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只恨落碧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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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在碧水倒下的一瞬间接住了她，碧水的衣服依旧红得耀眼，背上鲜血喷涌到天际，成为她人生中最后一次飞跃。
明风眼睁睁地看着碧水的眼睛闭上，那映着他的脸的眸子关上的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关上了。一切都太快，他甚至都来不及跟碧水说一句话，碧水就这样匆忙地去了。而一旁的陈闯已经跟月徊打得天昏地暗，但是明风已经屏蔽了所有人，就算在吵杂的大街上他也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只有刚闭上眼睛的碧水。
记得当年他在揽月楼第一次看到碧水，他就是远远地看着，自己都笑成傻子一样，就是好想这个美人能看他一眼，就算让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这是明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
碧水的伤口很深，以至于鲜血两下子把明风的衣裳染成深红，而明风丝毫不知。这样的伤已经没有什么挽救的价值，明风也知道，所以他看了一眼碧水那死白的面孔，两手抱起碧水，木然地在大街上走着，眼泪就是往下流，他曾经答应过碧水要和她一辈子的，但是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诺言怎么兑现。
陈闯一直不让月徊有靠近明风的机会，明风走的时候也没管陈闯的打斗，就算街道上有很多围观的百姓，他也恍然不知。人们就看着这个穿着华贵的王爷，怀里抱着一个死去的女人，衣服都被血染了一大片，而他哭得像一个傻子，踉踉跄跄地走在街头，不时还发出几声低吼。
掀开盖头的会心一笑，在玉兰树下的摇曳身姿，或者碧水只是坐在明风隔壁，都会明风开心得在云端里。从前明风会跟碧水偷偷溜出岚王府，打扮成普通百姓逛在市井里，那也是明风久违的开心。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明风念想起江山，心里很爱碧水行动上却在疏远她。就在这无法挽回的刹那，明玦才觉得自己错了，心中只有难以复加的愧疚。
“啊！”
一声长吼飞驰而去，花尽了明风所有的力量，泪水如斯，到了嘴里才感觉出浓浓的苦涩。他不在乎众人看戏一般的脸，只要碧水回来，他不介意当世上最丑陋的小丑。
“碧水，我带你回家，回去就没事了！”
“启禀皇上，国师涉嫌杀人行凶，证据确凿，已经被捉拿入狱，待典法审判。”陈闯跪在皇上前，对皇上陈述完今日发生的事。
“岚王今日为何没有亲自过来见朕？”其实皇上听完今日的事，已经明白今日明风没来的原因，但是他还要这样问。
“岚王殿下因为碧水逝世伤心过度，引发劳疾，正在府里修养。”其实皇上都知道，明风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在府里哭到死去活来而已，什么病都是假的。
“嗯，你叫陈闯吧，你跟了明风多少年了？”皇上转了一个话题问陈闯，皇上早已听闻岚王身边的陈闯勇猛决断，今日一看果真非池中之物，不由起了几分爱材之心。
“回禀皇上，臣在岚王身边已经第十一个念头了。”
“就是说在明风刚出宫的时候，先生已经选择跟随明风了，其实也是想赌一把吧？”今日陈闯进宫面圣时，眼里带着一种欲望，当然，这是陈闯专门给皇上看的。
“微臣当年年少，初到华安当然想闯出一番名堂，故此决定跟随岚王。”
“可是当时的岚王并不是好选择。”
“微臣愿意相信岚王，鞠躬尽瘁！”皇上显而想套陈闯，以陈闯的聪明当然会绕开此话，不能让皇上知道明风早已对江山有了想法。
“所以在这个关头，先生务必要好好劝慰岚王，莫要让岚王被这儿女之事拖了后腿。”这是皇上的一个信号，让岚王加快手脚夺嫡。
“男儿志在四方才是正道，臣务必会让岚王振作起来。”
皇上知道陈闯是一个聪明人，正好也是一个对付老朱雀台的利器，斟酌一下，就说：“宋连擎玩忽职守，竟然放出幽禁的月徊，造就今日之事，朕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由你负责。若你办得好，以后说不定就是朱雀台的一把手了。”
皇上抛出诱饵，如果陈闯与宋连擎相争，必定会损害岚王的力量，这样皇上也方便控制。
“微臣谢皇上委以重任，此外，微臣还想向皇上禀告一件事。”
