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61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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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有些紧张。每次在自己身上做完实验，他都会记得用莫威提斯教给他的方法清除魔法痕迹。难道这位教授看出来了？
他衷心地希望兰斯认不出经过魔杖纯化的魔力留下的痕迹。
“你给自己用了黑魔法？”兰斯皱起眉头。
亚瑟：“……”
忘了这个人教古魔法，那他一定了解黑魔法——所谓的古魔法，只是一些没有被污名化的黑魔法而已。
“放心，我跟你站在一边。看，我也会用黑魔法。”他伸出手让魔力溢出一些，亚瑟清晰地感觉到了那魔力的性质。“我不会告诉贤者议事厅那帮手太长没处放的……”兰斯顿了顿咽下一个名词，轻咳一声，“抱歉。我是说，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些痕迹。我以为有人对你施了黑魔法。”
亚瑟蹙起了眉头。
他的眉毛并没有如弗朗西斯吐槽过的那样可怕，最多就是相对于他本人的长相显得浓密了一些。这样蹙起来的时候，莫名显得有些忧郁。
兰斯不解地挑眉。
“你是在引诱我承认我使用过黑魔法吗？”
“哦，不。”兰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森林家族的那个孩子，会点黑魔法很正常。而且我也没有立场举报你，毕竟我也会用黑魔法。”
亚瑟摇头：“我只在自己身上练习过魔法结界和封印。你要知道，我的另一门选修课是魔法结界概论。”
“啧。”兰斯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金发。他的发质和弗朗西斯一样柔软，被他一抓就乱成一团。“森林家族有没有教过你如何消除魔法痕迹？特别是那些，”他顿了顿，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些不便宣之于口的、特殊的魔法痕迹？比如……魔杖留下的印记？”
亚瑟微微垂下眼。
“让你相信真是太困难了。”兰斯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森林家族把你教得很好……很好。”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的老师是萨拉戈萨公爵吗？”
亚瑟看着他，没出声。
“如果是的话，代我向他问好。”兰斯道，“我是他早年指导过的第一批学生……很多年没去拜访他了，希望他没忘记我。”
“兰斯·理查德？”莫威提斯听到这个名字，回想了片刻：“哦，我小时候在家里见过他。他是不是蓝眼睛，还有特别耀眼的金发？”
亚瑟点头。
“那就是他没错了，本来理查德家族也没几个人叫兰斯。”莫威提斯道，“那个家族是撒卡国的贵族，他们家的人都很有趣。兰斯还有个堂弟，叫拉马赫，也来拜访过我父亲，不过似乎是有事情找他谈，具体我也没问过。”他看看亚瑟，“他跟你说了什么？”
亚瑟把他们下午的谈话告诉了莫威提斯。
“黑魔法的痕迹？”莫威提斯看一眼亚瑟，“可是现在你身上什么也没有。”
亚瑟摊手。
“我每次都会清除痕迹。”他轻声说，“开学一个多月，这是第一次有人发现这种痕迹。但我确信我清理过了。”
“所以……”莫威提斯也想到了什么，“你想说，这种黑魔法痕迹，不可能是你自己的？”
“没错。”
“他是下午发现的……而我早晨还见过你。”莫威提斯皱眉，“今天上午到中午有人对你做了手脚。”
“上午是元素魔法学。”亚瑟道，“那节课没有实践内容，只讲了理论。”
“那么就是中午。”莫威提斯道，“你中午接触过什么人？”
“除了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没有别人。”亚瑟摇摇头，“中午我们一起吃了午餐，然后进教室上课。”
莫威提斯皱起眉头。
“会是什么呢？”他问，“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地对你用一个黑魔法……”
亚瑟摇摇头，他也想不通。
“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莫威提斯问。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好。”亚瑟耸耸肩。
“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莫威提斯离开时告诉他，“一定记得告诉我。”
亚瑟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摇摇头，去上天文学课。
这一年的天文学在巅峰班是必修课，但允许普通班学生选修。他们换了一个比去年更大的教室，在这里听理论课。
薛宁早就到了教室，用魔力在黑板上画好一副全天星象图。莫威提斯由于学业繁忙，已经辞去了办公室助理的工作，现在薛宁的办公室助理是一个三年生，比莫威提斯他们低一级。
“请大家把上节课留的作业放在这里。”他指指讲台，把第一节课的论文发给学生们。发到最后他顿了顿：“有人没来吗？王耀，他在哪里？”
亚瑟扭头去看伊万身边，只有一个德米特里。再看阿尔弗雷德，他就在自己右边，再往右是弗朗西斯。亚瑟的左边没人。
学生们面面相觑。
“我来之前得到通知，王耀今天晚上有事来不了。”薛宁的声音响起来，波澜不惊，“请他的室友帮他把论文带回去吧。柯克兰，可以吗？”
“可以，教授。”亚瑟伸手接过王耀那份厚厚的论文，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教授，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我不清楚。”薛宁摇头，“但既然我得到了这份通知，应该是一些官方层面的事情。”
