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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四十九 六脉剑气暗时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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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璇跌下甬道,眼前黑了下来,四周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她怕有什么机关暗器,急忙支持着爬起来,向一旁靠过去,横移了五步,正好摸到墙壁,当下背靠墙壁而立,听听没有其他的声音,这才点燃了火折子。火光亮起,虽不甚明,却也驱走了一些黑暗带来的恐惧,她细细打量,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石道之内,四周都是花岗岩的墙壁,别无他物。通道幽深,火光难以及远,却不知通向何处,但好在并无机关消息之类。
朱九璇在自己心中暗暗诅咒了莫名其妙陷害自己的家伙,见这里不是久留之处,便顺着通道一步步往前走,只觉道路十分曲折,却并不长,想来这庄子也没有多大,地道再长也是有限。不多时到了尽头,只见前面似乎是一间暗室,有通道相连,内中似有火光,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她大喜之下,刚抢上两步,眼前一暗,前面已经火光无声无息的自己灭了。四周黑沉沉的,又只剩下自己手中一点星光。
朱九璇见此情景,以为是鬼魅,不由汗毛倒竖,冷汗直流,在黑暗之中发怔片刻,猛地反应过来,暗道不好,一口吹熄了手上火折子,脚下一点,身子疾跃,险险避过了来人的暗中偷袭,反手一掌,和对方对了一招,凌空翻了个跟头,靠着墙壁落下来,只觉气血翻腾,显然刚才慌慌张张的应对,内力不足,已经吃了暗亏,当下脚步轻动,无声无息的平移了数尺,调匀呼吸,在黑暗中隐藏好自己。
虽然刚才仓促间只用了不到四成的内力,但是对方肯定也不会好受,何况看他内力偏于阴寒,正被九阳克制,朱九璇眯起了眼睛暗道。她虽然心神平静下来,气息也自平稳,却是不知不觉间起了杀心,这也是她武功大成后的第一次。只因她最恨别人偷袭,尤其是黑暗中的偷袭,这让她想起了当年在昆仑山被害的那个晚上,不由从心底翻上一股恨意,目中闪过厉色,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情绪反而加倍的冷静下来。
现在两人处境微妙,因为都是高手,所以谁都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也都不知道对方的位置,便都靠着墙静静等待,等待对方露出破绽,一举攻下。其实这暗室不过丈许宽,若是真面对面,只怕都能听到对方呼吸之声,只是墙壁很长,这才有了回旋余地,若是知道了对方位置,只消一抬手,便是一个透心凉,但同时自己也有很大可能被对方临死一击反噬,两人算来算去,都觉得同归于尽的可能很大,一时间全神戒备,不敢有片刻放松。对峙许久,额上都冒出汗来,便隐隐想道:我与他素不相识,这样同归于尽值是不值?有心讲和,却谁也不肯开口,因为只要一开口,便暴露了位置,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但这样的对峙对朱九璇其实大大有利,因为她在不返洞和古墓里住了几年,练就了一双夜眼,比旁人更能习惯黑暗,不过一会儿功夫,便隐隐约约看到丈许之外,站着一个高大身影,手中执着武器,看样子是长棍之类,她暗自得意,计算着距离,将淑女剑握在手中,轻轻一步步移了过去,连呼吸也仔细屏住。
眼见离那人不过三尺远近,此人也真了得,虽然并未听见一点声音,只凭感觉,便心生警兆,手上一紧,朱九璇见他动作,知道已经被发觉,不及细想,伸手一剑闪电般刺出,连剑带人,飞速冲了过去,真有雷霆万钧之势。只听噗的一声,那人果然了得,不过呼吸之间,人剑都到了跟前,居然还是能避过要害,只是被一剑击在左肩,剑势顺着肩膀向下,将他半边衣衫划烂了。
朱九璇一击而中,却是差点没打自己一个耳光,原来刚才出招太急,淑女剑竟未出鞘,刚才那一下连着剑鞘撞过去,本该开膛破肚的一剑竟连血都没见,只是附着的内力把对方震伤了而已。那人也真凶猛,不顾内伤,抄起长棍,左右开弓,舞得车轮一般,护住全身。他也不知朱九璇在那里,只顾将自己笼罩起来,不再给朱九璇偷袭的机会。
这一来吃亏的就是朱九璇了,她本是用剑的,最需要近战,剑短棍长,她无论如何欺不进身去,不得不暂时退开,蛰伏待机。这一来形势越发诡异,两人一动一静,各自不能互相干涉,一个只管舞棍,另一个却是束手无策,一时之间,漆黑的隧道之中只有呼呼的棍棒风声。
不管黑暗处如何打斗,也不管外面的大雨如何倾泻,山庄的暖阁依然是平和而温暖,赵敏倚在软榻上,看着莫家班诸般杂耍献艺,不时鼓掌娇笑,无论她如何智谋过人,终究年少,喜欢新奇热闹,又生活在王府之中,少见这些民间玩意,不由看得津津有味。
这里莫家的少班主刚表演了一翻吞剑,赵敏叫了声好,就见孙三毁捧着剑匣进来,低声道:“郡主,倚天剑拿回来了,那老头子把它枕在枕头底下。”
赵敏随意的嗯了一声,道:“检查过了?”
