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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燃眉之急 ...

  •   令向晚意想不到的是,关于Magic融资的问题,似乎越来越棘手。
      之前得罪的那位老总不知又使了什么手段,令原本长期合作的印刷厂纷纷出面,要求垄断新一期杂志的运行步作,若意向不同便要求解约。
      Magic作为月刊,一刊分为两期,原本需要的便是三家不同的印刷厂。如今眼前这种局面,令杂志社即将面临的事下一栏杂志出不了刊。
      看着朱烟和郑宗泽日日与人应酬,说尽了好话。尽管如此,二人从未向她抱怨过任何。向晚虽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十分自责。
      就算平日里再游手好闲惯了,换作此时的立场,向晚必须亲自解决这个难题。
      趁着朱烟不在杂志社,便让她的助理约下了见了几次都搞不定的大客户。
      约定时间是周末下午三点,对方美名其曰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
      在准备赴约期间,向晚却意外地接到了曾在父亲公司任职多年的郝律师的电话。
      挂了电话,回想起方才他因有事而要求立即见面的话,向晚不禁微微愕然。
      不惊讶是假的,毕竟除了两年前的一次遗嘱公证外,她便再没见过这位父亲生前便相当信任的律师。
      简单整理了稍有乱作一团趋势的思绪后,向晚拿起放在玄关的钥匙和包,缓缓出了家门。

      ————————

      向晚原以为按照约定的时间来算,她到的足够早。可没想到,坐在不远处窗前的年过半百的老人俨然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郝叔。”向晚微笑。
      老人闻言抬眸,在看到来人后,面露慈爱。“来,快坐。”
      “小向晚啊,两年没见,过得怎么样?”
      “托郝叔吉言,过得很好。”
      郝正文听闻,眉心一松:“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毕竟当年你父亲突然就没了,把一切嘱托给我,我生怕怠慢了你。”
      “郝叔这么说就见外了。如果没有郝叔,我父亲的后事也不可能这么快整理好。不知道郝叔今天突然急着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后,翻开放在一旁的公文包,将用丝巾包裹着的东西拿出,颤巍着手递到了向晚面前。
      “打开看看……”
      向晚心中疑惑,顺势接过,轻轻掀起覆盖在表面的丝巾。
      是一块古铜色的怀表。
      乍一看是十分复古普通的样式,可沿着表盘直径内抚摸它的纹路便会发现设计者的别有用心。
      表盘边角处被几条纤细凹凸的格纹勾勒,直至延伸到时针的中央。似乎是年代较为久远,表链的铜色已经褪去,化为微微斑驳的玄色。
      向晚端详着手中的物件,脑海中仅浮现出两个词,却足以衬托出它的独具匠心。
      精致,大气。
      见向晚并未言语,郝正文解释道:“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之所以现在才选择给你,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他怕他走后你一个人孤单。”顿了顿,又说:“他还说,你母亲生下你后难产而死,当年无论如何他们也会选择保住你。他希望你不要愧疚,两年时间,足够你沉淀自己的情感了。”
      向晚紧紧攥住手中的怀表。在离开前,郝正文的话仿佛一直围绕在耳侧。
      “无论当年保大还是保小,你母亲都过不了最后那关。你恨了你父亲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你心里的坎过不去,如今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放下芥蒂,别再折磨自己了。”

      ————————

      摆脱了白日里纷嚷的清醒,入了夜的B市逐渐被层层梦幻所笼罩。
      向晚拎着包,一个人游荡在夜色之中。
      遍地闪烁的霓虹灯与人群密集的夜市街,无一不在突显着夜晚的喧嚣。
      饶是初秋的天气,却还残留着夏末的燥热,此时向晚却只觉得浑身冰凉。
      别的孩子的童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是旋转木马和芭比娃娃,或许是母亲的温柔以待与父亲的谆谆教诲,或许是偶尔犯了错后对着父母肆无忌惮的撒娇。
      可向晚却不是。
      她从来只有回家后诺大的房子和父亲冷冰冰的脸庞。起初她甚至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所以父亲不喜欢自己。于是她努力把各种事情做到最好,拿最好的学习成绩,得最优秀的芭蕾舞奖。
      后来在父亲的一次醉酒中,她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都终究得不到父亲的喜爱。
      “你为什么出生?啊?你一出生就带走了我最爱的女人,你凭什么?你给我滚,越远越好。”
      醉酒的深夜,她的亲生父亲指着她的鼻子,喊道。
      她永远也忘不了,父亲那晚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中是怎样夹杂着对她的厌恶感。
      成年以后,她与父亲的期望背道而驰,考上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设计学院。整整五年,父女俩彻底断了联系。
      向晚停下脚步,抬眸望着空中漆黑的茫茫夜色。
      安全感这种东西,她从未有过。
      可是父亲,如今你又凭什么让我在恨你之后又对你愧疚的时候叫我放下?
      忍不住勾唇轻笑,笑意却未曾到达眼角便已收敛。
      怎么可能。

