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翠禧

12、彩虹天堂

　　找不到方向
　　往彩虹天堂
　　有你说的爱
　　在用幸福触摸忧伤
　　就这样，随着我的到来，公司在宁溪发行站的工作逐步走上了正轨，虽然只有我们四个人，但通过大家不懈努力和积极配合，客户群也在不断地稳中求升。这点小小的成绩对于平均年龄不足25岁的年轻团队来说足够兴奋好一阵子，这不，吕逸杰刚接完杨经理的电话便“有失身份”地对我们嚷嚷：“同志们，今晚我们去狂欢。”
　　“哇，太棒了，我超崇拜你，吕经理！”余丽欣喊道。
　　“经理，我们晚上去哪里？我去订座，不然迟了就订不到好位子了。”蒋涵添瞟了一眼丽欣，公事公办地说道。
　　“陶可，你想去哪改善一下啊？你来宁溪也两个多月了，一直都在忙乎着，现在该好好犒赏一下自己了。”相处的这些日子，吕逸杰似乎越来越关注我的想法。
　　“杨经理又表扬了我们了吧？看你乐不思蜀的样子，一点领导风范都没有！记住，千万要在下属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哎呀，陶可姐，吕经理问你吃饭的地方呢，你怎么文不对题啊。”余丽欣显然有些着急。
　　“是哦，我听你们的吧，初来乍到的，我的意见是最不可取的了。”
　　“那好啊，陶可姐都这样说了，吕经理我们就去吃韩国菜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肉了，现在看到肉就想一头扎上去，哈哈。”余丽欣典型一小孩子，“烤肉、烤肉，你等着我哦，我要来啦。”
　　“谁叫你节食啊！已经那么瘦还折腾自己，有必要吗？”蒋涵添冷冷道。
　　“韩国菜好呀，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了呢，特怀念冷面哦。”我立马附和道。
　　“还是不要去吃韩国菜了，油腻腻的，都快七月份了，酷暑天气我们还是吃点清淡的吧。我知道有家店的上海菜做得不错，去尝试一下吧。”吕逸杰要么不发表意见，要发表了就是决定性的。然后他慢慢地走向我的办公桌，俯下身子，轻声说：“你这两天嗓子不是不舒服吗？烤肉火气那么大，还想火上浇油不成？”
　　“吕经理，既然你都已经有想法了，干嘛还要问我们的意见嘛，弄得我白高兴一场，没劲。”余丽欣很快没了“生气”，“人家吃素食整整5天了，胃里都寡淡寡淡的，还要去吃上海菜……”
　　“丽欣啊，待会给你点两个红烧狮子头，让你吃个够，总行了吧。”吕逸杰笑道，“涵添说得没错，你那么瘦了何必还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啊。你看看人家陶可，根本不会因为身材问题而放弃对美食的追求。”
　　“吕逸杰，你干嘛非得戳我的痛处啊？我身材是有些‘粗犷’，可那和享用美食没啥冲突吧？”我白了他一眼，“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假惺惺的！”
　　“陶可姐，你少说几句吧，吕经理心情好开个玩笑而已，你别放在心上。还有你，余丽欣，服从领导的安排就行了，怎么话那么多呢？”蒋涵添出来和事。
　　“就是啊，还是涵添了解我。心情好开开玩笑，你们一个二个横眉冷对；要是我严肃起来，你们又说我不苟言笑，哎，这个领导不好当啊。”吕逸杰颇有些无奈，“要不这样，涵添你带丽欣去吃韩国烤肉，我就委屈点，带上这个大脾气的陶小姐去吃上海菜，这样我们谁也不得罪。”
　　“啊？不要嘛，吕经理，我和你一起去吃上海菜就好啦，韩国烤肉下次吃也可以的呢。”余丽欣有些着急。
　　“我决定了，不要再讨论了。涵添这顿饭可要把丽欣给照顾好了，让她多吃点，看瘦成那样子。”吕逸杰走回自己的房间，倚在门上，“你们订自己的位子就好了，上海菜的位子我来订。”
　　我心里的气不打一出来，什么跟什么嘛，本来是整个团队的聚会，现在竟然被他安排成这样，也太有“分裂主义”的味道了。不过看得出，他是有意撮合蒋涵添和余丽欣，虽然这两个活宝在一块就是互相抬杠，但涵添对丽欣的那点小心思，旁人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只是丽欣自己浑然不觉而已，也或许她的心在别人身上。面对强势的吕逸杰，为了学弟、学妹的幸福，我也就只有委屈自己了，不得不放弃香喷喷的烤肉和丝滑的冷面，和那个狂妄自大的“领导”共进晚餐，郁闷至极啊！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和吕逸杰说话基本上没超过十句。唇齿间被上海菜那特有的甜味缠绕着，好不难受。
　　“陶可，我们去海边走走，反正时间还早。”吕逸杰将车启动，然后问道，那像是蓄谋了很久。
　　“怎么，你有兴趣和我这个‘虎背熊腰‘的人一起漫步在沙滩上？”我自嘲道，“原本挺浪漫的一件事情，发生在你我身上，就完全没了味道，差距太大了，知道吗？”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就别生气了。已经给了你一顿饭的时间怄气，现在酒足饭饱了，也该有所缓冲了吧？”吕逸杰把头转向我，“你又不是不明白涵添对丽欣的意思，我们总要尽下力嘛。”