孙三毁道:“已经查过了,那老东西把它当心肝宝贝,每日擦七八遍,比送过去的时候还新。”
赵敏道:“我早知道他是爱剑之人,倒也纯粹,看他的样子也还老实。”随手接过倚天剑,往旁边一丢,道,“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哼,吹得好大气。我看了倚天剑这些时间,怎么没看出什么端倪?就是锋利一些罢了。或者要屠龙刀配着才能看出来?什么时候得把屠龙刀拿过来玩玩。”
正说着,只听隐隐人声不善,门一开,李四摧浑身淌着水跑了进来,道:“郡主,门口来了一群叫花子,足足上百人,嚷嚷着要施舍,围着门口不走,又是吵又是闹,分明是来惹事的。”
赵敏略一皱眉,道:“是丐帮的吗?你们都打发不走?”
李四摧略微狼狈的道:“应该是丐帮的,多数在七袋弟子以上,身手也不软,我已经叫闲着的弟兄都去了,恐怕挡不住。”
赵敏还未说话,另一个大汉推门进来,已经顾不上失礼,惊慌失措的叫道:“郡主——那些叫花子还有后援,足足二百多人,还有人布袋里面装的是毒蛇毒虫,都拿了出来,有不少咱们的人给咬了。他们已经闯进来了。”
赵敏神色一正,下了榻,走到回廊之中,道:“敲云锣,集合人马。”金钟一响,当当之声大作,不片刻只见,数十个劲装结束的家人手持兵刃集合过来,在雨中站的整整齐齐,赵敏立在庭中,分每八人一队,把守前后各门,另分出何人支援,何人游击,何人伏击等等,令行禁止,有条不紊,正是大将风度。片刻之间便分派完毕,却只留了孙三毁一人在自己身边。李四摧虽觉得不妥,却不敢质疑,只得领命去了,心道难道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在今日到头了?
孙三毁见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要承担保护郡主的重则,紧张的满头大汗,却见郡主神色安宁,毫无异色,心下佩服,又暗暗想道:郡主何等身份,身边一定有最后的王牌保险,我看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郡主身边。当下四处打量,看看是不是哪里的暗门中藏着郡主的贴身高手。
赵敏回到暖阁中,又自躺了下来,对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莫家班众人笑道:“不是还有节目么?怎么不演了?我可还没看够呢。”莫家班班主尴尬的“啊,啊”几声,又指挥着人表演绝活,却远远没有刚才起劲了。
赵敏一边看,一边看似不经意的对孙三毁道:“你说为什么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日我把高手都派出去,庄中守卫力量最弱的时候来?”
孙三毁额头冒汗,道:“这个……这个……莫非是……”他心中闪过“内奸”二字,登时浑身打了个哆嗦,要知道他们现在人数是绝对劣势,但依仗地利和庄中机关的优势,还有一拼之力,若是有内奸的话,这点优势也会化为乌有,不由大恐,道:“郡主,你的安全要紧,不如小人保着你突围出去吧?”
