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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凌河边初相遇 ...

  •   要知道这可是军中大营,战场厮杀铁血冷情的军中大营啊。她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坤道说出现就出现了,这得死多少人才能平复这个汗王的疑心和怒火啊,她这……她这行善积德的事儿还没做多少,可不能因着一个小误会造这么大罪孽啊。

      海兰珠紧张地都快要哭出来了,一时间什么口诀咒决,什么指法遁术通通都忘了个干净,脑袋里一团浆糊似的晃晃珰珰。

      只求她那不知道在哪里喝茶赏花自逍遥的师父能及时出现救救她,也救救这些可怜的炮灰卫兵。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刺激之下,皇太极是比她还要懵的,脱口而出的是:

      “你是何人,受何人指派,来此有何目的,怎做如此打扮?”

      海兰珠速速总结了一下他的问题,声音弱弱的逐一回答到:

      “小女是博尔济吉特氏,未得指派,单纯迷路,我派祖师爷始就穿戴青袍。”

      说完很不好意思的抱拳致了一歉说声“告辞”急急朝小解的地头跑去,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速速捏了个决遁走。但仍是没敢忘师父的交代,继续以地遁术去他行卧的团帐近处“实战练习”。

      却说这边,皇太极憋了一身熊熊怒火和毁天灭地的委屈,故作淡定的处理完手上公务含怨入团账房,刚一进帐便见济尔哈朗和范文程急急来报,道半个时辰前在军营驻扎三里处抓获两名汉人,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鬼鬼祟祟一直在行军驻营附近转悠,听抓获时有识汉言的士兵报,他们嘴里当时一直在嘀咕着什么:

      紫气就在这附近盘桓没错啊,最胜的那团下方好似后金大汗的团帐,这该怎么办,怎么会在后金的军营出,监正当初可是师承白云观的俗家居士,他说的该不会错之类的。

      范文程听罢跪在地上激动万分到:

      “大汗仁德,贵命天定,紫气浮于汗帐上,此乃大吉之兆啊”。

      皇太极没有理会,反又思及方才的那个蒙面女子,顿觉危险,他堂堂大金军营驻地,近来却频频有外人欲闯,只听巡防卫兵的片面之语不可尽信。

      况且当时情境,那小兵不见得能将明人的嘀咕话语听辨的仔细。

      于是下令彻查,着济尔哈朗务必好好审问,以防明军奸诈防不胜防。

      海兰珠此刻,是顾不得这许多他帐子里是怎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经此一事,她小心了许多,再不敢轻易收了术法,跌跌撞撞了许久方才找到皇太极所在的团帐,本本分分的欲安静呆于此处。

      刚刚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忽感气流涌动,土层翻腾。

      略一思量,心下了然,于他所在团帐处出现此景,该是与他此时的气场有关。周围太极反应如此之大,这该是那个皇太极心绪波动极大罢。

      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被自己的部下亮刀子,这事儿搁谁谁也堵。

      事实上,此时的皇太极,也确实万千情绪上心头难以纾解。不过倒不全是因为海兰珠想的这般。

      他向来文韬武略,多读圣贤,虽然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但于读书上的造诣在满蒙八旗里也算是个中翘楚的。

      但你们懂,读书人嘛,只要气氛到了总能有事没事生出些脆弱酸腐的矫情,虽然这次的皇太极确然委屈,实是算不得他矫情。

      想一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刚才大帐内发生如此境况,亲哥哥要对他使刀子,侍卫又视若无睹不知道跑他跟前来挡一挡,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竟如此遭人嫌弃,自己的卫兵看到有人都冲着自己使刀子了,居然都无动于衷。

      而且,他的兄弟们也没人上前来相帮,全在一旁看笑话。

      当时莽古尔泰那般行径,他一个天可汗,他能怎么办?

      意躲闪或和他对打会失了身份,拔腿就跑又是不耻行径,当真是骑虎难下。

      若不是德格类那一拳来的及时,给他俩都砌了个台阶儿,今天可真就下不来了。

      他和代善关系那样要好,今天一众的兄弟里,他却只在最后事情都结束了才嘟囔一句莽古尔泰不应该,其他的兄弟更是连个屁都没有。

      虽然莽古尔泰今天的行为确实让他恼火,但事实上最让他难过的是,今天的事情让他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被兄弟们漠视了,甚至排斥冷落了,而且自己手下的卫兵也不来帮帮自己。

      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

      开始对着空气一叠声的抱怨,什么父汗以前最宠爱他,对其他兄弟都冷漠的很,但是他重感情,所以每有好处总会给大家分享,尤其是莽古尔泰,以前父汗超级排斥他的,甚至他饭都吃不饱,饿的面黄肌瘦很是可怜人,都是他温情的对待他,把好吃的留给他。

