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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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一双人影上下翻飞。
两根柴枝此刻在二人手中早已幻化成为两柄如芒长剑，似游龙、如飞燕，当真是奇招灵动，快似闪电。
何鸿飞自来神迹堂，从未像今日这般与人过招如此酣畅淋漓。
然，每一招每一式虽尽皆使出全力，可是离若却总是以看似寻常的招式将何鸿飞的剑招一一化解。
霰雪无垠，云霏承宇，这两招同为攻势竟被离若运用得攻守兼备，动静相宜，何鸿飞不由得将柴枝舞得愈发随性，逼迫自己忘却玄木长老传授的固定套路，任由心之所向将剑招尽情变幻，蓦然间，何鸿飞竟然错愕地发现面前的白衣少年，竟似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虽然转瞬即逝，可仍令何鸿飞惊喜不已。
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在这后院的柴堆、石井旁似乎全然忘却了一切，眼里只有对方，只有那柴枝化作的剑。
“哼，”突然，一声沙哑的断喝传来，“好啊，你们两个竟然有闲心在这里过招，看来还是太清闲了。”
何鸿飞一怔，赶忙收了招，向着来人的方向躬身施礼：“杨大叔，您怎么来了？”
离若闻言亦转身望去，原来那是一位约莫四十左右岁的男子，身材高大，四方脸，鼻直口阔，再往那人身后看，紧跟着两个各自捧着一摞厚厚衣裳的小童子。
离若见状，轻声冷哼，浑似未将那人放在眼里，径直来到石井旁，继续打水。
冷眼旁观离若的一举一动，杨海的眸色里满是轻蔑，而这样的杨海却是何鸿飞所陌生的。
杨大叔是将他带到神迹堂的那个人，他是神迹堂里掌管堂内琐事的管事，名唤杨海，
何鸿飞永远不会忘记，初相识，杨海那张挂满和善笑容的脸：
“孩子，你叫什么名？”
“鸿飞？嗯，是个好名字。”
“从今日起你便是神迹堂的门人了。”
“这孩子叫何鸿飞，他的年纪是你们当中最小的，你们可要跟他和睦相处……”
记忆中的杨大叔，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刻薄、如此冷漠、如此……
何鸿飞的心，不由得揪紧了。
“鸿飞啊，”扫了一眼离若那纤瘦的背影，杨海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何鸿飞的身上，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下，只是，此刻的语气中仿佛又多了一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你这孩子，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一个魔教妖人而自毁前程呢？”
“杨大叔，”何鸿飞脸一红，“阿离虽然是魔教中人，可是，他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住口！”杨海怒道，“到现在你还为那个小子说话，真是……真是……哼！”
“杨大叔！”何鸿飞又欲争辩，却被杨海推出来的掌风止住了。
“鸿飞，”杨海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就是心思过于单纯才会被这魔教妖人蛊惑，因而迷了心智，玄木长老宅心仁厚，昨日你为了那妖人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他只是将你贬为仆役，说明他老人家心里还是记挂着你，愿意给你改过的机会。”
“杨大叔，”何鸿飞蹙眉道，“这些鸿飞心里都懂，可是、可是鸿飞总不能为了自己而冤枉阿离啊。”
“你？哼！”杨海闻言不禁心头的怒意又添了几分，“好，既然如此，你愿意为了这妖人而作践自己，我也不拦着，只是你记着，他日，切莫后悔！”
“鸿飞……不后悔。”何鸿飞的声音虽然稍低，可是语气却十分坚定。
杨大叔，对不起，鸿飞本就与阿离一样同是魔教中人，是鸿飞骗了您。
“好一个不后悔！”杨海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两名童子便走上近前。
只听其中一人朗声道：“这里是玄木长老的弟子日常换洗的衣物，日落之前必须清洗干净。”
什么？洗衣服？何鸿飞不由得一怔，心道：来神迹堂这半年，从未见过哪位堂主的弟子或者门人还用他人帮忙洗衣服的，这些本当是各人的分内事，怎么会？
“哼，何鸿飞，记住你适才所言，”杨海面沉似水道，“你既然愿意为这小妖人出头，那么你便与他在这里好好地体会何谓一生为奴吧。”
语闭，杨海转身便要离去，走了两步，却又站了下来，冷冷道：“忘了告诉你，今日秋堂主下令遣散五堂所有的粗使仆役，只留你二人，所以，尽快把手里的活干完，今日你们还要清洗马厩。”
杨大叔……看着杨海与那两名童子远去的背影，何鸿飞的心中虽无怨怼，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如果阿离真是十恶不赦，如果自己的言行委实触怒了玄木长老，如若真像教主翔天所形容的，神迹堂尽皆是一些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之徒，那么缘何不用一些狠辣的手段折磨自己，却只是选择这种看似做苦役，却根本无关痛痒的惩罚？
“真是春天里的两条虫。”
倏然，离若冰冷的一句话闯入何鸿飞的耳内，这才令其缓过神来。
是啊，阿离跟我在这神迹堂真的就像两条小虫子，被人随意捏、随意欺辱。
“阿离，”何鸿飞收起纷乱的心绪，来到离若身边，“你别担心，大不了这些活我都可以帮你干。”
“哼，”离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何鸿飞，“要你多事？”
“我……”何鸿飞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看着离若将地上的一堆衣物放入石井边的铁盆中，又费力地打了满满的一桶水浇在衣服上，心里纵然有许多委屈，见到此情此景，却只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我来帮你。”何鸿飞长吁一口气道。
“谁要你帮？”一双凤眸瞟向旁边的另一堆衣物，“那堆是你的。”
“哦，”何鸿飞抿了抿嘴，“不就是两堆衣服么？小时候我也常干这些活，阿离，都交给我好了，你去歇会儿。”
说着，何鸿飞来到离若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便要搓洗盆中的衣物，可却被离若硬生生地挡住了手：“都说了，不用你帮，谁要你多事？”
“阿离，”何鸿飞反手又欲抓起衣物，“我知道，若非那日我多事，你也不会被我连累，明明是你救了我，可却害得你……”
“哼，放开!”
“阿离！”
说话间，两位少年不禁在手上较起了劲，你来我往，互不想让。
“得罪了。”突然何鸿飞变换招式，趁其不备，径直抬手点了离若身上的穴道……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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