　　“好好开你的车，目标正前方，别分散注意力行吧？就你会充当好人，可干嘛要拉上我呀？把他们俩安排出去了，我们就各吃各的好了。现在可好，饭也没吃爽，还要陪你去消食，我亏不亏啊？”
　　“亏就亏点啦，不是原则性的吃亏就没事！你饭没吃爽，那带你去吃点别的做为补偿，总可以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啊，不要以为自己是海归派说话就可以带有明显的暗示，我听不懂！哪里还敢吃你的呀，还没吃就已经被你打击到没形象了。现在方向盘掌握在你手上，去哪你决定吧，懒得和你费口舌了，渴死了。”
　　“陶可同志，我们才认识两个多月而已，你亲手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刚见面时那个彬彬有礼、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去哪了？如今展现在我面前的，一个典型的……呵呵，不说不说，说出来又要闯一大祸。哦，对了，你可千万别随便在一个男人面前说渴死了，那才有明显的暗示呢！”吕逸杰得意地笑道。
　　“吕逸杰，你别太过分！”我怒道，“停车，我不想和你这种低级趣味的人在一起浪费时间！”
　　“好了好了，我闭嘴行了吧。我当当一个经济学硕士竟然被说成是低级趣味，算你狠啊，陶大小姐！”吕逸杰苦笑道，“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诋毁过！”
　　我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也没这份闲心去揣测他的心情，坚定地说：“停车，不想和你多待一秒。”
　　“嘿，我偏不停了，威胁我没用。你还真和我强上了，是不是真以为我好脾气啊！”吕逸杰也提高了嗓门，“和强女人斗，其乐无穷。”
　　“你……”我气急，“好吧，随你便，本小姐没心情和你玩。”
　　“这你就错了，只要是我吕逸杰瞧上的，没有一个能逃脱。哈哈，你要给我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来哦，随时准备应战。”
　　“还真是秀逗了，不就是个硕士生嘛，比你高学历的人大把呢，怎么就那么拽啊。你也不用恐吓我，你给我听好了，我也不是好惹的主！”
　　突然一个急刹车，还好我系了安全带，要不然头都非得撞上挡风玻璃不可。“你请便，陶小姐。”吕逸杰探过身来帮我把车门打开，他接近我的一霎那，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碰到这样没风度的男人，还真算是我倒霉，不过也只能乖乖下车。于是拿起包，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心里已经把这个臭男人“千刀万剐”了N遍。
　　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望着两旁绚丽多彩的霓虹，只身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顿时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平常。即使在职场上多努力、多上进，在别人眼里有多成功，可独自飘荡在陌生的城市，那份孤寂、那份空洞唯有自己最清楚。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完全把自己淹没在工作中，不给自己一点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其它事情，然而思念却似一块心病，时不时透出隐约的痛。
　　也不知道一个人就这样走了多久，精美的橱窗里展示着众多美妙的商品，但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突然想去大吃一顿，算是目前最能让我放松的一个办法了。想到就去做，于是两眼放光般地寻找起吃处，终于走进了一间名为“彩虹岛”的小店。或许是因为刚过晚餐时间，所以店里的人不是特别多，我挑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服务生立刻端来一杯柠檬水，同时呈上菜单，“小姐，请用茶。您是要吃晚餐，还是用点心？”
　　我抿了一口杯中水，抬头看着服务生，那是一个阳光般的男孩，有着恬静的微笑，深邃却不谙世事的眼睛里露出纯粹的淡然。霎那间我产生了错觉，竟以为站在面前的是小致，一时间无语。
　　“小姐，您怎么了？要不，先看看菜单吧。”男孩温柔地说。
　　在他的叫唤下，我总算回过神来，“哦，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吃过晚饭了，想吃点别的。”
　　“好的，特别给您推荐我们这里的‘彩虹岛冰淇淋’，一般来我们这儿的女士都喜欢这个，您要不要尝试一下呢？”
　　我正在犹豫不决中，忽然从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好的，来两份彩虹岛，外加一客牛排，六成熟，黑胡椒少放点。”