赵敏嘴角一挑,道:“你——保着我?”突然道:“跟随李铁匠的那个小子呢?不是叫你处理掉吗?人呢?”
孙三毁“啊”了一声,道:“这小子——我这就把他抓了过来!”
赵敏道:“现在还有用么?也罢,你去找找吧。”
孙三毁迟疑道:“您……”
赵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道:“我接着看戏啊。”瞪了孙三毁一眼,道:“还不快去!”
赵敏等孙三毁走了,猛地把倚天剑拔了出来,见剑身仍是乌黝黝的毫无光彩,却和以前一样,轻轻一挥,一片桌角无声无息的被割开,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赵敏略带疑惑的看着这把倚天剑,轻声道:“剑啊剑,你叫什么名字?”
黑暗的甬道经过刚才的一阵喧闹又回归寂静,朱九璇半眯着眼,盯住数尺外的人影,琢磨着下一步如何动手,显然此人感觉没自己灵敏,经验却是远胜,应变也更老辣,又有长兵刃在手,总的来说,并不比自己吃亏,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斗,由于内力远胜,招数也自信不逊,她倒有七成把握,只是暗室之内更考验经验应对,往往需要凭借经验判断对方下一步动作,自己还是吃了年龄的亏。这时她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黑暗,或者其实能看见自己的身形,只是暂时不动而已。
这时只见那人手一扬,风声嗤的一响,两道劲风及体,朱九璇倒转剑锋,将暗器击落,刚回过剑,那人已扑了上来,手中长棍戳点,罩住了她全身,朱九璇这时位置不利,脚下在墙壁上一蹬,在空中硬生生一个转折,仗着手中剑锋利,硬磕了一记,脚下不停,却是连打带跑,只听“当”的一声,那长棍甚是坚硬,淑女剑也没能削断,两下各自弹开,朱九璇勉强后跃,有些狼狈的落在地下,却仍是脚步轻盈无声。
这一下本是她吃了一个暗亏,然而心中却大喜,暗道:你不提醒我还一时想不到,如今看你往哪里逃,这就叫你自己作死。计较已定,中指连弹,几枚铜钱夹杂着凄厉的风声向那人的上三路弹去。由于风声极响,那人自然听得出,长棍急舞,将暗器磕落,还未松一口气,突然只觉小腹一痛,竟似挨了一剑,登时流出血来。他不由弯下腰来,手一摸,却是什么暗器也没摸到,大惊暗道:什么东西?刚要站直,又是数枚铜钱齐砸,他袍袖齐挥,要将暗器拂开,哪知道这些铜钱极小,上面附着的内力却是惊人,这一下竟没全挡住,有数枚穿袖而过,到了面前,那人猛地一低头,险险将铜钱让过,却听极轻的“嗤”声,脚上又挨了一下,顿时便几乎跌倒,大骇之下,顾不得小腹和脚上的伤势,抄起长棍使出生平所学,舞的密不透风,生恐那无声无息的暗器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这两下却是朱九璇的“六脉神剑”,原来朱九璇见那人用暗器,登时想到,若论远程攻击能力,江湖上谁比得上自己?论尽力,弹指神通本就难逢敌手,若论无影无踪,又有什么比得上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刚才舍长用短,竟在黑暗中与敌人近战,真是愚不可及了。既然想通了关节,战术便是末节,当下用声东击西之计,先发出数枚带着厉啸的铜钱分散那人的注意力,随即便用六脉神剑偷袭,果然连连得手,虽然那人又挥舞长棍,将自己保护起来,一时难以再伤他,但是这也绝非长久之计,由于六脉神剑是无形剑气,中必流血,何况又有一剑中在小腹要害之处,以朱九璇的耳力,甚至能听到那人伤口处丝丝的淌血声,只消一会失血过多,动作非慢下来不可。朱九璇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击的时刻而已。
