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之君痴容怜》臭丫头

5、初遇

　　寒冬已经降临了，皇城的冬天一直都是让人心里发寒的。街道上也不如以往的热闹，但城里的酒楼却依然人满为患。明年就是科举的准考期了，每到这个时期，大部分的仕子都会提早来到皇城，免得耽误了这个一生一次的机会。
　　高升客栈坐落在皇城的最繁华中心，每天都有大批的达官贵人过去吟诗作对，每个权贵都喜欢在读书人面前卖弄自己的才学，其他的仕子也希望能在此处遇到一些权贵让自己更有希望，因此这里毫不犹豫地成为了皇城里议论是非的好地方。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瘦小男子忍不住开口了：“现在皇城真是不安宁啊。”
　　他的话一出，身边的胖男人马上接下来：“就是。我听我的叔父说，两宫斗得是越来越厉害了。”两宫就是皇后和太后，谁都知道皇后和太后的家族是世代的死对头。
　　“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管呢？”听到他们的议论，一个刚从乡下过来的读书人疑问道。
　　那个胖男人不客气地嘲笑：“你这个乡八老，当然不晓得了。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皇帝当然担心太后会对他不利，能有个大家族的支持总是保障。”
　　“那以前并没有像现在那么凶啊？”掌柜的也受不了赶紧发问。
　　“那是——”胖男人刚要回答。他身后的一个男人慢条丝理地抢先了：“是因为时候到了。”
　　胖男人没有想到自己炫耀的机会就这样被这个男人抢走了。而且男人的话仿佛引起了大家的疑惑，整个客栈突然沉默了。
　　坐在最角落的少年有趣地瞧着刚才说话的男人。他身上穿的是简单的浅蓝长袍，眼里是一片澄净，没有一般世人的污浊。而且看他刚才的动作，有力流畅，是练过武的男人。但他的一举一动又都没有武人的斗气反而表现出的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胖男人生气地嚷嚷：“你是什么东西？说这什么话，什么叫做时候到了？你看不起老子吗？”他身边的人察觉到他的怒气，也一脸横气地面对着那个男人。
　　少年没有表示，只是对男人会有的举动感到很好奇。这个看起来很有趣的人会有怎样的举动呢？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并没有对那个胖男人出言不逊的气愤，只有令人好笑的惋惜和洞悉。
　　“你——来人，给我上。”胖男人以为男人的不说话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叫来手下，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眼前的男人。
　　“且慢。”男人身边的人竟然出言阻止。少年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看了。
　　“要我饶了你们也可以，在我□□爬过去就行了。”胖男人以为他们终于害怕，得意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只是要提醒你，让你想清楚后果而已。”淡然的男音里有可惜。
　　“你说什么——？啊——”仿佛在一瞬间，一个黑色身影拂过，就看到那个胖男人捂住嘴倒在地上。他的嘴里都是血。在场的人看到了都一片愕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少年也就是微服出来的容怜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身边的黑衣人将胖男人教训了一番。原本自己只是出来玩一下的，怎么还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呢？而且那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弱，那这个被保护的男人的身份也不简单啊。
　　“到底怎么了？”掌柜的看到自己店里出了事，赶紧跑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人，他整个人差点就昏眩了。这个人可是都督的侄子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呢，得罪了都督我还能活吗？而且身边的这个公子好像也是不简单的人，我要怎么办啊？
　　男人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反映，听到了周围的喧闹声和掌柜的哭喊，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他叫来黑衣男子，脸色在听到黑衣男子的话后变得严肃。随即叹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对着正在发愣的掌柜说道：“掌柜的，今天的事情和你无关。这个损失我来承担，至于这位公子的事情也一并由我们担了，你就放心吧。”说完，就让胖男人身边的人和他离开了。在他离开后，客栈又恢复了原来的喧闹。人们早就忘了那个胖男人发生的事，大家关心的永远都是有趣和新鲜的事情，就如那个男人。
