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成负累》甲甲木散人

53、伤害

　　十来天的安逸生活让我追求幸福的心意，不但没有变淡，反而愈来愈迫切，不管曾经与开远共同组成一个家庭，有过怎样的期待，都绝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完美、这么地契合、又这么的幸福，我们像二个半圆，半径都相同，因此可以合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圆。
　　窗帘阻隔了红尘的喧闹，也阻隔了如火的骄阳。我扬着笑意，把脸埋在被窝里。相爱，是因为对方的优点让你不由不倾倒，不爱，是因为你恨透对方的缺点，而且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而开远，在现阶段，努力的表现他全部的优点，让我的爱意，欲罢不能。
　　梓右睡在床的另一侧，正在对叫醒他的开远撒着娇：“爸爸，我也想像妈妈一样睡懒觉，不去幼儿园好不好！”
　　开远此刻放松的半躺着，他笑着睨了梓右一眼，横张双臂，将梓右圈入怀中，收拢他于自己的胸膛上，才缓慢地说：“当然不行，宝宝是个男孩子，要有责任感，要努力学习，这才是男孩子要做的事！”
　　很累，但我还是努力睁开眼，看梓右穿着睡衣赖在开远的怀里讨价还价：“嗯，可是我要爸爸抱我去洗脸！”
　　开远淡笑出声，任他柔嫩的脸颊不自觉的轻轻在他脸上摩挲：“好，不过要自己穿衣服噢！”
　　梓右睡意糢糊的说：“好吧！”
　　开远抱起梓右，乖乖的掀被下床，走向客厅的洗手间，并小声说：“嘘，咱们小点声，妈妈最近都不好睡，咱们让她多睡一会，爸爸带你去永和喝豆浆，好吗？”
　　梓右点点头：“嗯，好的，可是，爸爸，晚上下课，爸爸接我时，我可不可以去书店，我想要一套小王子童话，你能买给我吗？”
　　我听了，忍不住皱眉，开远实在是太宠他了，果然开远轻声说：“嗯，好，不过，你这小子得陪老爸去游泳，这样才能长个子，你太矮了！”
　　过了一会，我看开远牵着梓右站在床边定定看我，梓右绕过床尾，走到我躺的这边，亲我的脸：“妈妈，我和爸爸去上学了。”
　　我装模作样的问：“要妈妈一起去送你吗？”
　　梓右脸蛋红扑扑地笑：“不用，爸爸说，妈妈要好好休息！”
　　六个月的身孕，确实有点渴睡，我闭上眼睛，对开远说：“你不要什么都给他买！”
　　梓右噘起嘴，埋怨的瞅我：“妈妈，不许你说我坏话！”
　　开远把我的手也放到被里，笑着说：“好好睡吧，我知道怎么教育他！”
　　我点头。静静的看着我生活中的爱人带着我的爱儿，优雅的转身离去，我闭着眼听他的步履沉稳有力，脚步声愈来愈远，直到外头的门轻轻的合上，才笑出声音来。
　　我窝在床上，享受开远的温柔，为了让我休息，开远接下了照顾梓右的责任，比较起来，梓右虽然依赖我，但是他更喜欢开远陪他玩，因为男人之间的游戏，让他更感兴趣，我索兴放假给自己。
　　我躺在床上，抱着他睡过的枕头，心里全是感激和满足，我想我太幸运，年少时，希望找到一个潇洒贴心的男子，给我所有的宠爱，让他成为我生活中的依靠，愿意以一颗宽容、博大的心，来包容并不完美的我，如此我全得到了。
　　我带着笑容，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就被门铃声吵醒，我偏过头，可门铃声还是没完没了，不依不饶，我只好起身去开门。
　　我看着门外的正东，半个月不见了，他更有点憔悴，他望着我：“我那天太不冷静了，我们好好的谈一谈，行吗？”
　　开远早上送梓右上学以后，就去单位了，正好他不在，我想这样也许可以让正东冷静一些，耐心的和我解决问题。
　　我打开门，退后一步，往厨房走：“喝点什么？”
　　谁知他跟着我走到厨房，拉住我的手，我一惊，忙用力挥开，走回客厅，有些生气地问：“正东，你干什么？”
　　秦正东走的更近些，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闪着狂野的光芒，他轻声说：“还能做什么，重温旧梦啊！”
　　我震惊的瞪他，心口猛然狂涌起一股恐惧，终于明白放他进来是多少不明智的选择，我只好想脱身之计：“梓右在家呢，你不要闹！”
　　正东将我拉到怀中：“你还骗我，我看他和林开远离开，才上来的。”
　　他的处心积虑，让我意识到自己很危险，我努力挣开，转身就往玄关走。
　　他拉住我的胳膊，眼睛一眯：“怎么，因为是下堂夫，你就不喜欢了？”
　　我冷了一张脸：“秦正东，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找回你的理智，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不认输，死不认输的人真讨厌。
　　正东莫测高深、似笑非笑的笑：“你猜猜，如果林开远，知道你和我上了床，他还敢这样狂傲、这到目中无人吗，这是打击到他最好的方法。”
　　我看他举止轻浮，目光中亦似带着三分邪意，不由心中一冷：“正东，我没有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我故做镇定，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谁知他伸手抢过我的电话，一把扯断电话线。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要扯我的衣服，我心里很慌，可还是笑了笑：“正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你是流氓吗？”