赵敏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只听嘈杂的喊杀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没有越来越小的趋势,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果然挡不住。心中微微懊悔不该逞强将大部分高手都派出去,以致被丐帮钻了空子,面上却仍是镇定如恒,突然拍拍手,道:“好了,不用演了,先停下吧。”又拿出一块金饼,抛了过去,笑眯眯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该看看别的好戏了。”
莫家班的人连忙谢赏,一手拿着金子,耳边听着打杀声,心中又喜又怕,一边退了出去,莫班主悄悄问道:“阿柔呢?”其余人都摇头不知,几人出去一看,只见茫茫大雨中,满眼都是嘈杂混乱,金铁交击之声夹着喊杀声响成一片,地上到处是血肉和丢弃的兵刃,打斗已到了内院墙外,离暖阁不过数丈之遥。几人都吓得抱着头乱跑,至于能跑出几个,就看他们造化了。
赵敏仍是带着笑容,坐正身子,点燃了桌上一只线香,轻轻将手搭在榻边的扶手上,把那把倚天剑横放在膝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挽着,衬得娇媚的容颜更加明艳动人。
轰得一声,暖阁的大门被震得粉碎,数名八袋以上的丐帮弟子冲了进来,这些弟子虽然凶猛,身上却也多多少少带了些伤,加上雨水泥浆,都显得十分狼狈,领头的长老血葫芦一样,与干净齐楚的赵敏实有云泥之别。
那长老看见赵敏膝头的倚天剑,眼睛一亮,道:“小妖女,快把倚天剑交出来。”
赵敏微露讶色,道:“你们这样冲动,敢擅闯汝阳王别院,真的是为了倚天剑?”
那长老哼了一声,道:“别废话——”伸手向倚天剑抓去。赵敏一侧身,避过了他一抓,道:“可惜,我还道你们谋反,有什么大志向,倒有些佩服你们的胆子。原来不过是为了些微末小利,竟单独与朝廷为敌,以卵击石,史火龙的脑袋烧坏了么?还是你们丐帮——成了别人手中之刀?”
那长老脸色忽青忽红,道:“这里就你一个活口了,我看谁能保护你,乖乖的把剑交出来,我送你一个全尸。”
赵敏摇摇头,道:“越说越令人失望,原来不过是打着杀人灭口的主意,我还道你们有什么深远的阴谋,这才愿意与你废话,看来我这些手下是白死了。你们根本就没有造反的胆子。既然如此……”她轻轻搬了一下扶手,道:“成师父,就交给你了。”哗的一声,半边墙壁转开,露出一道门户。
朱九璇在黑暗中听到那人舞棍的风声越来越慢,知道对方力气用尽,不由暗喜,看准机会,掏出一把铜钱,用漫天花雨射出,只听“哗啦啦”一阵乱响,那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奋起最后的力气,将长棍舞的旋风一般,将铜钱一一砸开,竟是手忙脚乱,后力不及,终于还是在手上中了一枚,登时断了一根手指,下盘和左肩更同时变成空门,朱九璇冷笑道:“去死吧——”右手中冲剑,左手商阳剑同时向那人射去。
那人背靠墙壁,本是避无可避,心中闪念道:看来我竟死在这里。突然背后墙壁猛地一移,露出一个大洞,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那人尖叫道:“侥幸。”身子支持不住,倒跃而出,跌跌撞撞倒在地上,两道剑气越过他向后射去。
朱九璇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得跟着钻了出去,还没站稳,就见数个衣衫褴褛之人扑了上来,有拿刀的有拿剑的,噼里啪啦一通乱打,虽不十分厉害,却也闹得她手忙脚乱。
