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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依前春恨锁重楼(2) ...

  •   顾泠辛清醒的时候,岳天流正坐在榻边,手撑着头,阖着眼。
      她的身体依旧冰冷无力,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轮廓,不住地颤抖。
      “醒了?”
      岳天流忽然睁眼,捉住她的手,放到掌心揉着,将自己的温度渡给她。
      顾泠辛心虚地别过头去,别扭地挣扎着,却如何也抽不回自己的手。
      “为何不告诉我你会武功?”
      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顾泠辛立刻眼泪汪汪,哑着嗓子问道:“殿下,你的伤严重吗?”
      “还好,皮外伤,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本来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要保护臣妾,殿下早就可以脱身。”
      “保护我的妻子理所应当,只是没想到,我的妻子不需要我保护。”岳天流笑着去捏她的鼻尖。
      “对不起。”
      “为何道歉?”
      “臣妾骗了殿下。”
      “哪怕明知喝了那药会令你如此,你还是不愿告诉我?”
      “怕殿下,嫌弃。男子是不会喜欢有武功的女子的,那样,不够优雅娴静。”
      岳天流笑起来,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脸颊:“谁说与你听的?”
      顾泠辛不答,只是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武功不错,改日我们切磋切磋。”
      顾泠辛忽然抬起头来:“殿下不休臣妾吗?”
      “死丫头!整天就想些奇怪的东西!你一辈子都别想脱离我的视线!”
      “殿下。”
      “我想听你唤我的名字。”
      “天流,你真好。”顾泠辛前倾环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眨眨蒙着水雾的眼睛。
      岳天流单手扣着她的脑袋,吻了吻她的额头:“傻丫头,你何时优雅娴静过,我不照样喜欢得死去活来?你看着如此聪慧,怎么这个弯转不过来?”
      顾泠辛只顾着哭,一边抽泣一边说:“天流,其实还有一件事。”
      “你这丫头秘密怎么这么多!快说。”岳天流惩罚性地拍了拍她的头。
      “那次刺客闯入臣妾的房间,是臣妾,把他打成重伤,应该活不了几日。”顾泠辛声音越来越低,心也越来越虚。如果说有武功他还能接受的话,那杀人……
      “我早就该猜到的,都是你利用我对你的关心,让我失了理智!”他假意责备她,却宠溺地去吻她。
      “殿下不生气?不嫌弃臣妾手上沾过血?”
      “习武之人,如果被攻击都不懂得还击,那习武还有何用?再者说,论亲手结束的性命,我比你不知多了多少。”
      “天流……”
      “不必多说,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同样,你也不可嫌弃我。”
      顾泠辛先是皱皱眉,太子殿下,未来天子,气宇轩昂,容貌英俊,风光无限,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嫌弃他的,他何出此言?不过她也未多想,只是点点头,伸手去拉他的衣领。
      “做什么,你我伤病未愈,不可行房事。”
      “谁要……臣妾只是想看看殿下的伤。”
      “无妨,倒是你要早些恢复,否则我如何把持得住?”
      “你……”
      “把手给我。”
      顾泠辛刚将手交与他,就被他一把扯过去,低下头就是一个火热的深吻,情难自禁,岳天流拉扯开她的里衣,解下她薄薄的肚兜,手指在她光滑如脂的皮肤上游走。
      顾泠辛的嘴唇被折磨地难受,身上也处处酥麻紧绷,运气想推开他,却被他握住,强行反缄在身后。
      “唔。”为何她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用武功了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岳天流放开她,看着她气恼的样子,笑意从嘴角漾到眉梢,带着骄傲和欢喜。
      “殿下武功如此厉害,为何当时只是伤了他们,而不直接解决?”
      “我本来想活捉他们,好从中……罢了,没料到你出手了。”
      “那如今怎么办?”顾泠辛有点后悔草草了解那二人,可转念一想,若她不是服了大寒之药,功力折损,岳天流又因救她被中伤,她也不会毛躁地出手。
      “无妨,我大概猜到会是何人主使。”
      “何人与殿下有过节?”
