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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木瓜1 ...

  •   Chapter 4 木瓜1

      李灿晕乎乎地捧着被麻酥了的手臂一脚深一脚浅地沿着水泥铺就的小路回了家。

      “吱呀”一声,厚厚的铁大门刚被推开,趴在门口的四角就跟有心灵感应一样睁开了眼,三两下扑到李灿脚底下,甩着尾巴转着圈儿地嗅了嗅,然后直接仰躺下来,露出白白的小肚皮,“呜呜”了两声,好像在邀请面前的人摸自己。

      李灿蹲下身,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接着就是无边无尽的兴奋如滔滔江水一般止也止不住。

      两分钟后,李朝阳拎着两个空水桶从厨房走出来,拧开水龙头,洗桶,接水,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眼皮一挑就看见自家弟弟蹲在大门口不知道在玩什么。

      “蛋蛋,回来了”

      没人回答,蹲在大门口的人仍然蹲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

      啧啧,也不嫌脚麻。

      把水龙头拧小了一点儿,李朝阳朝大门口走了过去,这小子到底在干嘛呢?

      那只平时被自家弟弟宝贝得要死的狗,这会儿正躺在自家弟弟的手下接受着罪恶之手的折磨。

      全身的狗毛因为过度揉搓而全部立了起来,缩成了一块一块,平时的油光水滑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尤其是大狗的头顶部分,不用小皮筋也可以自己立成一个小揪揪,尾巴部分也糙糙的。大狗眼里水汪汪的,一看见他也就“呜呜”诉起了苦,往常那股翘着尾巴挺着脖子的傲气也被揉没了。

      “咳咳,蛋蛋,你干嘛呢?”李朝阳一把将沉迷撸狗无法自拔的李灿拽了起来,“好好一条狗,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你平时不是宝贝得要死吗?”

      被这么一拽李灿才清醒过来,自己好像是兴奋得有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过头了。

      四角顶着一身朝天翘的狗毛,委委屈屈地以后脚着地的姿势抱着他的小腿一阵蹭,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水光。

      “呃,四角对不起啊!我就是太开心了,下午咱们吃三根肠,别难过了好不好?”李灿左手轻轻摩挲着狗头,语气温柔。

      大狗脑袋向上顶了顶李灿的手掌,鼻子里哼唧了一声,闭上眼睛享受主人的温柔小意。

      “啧,这狗也太容易满足了吧!被你搓成这个鬼样子,就这样轻易被哄好了”李朝阳轻轻踹了一脚四角的屁.股,咬咬牙道:“小白眼狼,平时见了我就知道叫,这会儿这么好哄,老子一片心意真是喂了狗了”

      “哥,水满了,都快溢出来了,还不去看看”

      清凌凌的水咕噜咕噜地从桶里溢了出来,打湿了大半边院子,李灿看了眼靠着门墩子的大哥,好心提醒了他一声。

      大嫂柳叶儿系条着碎花围裙,手里拿个铲子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可能是等急了,向来带笑的脸上也有了几分不耐烦:“李朝阳,让你提桶水,你是走了几里路买去了还是怎么着,我的锅都快干了”

      一出门就看见这幅水漫金山的景儿,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想发火又碍着小叔子还在外面看着,便深吸了一口气朝剜了一眼站在原地一脸无措的男人:“还不快提进来,这点儿玩意还等着我接你啊!”说完便拎着铲子进了热气满满的厨房。

      “啧啧啧,我的大哥,你惨咯---”李灿一只手拨着四角的眼睫毛笑嘻嘻地朝自家大哥道,满脸的戏谑加幸灾乐祸。

      李朝阳最受不了他这种得意的小样儿,用鼻子哼了一声:“小伙子,你也别太得意,以后你娶了媳妇也是这样,你现在笑话哥哥我,以后也会有个女人来专门治你的”

      “嘁,女人有什么好,我才不喜欢女人呢!”李灿低声嘟囔。

      “你说什么?”李灿的声音太小了,李朝阳只听见他瞎哼哼了几句,根本没听清楚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还不去,小心晚上我嫂子让你跪遥控器”

      “小兔崽子,还懂得挺多,都二十多了也没见找一个女朋友回来”