原来那丐帮长老见赵敏突然搬动机关,转出一道门户,不由暗道:中了妖女的计了!凝神细看,不知里面是什么厉害人物。就见一个人影倒飞而出,速度奇快,那长老应变也快,一横手上铁拐打将下来,却还没碰到人,就见那人啪的直挺挺摔在地上,不由大奇,不知是什么怪异招数,突然嗤的一声,一只眼睛剧痛,紧接着一片漆黑,竟不知是什么打瞎的,他自然不只是误中六脉神剑,只道眼前这人搞鬼,不由大叫道:“妖法,这人使妖法。”使尽全身力气,向地下那人砸去。
这时那人也缓过来,长棍上撩,接了他一拐,两人各是一震,那人也顺势站了起来。这时丐帮长老才看清眼前这人是个狼狈万状的干瘦老和尚,手中是一条禅杖,衣衫和袜子上都有不少血迹。两人略一停顿,又各自抄起家伙,打了起来。若在平时,那老和尚怎么将这区区丐帮长老放在眼里,三招两式便打发了,只是这时受创严重,一时竟收拾不下,不由烦躁起来。
那丐帮长老更加力不从心,连连叫苦,这时一闪眼,见到一个拿着一把黑黝黝长剑的少年从隧道内出来,忙叫道:“还有一个,把他拦住了。”群丐听说,各自抄起兵刃,围上去一通乱打。
朱九璇被这一阵乱打唬住了片刻,但她武功与这些丐帮弟子天差地远,只一稳心神,运起最利群战的越女剑,不过数招之间,手起剑落,只听“哎呦妈呀”几声叫喊,群丐或在手上或在腿上各自中剑,受伤倒地,这还是朱九璇手下留情,没下杀手。她转头一看,却见一个老和尚和一个老乞丐相斗,又见一个华衣少女坐在软榻上,虽然脸色苍白,神情却是惊讶中带着好笑,正是当年见过待的赵敏,旁边却有几个乞丐拿着兵刃指着她戒备。朱九璇一看这情况,猜想是赵敏遇到了敌人,那敌人估计就是自己来山抓去那个的路上见到的那群乞丐了。至于这那老和尚,多半是赵敏一边的王牌,藏在暗室之中,却不知怎么先和自己打了起来,否则这些乞丐加起来未必是他的对手。她与双方都说不上敌友,也没想掺和。突然一闻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迷香味,见到桌上燃烧的线香,果然是一种上好迷香,多半是赵敏用来退敌的,只是这房间通风,外面又在下雨,湿气重,只怕见效很缓慢,反正她九阳神功百毒不侵,身上又有避毒的宝珠,也不在意。
这边那老和尚见朱九璇出来,竟未想到比自己本事还大的人竟是一小小少年,又怕又愧,心道此地不可久留,虽然汝阳王府与自己有重要合作关系,但还是性命要紧,突然张口“喝”的一声,用了金刚狮子吼,众人耳边都是“嗡”了一声,赵敏更是一阵眩晕,那丐帮长老正面受创,一跤跌倒,那老和尚禅杖一顿,飞身而出,急急遁走了。
赵敏本来一直含笑,这时见那老和尚跑了,也不由微微变色,叫道:“成师父……”
朱九璇本来置身事外,听到这一声,便如晴空响了个霹雳,惊叫道:“成昆?”抢上前去,无奈那些乞丐本来没头苍蝇似的,这时见她动了,不由下意识的围了过来,他们武艺虽不足论,人数却多,待朱九璇把他们打发了,冲到外面,只看到茫茫雨雾,哪里还有成昆的影子?
这时那长老喊道:“结打狗阵!”那些乞丐登时聚拢,一阵运动之下,便隐隐布起阵法来。
朱九璇哼了一声,转过身来,盘算着拿这些乞丐出气,眼镜一斜,看见赵敏身边的倚天剑,心道:有倚天剑也罢了。径直走了过去,那些乞丐见她过来,纷纷闪到一旁,仍自顾结阵。朱九璇走到赵敏身边,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虽然神情依然镇定,与当初在船上的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赵敏郡主却有天壤之别,不由心中微有怜意,问道:“怎么样?”
赵敏一笑,道:“无妨。”伸手抓住朱九璇衣袖,朱九璇一愕,也没有在意。赵敏突然将手中倚天剑使劲一抛,远远抛到院中,群丐都是大惊,便有不少追了出去。朱九璇也是一惊,赵敏拽了拽她衣袖,低声道:“那是假的,别理它,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