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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探视 ...

  •   夜瑾心佯说自己饿了把凌温言打发去做饭,等他火急火燎的做好饭菜回来,却发现她已经睡下了。

      凌温言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香气四溢连这石屋都盛不下的往外飘。

      平日里一到饭点就化身成饕餮的夜瑾心此时正静静的躺在石床上。

      那香气兴高采烈的钻进她鼻子里还没打上一个转,就被她这么一呼连带着鼻息灰溜溜的给吐了出来。

      凌温言坐在石椅上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饭菜凉了他便再去热。

      看着夜瑾心面无血色的消瘦面庞,那随口差遣他的说辞他却信以为真。

      她许是真的饿了,要快些醒来吃些东西才好,要快些起来才好……

      想到这,心酸爬上了鼻尖刺进了眼睛里,泪水淌落在手上滚烫得仿佛要将他手背灼伤。

      那呜咽的抽泣声惊醒了夜瑾心,她艰难的撑开沉重的眼皮。

      石屋里燃着油灯,可那豆大一点的烛光散在空旷的石屋里却也只如萤火般微弱。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眼皮缝里映进来,模模糊糊的辨不清是谁,只看到那身子正坐在那一颤一颤地抽泣着。

      恨生……?

      这个想法刚冒出个头就被她一声哂笑给按了回去:她当真是痛糊涂了。

      她那半路徒弟是薄情得很,平日里她喝得烂醉如泥他是连看一眼都懒得的。

      就是她扑倒在他跟前没脸没皮的耍赖打滚,那人也是眼皮也不眨一下绕开了走。

      终日一副冷脸示人,这点倒随了他爹一个德性。

      连对她笑一个都觉吝啬,又怎会哭得梨花带雨的守着她呢。

      夜瑾心这会子觉得脑子清醒了些,眨了眨眼皮将眸子洗净了才看清楚那人。

      “……哭成这样,吊丧呢?”

      凌温言见她这么说,赶忙用袍袖擦干了眼泪。

      他那双眼睛就差没给哭成鱼泡了,眼里布满了红丝。还没收住的泪汪汪的盛在眼眶里,仿佛眸子稍那么一动就又要溢出来。

      见他不哭了,夜瑾心才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彷如扰了她清修的回光返照一般,万籁又归于平静。

      外面的天色像文人泼下的墨沉了下来,就连那高悬的明月也有意附庸风雅。

      倾泻的月华温柔的落在石屋里,比那莹莹烛火照得屋内更亮。

      凌温言就这样静静的守在这,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敌不过困意,就着石床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

      夜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月光笼罩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朦胧的白光。似水的月华将他面无表情的脸柔得平添了一抹温情。

      只见他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径直朝石屋走去。

      凌绝走进石屋时,正看见夜瑾心半死不活的躺在石床上。

      不知这月华是不是重男轻女些,落在她脸上时将那无暇美玉的面庞映得格外苍白。

      那两道秀眉就快被她皱成了一团麻,就连熟睡时都还是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

      想起先前感受到的分筋碎骨之痛,凌绝顿时皱紧了眉头。

      将趴睡在床沿边上的凌温言一把拎起放到另一张石床上,凌绝悄声坐在床边看她。

      伸手一抚,只摸到触手的冰凉。

      似是感觉到了脸上有温暖的东西在抚摸自己,夜瑾心像是寒天里冻僵的小兽贪恋的往那只温暖的大手蹭了蹭。

      凌绝的手跟着了魔似的抽离不开,只想留在那轻抚她的脸颊。

      身上的疼痛仿佛被温柔的抚散了,紧皱的眉头也跟着缓缓舒展开来。

      待她神色渐缓,凌绝才转身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汤药。

      只见他拿着一节竹管,将一头放进夜瑾心嘴里,再由另一头把汤药缓缓地倒进去。

      刚倒了一点,他立马收回了手。

      方才的汤药一大半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剩下灌进去的那点儿也呛得她咳个不停。

      那股气卡在了喉咙里,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咳得像个破风箱,苍白的脸上硬生生被抽出了一丝血色。

      凌绝点了她的睡穴,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直到把呛入喉中的汤药尽数咳了个干净,夜瑾心这一口气才顺了过来,往他怀里一倒又睡了过去。