　　我呵斥：“你快放手！”
　　正东打断我，声音里透着不屑：“又不是没有一起做过，你这何必这样假正经！”
　　没有道德观的人就是这样的，用自己的标准来定义别人，我心里气的要命，正色说： “正东，请你尊重我！”
　　正东冷笑：“我就是太尊重你了，才会任由你们这样耍着我玩，自从和你结了婚，我从来都是顺着你的意思，你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二三年都不让我碰一下，我也任着你，你还想怎么样？”
　　他一把过来将我抓过来，胡乱的吻我，我挣扎的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正东，你真能本末倒置啊，那是因为你自己有了外遇，你怪谁啊？”
　　正东看着我，一脸的狂乱狰狞：“男人偶尔在外面逢场作戏，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我好多的朋友都是这样的，老婆还不是都忍着，还有对老公更好的呢，为什么偏你要这样迫不及待的找个男人结婚？”
　　正东喊道：“你为什么与众不同的，那个林开远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是不是你心里一直想着他，我有外遇是你求之不得的事吧，因此，你才跑的那么的快！”
　　我拼命想摆脱开他：“正东，你这么想在污辱我，更是在污辱你自己，你对你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正东反倒笑了起来：“信心，什么信心，做男人的信心吗，好，你让我努力一下，也方便你比较一下，看谁更能满足你！”
　　他一意要赢得这场爱情，可是他忘记了，只有两情相悦才叫爱。
　　我终于无法再忍，这个男人让我失望到绝望，我一个耳光拍下去：“我现在有身孕，你这只猪！”
　　正东捂住脸，望着我，不带一丝感情：“那又不是我的孩子，我管得了这么多吗 ？”
　　我从来没有见想这个样子的他，这么的冷血、这么的无情，我大声问：“你想做牢吗？”
　　年少时，爱是盲目而勇敢的；到了青年，爱更多的欣赏和认同；我一直相信，正东，并不至于是坏到这样的人，我一直相信他的人格，认可他的人品，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只因为妒忌吗，人就会失去自己的灵魂。
　　正东一把握住我的长发：“你可以去告，让梓右知道他有一个□□犯的老爸，你说他会怎么样？”
　　正东的眼神和以往不同，似乎多了些火光，像要吞噬我似的，灼热的瞅着我看：“到时侯，我会要求你带着他去看望我的，你愿意吗？”
　　他笃定了我不会伤害梓右，他笃定了我只能无言的吃这个暗亏，我心里的绝望如海般涌上来，浸没我了的思想，我在他的吻下泪流不休，我凝聚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火速向门的方向跑。
　　他用力把我扯回来，我跌倒在沙发上，因为太用力，小腹有点疼，我终于明白他是执意要伤害我，我再不敢推开他的手，更不敢挣扎，我摸着肚子，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这是我和开远第一个孩子，我不能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在这一刻，他是我的氧气，也是我的勇气。我一定要坚强，不能放弃，他的手探到我背上来，我只感觉扑天盖地的恶心从胃里面涌出来，我推他，他不动，我只好吐到他的身上。
　　我看他狠狠的瞪着我，居然感觉有点好笑，不怕恶心你就来，他终于慢慢的让开，我冲到卫生间，想锁门，却被他挡住。
　　我跪在马桶上，几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怀孕这么久，我从不曾这样的吐过，也许是身体的洁癖，让我无法接受滥情的人，我接过正东递过来的杯子漱口，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告诉自己，我必须要保证这个孩子能安全的出世，是的，我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或者是毁灭我的幸福，我不能失去理智，我只要今天打发走他，以后不再与他单独相处，就没有问题了，唯今之计，只能哄他，不行就连哄连骗。
　　我努力压抑熊熊的怒火，深吸口气让自己可以更温柔，转过身轻声说：“正东，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原本，我还想为了梓右回到你身边，你这样的心性，你又怎么可能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呢！”
　　正东看着我，还是站在门边动也没动，他甚至连根睫毛都没拾起：“我只是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看着胳膊上有被他掐过的指印和瘀青，更努力的叹息：“梓右还哭着要我给你一个机会，他也想不到自己有一个衣冠禽兽的父亲，就算我答应了他，再反悔了，他也不会怪我！”
　　正东微怔：“你答应了梓右！”
　　我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与他对峙：“你明明知道我最舍不得孩子，还拿他来要挟我，这不是你意料中的结局吗？”
　　正东终于有一点上当，他欣喜若狂的问：“西西，你说的是真的！”