      李灿嘴唇抿紧,眉眼上挑,眉毛一下子变成了平直的“一”字型,送了个大白眼给自家大哥那个充满着义无反顾的高大背影。

      外公家的老宅门前因为常年没人打理长满了荒草,这些小玩意儿跟比赛似的你一株我一株地划地盘,只留下一条平常供庄居四邻走的小路还干净着。

      罗乔领着吴登登回来已经三天了,哪怕他已经尽心尽力地打理了,可整个院子的氛围还是没有多大改变,荒凉,萧条,漫无人烟。太久的无人问津让这个小院彻底落败,记忆里外婆的小菜地里这会儿正盘踞着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杂草,外公闲暇时候用来下棋喝茶读书的石桌也积了一层土。白墙灰瓦的小康屋让它从外表看起来与这里的每一户人家一模一样,可真正走进去才会知道,院子里渗的刺骨,想来确实是缺了一丝烟火气儿。

      午后的炊烟从各家厨房烟囱里飘出的时候,罗乔正带着吴登登在院门前忙活。

      身形修长的男人手里捏着把锄头,动作熟练而迅速,数年的城市生活并没有让他丧失这些刻在骨子里的技能。大片大片的绿色堆在他身后,像是一层厚厚的绿色地毯,吴登登蹲在西北角,撅着小屁.股一把一个地拔着草。偶尔有邻居走过笑着问好,他点点头作为回应,手里的动作也不停。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总共一个半的人整整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彻底把门前的杂草除干净。

      火红的太阳斜挂在厚厚的云层上,吴登登额头细细的汗珠泛着光,小东西站在石凳前乖乖地任舅舅帮自己擦汗。白色的衬衫袖子被撸到手肘部,男人动作细致轻柔,从脑瓜顶到手指细细的擦拭,没有粗糙的大老爷们惯有的一丝不耐烦。

      “舅舅,我饿了”吴登登捂着瘪瘪的小肚子一脸的不好意思,小东西的耳朵尖红得要命,脚尖止不住地蹭着地面。

      明明在家里吃得不多的,可是回了老家之后他就经常忍不住地觉得饿,太丢人了。

      罗乔捏了捏小外甥发烫的耳垂,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中的语音消息,略带粗哑的男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今天我生日,奶奶亲自下厨做了长面,还包了粽子,你带小东西过来呗!奶奶有点想你了】

      “舅舅,你要带我去大哥哥家吃饭吗?”

      吴登登很兴奋,他从小生长在南方城市,根本没有尝过西北风味的食物,对一个小吃货来讲没见过的食物总是充满着无穷无尽的诱惑力。

      “可是舅舅不是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家的东西吗?”吴登登有那么一丢丢的小纠结,这么随随便便去别人家吃饭不太好吧!

      嫩生生的食指端在胸前对着,小嘴里隐隐约约传出口水“滋遛滋遛”的滑动声,明明想去的要命却还是做出一副原则问题一定要坚守底线的小表情。

      男人抬起修长的手指,缓缓比划,向装模作样的小外甥解释着。

      【这里不一样,大哥哥家更不一样,可以去的】

      “哦~~”小孩的声音扯得长长的,其中的喜悦满得都可以溢出来了,“那我们赶紧走吧!去别人家里吃饭迟到了不好”

      罗乔被拽着胳膊出了大门,吴登登果真是一分钟也等不了了,给大门上锁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小东西也扭着屁.股在原地转圈圈,一刻也不消停。

      下午五点半的时间,正是放了一天风的牛被主人牵着栓回圈里的时候,远处“哞哞”的牛叫声在空气里飘着,和着傍晚的凉风竟给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舅舅,快看,快看呐!”罗乔牵着吴登登打麦场走过,远远的中路上有村民拉着自家的牛从河边往家里走,老牛估计在河里已经喝饱了水,毛皮发亮,连叫声也带着几分酒足饭饱之后的慵懒劲儿。

      吴登登长这么大见过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也见过海洋馆里斑斓多彩的鱼儿,而耕牛却是第一次见:“是牛欸!是那种能耕地的老牛,好大好高哦!”

      罗乔抬眼望过去,果然是三外公牵着自家宝贝得要死的老牛,边走还边念叨着什么。

      男人先前缓缓迈着的步子有意加快了不少,几步就到了牵着牛的老人身边,本来挺得极直的脊背微微弯了弯,一直表情不多的脸也难得露出了点笑意,算作问候。

      老头儿的样子与那“鹤发鸡皮”几个字儿极为相符,头发全白,牙齿掉光,全身上下唯一有几分黑色儿的地方就剩下了那近十厘米长的眉毛中间还夹着几缕黑。白色的皮肤配上那圆滚滚的身子让他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弥勒佛,常年乐乐呵呵的,笑得十分开怀。