      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是个好欺负的,居然一言不合就冲自己亮刀子,何故如此欺负他,何故就要砍死他,全是这些鸡毛蒜皮的感情事儿。

      倒没见他说什么莽古尔泰该死啊,他犯上啊,他不尊啊这些君臣之义的事儿。

      其实,他说的真假待考。但是,人嘛,当感到自己被漠视、冷落甚至排斥时,总会回忆一些好的过去,添油加醋想当然的把自己往幸福了整,以安慰自己一片荒芜,凄风苦雨的内心。

      因此他念叨了许久诸如:父汗以前最是宠爱他,对众兄弟都没有对自己那样好。

      想要表达的也不是莽古尔泰的罪该万死,而是他皇太极从小就是被上天厚待着的,就算大家都不待见他,但是他们最尊重敬仰的人当初最为待见的就是他 。

      皇太极兀自念叨了许久之后,仍是郁结难释。

      只见他又走到一边对着侍卫愤怒道:

      “以前父汗将去时,他身边的将士们一个个恨如虎狼的要把索命小鬼抓起来替父汗报仇,今天有人冲我亮刀子分明就是想要取我性命,你们倒是心大,倒时冷静,倒是沉稳,倒是淡定,眼睁睁的看着我都快被砍了,居然也没个人出来给我挡挡,我养着你们这群混账有个屁用”。

      海兰珠听着皇太极的话有些发笑,这个人还真有意思,一个威风八面指点江山的大老爷们,被自己的部下这样对待,让他生气的却不是丢了自己汗王威严之类的。

      这一通通自言自语的小抱怨可怜见儿的,全是酸唧唧凄楚楚的委屈。?

      再次相遇,就是海兰珠被师父以身子大好,却尘缘未了俗业未尽,天机到时,她自会明白为由赶回了科尔沁。

      说来也巧,当海兰珠风尘仆仆刚回到科尔沁的第二日,天聪七年,四月二十八日,恰赶上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贵戚们去往辽河朝见皇太极。

      其实往年里,有个聚会活动婚宴寿请时,海兰珠也恰好回来过几次,可额父额吉向来顺她心意,从不强迫她参加此类活动。

      这次也不知是为何,寨桑-布和贝勒铁了心般让海兰珠随大妃同行。

      往日里,寨桑-布和向来是不喜欢海兰珠在科尔沁抛头露面的,在海兰珠极小的时候,他常常于人后教诲海兰珠,训诫她要温文尔雅,贤淑文静,因着她今后是注定要嫁给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的,今后的科尔沁将会仰海兰珠之光受她照拂。

      之后海兰珠每次随师父回来,总是要拿这个事来揶揄寨桑额父,笑自己都这个年纪了,额父口中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怎么还没来娶自己?海兰珠总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笑说,自己还磨拳霍霍的准备好好照拂她们科尔沁呢。

      每每于此,寨桑-布和贝勒总不答,反问海兰珠她师父的事,诸如她师父近来都带她去了哪儿,师父可曾提及让她何时回来这类公事公办的话,后来海兰珠听得烦了答的腻了,也就不再用此来揶揄于他。

      天聪七年,四月十八日时,皇太极携诸福晋及诸子出蒐,时诸贝勒也尊汗命,携诸福晋及诸子随行。

      他们一行人乘骑出盛京,西渡辽河,直抵养息牧牧场,驻跸宽敞的养息牧河。海兰珠她们此次,就是往养息牧牧场。

      此次时大妃及次妃和海兰珠的哥哥吴克善、额附满珠习礼并公主共去,阵仗颇大。

      将至辽河时,皇太极携他众福晋及诸贝勒等从驻地养息牧河往迎五里,然后与海兰珠一行同归牧地。

      搭设凉幄,见礼毕,大妃携次妃、吴克善等将海兰珠一行所携酒肴进皇太极。

      此外,大妃又献皇太极雕鞍髻马二匹、空马六匹、驼十头、群马九十八匹、牛九十五头、羊一千只、貂裘一件、貂皮端罩一件、菊花帽一顶、银雕腰带一条、绣花锻靴一双、青缎披领一件、貂皮一百张。

      又给哲哲大福晋进蟒缎捏折朝褂朝衣二套,给各侧福晋蟒缎捏折褂,妆缎捏折女朝衣各一袭。

      次妃和吴克善又进献了驼马牛羊貂裘等。

      皇太极十分高兴。

      不过,依海兰珠看,许是皇太极这人比较爱面子,明眼里分明见他心意甚悦,却又在进上物件里仅拣取了几件礼物,余下的又返还了来,并设大宴于海兰珠她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大凌河边初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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