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朋友之名》叶*花

4、Part 3

　　Part three

　　我不知该如何宽慰颜夕瞳，只得在她缠过来时纵容。谁也不曾料到我那刁钻古怪的客户杜祈末居然对跟过来一边打呵欠一边流泪的颜夕瞳一见钟情，追求手段迅猛温婉却又容不得人拒绝。

　　杜祈末跟程奕不同。程奕只会对颜夕瞳说，你想要，自己伸手拿。你要跟我在一起，那你就自己跟过来，追上我。杜祈末大方地把手摊开，对颜夕瞳说，我就在你身侧或者你身后，转身把手给我就好。

　　颜夕瞳稍稍烦恼，她问我，乔，你说我该选谁？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爱我的人。我微笑不语。她偷偷瞟我一眼，似乎很随意地说道，乔你那么多年没动静，是不是……她停了停，自嘲地笑了笑，程奕走了我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在一起凑合过了算了。我撇开头去不理她。颜夕瞳语气凄凉，那天我去质问他为什么出国也不跟我说一声，结果在他房间里发现另外一个女人。

　　曾静言。

　　那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手腕上翠绿的玉镯从不取下，担任学生会里的书记员，从来笑语盈盈，大方得体引人爱戴。

　　曾静言喜欢程奕，颜夕瞳是知道的。很多人都喜欢程奕，程奕的身边一直有她。

　　颜夕瞳在程奕身边，程奕身边就不会有别人。

　　这句话不是说着玩儿的。

　　但总有人不死心，不能从程奕那方下手，便找上颜夕瞳。我简直要开口骂人，颜夕瞳你个笨蛋白痴！你跟在程奕身边多少年，怎么还看不明白？我平日的教化呢，大约全被你扔进了太平洋里连渣也找不着。

　　于是，我抽了个空，将曾静言约到程奕的房间。

　　程奕不在，我从门口摆放的第三盆扶桑花底下拿出钥匙开门，烧水泡茶。曾静言在第一道茶将尽时到来，用钥匙开门。我朝她微微笑：“请坐。”

　　她把钥匙圈套在手指上一晃一晃，叮当作响。

　　“有什么事？”

　　“钥匙放在花盆下，说程奕将去国外的消息给颜夕瞳听的那一位是你的好朋友，顺便提一提你也会一起去。然后你估摸了时候脱衣进浴室洗澡，大方地穿浴袍去开门，以主人的身份。小手段罢了，捏住了颜夕瞳自卑的心理倒也不错。”

　　她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用杀人的视线瞪着我：“你是什么意思？”

　　我轻啜一口茶，反问道：“你说呢？”

　　她看着我，忽然得意地笑了：“你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

　　我也笑，微微地笑。我说：“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并没有护着颜夕瞳。我只是想，看天真烂漫任性横冲直撞的颜夕瞳会以怎样的方式长大而已。”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过程，身体外部渐渐生长出一种名为自我保护的发散结界。它们大多因为伤害而起，因为伤害的程度表现出不同厚实坚硬度。

　　我说：“我只是想知道这幕剧的结局是否是我喜欢的类型而已。”

　　曾静言愕然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知道么？”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轻轻地说，“我最讨厌别人破坏我看戏的心情，我会忍不住修改剧本剔除讨厌的因素的。”

　　曾静言没辜负我对她的期望，忽然问我：“那么，你从来没有把颜夕瞳当朋友，而是一个为你提供乐趣的工具对不对？”

　　我轻轻地笑，说明真相怎么会少了主角？颜夕瞳自然隐在我身后，安静地看一出戏，不过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我转身，看着颜夕瞳，挑眉：“你以为呢？颜夕瞳，不要告诉你没有眼睛没有耳朵脑子和心。”

　　颜夕瞳受伤迷惘绝望的眼神渐渐清醒。我在心底叹息，暗道：颜夕瞳，这是最后了。我教给你
　　最后一件事，永远不要看事物表面，那太可笑太浅薄太愚蠢了！

　　我微微叹息，她还没有长大，我已经厌烦。

　　这种方法虽然讨厌，但是我已经不愿意为了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