      擦干了她嘴角的药渍,凌绝将汤药喝下含在口中哺进了她嘴里。

      两张唇贴得没有一丝缝隙,苦口的汤药寻不到一丁点儿缝漏出来,直到她全咽了下去凌绝才肯松开口。

      凌温言听闻有声响,眼睛还没全睁开就瞧见了这一幕,赶忙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受了惊吓,凌温言只觉脸上被一股邪火蒸得通红,连着这背上也渗出了一层汗,黏着里衣惹得他是燥热不堪。

      从前每当坏心的师兄们要跟他讲起男女之事时,都会被哥哥臭骂一顿然后把他们都赶跑了。

      他听得一知半解,也不知哥哥为何会如此气急败坏。

      可眼前这嘴贴着嘴的亲昵动作,还是看得他面红耳赤。

      凌绝把汤药一口一口的喂完之后,再用灵息将她周身经脉梳理了一遍。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后将她放到石床躺好,然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她。

      似是怎么也看不够,就这么看了许久。

      久到凌温言背上的汗都被徐徐凉风吹干了,凌绝才起身离开湖心牢,如同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凌温言见他走远了,才敢稍稍大声了些喘出一口气来。

      脸上像烧着了似的热辣,方才那一幕犹在眼前。

      向来冷漠的沐光尊那般温柔地对叶姑娘做的……

      ……莫不是师兄们所说的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

      这越往下想他的脸上就越烧得烫,凌温言使劲的拍打着脸颊,似是要将脑子里那恼人的胡想给一齐拍出去。

      他很小的时候就待在了南慕山,而他印象中的沐光尊永远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待谁都这般冷漠的沐光尊,从未见他对谁如此温柔。

      再看对面躺在石床上已安然入睡的夜瑾心,看得出沐光尊待这叶姑娘当真是很好的。

      翌日。

      日光越过高墙投进石屋里,将夜瑾心整个人晒得暖暖的。她只觉昨晚睡得香甜,早起时还懒洋洋的伸了个腰。

      突然想起昨天破境时断掉的肋骨,那伸在半空中的手吓得忙又缩了回来。

      夜瑾心小心翼翼的碰了一碰,竟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于是又将信将疑的加重了手劲按了按,发现昨天断掉的肋骨竟好了有三五分。

      不知是从这湖心岛上采来草药制成的复骨丹起了奇效,还是体内的鲛人泪有回春妙用。

      她思来想去也寻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身上的伤算是好了大半她也懒得去想了。起身便要翻下床,才发现自己的衣袍已换了身干净的。

      奇怪——

      她依稀记得昨天破完境早就累趴下了,再加上那分筋碎骨之痛,她哪来的力气换衣袍。

      如今这衣袍是干净的,肋骨也是好的。

      该不会昨天的破境只是镜花水月吧……?

      夜瑾心运气想一探自己的境界,发现经脉畅通无阻,剑气运转流畅。

      一个没留神,剑气没收住肆意冲撞着将她那石床生生削下一角。

      随着石床碎裂之声,她赶忙收回手。

      这剑心境界果然不虚。

      仅是削了石床一角倒也罢了,若是不小心误伤了睡在另一张石床上的凌温言可就不好办了。

      凌温言本就睡得晚,此时又浅眠,闻声便醒了。

      他那肿得不像话的眼睛睁起来委实吃力,只得伸手揉了揉才将眼皮子给撑开来。

      见是夜瑾心醒了,鼻子先是一酸打了个喷嚏。小脸也顾不得擦忙不迭就跑了过去。

      “叶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那话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便知是着了风寒。

      夜瑾心不答反问:“着凉了?”

      一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凌温言这脸是又烧了起来,低着头扭扭捏捏的不敢去看她。

      夜瑾心好奇得很:怎的才一夜不见,这凌温言见了她还学会脸红了起来。

      见她又有了精神,凌温言从昨天就提在嗓子眼上的那颗心总算是又沉回了肚子里。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石桌那些个冷掉的饭菜上,这才想起昨天她说饿了,现在得给她热些吃的去。

      “我…我热菜去…”

      他端起石桌上的饭菜拔腿就要往小厨房跑,这脚还没迈出几步便被夜瑾心叫住了。

      “对了温言,我的衣……”

      还没等她说完,凌温言就加快了脚步冲了出去。嘴里还一边喊着:“我什么也没看见。”

      夜瑾心望着那仓皇的背影,一双烧红了的耳朵还挂在外头。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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