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乐黎

48、第四章 来不及的春天（11）

　　斟酌再三，林跃东被她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思嘉却失眠了，抱着被子蜷缩在沙发上看凌晨的肥皂剧。以前她总是羡慕晓芸不浪费人生的一分一秒，现在她才明白睡不着的难受。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问号，强迫着把它变成感叹号或者句号，只会让她的思绪纷乱复杂。
　　三年来，第一次，她来不及回忆与栋明一起的日子。
　　林跃东半夜口干舌燥出来寻水，见她一个人盯着电视发呆，默默在一旁守着她，看到电视上显示五点了，喊了她一声，该睡觉了。她“噢”了一声，仍然坐在那里不动。他走到她面前准备抱她回房，她一惊立马缓过神来，像跳蚤一样一跃而起站在了沙发上，狼狈极了，低头笑着掩饰，“我自己走。”
　　橘色的灯光把她的身影拉的很细很长。
　　“思嘉”
　　那一声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期待了一个世纪，她笑着回头，看到他把被子递到她的手上，心里突地些许失落，“谢谢”。在她回身时却被他拉了住，轻柔的嘴唇触到她的额头，她习惯性地笑了笑。他身上有消失几天的淡淡烟草味道。也许那个微笑太迷人了，也许那个笑容给了他鼓励的勇气，他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她的眉，她的脸，到她的脖子，痒痒的热气吹了过来，她丢了被子忍不住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堵上了她的唇。他的手像游动的鱼不知何时伸进了她的衣衫内，她心里微微一颤，双手不自觉地抓那条鱼，竟被他反握住。被他压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抗意识更加强烈，手使不上力，只好用脚，慌乱中不知踢到哪儿了，只听他惨叫一声，瞬间停了下来，抱着肚子，皱起的眉头微微颤抖着，侧躺在床上咬着牙发不出任何声音。
　　“跃东”她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思嘉，好…痛…药..药”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药在哪儿，我去拿。”
　　她匆匆下了床，忽然被他从身后搂住，恢复了常态，力气与刚才不差分毫，死皮赖脸地笑着说“你就是我的药”
　　林跃东还是被推了出来，关门的杀气让他后跳了一大步，对着屋内的人说了好几句“我是真的受伤了”，见她沉默着不理他，垂头丧气回了房间。
　　第二天见她在院子里修建花枝又将那些枝条插在了泥土里，林跃东不免有些好奇，她解释说，如果能经历冬寒，来年的春天，它们生根发芽后开出的花朵会别样的美。
　　“我明白了，置死地而后生”
　　她撩开额头遮挡的头发挽在耳后，冲他浅浅一笑，“梅花香自苦寒来”
　　那个轻柔的动作那个迷人的眼神，让他忍不住触到她的嘴角偷偷一吻，她愣了愣，没有气恼，望着他又笑了笑，不愿提回去之事。
　　他，舍不得离开。
　　连续半月的大雪，火车停运，高速封路。赵栋明今天早上天未亮来了电话，只说了两句便挂了，第一句是“找到你不容易”，第二句是“找到你家很容易”。如果再不回江城，他肯定会找到老家来。
　　没有回望小城，没有去三国寺，更没提及路过云山，最后只是看了看父亲。
　　“思嘉，我在凌水轩有栋房子，那里距江城医院很近”见她要拒绝，他解释说“跟易晓芸一起，早晚会被她知道。”
　　其实他明白，她是不能见赵栋明的。
　　答谢的话似乎都是多余，那双陌生的手在遇到红灯时不停地敲着方向盘，记得第一次遇到他也是这样，她探了过去握住了他的右手，见他有些吃惊，感激安慰一笑，可是眼睛明显有些湿润。
　　原以为排在队伍的最后，没有机会，蓦然回首时，才发现自己成了第一。
　　“跃东，前几天你向我求婚”
　　嗯？他顾不得绿灯，期待着她的下文。
　　“我是想说，我不能欺骗自己，我发现我…”
　　身后嘈杂的喇叭声一浪一浪袭来，她催促着他快些开车，他却凑了过来捧起她的脸深情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