亚瑟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耀正坐在贤者议事厅的一张软椅上，手边是一杯泡得刚刚好的热茶。他的对面是几位贤者和大贤者，表情各异。
让娜·拉·方丹依然绷着一张脸，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情。安杰罗·里奇则很直白地表达着他的不快——他眉头紧皱，嘴角下垂，两手抱在胸前，盯着一个角落不出声。谢尔盖·伊里奇·沃伦采夫好像有些摇摆不定，他一会看看让娜，一会看看安杰罗，神色纠结。
院长格列多欣·盖伊一直看着王耀，带着一种让人不那么舒服的慈祥。分管学院规章制度的副院长朱塞佩·里佐坐在他身边，一直低头写着什么东西。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似乎被安静的房间放大，王耀觉得有些烦躁。
王耀注意到，云系贤者库法路·拉多维斯也在这里。他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前摆着一个大本子，手上拿着笔，似乎随时准备记录。库法路是B组选修课中魔法修复学的教师，王耀在上课的途中遇见过他，还跟他聊了两句。
“你对你的室友亚瑟·柯克兰了解多少？”
王耀定定神，坐直了身体。
“不怎么了解。”他说。
他看到库法路用笔蘸了蘸墨水，开始记录。
“可是一年级刚开学时，你表现得就像……”谢尔盖正要继续问，让娜抢先开了口。
“就像你很早就认识他一样。你之前认识他吗，王耀？”
王耀往椅背上一靠，“不认识。”他垂下眼，好像在隐瞒什么。
“那你怎么解释你当时的行为？”让娜问。
王耀扯扯嘴角，犹豫了很久，像是在决定要不要说。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我对他很感兴趣。”他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感兴趣？”让娜眯起眼。安杰罗也略微收敛了神色，望过来。朱塞佩停下了笔，和格列多欣对视一眼，一齐望向王耀的方向。
“对，感兴趣。”王耀抬起头，近乎无礼地轮流盯着他们，“他长得挺好看，又恰好是我的室友，我又恰好……”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显得满不在乎又兴味盎然，眼神恰恰和让娜对上，“好这口。”
王耀注意到安杰罗瞪大了眼，一幅难以置信又有些八卦的神态。除了他，其他人包括坐在角落里的库法路，都皱起了眉头。
谢尔盖看了眼整张脸沉下来的让娜，有些为难地开口：“那……现在呢？”他问，“看起来你和他关系很好。你仍然不了解他吗？”
“哦，因为他拒绝了我。”王耀道，“但……总还是能做朋友，对不对？”他垂着眼笑了一下，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只要他睡觉时锁好门，我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只是……”他停下来，似乎在酝酿感情，又似乎是在极力压抑：“我不能——不能走进他的内心了，再也——不能。”他抬起头，轻声说：“他对我关上了他的入口。”
安杰罗似乎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朱塞佩撇撇嘴，低下头继续写字。
场景又一次陷入僵局。王耀微微垂眼，但余光仍然能观察到几位大贤者和两位大魔导师的表情。
“你知道他在进行黑魔法实践吗？”
王耀诧异地抬头。
他终于明白了这次谈话的目的。
但明白归明白，该有的懵逼还是一样不少。王耀不解地问：“什么实践？”
“黑魔法实践。他在学习和使用黑魔法。你对此知情吗？”格列多欣问。
“不可能……”王耀皱起眉头，“我从来没见过他——我是说，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让娜挑眉，这个动作让她的表情显得越发傲慢。“我们请你来是希望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王耀问。他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
“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亚瑟·柯克兰使用黑魔法，但我们没有证据。你是他的室友，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收集到这类证据——然后指认他。”格列多欣温和地说。
王耀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
他以为贤者议事厅最糟糕的做法无非就是让他监视亚瑟，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学生？”王耀坐直了身子问。
“我们知道你们是学生。”朱塞佩再一次停笔，抬起头说。
“学生不是用来指控的。”王耀道，“没有任何规定说明学生不准进行黑魔法实践——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我收集证据，而不是直接制止他本人。”
“没有证据，我们无法对他作出相应的处罚。”格列多欣道，声音依旧柔和。
“哪一条规定上写了学生进行黑魔法实践会被惩罚？什么样的惩罚？很抱歉，来到学院这么久，我从来不知道这条规定的具体内容。”
沉默。
王耀推开椅子站起来：“谢谢款待，茶不错。”他径直向门口走去，屋里的人没一个站起来阻止。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王耀忍不住加了一句：“你们的规章制度也挺不错……什么时候能见到学院规定的全文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061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