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蒸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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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时一眨眼已变成当时/我们两字也成各自/要感谢那些有你的故事/让我丰盛了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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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谭的语气听着熟稔而亲切，让人心情愉悦。跟他一起的医生见状会心一笑，冲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何岸想到以前嘴上贫他的事儿，少见地害臊起来。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开始没脸没皮。
她自认在沈谭面前没什么形象可言，反正俩人曾经最好的时候要不是性别障碍，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当下咧着嘴角凑趣道：“上次见面太急了没仔细看，这会儿瞅着您可真是越来越人模人样了。以后咱儿可不能叫小沈沈了，得叫沈医生沈大佬才行。以前可是小的不懂事儿眼睛长错了地儿，您要是大人有大量给原谅了，以后得让您给罩着。”
边说边摇头，脸上表情也很生动。那模样要不是还在医院门口，还能被人拉去讲两段相声。
估摸是才从住院部那块过来，他身上还套着白大褂，胸前插着两支笔，领口露出黑色毛衫，还是高领。黑色簇在一起更显得面色白皙，额发微微翘着遮住眉尾。他是不太标准的下垂眼，低着头看人却更有那种感觉，鼻梁很挺，架了副黑框眼镜，嘴角挑着抹笑，很是养眼。
这副模样虽说没像什么艺人公司包装新人，但比起高中确实像是换了个壳。何岸在心里嘀咕两句，就冲着这长相能找到那么小的女朋友也就不足为奇了。
算起来也是好几年都没见过，但沈谭对她脾性还有记忆，她这人也就是个惯爱装的怂货，外面看着是块硬石头，里面却是一包沙。
沈谭听她说话，笑起来是温柔的，拒绝的话听着也不带半点情分。
他摇头：“这话可别说，没那个金刚钻我也不揽那个瓷器活，你也不能勉强我。你在南林那么远，我倒是想罩手也伸不了那么远。反正临江小地方，某些人看不上也是应该的。”
这话听着总觉得像是带了点怨气，何岸脸上僵了下，却又觉得这人真是不一样了，以前和她说话不爽快了最多也就生个闷气，嘴皮子哪会这么灵。
但何小强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瞬间又活泛起来，虽然语气听着有点勉强：“呵呵，看您老说的什么话。南林除了人多，哪儿比得上临江。临江地儿好，人杰地灵，我妈以前说山水养人，这儿姑娘美男孩帅，我回来吃香喝辣多美。”
临江交通四通八达，而且有山有水，风景怡人。她这么说也没错。
沈谭挑眉，很是意外，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没说出来。
旁边有路过的病人家属跟他打招呼，他很和气地颔首。何岸眼见着这场景暗地里撇嘴，果然是人模狗样的。
等那人走过，沈谭抬腕儿看表，眉头一挑，问了句上世纪出名的谚语。
“吃了吗？”
何岸很想傲气地说句哪怕你请我我还是不会吃嗟来之食，可惜肚子里的声音很丢人地率先给了回答，她只好努努嘴。
“我要吃大餐。”
沈谭哼了声，给人打了个电话，找人临时替着他。
说好的大餐，沈谭还算仗义，选了家附近的全国知名连锁餐饮店，比某县小吃听起来逼格稍微高一点的永和豆浆。
沈谭点了份素面，却给她点了份排骨面，转头又点了份蒸饺。
不是饭点，店里没什么人，除了三五步外坐了对中学生埋头吃饭，隔壁还有个中年男人。
虽然没有预想中的大餐，但何岸觉得多年未见的好友再次重逢，加上旁边座儿里的仁兄还友情出演哼了段《难忘今宵》的背景音乐，总而言之，大家心情还是很美丽的。
蒸饺先上，何岸嘿嘿笑起来，像是要笑出花儿来一样，很是自觉地把白色小碟子挪过来。两人对坐的方桌不大，手刚挪了还没一掌的距离就被人按住。
抬眼看过去，沈谭右边嘴角上挑，一个贱贱的笑溢出来，少见的邪气——
“我的。”
“卧槽！”
何岸忍不住低声骂出来，这小子还学会勾人了。
恼火地偏过头，再看过去就见他张嘴咬了半口蒸饺，唇红红的染上汤汁，带着点水泽，她盯着看了几秒，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
她心里发毛，再瞅着面前的人像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似的，顿时看不过眼了，哎哎地叫着：“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娘气啊，一个饺子一口吃不完吗？跟个小姑娘似的磨磨唧唧。”
沈谭慢条斯理地吃完嘴里的饺子，这才凉凉地开口：“何岸，你还是个女人吗？”
何岸：“＃＄％＆……”
她狠狠瞪了一眼。
“要你管！”
沈谭回答的很是简洁：“我不管。”
何岸呲拉着嘴：“你也管不着。”
她这会儿倒是安静了，眼瞅着对面人把碟子推过来。
两份面也来了，沈谭推了浇了排骨的给她，自己低头默默吃着素面。这种店里给的排骨也不会多，面上盖的仅有的三块很整齐地聚在一起，配上生碱汤面。何岸晕晕乎乎的，摸着筷子挑了好半天才挑了两块放在对面人的碗里。
沈谭很明显愣住，也就一下就正常了，抬头看她睁大眼睛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他把排骨堆在一边就是不吃。
何岸向来都不是个圣母心的主，这会儿感觉一腔爱心遭人侮辱，忍不住在心里阴谋论，这男人吃素面，却让她吃肉，等到把排骨给他他又留着不吃，总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劲。
沈谭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冷哼一声不想理她，像是让她自己找错。
欠揍模样在何岸心里一点也不像那个温柔和煦人见人爱的帅哥了，倒有点像她之前那个一周七天暴躁期的秃顶上司。
沈谭很直接：“我不吃辣，你看看你碗里再来说话。”
何岸有点脸红，刚刚面一来她就舀了两勺辣椒，这会儿碗里红彤彤的一片，真是好看又好闻，就是难以下口。
两人安静到吃完饭，何岸套好衣服，沈谭站在门口等她。
陈夏跟她打电话过来，说是还要一会儿，让她先打车回去：“估计我下午就得废了，他那个堂弟一直被他家老太太当成心肝宝贝，宠的不成样子，平时磕着蹭着都要连叹三声哎哟喂，这会儿晕着还没醒，谁要走谁就被嚎成没良心。”
年纪大了看的事儿多了，啥都不觉得奇葩。何岸反过来安慰她：“你自己顾好自己就行，别冷着了，这天儿能把人冻成狗。”
说着走到沈谭面前，扯住他袖子示意往前走，又在电话里恶狠狠地加了句：“哦，也有某些身强力壮不似人的，大冷天耍风度，也不知道多穿几件，回头冻死在街上还能上回报。”
沈谭脚尖轻捻，勾了勾唇角。
剩陈夏在那边好奇地问：“谁身强力壮的？”
两人又在路口分开，何岸鼻子冻得有点红，看到男人目光一直放在她耳朵上，局促地扯了个笑：“应该快好了，我每天出门都很好护着。”
总觉得很丢脸，却又不好说出缘由。
沈谭默然，点头撇开眼。
三岔口，有路人从她身边过，撞得她一个踉跄，沈谭很快扶住她。
像是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看过来，视线落在她身后，面色淡然随意地问：“打算一直留在家里到过年？”
他语气里有着让人察觉不到的试探。
阳光不太热，却让人觉得浑身没劲儿。何岸揉揉脸，摇头说不。
看到男人面色黯然，又补充了一句：“我打算留在临江了。”
“不走了？”
“嗯，不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蒸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