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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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好沉，头好痛，身子好冷。
“呀，动了。”
“可算有口.活络气了。”
“太好了，小师弟没死！”
“老七，闭上你那乌鸦嘴，你可真会说话！”
不用睁眼，何鸿飞也知道此刻围在他身边的是什么人。
从入神迹堂开始，除了五行长老稍显严厉外，在这里生活着的师兄弟们却总是一团和气，真的很像是一家人。
“小师弟，你可吓死我们了。”
“师兄……”何鸿飞强撑着睁开双眼，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快别动，看你那小脸白的跟纸似的。”这是九师兄江源的声音。
“小师弟，你说你好好的怎么睡到了后山上？”
“可不是！”五师兄单林道，“这一晚上可冻坏了吧。”
“都快成个冰人了！”
睡到了后山上？唔……何鸿飞的脑袋似乎还陷于混沌中。模模糊糊间，他依稀记得是那位白衣少年将他送出了冰室。
那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自己一人住在寒潭底下的冰室里？师兄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些关心他的话，但何鸿飞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在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少年。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手上跟脚上都有伤？一个人住在那里他不冷么？
想着想着，何鸿飞再度昏睡过去。
何鸿飞这一病，便是十天。
前几日，他昏昏沉沉的，江源奉玄木长老之命照顾着他；后几日，渐渐有了精神，江源除了将一日三餐照常送来外，亦不再留下来专门照顾他。毕竟还有五日，便是除夕。
病着的这些日子，何鸿飞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他记得清清楚楚，在冰室，他分明是穿着白衣少年送给他的衣服，缘何醒来还是自己的那一身？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病了，做的一个怪梦？
如果只是一个梦，那样也好。何鸿飞忖道：那样一个少年，如果当真孤单单地生活在寒潭之下，未免也太过可怜。一定是我那日病的不轻，产生的幻觉。
毕竟来到神迹堂的半年里，他深知这里根本就没有丘室、暗牢。如果有哪位门人触犯了堂规，最多是责打三十下板子，赶下山去；普通的弟子，犯些小小的过错，大不了在祠堂跪上几日。
像割破手脚这样的事，何鸿飞倒是从未得见。
如此想来，心里倒渐渐把这件事放下了。有的时候师兄们拿这件事来打趣他，说他是不是被山鬼缠住了，他也只是红着脸不搭言。
等着身体好利索了，何鸿飞照旧跟着师兄们一道白日里或是习文练武，或是帮忙准备过年的事宜。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慢慢的，便被何鸿飞埋在了心底。
转眼到了除夕，神迹堂上上下下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
每逢佳节倍思亲。
因为今年刚刚新纳入了百位门人，分散到各个长老的门下。第一次离开家，在神迹堂过年，少年们除了兴奋、欢喜，或多或少亦有了些思乡之意。
放过烟花、吃过年夜饭，少年们三三俩俩地或是在院子里猜拳行令或是对着一弯月牙思念着家中的亲人。
而何鸿飞，在跟师兄们热闹一番后，心中却再也欢喜不起来。
“看看我那小兄弟去吧，即便是梦，也太过真实了些。”何鸿飞黯然道，“毕竟过年了，请他喝口美酒，也不枉白白入我梦中一回。”
想到这里，何鸿飞借口身体不适，没有跟着江源等人守夜嬉闹，自顾自地左手拎起桌上的一坛酒，右手拿了两只空碗，满怀心事地来到后山。
过年了，那里显得愈发清冷。
山上的积雪似乎千年不化，当何鸿飞信步来到寒潭旁时，虽然忍不住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可仍然盘膝而坐，将酒坛、酒碗放在面前。
“小兄弟，”何鸿飞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只酒碗斟满，“你我在梦中相遇也算有缘，今天是除夕，哥哥来这儿陪你喝一碗。”
语毕他左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右手则高高举起另一只碗，将酒洒入寒潭。
其实，跟梦中的白衣少年一样，在这神迹堂，何鸿飞注定是孤独的。
他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所以，注定着他无法与其他的师兄弟真正的交心，成为朋友。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做出那样真实的梦，梦中才会遇到那样孤单的白衣少年。
“再来一碗！”何鸿飞叹了一口气，一碗酒在空中抛出了一道凄美的弧线，再度洒向了冰冷的寒潭。
“我又没死，”突然，一个闻之寒彻心肺的声音从滩底响起，“你祭酒给我做什么？”
“啪嗒”何鸿飞心中一惊，酒碗应声而落。
“小兄弟，是你么？”何鸿飞赶忙站起身来，向寒潭之中张望。
波澜不惊，一片寂静。
难道又是幻觉？何鸿飞揉了揉眼睛，再次举目四望。
“你竟那么希望我死么？”又是一声，何鸿飞此番笃定地坚信自己绝非在做梦。
“小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鸿飞喜道，“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潭水那么冷，莫要冻坏了你。”
话音甫落，但见波光粼粼，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道白影跃然而出。
湿漉漉的长发直直地披在身后，月色虽然黯淡，可依旧掩盖不住那唇红齿白、俊眉朗目的清冷容颜。
没错，就是他！果真不是梦，果真有其人！
那白衣少年踩着潭水灵巧地一跃，溅起的水花落在何鸿飞的脸上——好冷……
没等何鸿飞回过神来，那少年已然湿哒哒地站在他的身边。只见他弯腰拾起那坛酒，对着残月仰起修长的玉颈，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真是好酒呢，”少年将空空的酒坛交到何鸿飞的手上，“多谢。”
何鸿飞刚要说些客套话，但见那少年将身子轻盈地一旋，紧接着水面上出现漩涡来，那道白影再度消失在眼前。
“哎，小……”伸出去的手，就此停在半空：小兄弟啊，你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