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OvO ...
-
三月二十号那天是周六，郭菏不用上课，郭母带着郭菏去了一趟福灵寺。
寺庙位于隶属于织林镇的开井村内，从织林镇坐车来到开井村，郭母向过路村民询问了福灵寺的具体位置便直奔目的地。
印象中，这还是郭菏第一次去寺庙祈福。家里一直顺风顺水，家人也都平平安安，没什么所想和祈求。
可前几天郭菏奶奶摔断了腿，老人家六十几了，也幸亏平时身体素质不差，做了手术休养三个月也就没什么大碍，可到底上了年纪，经不起这么一出折腾，看着郭奶奶每天在医院强忍着疼痛还安慰家人说自己没事，郭母心疼得在背后擦眼泪。而且近段时间郭父工作上也遇到些棘手的问题，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神色都憔悴不少。
两件事压在郭母身上，心里的不安越发巨大，她除了每天在医院照顾好婆婆，给丈夫做好热腾腾的饭菜，唯一能做的便是来寺庙祈福。
福灵寺美名远扬，甚至涉及周边市区，以“很灵”而闻名。
郭母一向是不太信这些东西的，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神明能予她心安。
沿着青砖小路走，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草木的芬芳气息扑面而来。
郭菏深吸了一口气，问郭母：“妈，咱们来拜佛有用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说着叹了口气，“妈妈心里实在是太不安了。”
“妈，奶奶肯定会好起来的，还是健健康康的样子。我爸肯定也能解决好工作上的问题的，您别太焦虑了，还有我呢。”
郭母欣慰一笑，轻柔地抚了抚郭菏被风吹起的长发。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母女俩二人到达福灵寺。
不似开井村的偏远穷困，福灵寺意外地精细别致。寺内也如那青石小路一般，两旁是高高的古柏，粗壮的枝干看着有些年头了，地面干净地一尘不染，人有三三两两，幽静冷清，远离尘世。
在这里，好像一切浮华与烦恼都已铅洗，只剩内心的清明。
郭母交了钱便领着郭菏进了佛堂。
郭菏站在一旁安静观望了一圈佛堂，又将视线放在了眼前巨大庄严的佛像上。
她小时候听别人说，在寺庙里看到神明佛像要认真跪拜，切忌用手指着他们，否则，会一生厄运，不得善终。
想到这，郭菏看着佛像的双眼更添几分敬重。
郭母正跪拜在佛前祈福，嘴里念念有词。
郭菏走至拜垫，在郭母身边缓缓屈膝，她学着郭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佛堂香炉的上方轻烟袅袅，外面是悠扬回荡的敲钟声，郭菏虔诚地跪拜在佛前，悄悄许下了三个愿望。
我希望我的家人健健康康，平安顺遂。
我希望付朗前程似锦，一生无忧。
我希望......我可以堂堂正正认识付朗。
周末晚上郭菏回学校上晚自习，在校门口碰巧遇到同样从家里赶来的赵蓓。
赵蓓挽着郭菏的手臂，面色郁郁，“这个周末过得也太快了，好像我眨了下眼就没了。唉～”
郭菏提了提滑下肩膀的书包肩带，开口附和：“哪个周末不是这样，biu！一晃而过。”
“是啊。你这周末有没干什么有意义的事？不是在搞学习吧？”
“瞧你说的，搞学习也很有意义的好吧。”
恼得赵蓓作势掐她，郭菏连声讨饶，于是正经开口：“我跟我妈去了福灵寺。”
“福灵寺？去福灵寺干嘛？”
“我奶奶腿摔断了，我爸最近工作也不太顺心，我妈说去祈个福，安安心。”
“你妈也太迷信了！不过奶奶没事吧，严重吗？”
“还好，医生说休养三个月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说着说着两人已走到教学楼，楼梯上至一半，郭菏突然想起自己笔芯已经用得差不多，跟赵蓓打了声招呼让她先回教室，转身下楼往小卖部走。
小卖部途经篮球场，那里男生聚集，奔跑投球间汗洒如雨。
场上的少年退换间，有场外的姑娘温温柔柔地擦汗递水。
郭菏一眼看见付朗坐在场外的地上，姿势随意。他拧开水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又拿起毛巾重重地擦了擦脖子，喘着粗气，眼神肆意乱扫，却唯独没有郭菏这个方向。
郭菏慢悠悠踱着步子，内心平静。
你看不到我，正好让我肆无忌惮地看你。
走得再慢也有到达的那一刻。
郭菏进了小卖部快速买好笔芯就冲了出来，可行经篮球场之时，那人已不在，打球的人也稀稀散散地往外走，她往人群四处看了看，待失望的眼神收回之后，疾步跑向了教学楼。