　　容怜结了帐，跟在他们身后，慢慢悠悠地闲逛着。街上的小贩还在大声地嚷嚷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都如往常一般买卖东西，没有人了解到皇城里的那个黄圈圈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
　　慢慢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身边，看到围在四周的孩子们，一脸的兴奋就是因为即将有了那个小小的糖葫芦吗？容怜付给那个小贩一锭碎银，要他将糖葫芦分给孩子们，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但事情作了就算了罢，就当是今日看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心情愉快吧。
　　远远的，看到衙门前围着很多人。容怜也不例外地挤了进去，进去一看，竟然是那个在客栈里看到的男人。他淡漠地听着旁边胖男人的哭喊，周围众人的指指点点，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有种错觉，他仿佛要飞了起来，突然变得缥缈了。
　　容怜有趣地盯着他，他有将人吸引住的魅力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大堂上县令的堂上。
　　“你是什么人？竟敢未经传唤就闯进来。”县令看到有人藐视他的权威竟然在百姓的面前如此无视地走了过来。
　　“县令吗？呵呵，过来，我有好东西让你看看。”容怜好笑地看着不远处站在庭中的男人，他正专心地关心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有趣喔，有趣。男人愈加引起容怜的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沉着冷静的性子呢？
　　“您是——”县官看了令牌，吓倒了。赶紧勒令下堂，一场莫名其妙的官司就这样完结了，周围的百姓都只是当它是个玩笑般地说笑着，只有冥冥中才能感觉到有股缘分正在诞生。
　　“你对县令说了什么？”
　　容怜看到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是那个黑衣男子。难道，他回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立着一个身着浅蓝长袍的男人。他的深情看不清，但感觉得出他在注视着自己。容怜没有回答，依然往前走。
　　“请你留步，公子？”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柔和，仿佛是春天的风吹在人脸上，带来暖意。容怜退一步，悄悄地靠近那个男人：“你问我？”
　　声音里隐藏着笑意，自己很久没有遇到好玩的事了。宫中这段日子太沉闷了，自从李公公出事后，宫中的公公都明哲保身不敢轻易出手了，一切都变得不好玩了，难得出门一趟竟然能在这个市集里遇到一个难得的对手，真是天意。
　　察觉到容怜有些调戏的语调，男人并没有生气，他依然是淡然的笑容：“我是叫你。”
　　“喔，有事？”
　　“你和那个县令说什么了？”心底已经看清楚这个少年的身份了，必是和朝廷有点关系的人，要不那个刁难了好久的县令怎会突然放人呢？
　　“哦，我只是要他注意点，不要冤枉好人。”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救了我们主仆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一定要收牢狱之灾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容怜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
　　男人点了点头。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吗？”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自己压迫感，可是这个男人一出现就让自己的心一直跟着他走，容怜第一次不清楚自己的感觉。
　　“我叫——”
　　“公子！”身旁的黑衣男子阻止道。
　　“不要紧的，离。我叫玉。”
　　“玉？好名字。”容怜喃喃自语，不可否认这个名字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听过这个名字，但又想不起来了。
　　“你呢？公子。”
　　“容怜。”容怜惊讶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个男人就像有股魅惑人的能力。
　　“容怜？这个名字？”玉心里一惊，这个名字不对啊。笔画而言是大吉之名，却是隐隐约约让人觉得不安。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眼睛痛了起来。
　　感觉到身边的男人似乎不太舒服，容怜小心地问道：“玉？”
　　“我没事。离，过来扶我。”玉挣脱了少年的搀扶，唤来自己的仆人。眼睛的疼痛似乎缓解了点，可是？
　　“玉，你的眼睛？”容怜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为什么会一直绕着这个男人。但自己好喜欢他的眼睛，甚至有了将它深藏的冲动。依自己的权势和能力，得到一双想要的眼睛很容易，可是并不是单纯的喜欢啊。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你看出来了？”玉很惊奇，很少人能看出自己眼睛有问题的。