　　“吕先生，原来是您啊，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我诧异，却见吕逸杰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对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怎么会来？而且我同意你坐下来了吗？”我生硬地说。
　　“不同意又怎样，我已经坐下来，要不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我从这里拖走？”
　　“难不成你又想把我赶走？这回我可不上当了，狠心地把我丢在马路上，已经走了好半天，现在得好好歇歇。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可要享用冰淇淋。”其实压根犯不着和他长期斗争，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嘛，所以还是要学会妥协。
　　“你走了多少路，我就走了多少路。你这傻子，难道真不知道我一直跟着你？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彩虹岛？平时工作起来看你挺聪明的，关键时刻怎么就单纯得要命呢？”说完，就把服务生刚端给他的那备柠檬水一饮而尽，看来也是口渴了。
　　“那你干嘛要跟着我？不是把我请下车了吗？明明自己使坏，现在还装好人，累不累啊？”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来来来，吃东西，闹了那么久的别扭，肚子都要抗议了。”他把牛排推到我的面前，“知道你也想吃烤肉，现在这牛排做为补偿，快趁热吃。”
　　“呵呵，不担心我的嗓子和身材了？还不知道你的居心啊，听起来像是关心我，其实就是怕我出去吓人吧？”
　　他叹了口气：“怎么用美食都堵不上你的嘴呢？我是真担心你的嗓子，至于身材纯属玩笑啦，其实你这样丰满型的，还是挺吸引人的。”
　　刚准备拿起刀叉的我，听了他的话，又停下了手，“你成心不想让我吃吧？不吃了不吃了。”说完就把盘子推向了他。
　　“陶大小姐，我说实话、说假话你都不相信，长此以往我们怎么相处下去啊？”他摇了摇头，但却在那里极细致地割着盘中的牛排。
　　看着他优美的拿刀动作，才有点像在法国待过一段时间的人。没用多久，一大块牛排经他之手就已经“四分五裂”了，然后他叉了一小块递到我面前，“这次的服务还算周到吧？别闹了，快吃。”
　　“那就不客气了，谢谢啦。才发现你也挺细心的嘛，怪不得会迷小女生哦。”尝了一块后觉得味道特好，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姿态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那我有没有把你这个小女生给迷住啊？”他笑盈盈地望着我，脸上写满了自信。
　　我刚准备咽下的那块牛排一下子堵在了喉咙口，马上咳嗽起来。他很快将一杯水递给了我，“忘了忘了，不能在你面前太直接的，你不喜欢我这样的表现。”
　　“我说吕逸杰同志，我们能不能谈点有建设性的事情呢？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真要爆发了。从见你的第一天开始，你特喜欢显摆自己，这种方法或许对某些女人有用，但对我却适得其反。虽然你是我上司，在工作问题上我必须服从你的安排，可除此之外，我有权利不听你的甚至可以不理会你，你认为呢？”
　　“没错，其实我无论在工作还是其它问题上一直都很尊重你的，或者说是纵容你。要不然，任何一个下属都不可能和上司没大没小地讲话。”
　　“好吧，吕经理，您要的礼仪化表现，我一定做到。”我报他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之前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您见谅。服务员，结账！”
　　“你变化的速度还真是惊人啊，连我都快无力招架了。帐不用结了，我都是签单的，一个月结一次。”
　　“一个月结一次的是您吕经理，对我陶可来说不一样，必须马上结。”
　　刚才那个男孩略显难堪地站在一旁，只听吕逸杰说：“小钟，把账单给这位小姐吧。”
　　结完账，我并没有立刻走，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或许是我的过于安静让吕逸杰感到了压力，他站起身，轻声对我说了句：“陶可，你个性太强了。可是男人对于自己爱的女人，总是没底线地顺从着，我想我也是一样的。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坐太晚了，一个人回去小心点。”然后凑到那个被他唤作“小钟”的男孩身边，俯耳说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听罢吕逸杰这一番话，并不惊讶于他含蓄地表达着对我的爱慕，而是那句“个性太强了”，使我想起了小致，曾经他也这样对我说过。面对一个成熟而又成功男人的表白，我竟无动于衷，心里思念的就只有那个人，那个让我习惯成瘾的小致。
