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谈恋爱的日子（成双）》咔哧一口酥

5、第 5 章

　　第五章
　　“这才第几天你就敢迟到！整个剧组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钟洽的嗓门很大，吼得林淼抖了两下。
　　林淼捡起掉在地上的剧本，双手捧到钟洽面前：“对不起，导演，真的没有下次了。”
　　“下次？！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戏份删光！”
　　“是是是，导演您说了都算。”林淼点头哈腰道。
　　对象是这么一个不顶嘴、没脾气、顺毛摸的，饶是钟洽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迟到的原因是什么？”钟洽没接剧本，斜着眼看林淼。
　　林淼不肯说，只再次鞠躬道歉，保证说再也不会迟到了。
　　钟洽原本想找个台阶给彼此下，又被林淼的不配合弄得满心烦躁，叉着腰在原地转圈。
　　几个演员除了陆城和钱继明都是新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导演，”陆城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把林淼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这个时间虽然晚了些，但是拍张萌的父亲来学校闹事的那段也算刚好。”
　　钟洽当然知道陆城是在帮林淼转移话题，“哼”了一声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却直接指挥工作人员进办公室做准备了。
　　这场戏是群戏，老师、张萌爸爸还有徐谦三个人吵成一团，张萌躲在角落里哭，徐森随后赶到，最后以徐谦受了张萌爸爸的一个耳光为终结。
　　前面倒还好，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一路顺畅，就在大家庆幸今天可以按时收工时，进度条却卡在了这一个耳光上。
　　徐谦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从小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毫无意料地被人甩了生平第一个耳光，该是又惊恐又愤怒的，可林淼始终都表示不出这种反应，他有些木楞，所谓的表情变化不过是眼睛又瞪得大了些。
　　“NG！”钟洽忍无可忍，喊了第十次NG。
　　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让林淼找找情绪。
　　陈东立刻把林淼拉到一边，喂他吃了些五颜六色的药片。
　　钟洽看见了，问怎么了。陈东嘴快，林淼没来得及阻止：“昨晚不知道吃了些什么，胃疼到现在。”
　　“早上迟到也是因为这个？下次记得要说，”钟洽大概是有点后悔，又怕丢面子，几句话说得前后矛盾，“胃疼也不是迟到的理由。”
　　蹲在一旁的陆城这才发现林淼的脸色确实不对，但他太白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又自然而然联想到昨天的一勺辣椒，顿时明白了原委。
　　休息时间被延长到四十分钟，等林淼好些了，钟洽才来找他说戏。
　　但戏不是说出来的，是需要感受的，是由内而外的情感变化。钟洽形容的一个耳光对富家少爷可能带来的愤怒，委屈，惊吓，林淼明白却不会展现。
　　“导演，不然就拜托钱老师真打吧。”林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钟洽神色不明地看着林淼，没说话。
　　“真打也无所谓，能过就成，说不定一下子就把我打明白了。”林淼蹲在地上嘿嘿笑。
　　“真打挺疼的，脸估计也会肿，但是用的力气小了没效果。”钟洽使劲嘬了一口烟。
　　“哦，那没事儿，我最近没什么别的工作了。”
　　钟洽踩灭了烟蒂，把钱老师拉到一边去改戏。既然决定了要真打，那就好好打，要把这一耳光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重新开始的时候，林淼心里比之前多了些紧张，他只知道自己就要挨打了，可能还挺重的，却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打。
　　随着时间后移，林淼的紧张和焦虑在加重，汗水在他的白衬衣上洇出了好大一块。
　　他不介意被打，他害怕的是未知。
　　而且，太像了，钱老的眼神跟继父太像了，满满的凶狠和愤怒。两人暴怒的模样在林淼的脑海里重叠在一起。
　　林淼心里只剩下后悔，掐着指尖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他几乎要站不稳，悄悄在心里盘算现在喊停钟洽会不会把他扔出剧组。
　　钟洽对林淼的想法完全不知情，他只当林淼是被钱继明带着彻底入戏。
　　因为钟洽和钱老改了剧本，许多台词林淼都接不上，他的经验不足以支撑他的随机应变，只能结结巴巴地接话，眼神闪烁，手指不自然地抖动，步步后退，又不服输地昂首，把少年人在面对长者时的畏惧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二，一....”钟洽捏着拳头默念。
　　是商量好的扇耳光的时间。
　　钱老抬手，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紧绷，林淼吓得紧紧闭上双眼，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所有人都安静了，只剩机器运作的呼呼声。
　　林淼壮着胆子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瞪大。
　　西装笔挺的男人挡在自己身前，握住钱老的手腕，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陆城拧紧眉头，眼里的焦急和担忧是真实的。他回过头看林淼，见他额头和鼻尖都是冷汗，分明是被吓到了。这和剧本安排的内容不一样，没有人通知他们林淼会真的挨打。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Cut!”钟洽喊道。

　　陆城觉得自己很丢脸，非常丢脸，稀里糊涂就把别人的计划打乱了，而且是以大张旗鼓的方式，在近百号人面前。这让他连道歉都不好啥意思开口。
　　钟洽倒是很满意的样子，这边刚一休息，他就拉着剪辑师去研究镜头了。
　　林淼缓了一会儿，脸色明显红润起来，开开心心地跟在陆城身后，一遍一遍地问陆城你刚刚是不是特别担心我被打。狗腿的样子，陈东简直不忍直视。
　　陆城躲不过，干脆不躲了，把一个塑料袋塞进林淼怀里：“是啊是啊，你说得都对。”
　　林淼完全不在意袋子里面是什么，踮起脚拼命陆城面前凑：“哎？陆城你的耳朵好红啊，你是不是害羞啦？”
　　“.....”陆城故作严肃，面无表情，手却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耳朵，是挺烫的。
　　“真的害羞啦？！”
　　林淼说个不停，陆城忍无可忍地用手堵住他的嘴。陆城的指间有很浓的烟草味道，一点点就足够林淼晕头转向了。
　　发现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密的陆城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把袋子里的密封杯拿出来，里面是小米南瓜粥。
　　“给，”陆城替林淼插上吸管，递给他，“胃不舒服的话，只吃药是没用的，多喝点粥会好一些。”
　　粥是温火慢熬出来的，很粘稠，南瓜碎成很小的小块，几乎感觉不到，小米也被熬得爆花，舌尖一抿就化了，只留下南瓜的甘甜和小米的清香。
　　林淼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喝粥，眼睛湿漉漉的。陆城见他喝得舒服才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不起，下次会记得不给加辣椒。”
　　“其实也不是特别疼，”林淼吸了吸鼻子，“而且，辣椒牛肉面很好吃。”
　　陆城笑了笑，没戳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