      “你是老四家的外孙子乔娃子?”老头眼神不太好,眯着眼睛盯了面前的年轻人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语气里仍然有那么点儿不确定。

      吴登登拖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追了过来,抱着自家舅舅的腿儿喘了口气,抱怨地哼哼:“舅舅,你也不等等我,你走太快了,我追不上”

      【问人】

      看到自家舅舅的动作,刚才还皱着鼻子的小崽子乖乖蹦到了笑起来满脸褶子的老头儿前面,学着年画上福娃的样子抱了抱拳:“老爷爷您好,我是罗乔的外甥,我叫吴登登,今年六岁了,第一次来这里玩,请多多关照”

      “小伙子,你也好啊!啧啧,这小嘴真甜 ,有空上爷爷家玩儿,让你奶奶给你做好吃的”老头儿脸上的褶子更密了。

      这里的小孩子要么腼腆到笨嘴拙舌要么皮实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很少有这样又嘴甜又懂礼貌的小少年,村子里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这会儿大多都在土里打滚,每每出门时刚穿的一件新衣裳晚上回家后就已经脏到不成样子了,这样干净又乖巧的小少年基本上属于稀有品种。

      由此可见,一身乖巧可爱的皮囊和一张抹了蜜的嘴是征服老年人的最佳武器。

      “那怎么好意思呢?”年纪不大,腔调倒拿了个十足十。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一声爷爷可不能白叫啊!听爷爷话,有空就过来”

      身后娇养惯了的老牛甩了甩蹄子,见自己主人只顾着同别人说话也不往前走,立马就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拽着发面团似的老头往前蹭。

      “那我走喽!”一把老骨头被膘肥体壮的老牛带着往前挪了好几步,罗乔想上前帮他一把却被老头儿挡了下来,“用不着,乔娃子,记得有空带这小伙子上我们家吃饭啊!”

      罗乔微微点了下头,算作答应,便牵着吴登登朝西边去了。

      晚风轻拂,吹起他额边微微有点长的碎发,在空中起舞。

      “舅舅,我想背诗了”

      罗乔偏过头看他,有点不解,这小子往常是最讨厌背诗背课文的,今儿居然有这样的好兴致。

      察觉到手指被轻轻捏了下,吴登登知道舅舅这是同意了。

      “ 牧童骑黄牛 , 歌声振林樾。

      意欲捕鸣蝉 , 忽然闭口立 ”

      男孩清泠泠的声音盘旋在路两侧直直挺立的白杨树梢,虽然没有读出这诗本身的意韵来,却还是引得蹲在树旁纳凉的村人们一个个转过头来看。

      “舅舅,我也想骑黄牛,下回我们去那个爷爷家吃饭的时候我要试试”

      骑黄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男人没理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牵着他到了一处半开着的大门前。

      听听趴在李灿膝盖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眼珠子随着李灿手里棋子儿的不断挪动四处乱转,都快忙不过来了。

      四岁的小姑娘是根本看不懂下棋的,可这会儿其他人都在厨房里忙着,没人带她。这小丫头又一贯喜欢粘着自己,一听说爷爷要和小叔叔下象棋更是来了兴致,吵着要看,李灿只能让这个大型娃娃挂在自己身上了。

      “小叔,走这边,走这边你就会赢的”小姑娘嘴里唆着根棒棒糖,伸着肉呼呼的小手一阵瞎指挥。

      李灿每走一步棋小姑娘总要在身边让让那么一两句,吵得他整个脑袋发胀。这小祖宗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训又不敢训,关键是大夏天的弄这么一团肉贴在身上还热得要命。

      李灿眼珠子一转,就有主意了,他把手里的棋子儿搁到边上,低头朝怀里的小侄女儿哄道;“听听乖,小叔这边已经快要赢了,爷爷那边快支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听听这么厉害,又这么乖,肯定要去帮爷爷扭转战局的,你说是不是?不然爷爷输了这盘棋会很伤心的,就像听听跟其他小朋友比赛跳绳输了会哭鼻子是一样的”

      伤心?哭鼻子?李靖那两条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打着结,狠狠瞪了一眼面前抱着小孙女胡说八道的小儿子。

      这兔崽子是越来越没个规矩了,连他爹都敢拿来开涮。

      “你看,爷爷眉毛都皱在一起了,是不是特别难过啊!”李灿指着对面脸已经黑了大半的老爸煞有其事地跟怀里的小侄女瞎掰扯。

      看着快要怒发冲冠的爹,李灿祭出了一句保命符:“爸,今儿我生日”

