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段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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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婷宛嫁给段北的时候是十四岁，那年元宵节，婷宛在院子里折梅插花，婷宛父亲礼部尚书李大人率领一众门生于家中阔谈，宴上段北醉酒迷了路，无意中闯到内宅，正好遇上婷宛，见她身姿婀娜，袅袅莲步玩烟火，一时间忘乎所以。
婷宛大家闺秀，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到除了父亲之外还有一个男子时恨不得立马钻回绣房，可当她看到段北赤红的脸颊时，忽然笑了出来，原来男子一样会脸红。
再到后来，段北便时常来李府请教，婷宛在屏风后听着他与父亲高谈阔论，芳心暗许。
婷宛到如今依旧记得段北抬起那块红帕时候的样子，他饮了酒，灯光映衬下脸色格外得红，当夜两人柔情蜜意，她羞涩，他亦羞涩，亵衣窸窣互识人事。
段北自幼父母双亡，全靠哥哥嫂嫂供他读书科考，与婷宛结为连理后便将哥嫂接到京都，婷宛自幼熟习女子德容言行，自然支持夫君孝道。
段北哥哥段南长他一旬，做些屠宰买卖，嫂子不比兄长小，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街上沽酒很有卓文君的味道。
这是婷宛见到段北兄嫂的第一感觉，婷宛出身官宦书香，但对市井街坊并无蔑意。
可段北并不这么想，这是婷宛在他们婚后两年，一天段北醉酒了说的，那时候婷宛父亲因宴会上题诗遭到朝中攻击，后来这攻击越演越烈，直到将婷宛父亲匆匆入狱而后没多久便被判处流放薹州，薹州苦寒之地，没多久便收到父亲病逝的消息。
这天，段北从外面应酬回来，下人告诉婷宛，说段北又醉酒了。婷宛刚刚见过来投奔她的娘亲和小妹，匆匆忙忙回到内院，暗自抹了一把泪，叫下人端水来给段北洗漱。
段北面色依旧那样红润，可这时候婷宛却不能像之前那样去看待床上这个男子，原来这两年一直是同床异梦，他以前说的那些话还是真的吗？
她擦拭着他唇边的污秽，她要忍耐，娘亲和小妹需要她，而她需要他。
“哭什么？我又没死。”
段北嘴里满是酒味，婷宛正给他擦颈后被他这酒味呛了到，别过脸去，攥了一把毛巾，“夫君哪里话。”
段北醉眼微启笑了笑，名门淑女就是让人舒心。
他再一抬眼又看着妻子端坐着的姿势，腰腹收着，背部挺直，她回身去湿毛巾，圆鼓鼓的臀部尤为诱人，他伸手去摸了一把。
段北从未对她做过这么轻薄的举动，婷宛猛地站了起来，又觉不妥，低垂着眼睛道：“夫君喝醉了，多歇息。”
“你是我的人，摸一下有什么好躲的？”段北斜了斜眼，把身子往床里靠靠，一只手拍拍空出来的半张床道：“过来。”
段北的话很是强硬，婷宛看着半掩着的门，门外还有仆人丫头等着。
“夫君醉了。”
“我醉不醉我还不知道？让你上来，别僵着。”段北往门外看了一眼大声道：“莲阳，把门关了，你们都下去。”
莲阳是婷宛的陪嫁丫头，婷宛看了一眼门外，莲阳连头都没抬，两只手把门关了。
“这下你放心了。”段北说，这话说得极为清晰，婷宛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红色已经褪去，露出一种很陌生的英俊。
“夫君现在脸色好多了。”婷宛故作轻松说着，但是脚底下依旧纹丝不动。
段北哼笑了一声，“婷宛，你过来。”
婷宛揪着手指走过去，仿佛与她两步之隔的床上躺着的不是那个与她朝夕相处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强迫她的陌生人。
婷宛低着头轻移莲步，忽然“啪！”的一声，她脸上挨了一巴掌，是段北给的。
婷宛摸着脸，眼里都是泪的看着他，“夫君……”
“还知道我是夫君？”段北眼里不知什么时候燃满了怒火，婷宛从来没见过段北这样子，这还是他吗？正在婷宛想着的时候，段北大声呵道：“说话！”
婷宛被他猛然的声音震得身上颤了一下，从成亲到现在两年，段北别说打她，就连平日里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她身受淑女教条，知道这是夫君疼爱，更加对他敬重恭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依旧戾气的眼睛，道：“敢问夫君，婷宛做错什么了吗？”
“你还有脸问？”段北随手扔出一金钏在地上。
