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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这般没规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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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一大早被人指着骂不懂规矩,心里不舒坦,冷着脸道:“琴书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儿夫人乏了歇得早,伺候完我便也睡了,没听到敲门啊。姑爷常歇在姨娘那里,也没提前留个话,这话琴书哥该不是说给夫人听的吧?”
琴书被暖冬几近于质问的口气给弄得脸红脖子粗,要说他没这个意思也不全是。怎么能说没提前留个话,爷昨儿苦巴巴地在那等了大半天,冷风是白吹了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能往我头上乱安罪名。昨儿爷分明是想邀夫人一同赏月,伺候主子得聪明点,夫人不明白,你还能不懂?”
暖冬心里的恶气瞬间升腾起来,就算小姐娘家比不得朱家,但这会儿是能与姑爷平起平坐的人,同样是奴才用得着他来教自己怎么做事?
“暖冬只知道做为奴才应该谨遵本分,主子指东便往东,没有奴才给主子做主一说,琴书哥还是不要为难我了,若是这话忍不得非得说出口,那你不妨自己同夫人说。”
琴书急道:“你……”
山上的晨风如寒冬般冷,暖冬穿得不少还是瑟缩了下,懒得和他在这里吹冷风:“琴书哥要是没旁的事,我先去厨房了,夫人昨儿没吃多少,一早醒来就要用的。”
暖冬的话听着客气,脸上的神情透出几分目中无人,径直往前走,再与琴书擦肩而过时,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当谁是傻子信这种话,也没见得委屈自己在外面将就,还不知道歇在了哪处温柔乡。”
琴书本打算和她理论,奈何这人跑的和兔子一样快,没多会儿就不见人影了,正想离开,却听身后的门开了,下意识地回头见着人,他赶紧低下头:“夫人。”
不知为何,夫人脂粉未施本该是最无害的,现在却有种莫名的逼人气势,这种气势细如流水,不觉中让人为之一滞,寒意彻骨。
杜若在暖冬起身时就已经醒了,只是身子有些乏所以才没有起身,琴书的那些话自然也传入了耳中。
琴书在朱庭筠身边伺候多年,一颗赤诚之心轮不到任何人说三道四,不过对自己这个夫人却是不放在眼中的,那时她生性软糯,过得战战兢兢,由着一个奴才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琴书既然将岚姨娘当成是最适合朱庭筠的知心人,自己也当然大度成全,谁让她是朱家的女主子?
听不到屋子外面的声音,杜若不过是随手打开门,冷风瞬间扑面而来,未束起的长发向后扬起,瞳孔微缩,眼睛里残留的属于清晨才有的朦胧之意被驱逐,只剩心里最为真实的凉意。
“可是爷有吩咐?你是伺候最久的人,想也不会无端端变得这般没规矩。”
琴书瞬时脸色涨红,他来不是主子吩咐,单纯就是他气不过,夫人以往对自己也十分和气,他不免生出一种莫名的轻视,如今被夫人不咸不淡地一句话给戳了底子,羞愧又难堪。
若是以前他势必会敲打一番,但现在不同了,主子是真的对这个从来不放进眼皮子的人动了心思,求而不得最折磨人,动了主子爷心上的那块软肉只怕是自找死路。
琴书垂在身侧的手紧抓了下摆,恭声道:“昨儿爷在凉亭里等夫人一起赏月,许久都不曾见到夫人……”
杜若抿嘴笑道:“啊,原来爷是请我一道赏月,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与我说说而已。昨儿乏得厉害,辜负了爷的一片苦心,你回去代我向爷道个不是。”
琴书应了声,这才揣着一肚子不舒服告退。
杜若看着那道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暖冬很快回来,见小姐已经醒了,惊讶道:“小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厨房那边已经在准备了,很快就会送过早饭来,奴婢伺候您梳洗。”
杜若也懒得兜圈子,直接问道:“打听到昨儿晚上发生的事了?”
暖冬不禁笑起来,一边给小姐拿衣裳一边说道:“一切都如您所料,赵小姐还真去了,不过没说几句话就被岚姨娘给打断了。人家大家千金要脸面的,没人敢往外传,奴婢费了好大的劲才挖出来。小姐,那个琴书真是混账的很,他是什么身份,竟然跑到这里来找您的麻烦。得亏他拿得出那张脸,姑爷是什么人他自己不清楚?”
杜若笑了笑:“说这个做什么,倒不如说老夫人本事大,赵小姐既然敢去,这分明是动了心思的,也不枉老夫人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即便岚姨娘这颗上好棋子舍弃了也不算什么了。我这个与摆设无异的夫人也该去露露脸了,向她们道个喜。”
暖冬越发觉得小姐可怜,一人应付这些坏了心的人,也许在不久之后老夫人会将矛头对准小姐,小姐应付得来吗?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暖冬笑道:“许是送过早饭来了,奴婢去开门。”
说着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却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还是强撑着笑道:“您怎么来了?小姐刚梳洗好,快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