　　小钟走到跟前，将一个杯子轻轻地放在了桌上，“小姐，这是薄荷茶，有清凉降火的功效，您慢用。”
　　“可我并没有点这个呀，是不是我结了账就必须尽快离开？”我的思绪被人打乱，有些懊恼。
　　小钟连忙解释道：“不是的，这个茶是吕先生特地要我给您冲泡的，我并没有要催您走的意思，您随便坐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还真会献殷勤啊，只是找错了对象。”我嘀咕了一句，“那谢谢你，我再坐一会就走，看样子你家老板也不在，所以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小姐，这家店的老板就是吕先生。他刚才交代过了，就算客人多到没有空位，也不可以催您离开，他说您喜欢这里。”
　　“你说什么？吕逸杰是这里的老板？”这回我可真的是大吃一惊。
　　“是啊，不过吕先生他也不经常来这里。哦，我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您喝点薄荷茶吧。”小钟说完转身走了，只剩我又陷入一个“谜团”中，怎么我认识的男人都有那么复杂的故事？我确实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不曾走出来真正了解身边的人。
　　唐致、吕逸杰，在你们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于是掏出手机拨给吕逸杰，很多时候不了了之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响了几声之后吕逸杰才接起了电话，或许是因为正在开车，“陶可，你找我？”
　　“对啊，怎么，你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犯同一个错误，难道不需要给点解释吗？”
　　“呵呵，大小姐，我还真是被你搞得昏头转向啊。你还在彩虹岛吧？我过来接你，见面再说，现在开车有些不方便呢。”总觉得吕逸杰拿我没辙，我真像个被惯坏的小孩。
　　“好吧，我们去海边走走，面朝大海，才有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
　　“哎，我们吃完饭直接就去海边，也没机会让我出错了，你说是吧？”
　　“要是直接去了，怎么可以来到这个美丽的彩虹岛，而且还认识到了你这个大老板的真面目呢？”
　　“你都知道了？这个小钟，今年寒假不让他来店里打工了，口风那么松。”
　　“好了，你快点来吧，我可保不准自己会不会等到不耐烦说走就走哦。”我非常满意自己的表现，“见面后你再一五一十坦白吧！”
　　“千回百转”后，我和吕逸杰终于能够坐在海边的凉亭里喝着椰汁，不带“战火”安静地聊天。
　　“不要我一个个问题问你了，你就主动点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吸了一大口椰汁，“不过事先要说明的是，我陶可对你吕逸杰绝对没有一点超越普通朋友的意思哦。”
　　他差点呛到，估计是由于我的后半句话吧，嘿嘿，我可不想再做一个既不懂拒绝又不懂妥协的傻瓜了。吕逸杰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你怎么可以在那么短时间内如此直接地拒绝一个男人的爱呢？”吕逸杰一脸无奈，“再说了，我这样有魅力的男人……”
　　“拜托你了，吕逸杰先生，请不要再在我面前狂妄自大了行不行？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你，更不用谈爱了。”反正已经和他摊牌了，我就应该把话说得更加透彻些，他不是成天把自己是海归派吊在嘴上嘛，现在我也用海外版的礼貌方式来回绝他，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
　　他浅浅一笑，道：“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我有这个信心。可是你真算是我认识过的女孩子里最奇怪的一个，面对男人毫无征兆的表白竟然没有一点吃惊或是兴奋，这举动太不可思议了。”
　　我又开始不耐烦起来：“你别做梦了，如果你坚信我会爱上你，那你就等着付出一辈子时间吧。这个话题就暂且放在一边行吗，还是说说你的精彩故事吧。”
　　“不管你会不会爱上我，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爱你，除非、除非你嫁人了！”吕逸杰异常坚决。