      ————————

      “我说向晚,这个成总本来就难搞,猪都已经放弃了。如果她知道我背着她把你卷进来,她会扒了我的皮。”
      某高级俱乐部的地下车库内,郑宗泽跟在正风尘仆仆地前行着的向晚身后,苦口婆心地劝道。
      见走在跟前的女人沉默着,郑宗泽正要再说点什么劝她回头是岸,却被向晚猛然回头的动作顿住脚步。
      “你放心,本来就是我要来的,跟你没关系。而且粽子……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资金链一旦断裂,Magic不仅要承担破产的后果,而且还要面临着被起诉的风险。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那一会见机行事,不行就撤。”
      见说不过,郑宗泽只好妥协。
      “了解。”

      ————————

      “你就是那个什么杂志社的负责人向晚?”
      当成总的助理为了彰显自家老总的身份之大而刻意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间十分宽阔的正厅,一个挺着啤酒肚又秃顶的中年男人边搂着美女,边轻蔑地开口。
      面对着眼前这个足够油腻的暴发户,向晚努力扯出一股平静的微笑。
      “我是,成总久仰大名。”
      换来的是暴发户更加不屑的笑声,“想不到你们杂志社不怎么样,负责人倒是挺多的。之前那个什么朱……什么来着?”
      “朱烟。”助理一脸谄媚,好心提醒道。
      “对!朱烟。”暴发户大喝一声,继而又说:“来找我好几次,烦都烦死了。赶紧说说这次又什么事?我时间可紧得很。”
      向晚继续扯着笑,深呼吸几次才开口:“您贵人多忘事,自然还是融资的问题。”
      “哈!”
      暴发户大笑,“你们杂志社现在谁还敢投资啊?那就是一烫手山芋,碰都碰不得。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
      顿了顿,暴发户转头望着向晚,一脸油腻地暧昧,“我在楼上有个包间,就看向小姐肯不肯了……”
      “好。”
      “向晚!”
      听见向晚应声,郑宗泽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她。
      若是以平日向晚的性子,这种人自然是不愿看一眼,如今为了融资问题这般委曲求全,终究是令人难以置信。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你放心,我有办法。”
      直到向晚低声耳语倏尔传来,郑宗泽的一颗心才算宁静。
      “那向小姐,走吧?”

      ————————

      “这左搂右抱的还想再来一个,也不怕累得慌。不过这女人也是,这么快就妥协了,没劲。”
      楼上角落处的包间内,纪刻斜靠在座椅上,手里边把弄着打火机,边透过纱帐对正发生的情景点评得津津有味。
      这栋楼层属于高级休闲区,平日里客人本就稀少冷清,再加上楼下暴发户的嗓门实在太大,想不听清楚都难。
      “哥,你说呢?”
      纪刻回头,望向正在一旁置茶的男人。
      这些年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性子越发沉稳低调。也不知从何时起,品茶成了唯一的爱好。
      看着男人缓缓洗弄着茶具,纪刻不禁摇头。
      眼前的一幕实在和那个杀伐果断的钟先生不太相像。
      不是不太,应该是着实不像。
      钟竞谋抬手将刚泡好的西湖龙井倒入茶海,茶香顿时传进鼻翼。见整套动作缓缓完成后,才开口,平淡的语气。
      “我没你那么闲。”
      纪刻语结。
      倒是站在一旁的李任庭抬眸向楼下望去,在看到女人转过身时的模样时,微愣。
      “先生,那不是向小姐吗?”
      孟行承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委屈求全?
      “哦?你认识那个女人?”
      纪刻挑眉看他,能让这个木头特助提起的女人可不多。继而转过头打量起楼下正笑得滴水不漏的女人。
      “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朝三暮四的主。”
      李任庭微微有些窘迫,定了定神色,对着正品茶的男人露出询问之意。
      “先生,要不要……我去打点一下……”
      毕竟日后重心搬到B市还要与孟氏那位孟总打交道,何不替他的女人解了这燃眉之急?
      见钟竞谋不言语,凭着对自家先生多年的了解,李任庭心中已是有了定数。
      李任庭抬手将泡好的紫砂茶杯捞出后,这才出了包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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