这晚晚自习下课后，赵蓓叫郭菏去吃宵夜。
晚自习过后总是各种饿，什么都想吃，好像晚饭没吃一样。因此两人时常在下晚自习后去打打牙祭。
郭菏摸出手机给郭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晚点回去，便与赵蓓往校外走。
赵蓓一路上蹦蹦跳跳，郭菏看得无奈，对她说：“你消停点，不是喊着饿啊，越蹦蹦跳跳越饿。”
“没事没事，我就要饿一点，待会儿可以多吃点。”
惹得郭菏大笑。
晚自习放学后的校外尤其热闹，小摊小贩聚集，不少宵夜门店都开在这里。
两人来到一家往常常去的麻辣烫店，一进门，郭菏便眼尖地看见了付朗和他同学吴子续。
真有缘。
不过说来，这还是郭菏第一次在校外碰见他。
显然赵蓓也看见了他们，她兴冲冲地拉着郭菏走到付朗那一桌。
“付朗？好巧啊，你也在这。”
付朗笑着点了点头。
倒是吴子续不满得嚷嚷：“哇赵蓓！你眼里只有付朗吧，我那么大一个人坐这你把我忽视得够彻底啊。”
赵蓓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想看到你。”又立马换上一张温柔浅笑的脸问付朗：“付朗，我们能坐这吗？一起啊好不好？”
付朗抬头示意了下对面的座位，状似随意地对赵蓓说：“待会儿是不是还一起回家？”
赵蓓瞪大眼睛，“我们两个好像不顺路吧......”
“那要看你想不想顺路。”语落轻轻挑了挑眉，脸上泛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赵蓓顿时咧开嘴角，要不是紧紧抓着郭菏的手，那温润的触感好像在提醒着她要矜持，她这会儿能开心地蹦起来。
郭菏默默地听着赵蓓和付朗说话，面上还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表情。
赵蓓说话嗲声嗲气，遭到吴子续的嘲笑，便气地她鼓着眼珠子使劲瞪他，好像要把他瞪出两个窟窿。
郭菏也有点惊讶，她平时老听赵蓓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着付朗的事，可从来不知道她在付朗面前......是这个样子。
说实话，郭菏觉得赵蓓很可爱，自然又纯真，好像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
就连那故意在付朗面前掐出的娇滴滴的嗓音，都让人觉得她笨拙得可爱。
“赵蓓啊，你能别这么做作不？你脸上就差写了‘我喜欢付朗’这五个大字啦！”说着吴子续作出一副极其夸张的表情。
“我就喜欢！怎么着！”
“哟！小心我告诉你妈，你早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那边赵蓓和吴子续还拌着嘴，郭菏抬眸看了一眼付朗，却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没听见赵蓓那声“我就喜欢他！”似的，于是又迅速低头斯文地吃东西，也没插话。
从进门来，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碗里的热气扑在郭菏脸上，蒸的她脸红彤彤的，鼻尖挂着几颗细碎汗珠。
突然听到付朗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郭菏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吗？
应该是吧，这里他只不认识我。
努力忍住内心的欢喜，她平静地回答：“郭菏。”
“哪个he？”
“......小荷才露尖尖角那个菏。”
付朗点头，随即又促狭地看向她，问：“你怎么都不说话？”
郭菏说：“听你们说就好。”
付朗眼神一垂，没再做声。
郭菏一时摸不准付朗心思，她是不是说错话了？心里有点失望，好不容易跟他说上话，却因自己的不解风情而冷场。
她暗暗给自己加了把油，打算主动搭话。想叫他的名字，又觉得两人不熟，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自来熟？
于是开口：“学弟，你转来新学校适应的怎么样了啊？”
付朗突地笑出了声，看着她道：“学弟？”忍不住又笑得更大声，弄得郭菏有点莫名又感觉窘迫。
“我也不算比你低一个年级，你叫我名字就好。”
郭菏更加莫名，你不是高一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Ov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