饭的男人，一共四个健壮的成年男人，观察完，小七低下头。
车子里，几个男人难得不见一脸的凶相，高兴地聊着天，说着这一单他们能赚多少，明天就回家过年了，怎么怎么的好···六个孩子对于他们而言，只是能让他们过上一个好年的一笔金钱，是能交易的货物，而不是人。
面包车渐渐开出了繁华的街道，在过几条街，就要过桥上国道，小七摸着肚子下被他牢牢绑在腰间的几沓硬物，另一只手拽着包。小七抬头，见到窗外他认识的街道，悄悄地，他伸手放进嘴里，手指用力一扣喉咙，胃里翻滚，刺激的眼泪流出，“ 呕··· ”
一早上吃的东西，小七呕吐出来，酸臭味，瞬间弥满了整个车子，车上的人，全都捂住鼻子。前面的带疤男大骂，停下车，冲后面的人喊着：“ 老刘，快把他提下去，这味太难闻··· ”
中排的男人老刘打开车门，把小七拉了出来，拽着小七的胳膊下了车，向一边垃圾桶走去。等人走远了，车上，一个孩子接住中排男人扔来的破毛巾，一脸恶心嫌弃地擦着车上呕吐物，一边看似小声地说了一句：“ 明明是他自己扣吐的··· ”
带疤男猛地转过身，盯着说话的孩子，阴狠狠道：“你说什么？ ”
说话的孩子，看见带疤男一脸凶狠，害怕的脖子一缩，紧张回道：“ 是真的，我看见他自己用手伸进嘴里扣的。”
副驾驶的男人，冷笑道：“ 没看出来，小孩挺聪明的，我下去看看··· ”
小七给老刘拽着胳膊，在垃圾桶边，他呕吐了几声，老刘嫌弃的退了几步，放开了他的胳膊。小七刚准备逃跑，就见一人从面包车走下来，向他们这儿走来，那人黑着脸，神情阴沉。
小七心底一沉，知道被他们发现了，拔腿就跑，老刘在副驾驶的男人下车，指着他身后，怒喊时，才意识到不好，转身，小孩已经跑出百米开外了，他连忙追上去。
小七往人最多的地方跑去，他知道他一定跑不过身后的成年男人，在他回头见两个男人跑过来，离他十米外时，突然把手里的包打开，伸手一抓，向空中抛去···一张张百元大钞，飞散在人群中，不过几秒的时间，就有人发现了地上的钱，开始纷纷争抢。
春节，街上购买年货的人，本来就多，突然一张张百元大钞的出现，让人还没认清钱是不是真的，就已经哄抢乱成一团。
小七趁机钻出人群，向他熟悉的街道跑去，而追他的两个人，有些傻傻地停下脚步，满眼全是百元大钞，呆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还不快追！ ”
从车上跑下来的带疤男，压住心里的震惊，冲着两人吼完，就向小七逃跑的方向追去。“ TNND，想不到那小孩身上有这么多钱··· ”带疤男想起小七身上的那个包，十分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抢过来，检查一下。
谁能想到一个小乞丐身上居然有巨款，带疤男一想到被小七扔在人群里的一张张RMB就心疼，最起码有几大千块。
此时，面包车中只剩坐在中排的男人和五个孩子，中排男人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伙在车外捡钱，捡得热火朝天的，心动不已。
“ 你们给我乖乖的呆在车里，谁敢下车，我打断谁的腿···” 中排男人急忙下车，锁上车门，向同伴跑去。
车里的五个孩子相互望了两眼，心里都在佩服小七真的说对了
！一个孩子站起身，低声说：“ 我们跑吗？ ”
“ ······ ”
带疤男一路疾跑，追在小七的身后，毕竟小七太小了，根本跑不过成年男人，很快小七就被带疤男追上了。小七也没有料到，会有人见到钱，不去捡，还是来追他。
“ MD，小兔崽子···”带疤男一抓住小七的头发，扯疼他的头皮，被狠狠扇了几耳光，双颊红肿。带疤男抬脚把小七，踹在地上，小七捂着肚子，吃痛的躺在雪地里。
带疤男一想起被人哄抢的几大千块钱，心疼不已，又忍不住踢了地上的小七几脚，一脚踢在了小七的胸口，喉咙里涌上一阵热血，嘴角流出鲜血，过路的人群，被带疤男的暴力吓住，都停下脚步。
带疤男实在是气急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关小孩的出租屋，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一些路人指着躺在地上不起的小七，纷纷出言责骂带疤男，说他怎么能动手打小孩呢？凶巴巴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这时的人们还是很淳朴团结的，不是后世的冷漠。
路人的指责和责骂，让带疤男有些慌张，他弯腰想把小七拉起来，带回车上，小七忍着胸口的一阵阵剧痛，他大喊道：“ 他是人贩子，我不认识他，求求你们，救救我····”
小七努力抬起头，神情痛苦虚弱，脸上还带着伤，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一些路人走近他的身边，围着带疤男，不让带疤男带走小七，一边喊着快报警。带疤男神色一变指着地上小七，怒吼道：“ 谁让你说谎的，不就是没有给你买新衣裳吗？你还赌气从家里跑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还说你爸是人贩子··· ”“ ··· ”
小七没有想到带疤男如此不要脸。
“ 你不是我爸！ 你说谎··· ”
小七看着一些路人怀疑的眼神，“ 叔叔，阿姨，求你们了，快报警，他是人贩子···”
“ 他是小孩的爸吗？看着不像，还是报／警···”
“ 对···快报／警。”
“ 是啊，警／察来了，就清楚了···”
带疤男感觉不妙，看着有人向一家店走去，看似要打电话报／警，他连忙丢下小七，脚底抹油，急忙转身，钻出人群，朝着面包车的方向跑了。
一些反应过来的路人，连忙向带疤男追去，小七趁着没人注意，也起身捂着胸口，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残忍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