      言下之意就是你今儿不能揍我,不然我会倒一年大霉的,这是他从小到大能够在生日这一天横行无忌的杀手锏。

      果然这话刚出口,李靖就没再理他,埋头去整理四处乱滚的棋子了。

      听听没听懂,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小叔的下巴考虑这计划的可行性,叔侄两个似乎把这件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抛在了脑后。

      李灿这人长的是真心不错,黑是黑了点,但个高腿长,五官也出挑,好好拾掇拾掇也是一帅哥。可偏偏长了个奇怪的下巴,也不能说不好看,总是给人一种这仿佛是一个假下巴的错觉。

      听听年纪小,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哪怕李灿曾经跟小姑娘详细解释过这玩意儿天生就长这样,可还是挡不住小姑娘那求知的脚步。

      李灿见小侄女又在盯着自己的下巴发呆,更是下定决心要把这小牛皮糖从自个儿身上摘下来。

      “听听要不要去帮帮爷爷啊?”

      “那我去帮了爷爷叔叔输了怎么办?”听听很喜欢小叔叔,爷爷输了会哭鼻子,小叔叔输了也会啊!

      小姑娘内心很纠结!!!

      “你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不是教了说要尊老爱幼嘛!爷爷是老年人,输了会很难过,叔叔就不一样了,反正我年轻嘛!以后总有机会赢回来的”李灿搓了搓发汗的手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小姑娘想了想,也是,就蹭出了小叔叔的怀抱,转而跟个小炮弹似的“咻”地一下发射进了爷爷怀里。

      “爷爷,我来帮你啦!开不开心?”

      李靖本来黑得跟锅底似的脸色在触到自个儿怀里的“听听牌小炮弹”时恢复了本色,向来话少的人这会儿正用自己密密的胡渣蹭着小孙女的头顶,声音柔和地道:“开心,哪能不开心呢?”

      李灿看到自家老爹这幅样子酸得牙都快倒了,老头儿一辈子脾气大,不爱笑,不爱说话,连对自个老妈和奶奶都没多少笑脸,更何况是自己兄弟几个,那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居然还会笑,李灿撇了撇嘴,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吃这四岁的小丫头片子的醋了。

      铁大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开,四角跟被人踩了脚一样跳起来就叫,那叫声别提有多凶了。

      估计是院里进了人,还是不认识的,它才会这么叫,就像老妈说的一样,这是一条好狗,忠心和勇猛两样都不缺。这会儿,正是它展现自己勇猛的时刻。

      “四角,停下”是老妈的声音,有着西罗湾女人特有的干脆与爽利。

      然后狗叫声就熄了,院里的交谈声也更加清楚地透过空气,透过厚厚的水泥墙,透过玻璃,传进了屋内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罗乔啊!快进来,回来这么多天也不上姨家来转转,姨可不高兴了,快进来坐,饭马上就好”那声音又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响起,“这就是你外甥吧!来,小伙子,让奶奶瞧瞧”

      “奶奶好,我是吴登登,是罗乔的外甥,今天要到您家吃饭,麻烦您了”是小男孩的声音。

      “有小哥哥”

      听听从爷爷的怀里钻了出来,刚刚要帮爷爷下棋的心思被新来的小哥哥一声问候直接拽飞了,抬脚就朝院子里跑了出去。

      “收摊吧!也该吃饭了”

      李靖弯下腰把棋纸叠好收进棋盘,又把棋子一个个捡回去装整齐,也出了门。

      站在大衣柜的镜子前照了照,看着满是褶子的衣服和乱得跟鸡窝似的头发,李灿急得跳脚。

      换衣服,梳头,两项工作同时进行。

      或许是越急越乱,裤子拉链莫名其妙地卡住了,上不来又下不去,李灿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他平常都穿休闲装的,这种西裤很少有机会穿,业务不熟练,于是在紧急关头就闹出了这种笑话。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

      “咔”一声,防盗门的把手被拧开,门内门外的四个人玩起了干瞪眼。

      门内,李灿捏着裤子拉链得手猛地一使劲儿,左手食指被夹,同时苦苦挣扎了十多分钟的拉链也宣告投降,乖乖上去了,可他的手,却跟僵住了似的没挪地儿。

      门外,罗乔身后跟着俩孩子。

      “别看”吴登登双手捂住了听听的眼睛。

      “为什么不让看?”

      “会长鸡眼的”

      “哐”一声,罗乔顺手拉上了那扇被听听一把推开的防盗门,也隔住了两个孩子的悄悄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木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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