　　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但我确实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反之还有点烦他。不过有时候还真恨自己，总让幸福的小尾巴从手中溜走。和他接触以来，并没有刻意去区分我俩的性别问题，工作上我们会争得面红耳赤，生活中我们处处抬杠，理论起来时压根不会去考虑男人的度量和女人的矜持，我们能和平共处的时间就是彼此沉默的时间。至于吕逸杰为什么会看上我，这绝对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除非由他本人公布正确答案。
　　“那你就当我已经嫁人了吧。”我瞪了他一眼，“我还要一个椰子，你要不要？”
　　“我彻底被你打败了，好了，开始讲故事了，小朋友你别只顾着吃了，瞧瞧这段时间内你吃多少东西了？”他话虽这样说，可还是招呼服务生拿来了一个椰子，放在我面前。
　　“吕逸杰，有时候你真好，如果能有你这样一个体贴的男人当哥哥，说不定我会很幸福。”
　　“大小姐，你们女孩子就只会这套？当不成恋人就当兄妹？我可是铁了心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他用手在我脑袋上抓了几把，已经被海风吹得不成样子的发型此时肯定更加凌乱，“我是认真的，陶可。”
　　“哎哟，我的头发！你烦人，哪有你这样的，才认识多久啊，就要承诺一辈子，又不是演戏，假得要命！讲你的故事，不然我还要一个椰子！”
　　“好好好，我们来日方长。‘彩虹岛’是我开的，初衷是为了纪念一段感情，而今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也成了存放回忆的地方。店里的事务我不太过问，全权交给一个叫做‘易虹彩’的女人打点。”他平淡地诉说着，似乎不太愿意去回想那段过去。
　　我安静地听着，周围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留有关于青春的印记，成长的也好、爱情的也好、什么都好，或多或少都在内心深处埋下了种子，有的发芽开花结果了，而有的却只能潜伏在心灵花园中，可能会有那么一天，突然降临一位工匠，重新将它灌溉、使它成长。
　　凭着我极其敏锐的心，就能够猜到“彩虹岛”一定和吕逸杰刚才提到名为“易虹彩”的女人有关，可怎么又会将店交给她打点呢？我期待下情，而此时他停在那里，两眼望向大海，凉亭中微弱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映射出成熟男子特有的英气。若在他身边的不是我，而是余丽欣，对的，就是她，一定会痴迷的。余丽欣对吕逸杰的崇拜和好感溢于言表，这点大家都很清楚，包括暗恋着她的蒋涵添。吕逸杰之所以想要撮合他们俩，一方面是成全别人，另外一方面也是为自己解围吧。应该正如他自己所想一样，这个年龄段的男子比较能迷惑小女生，但他不确定刚大学毕业一年的余丽欣恋上的到底是什么？
　　“原以为她会是我的全部，可当我真正从阴霾中走出来时才发现，给她的爱只能停留在那个时期了，我们的确再也回不去了。”他突然将目光转向我，“陶可，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能让我敞开心扉。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七年，我和她离别五年后再次见面，彩虹岛便是送给她的见面礼，这是我出国前给她的承诺。可她并没有恪守承诺，在我回国前一年便嫁人了，老公是当年在学校一起和我追她的那个男人。陶可你说，这叫不叫趁虚而入、乘人之危？”
　　“不是，作为女人我能感受她的想法。其实七年前你抛下她只身去法国时就应该想到你舍弃的不光光是一段岁月而是一个爱你的女人的心。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应该愿赌服输。现在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圆满的，我想彩虹岛作为对一个女人的补偿算不了什么，或许她因等待而破碎的心是你永远都缝补不了的。”我一针见血地说道，这话一定会刺痛他。
　　“你说得没错，只要她现在幸福就够了，更何况我也并不是那么始终如一爱着她，在法国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有过女朋友。但她是我第一个女人，都说女人忘不了自己的第一次，其实很多男人也忘不了那一次，那是从男孩到男人质的蜕变。”
　　“男人口口声声地说爱着一个女人，背着她却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你们却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成是逢场作戏。你对她的爱早就不在，之所以难过是因为你归来时迎来的并不是一个痴等你五年的纯情女子，你心有不甘，仅此而已。”
　　“或许是吧，感情并不是男人的全部，特别是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感情。”他又伸手帮我理了理头发，而我却突然有种冰冷的感觉，这样一个薄情的男人我怎么有可能去喜欢上他？一时间我又想起了小致，贪恋他手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