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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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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活动因为我的倒霉负伤而直接告终。
那只野鹿跑了,因为小朗一亮嗓子喊起来赫连漠云就领人折了回来,不过之前的收获也很对得起我被咬的那一口。
进山可能会受些伤是在预料范围内的事,司徒炯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拉脸,不知道是对赫连漠云还是对我。赫连漠云一番自责称是他疏忽不周,老家伙也没怎么跟他客套,看了看我已经肿起来不过没有进一步恶化的伤口,回去给我重新配了些伤药。
接下来两天我一门心思的养伤——伤口大概是进的毒素不多,上了药后很快只剩下胀痛酸麻的感觉,比最初的灼烧感要好受了许多,再过个两三天应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受伤行动不便后,我一整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看小朗跟着陆荣扎马步练拳。小家伙不知道是被打猎吸引还是被我受伤刺激,一回来就嚷着要学功夫变厉害,赫连漠云便让陆荣开始教他些基本功。
今天我照例在亭子里看小朗练功。小家伙学东西很快,不但唇语如此,练功夫似乎也很有天赋,陆荣像发现个人才一样教得很用心。
赫连漠云随行会医的侍从给我换药,赫连漠云就在旁边看着。
侍从换好药退出去时,那边小朗也扎完了马步开始缠陆荣教他练剑。陆荣前天给他削了把跟真剑一般大小的木剑,小朗还不够高,拖着长剑跟着陆荣比划得团团转的样子倒是萌得很。
“陆侍卫的剑术看起来很不错么。”
我拿自己劈柴的剑术水准品评着丞相公子私人侍卫的功夫。
赫连漠云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别看陆荣平日少言,剑术走的却是花哨路子,舞起来确实华丽。鸿颜也很喜欢看他练的剑。”
我判断了一下他的意思:“华而不实?”
赫连漠云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招式有些繁复而已。有时候能一击致命的机会,他的剑法就得多拐几道弯多挽几个花,太浪费时间。”
丞相公子是个重效率的。这点打猎那天我就看出来了——围捕猎物时,陆荣和其他侍卫有时会选择先制服猎物,之后捕杀,或者干脆就活捉,而赫连漠云则从来都是直取猎物命门,力求一击毙命。
下手干脆是帅得很,但也让人觉得有些狠厉了。
一时无话,我们两个各自喝着茶水看那边两人练剑。
片刻后,赫连漠云开口打破沉默:“昨日收到父亲家书,再过几日我便要回京了。”
“嗯?……哦。”我觉得他应该还有下一句。
果然赫连漠云看向我:“打猎那天同你说的事还记得么?”
我一边端起茶杯一边做回想状:“打猎时说的事?”
赫连漠云没等我多想:“那时说了邀你一同回京做客。”
“哦……”我一口茶喝下去,特意喝得很慢,让赫连漠云等着。
昨天么?
记得昨天司徒炯声称要给我查看伤口,把我从院子里拎进了书房,关上门却是对我道:“若是赫连漠云要你跟他一同进京,你怎么都不能答应,记住了。”
结果赫连漠云今天就来问了。
老家伙名动天下果然不是白来的,料得这么神,他别是拦截了赫连漠云的家书自己先偷看了吧?
一口茶喝得再慢也很快就没了,我先是表达了对得到邀请的诚挚感谢,然后开始东拉西扯搜刮理由,什么手上伤还要休养不宜上路啊司徒炯年纪大不放心离开啊小朗又年纪小带着走不好留下来也不放心啊我突然前去打扰不好意思啊云云。声情并茂。
赫连漠云笑道:“不过是去住一阵子,绝无打扰之说,你不是很想看看我们这里的京城如何么。而且昨日家书里,鸿颜带话来说很想认识你。”
我一怔:“嗯?”
赫连漠云解释道:“前些日子往家里写信时捎带跟她提了一提你,她像是对你很感兴趣。”
我对赫连漠云变着法子想把我拐带到京城去的行为有些费解,加上司徒炯昨天又特意强调过不能跟着去,于是也不松口的推脱,只抛些眼下仓促等日后再登门拜访之类的虚话。
赫连漠云见我不答应,也没有再强求,思忖片刻:“嗯,如此也好,等我回去安顿安顿,过些时日再来接你。”
这个话题可算翻过不提了。
等赫连漠云一行终于要起程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月有余。我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小朗的马步也已经扎得颇稳,能用那把木剑耍出几个招式。
司徒炯只在门口与赫连漠云告别,高人架子端得依然很足,让我和小朗送客到山下。
赫连漠云坚持要我和小朗跟他一同坐车到山下,说没有他这个客人坐车而让送客的主人家在车外走的道理。
相处月余,我对赫连漠云的人品还是比较信任,总不至于要骗我们上车把我们直接拐京城去,于是上车感受了一段坐马车的滋味。
赫连漠云的马车外面看着普通寻常,里面布置得却富丽堂皇,大概是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不过说实话,被轱辘轴儿颠着真不是什么舒服滋味。
这还是当朝丞相家才坐得起的豪华马车,搁我们那儿再不济也该是台宾利的档次了吧。
我再一次深深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