　　“嗯。”
　　“我的眼睛看不见。”玉平静的陈述并没有什么不对，却让旁边的容怜吃惊地站了起来。
　　他轻轻地抚摸自己手上的玉戒，这个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东西，每当自己心慌的时候，就要摸摸它，感受它的灵性就能平静下来。
　　“那多可惜啊。”容怜痴痴地盯着那对已经没有了焦距的双眼，谁能相信它们已经没有光芒了呢？难怪刚才玉会毫不在乎地直视前方，原来啊——
　　“怎么了？”容怜的沉默让一旁的玉越来越觉得不安，自己从小到大的直觉没有出过错。这个叫做容怜的少年竟有影响自己的能力。自己不是已经接受了最严格的修炼了吗？为什么还有心动呢？
　　“容哥？原来你在这里，我差点找不到你呢。”突然一个尖细的喜悦声音插了进来，让平静的气氛里多了几点变数。
　　“容哥？”察觉到容怜隐藏的怒气，安子看到了坐在容怜旁边的男人和他身后的黑衣男人。他知道自己犯了错，竟然在外人面前叫了容哥儿。担心地看了一眼容怜的眼神，发觉他并未真正地动怒才松了一口气。
　　“有事？”容怜原想要斥责安子，想到或许那里出了什么事，就不再追究了。
　　“……”
　　“你说真的？好。哈哈。”容怜抑制不了内心的兴奋，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了。他转身面对坐着听他们讲话的玉，遗憾地说道：“抱歉了，玉，我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就和安子快步离开了。
　　在他们离去一刻钟的时间里，四周一片安静。
　　“公子，那个容怜？”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公子要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那个平凡的小子。自己的公子可是——
　　“你感觉不出来吗？离。”玉知道离虽然也有些感应能力，但那是长久根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他看来永远都察觉不到那个少年异于常人的命格。
　　“公子，您说什么？难道那个少年有什么不对吗？”他不明白公子会对一个普通的少年发出如此大的兴趣，公子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像今天这样情绪波动还是第一次。
　　而且，“公子您眼睛？”离担心公子的旧疾又要发作了。
　　“我没事的，离。我们离晋阳还有多远？”
　　“只要再几个时辰就到了。”
　　“那我们快出发吧。”
　　“是。”
　　容怜赶到宫中的时候正好是傍晚了。
　　“雪生，事情怎么样了？”容怜迫不及待要知道宫中蒋公公的下场了。呵呵，这个蒋公公可是很了不得的，自以为得到了如妃娘娘的宠，竟然想要联系宫中公公将自己拉下台，也不想想自己的斤两。
　　雪生拿出怀里的手帕，将容怜脸上的汗珠擦干净。
　　“啊——”{你到哪里了？}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终于明白了一些雪生的意思了。容怜享受着雪生的伺候，慢条斯理地说道：“出宫玩了。”明白雪生一定会生气地，果然。
　　雪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啊——”{和谁去的？}
　　容怜想到前天刚死了的那个小太监好像就是雪生玩死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脱口而出一个小太监，但不是安子。
　　雪生的眼底突然迸出一丝阴狠，他轻轻一笑，在容怜身下跪下，小心翼翼地锤着容怜的膝盖。容怜托住雪生的下巴，才发现少年的眼里垂着泪。
　　“怎么了？”容怜惊道。
　　雪生摇摇头，并不言语，但哽咽声更大了。
　　“雪生，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瞒着我的。”容怜的口气突然变得很不耐，雪生惊慌地抬起头，才轻轻地开启唇瓣：“啊——.”
　　“什么？你要我别出去了？”容怜知道雪生一直都没有安全感，自从被柳公公割了舌头后，他也失去了原来的某些东西了。现在的他会因为自己的不高兴将身边的小太监折磨致死，但是唯独对自己，他永远都保持着那个单纯的少年。
　　有点不悦，却在看到雪生失去血色的小脸后终于忍不住承诺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出去会带你的。”
　　“啊哈——”雪生兴奋的样子仿佛我看到的那些得到糖葫芦的小孩子，他眼里的单纯光芒是我当初要保护的啊。
　　我想到了那个出门偶然遇到的男人，叫玉的男人。他的神秘、他的不同于凡尘的气质都让我对他充满了兴趣，这样的人到这个皇城来干嘛呢？他的到来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乐趣呢？
　　“雪生，你去查一个人。”容怜淡淡地对雪生说着，手上依然重复地抚摸雪生柔顺的长发。雪生停顿了一下，才回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容怜。“叫做玉，我要知道他的消息尽快。”
　　呵呵，玉，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呢？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