      “无非叶家一派,你不必多心,好好养病便是。”他似乎不愿多谈,无论她是否精通武功,她始终该是个纤尘不染之人,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他并不希望她去趟这趟浑水。
      顾泠辛兴致缺缺,儿时便听父母多言政事,如今嫁了人,自是不愿再听。
      只是事关岳天流,她不敢保证自己始终不去关心。
      “殿下才是,臣妾命人煲汤为殿下补血,殿下定要按时饮下。”
      “知道了,我今日便不在此处留宿了,这简直是折磨,太医开了温补的药,无性凉之物。”
      顾泠辛从他的语气便知道那太医的下场并不会好,她心怀愧疚,明明是她隐瞒武功,也是岳天流要她饮下,还要连累太医。
      “知道了,殿下不留宿在此,要去侧妃处吗?”
      “去是要去,不过只是询问些事情,你好生调养,莫要再嫌药苦,我晚些再来看你。”
      “是,恭送殿下。”
      岳天流点点头,离开之前,亲自在蟒兽盘旋的鎏金香炉里添置了新的碳块和上等的檀香,立刻升腾起一缕紫烟,房里温暖如春。
      复又亲口嘱咐下人时刻关注着太子妃,添加棉被貂裘,定要让太子妃身子暖起来。
      出了顾泠辛的房间,岳天流去了后院,他听下人嚼舌根说叶桂花日日来此地关照这些丁香花,他原本担忧,自己亲手栽种珍惜的花会被她蹂躏,如今一看,却长势更好,毕竟他公务缠身,打理的花草总不能尽如人意。
      可这些花终归是他为思念顾泠辛所种,他不想别人插手。
      于是转身去叶桂花房,叶桂花房间离他与顾泠辛房间较远,走过去耗了些气力。
      叶桂花听闻太子造访,激动地不能自已,害怕错过这个机会,也顾不上他的身子还有伤,即刻命人点上三支合欢香,又放了数盆丁香花掩护,不顾阿紫的阻拦,急忙到门口迎接。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自臣妾过门,这还是殿下第一次来看臣妾。”叶桂花衣服楚楚可怜的样子,倒确有几分姿色,倘若岳天流从未见过顾泠辛,他可能并不会排斥其他女人。
      “是本宫怠慢了,起来吧。”
      “谢殿下。”
      “本宫今日是有要事相问。”
      叶桂花别的都听不进去,只想着把他迎进门,教他闻闻那合欢香,与他行夫妻之实,共赴云雨。
      “是,殿下快请进门,臣妾备了上好的茶叶,殿下慢慢说,臣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岳天流应下来,不过没由着她搀着。
      一踏入屋内,丁香花香便扑面而来,但其中混杂着另一种熏香,他将将坐下,叶桂花便端了一杯茶水,也是淡淡的花香,水是清晨采集的露水,确是极品。
      顾顾那丫头也会茶道,不过性懒,从来不为他准备,更遑称起个大早去收集露水。想到此处,他不禁又笑出来。
      叶桂花还以为岳天流对她极其满意,心花怒放。
      岳天流皱起眉头,对她的注视有些不满,放下茶杯,将手搭在膝盖上,瞥了眼炉子上的三支熏香:“侧妃,这是何种熏香?”
      叶桂花心虚地看了眼香炉:“回殿下,不过是普通的檀香,没什么特别的。臣妾听说昨日殿下遇刺,甚是担忧,不知殿下伤口如何了?”
      “无妨。本宫有一事想请教侧妃。”
      “殿下请讲,臣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侧妃可是被皇后收作外甥女?”
      他的问法让叶桂花一惊,寻常人是会问她是否被国舅收作义女的,况且这件事他不是一清二楚吗?何须多问?
      “是,皇后娘娘菩萨心肠,臣妾不过是做了分内的事。”
      菩萨心肠,呵。
      叶桂花身后的阿紫满脸的不赞同,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
      这一幕被岳天流收入眼底,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奴婢,冷笑一声,原来就是她啊。
      “侧妃是富商贾贵出身,为何当初要进宫做宫女?”
      叶桂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
      阿紫赶忙上前一步:“回太子殿下……”
      “本宫问侧妃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岳天流不怒自威,眼神凌冽,吓得叶桂花浑身哆嗦。
      “殿,殿下,臣妾进宫是因了……是,是因为臣妾不是那家人的亲生女儿!他们,他们嫌臣妾累赘,便送入宫中!”
      阿紫咬紧了牙关,闭了闭眼睛,十分痛心的样子。
      “哦?如此甚是有趣。”岳天流勾起了玩味的笑,看得叶桂花心里发虚,还好她点了合欢香,说不定上了床笫,太子殿下便会亲密待她,等她得了宠幸,这些都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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