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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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究竟是谁……
随着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绞痛，“哗”地一声，何鸿飞头一偏，呕出了一口水来。
当他睁开双眸试图看清楚究竟是何人按压着自己的胸口时，恍惚间眼前出现的依旧只是那道白影。
“咳咳……咳咳……”
“哗……”
咸涩的寒潭水一口接一口地从嘴里涌出，人倒是没那般难受了。
冷，很冷。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如此的寒冷？
那刺骨的寒意似乎无孔不入般钻入何鸿飞的体内。
这难道是地狱么？不要！我还没有寻到赤血令的下落，我还没有报父母之仇，我——怎么能死？又怎么敢死！
何鸿飞再度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忽然身上的两处穴位竟被人重重点上。
“你是谁！”刚刚被寒潭之水“滋润”过的喉咙，说起话来难免有些沙哑。
那道白影——不，映入何鸿飞眼帘的是一位容颜俊秀，神情却比那千年寒冰更加冰冷的少年。
那少年并未搭言，只是将何鸿飞扶将起来，试图将那湿漉漉的衣物从何鸿飞的身上褪去。
“不……不用，我……我自己……”
那少年动作很快，只一瞬，便将何鸿飞身上潮湿的衣物褪尽。
生平第一次，将自己赤.裸的身体展示在他人面前，何鸿飞面上一红，不禁羞惭地闭上了眼睛。
“你究竟是谁？”几分不安、几分恼怒，何鸿飞再次开口问道。
可那人似未听见般，将让何鸿飞躺好。不多时，何鸿飞感到那人似乎正用一条柔软的绢帕擦拭着他的身体。
想是坠落寒潭之时，挣扎间被水中礁石割破了皮肤，即便那绢帕十分柔软，可是触碰到伤口的时候，何鸿飞还是忍不住轻轻一颤。
身体是冰的，可触碰到身体的那只手却是暖的。
从额头到颈间；从前胸到小腹；从kua间到大腿直至……
当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那方绢帕的擦拭下变得干爽起来后，那些无意间被划破的伤口竟也感受到丝丝清凉。
是在帮我上药么？
意识到这一点，何鸿飞的心头不禁涌出一丝愧疚：那小兄弟明明是救了自己，我怎的还能如此错怪于他？
只是，如此“坦诚”相见，还是……
又过了一会儿，何鸿飞感受到那少年再次将其扶起。这一回，何鸿飞确定——是帮他穿衣服。
里衣、中衣、外衣。
只是，穿在他身上的这一身明显有些小。
“我只剩这一身衣服了，”那少年终于开口道，“你长得比我高，不是很合身。”
声音虽然冰冷，但在何鸿飞听来，却暖如三春。
“多谢。”何鸿飞睁开双眸，满怀感激地望向面前的少年，“你的手……你的脚……”
当何鸿飞的目光落在少年的手腕和脚踝时，不禁一阵心疼：“小兄弟，你怎的不为自己包扎一下？好歹上些药啊，你这伤口还渗着血呢。”
“啪啪”两声，身上的穴道被少年解开了，何鸿飞翻身坐起。
“上什么药？包什么扎？”少年冷冷道，“还不是要被割开的？”
声音如此清冷，似乎受伤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刚才，你……”何鸿飞欲言又止，忍不住举目四望，这才注意到难怪刚刚自己会觉得如此寒冷。
原来，二人此时，仿佛置身于一口巨型的冰棺当中。
四周尽是寒意彻骨的冰晶。
“你以为，”少年垂眸问道，“我是想要自寻短见？”
“嗯。”何鸿飞点点头。
“嗤……”少年冷笑一声，“你看我像那自寻短见之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鸿飞赶忙道，“只是、只是……我看你独自一人走向寒潭，我担心……”
“你担心我？”少年的抬眸望向何鸿飞，颇觉好笑般自嘲道，“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担心我。”
“有！”何鸿飞走到少年的近前，暖声道，“当然有！”
不知为何，望着面前的白衣少年，何鸿飞好像看到了幼时的自己。
那一年，他刚从学堂归来，甫一进入家门，便见自己的父母相拥着倒在一起。
父亲是被人一剑穿心；
母亲则是将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时辰，何鸿飞便从一个备受父母疼爱的孩子，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春日里，再没有人陪着他迎着东风放飞纸鸢；
秋夜里，再没有人哼着童谣哄他入眠……
那种一瞬间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何鸿飞是刻骨铭心的。
“小兄弟。”何鸿飞忍不住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却发现此时恐怕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十分苍白。
少年眸色清冷地瞟了一眼何鸿飞：“我不需要你可怜。”
说着少年自顾自地来到何鸿飞刚刚躺过的那张冰床上，盘膝打坐起来：“你走吧。”
“我……怎么走？”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一句，可是不知怎的，何鸿飞竟然尴尬地问出这一句。
“我的衣裳都是利于水遁的，”少年闭目道，“你直接游上去便可。”
“哦。”何鸿飞闻言只好应了一声。
可是，门在哪儿？他又该怎样出去？
带着这个疑问，何鸿飞只好在冰室里四处寻觅。他东边摸摸、西边敲敲。可饶是再细心，仍然没发现这冰室的出口在哪儿。
正当何鸿飞犯愁之际，突然，只听“咔”地一声响，那白衣少年不知何时按动了机关。
平整的地面渐渐出现裂痕，眨眼间，一块圆形的寒冰突出地面——出口，呈现在何鸿飞的眼前。
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当看到冰面下便是那寒潭之水，何鸿飞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我……我不会水。”何鸿飞不禁羞愧道。
想着自己明明是要救那少年，结果反被那少年所救，何鸿飞不禁红了脸。
缓缓睁开双眼，起身下地。
少年顺手拾起何鸿飞的那身湿衣服来到他的面前：“好，那我便再帮你一次。”
“多谢！”何鸿飞喜道，“唔……”
突然，何鸿飞感到自己的嘴被那少年温热的双唇紧紧贴住。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已然揽住他的腰身顺着那出口一跃而下……
“不要再来寒潭。”
这是何鸿飞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