　　我很慎重的警告他：“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最高明的骗子，就是要放一点点的饵，然后让人自己上勾。
　　正东走过来已经变成正常的样子，扶住我说：“对不起，我本来并没有想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才会失去理智。”
　　我皱眉看他：“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对我了！”
　　正东表情带着把我一口吞掉的垂涎：“西西，只要你答应我，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
　　我欲擒故纵：“你做了这件事，还让我回你的身边，少做梦了！”
　　正东睁大眼努力打量我，可是我却看不出他深沉眼里的真正情绪，他低声说：“西西，这不是我的本意，这都是陆小行教我的，我本来也是反对的，可是她说只有这样，才能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就勉强同意了！”
　　我整个人猛地错愕住，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什么也无法想，只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陆小行？”
　　听了这话，我心中已恍然大悟 ，也只有陆小行，才会有这样智慧，可是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我就不能再放过你了。
　　正东点点头：“西西，你听话，陆小行，你不是她的对手，那个女人太狠、太聪明，她想要的东西，是一定可以拿到手的。”
　　我看着正东，陆小行最重要的特质是而在能屡败屡战。每一次跌倒立刻就站起来、每次站出来以后像皮球一样跳得更高的人，给我更有力的重创，是的，她真是可怕的人。她把所有我身边的人，都当成她的武器，我真是心服口服，我心里梗着一口闷气，故意眼神冷淡，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问：“真是她教你的！”
　　正东很耐心的点点头：“是的，她告诉我，放心去做，就你不会去告我，只要我牢牢的扯往梓右，你就不懂把我怎么样的！”
　　陆小行，我的血往上涌，紧紧咬牙。好一会，才有办法说话：“你们一直有联络？”
　　正东口气冷了几分：“是的，那个林开远，要调她去美国，因此我看，她和我一样，都要疯了！”
　　正东双手撑在我身侧，犀利的眼神有一些喜悦，声音也显得轻松：“西西，咱们一家三天好好的过吧，你知道我多想你吗，我不能失去你，我实在太爱你了！”
　　我望着他，爱，这个世界谁都敢这么轻易的说爱，可真正懂得爱的人有几个，我轻声说：“正东，你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是的，我在拖延时间。爱情并不是风筝，放出去还可以收回来。
　　正东点点头：“你说！”
　　我语气平淡地说：“西方的神话里有这样的一个故事，爱情使者丘比特问爱神阿佛洛狄，LOVE的意义在哪里？。阿佛洛狄说，“L”代表Listen(倾听)，爱就是要无条件无偏见地倾听对方的要求，并且予以协助。“O”代表Obligate(感恩)，爱需要不断的感恩，付出更多的爱，灌溉爱的禾苗。“V”代表Valued(尊重)，爱就是展现你的尊重，表达体贴，真诚的鼓励，发自内心的赞美。“E”代表Excuse(宽恕)，爱就是仁慈的对待，宽恕对方的缺点和错误，接受对方的全部。”
　　我压抑自己的紧张，严肃的问：“正东，你好好想想，你能不能做到。”
　　我看着他，升出无力感，为什么一样的离婚，我还要在这里给前夫讲故事，既然已经离婚了，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了，为什么还要总是在我的生命中出现，将破坏我的幸福当成自己的使命，为什么不快点退出我的生活，我在心里骂他一百句。
　　开东怔愣地回视我片刻，才点点头：“当然能！”
　　我推开他亲上来的唇，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既然能，你先学会尊重我吧！”
　　正东截断我的话，怀疑的问我：“这不是你的缓兵之计吧！”
　　我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怀疑，一面说着话，一面轻移脚步，缓缓走到他面前，忙拉起他的手：“不是，我身体不舒服，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瞄了我一下，没有说话。
　　我的眼眶红了：“好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就随便你吧！”
　　正东握住我的手：“不是，我当然不是不相信你！”
　　我看着正东，突然生出一种凄凉来，也许他做错了许多事，但是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找回过去，但是，他不懂，生命中，在你放手，在你一转身的一刹那，好多的事情就完全颠覆了，好多的结局就改变了，好多的人就永远离开了。
　　寒鸦一渡冰雪舞，这世上遗憾的故事已足够多，也已经太多，我希望可以骗到他，让我和开远的人生都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