“何事？”
“前些时日我们朱雀台搜查城南的一处老宅，在里面发现了公主和一众女尸，在之后很多当日参与搜查的朱雀台兄弟出现了肢体僵硬的中毒现象。经调查，此毒投放于宅内的香气中。”
“先生的意思是？”皇上自是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个答案会让人非常心惊。
“回皇上，微臣猜测十三年前导致宫里众人死亡的不是巫蛊，而是毒气。”听到这个和心中一致的答案，皇上有些颤抖，毕竟十三年前的事让皇上失去了很多很多。
“陈闯，朕命你去查十三年前的事，务必把来龙去脉查得一清二楚。”
“臣遵旨。”
待陈闯退下以后，皇上的神色一变，瘫软在龙椅上，越想越心惊。现在的证据表明国师是针对皇后一党的，当年是国师告诉皇上宫里死人的原因是因为诅咒，国师还虐待死了华定公主，国师与皇后之间必有深仇大恨。而且这个毒是国师造出来的，皇上当年试探了皇后多次，感觉到皇后好像不知情，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国师是诬陷皇后的，国师才是当年的事的幕后黑手。
如此说来，皇上就因为猜忌逼死了自己的结发之妻和儿女，其实当年的证据就只有国师的一面之词，皇上还信以为真，其实是皇上早已和皇后有了间隙而已。
想到这里，皇上都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很多人，而现在已经无法挽回。到了现在，只能在无人时低声呜咽，也不能承认当年的错误，这就是一个皇上的孤独。
陈闯出宫以后就立刻骑上快马回去岚王府找明风，他知道现在明风最需要有人陪他，岚王府虽然多人，但是能真正劝慰明风的人却没有几个。
回去一看明风果然还是呆坐在碧水的棺材边，两眼通红，面色如纸，不过已经哭到哭不出来了，就缩成一小团在那里。
“公子，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上午回来后就一直在这里，也累了。”陈闯这铁汉难得说得如此小心翼翼，他也不知道如何让明风走出来。
明风听到陈闯的声音显然是一惊，他自是不知道陈闯来了，不过看到来人是陈闯，心又安定下来。明风偷偷地抹了一把脸，沉默了良久才说：“让我再多陪她一会儿吧，以后我就不知道如何陪她了。”想到碧水以后要沉睡在土里，当以后明风想起碧水，该到哪里去找她？
“好，今晚我陪你守在这里吧，我跟碧水共事了那么多年，今夜和你守着她也应该。再说，丹琴离开岚王府的时候交代我照顾碧水的，然而我没有做到，今天还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让月徊逃了出来。”陈闯一屁股坐在明风身旁，自己觉得哀痛又觉得愧疚，他虽然不喜欢碧水，但是也知道碧水在为明风好。今日如果自己多留心一点，就根本不会出这样的事，如果明风怪他也正常。
“哎，今天的事只是意外，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你不必介怀。若要说错，自然错的人是我，是我为了权利疏远碧水的，是我扯出了这么多闹剧的，如果我还是像当年一样行事，碧水必然不会被伤害一分一毫。”
“公子，既然到了今日，讨论是对是错已经完全没有意义，无论怎么样公子还是得走下去，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公子现在能做的是珍惜当下，还有就是尽量把事情做周全，弟兄们的性命可能因为你的一个决定就灰飞烟灭，公子务必要专注和慎重。”
明风垂下眼睛，他知道陈闯把他内心的焦灼都看在眼里，他方才是非常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去夺嫡的，如果他不夺嫡的话，大家会更安全。但是确实就像陈闯说的一样，他不可以去想这个如果，而是要更加坚强地做，因为他一旦选择就没有回头路了。
就算碧水的离去让他心如死灰，他也必须打起精神，后面的较量只会越来越险恶。明风咬了咬牙，说：“放心，等碧水下葬后，我必定会振作起来。”
陈闯内心也在感慨，明明都哭成花猫脸了还这样死撑，看见都心疼，陈闯也在怀疑自己逼明风太紧，以前陈闯明明就是希望明风快乐而已。陈闯一把把明风抓进怀里，抱得吃紧吃紧的，还用一双大手搓着明风的脑瓜，说：“不用怕，累了就分担给我，我陈闯永远是你最可爱的小跟班！”
陈闯说得豪爽，而明风脑补出的那个画面有点惊悚，陈闯果然是一个会吃人的小可爱。
“对了，你今日见皇上了，如何？”
“皇上应该是知道他当年做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只恨落碧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