金钏滚在婷宛脚下停了下来，这金钏是娘亲臂上戴着的，本应是李家传儿媳妇的信物，但哥哥远在他方，李府被抄，不久前娘亲托人把它送到了婷宛手中，期盼婷宛能够把这金钏转交给哥哥，婷宛本来想告诉段北，但段北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所以没有说。
“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亏你问得出来。”段北冷笑，“哪来的？想做什么？养姘头吗？”
“夫君误会我了，这是娘亲让我暂管着，是李家传媳妇的信物，娘亲说等大哥回来……”
段北听到居然是要给李墨胥的，更加激动，朝中的事婷宛一无所知，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缘由，可段北却一点耐心都不肯给她，大声斥道：“你爹犯的是大罪，圣上开恩判了流放，要不然不说是你那娘亲妹妹，就连你也得拉出去游街待斩。”
“怎么会？爹爹怎么会犯下大罪？”婷宛泪水直下，她不敢相信。
段北依旧一脸冷酷，可这金钏竟然是岳母给的，他知道她不会在这事上撒谎。
段北看了看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掌，又看了眼她脸上的深深的红印子，反正他就要对不起她了，这就算是一个预兆。
“你就惜福吧，别一天到晚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拉着个脸这不能碰、那不能动的。”
婷宛愣了一下，“如果夫君觉得婷宛配不上……”婷宛痛下决心道：“就休了我吧！”
“我休了你？你家刚刚衰败我休了你，让京城里的人怎么看我？”段北捏着她下巴道：“别妄想了，你今生今世都是我段北的女人！”
婷宛脸被他掐得生疼，还顾不得挣扎便被段北抽掉了衣服，婷宛羞耻万分闭着眼睛，即便那冲击再大再强也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段北使劲揉搓着她的身子，一分一毫都不肯放过，他知道她最敏感的地方，一点点地用着力，婷宛终于受不住了，“求你，不要。”
“终于肯说话了？”
婷宛哀求地看着他，“求你了，夫君。”
段北从她身上移开，“李婷宛，三个月后，我要娶向丞相的女儿做我的妻子，对外我会宣称你病逝了，以后在府里你就委屈一下，做个妾吧。”
妻与妾，云泥之别。
“你最好答应，据我所知，你娘亲和妹妹还没地方落户，你要是答应，我就好心一次，想想办法收留她们。”
婷宛依稀记得娘亲来投奔她时满身的污泥，想来娘亲那样爱洁的人竟然带着污泥来见她，可知处境之难，还有小妹，娘亲提到过，要是实在生活不下去，就只能抛头露面做坊栏生意。
“好，我答应你。”
段北本就猜到她会答应，一点没有意外，“以后你叫宛儿，是我在扬州时候买回来的歌女。”
歌女吗？婷宛不知到段北竟然会喜欢歌女，扬州时候买回来的歌女？她记得段北在扬州任职一年间，莲阳曾跟她提起过段北在外包养歌女，可她不信。
“做歌女需要有歌女的样子，你说呢？”段北继续说着。
“夫君放心，宛儿定然不会让夫君失望。”婷宛虽然不出户院，但淑女仪态学习时也练过舞姿声乐，她翠钿顿首向他一福。
“夫君的称呼也改了，自称奴婢如何？”
婷宛泪噙眼中，头垂得更低，“是，大人。”
“这么听便舒服多了。”段北坐了起来，伸手要婷宛给他穿衣。
婷宛取过衣服给他穿着，给他整理腰带时，段北把手覆上她胸脯，婷宛顿了一下没有闪躲，段北施力拧了拧，婷宛身上酥麻，强忍着把腰带弄整齐，与段北对视时眼中饱含着泪珠。
段北屈了屈手指温柔地把她的泪水揩去，“要是这就哭了，日后有你受的。”
“你认识向晚晴吗？”
段北口中的向晚晴是丞相向缘的女儿，婷宛自小养在深闺，向晚晴又大她三岁，所以并不认识，但向晚晴名声在外，出了名的蛮横骄纵，她曾先后许给户部侍郎的公子和兵部的少将军，但都因为这张扬的性格被退了婚，这还是在婷宛未婚时听说的事情，当年她年纪双九，这两年过去，向晚晴是二十岁了，与段北只差一岁。
“日后她便是你主母，我不在时你就在她房里侍候。”段北说这话时，婷宛看到他脸上一副莫名的笑容，她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神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是了，如今她只是他的一个妾而已，用不上作答，她点头应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段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