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去》左伊祁禩祎

3、初入皇宫·政治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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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耘从晕迷中渐渐清醒，本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却听得一声：“少主醒了”的大叫，也就全身一振，完全醒了。

　　夏耘缓缓坐起来，忆起了晕前的事。

　　此时，一个富丽堂皇——夏耘认为用这个词最合适——的女人一连悲伤模样走了进来，而曼陀罗也尾随其后，只是此时的曼陀罗早已撤去之前妖冶的衣着，换上了有模有样的宫装，只是偶尔从她迷离的眼神中，看出她依旧是他昏倒前看到的那个女人。

　　“聃儿，我的聃儿，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妇人踉跄地扑到夏耘面前，泪如雨下。
　　夏耘脸一沉，已明白眼前的妇人就是当今后宫的把持者，自己的生母全妃。

　　“全妃娘娘，草民乃夏耘。”夏耘虽不大明白他们究竟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但也并不想卷入皇宫中。

　　“聃儿，你本名殷邺聃，是本宫儿子。可是……可是你八岁的时候，本宫因受宠而遭人嫉妒，你被容婕妤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扔出了宫外，聃儿……”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是该哭吧——夏耘这样想着。夏耘所在的小冰石城虽是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但对皇室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全妃这个人他也听过，虽并没有多少印象，但对她多年把持后宫、擅权用谋还是有所耳闻的。而今，这个女人却竟然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对于这个事实，夏耘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夏耘冷静下来仔细地想着前因后果。与陌生人般的母亲相比，他更愿意相信——夫子。又想到曼陀罗不仅出手狠辣却寄居人下，而且刚刚曼陀罗称自己为少主，说明自己的母亲应该不仅仅是后宫一个丢了儿子的妃子那么简单，夏耘突然想起曼陀罗的话——

　　“夫子呢？”

　　“少主，那个人不是您的夫子，他是容婕妤那个小贱人把你弃于宫外的帮凶。少……”

　　“我再问你一遍，夫子呢？”夏耘看着曼陀罗一脸献媚的表情，突然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熊熊怒火。

　　“回少主，属下已经送凌瀑那个逆贼上路了。”曼陀罗听到夏耘微怒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夏耘皱眉，如果夫子真的是迫害自己和全妃的恶人，那是不是应该先交由朝廷？

　　“哦？是吗？”夏耘轻笑，活动活动脖颈，舒服的靠在软榻的靠背上，“那我亲爱的娘啊，您找儿来不会只是为了叙旧的吧？”

　　全妃一怔，然后不留痕迹笑开，皱了皱眉头：“邺聃，为娘为找你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的苦，如今你这是什么话。”

　　“您是够苦的了，做儿子的心里甚是惭愧。”夏耘一脸孝子模样的说着，然后微笑，笑得很灿烂，而后这抹灿烂僵在了夏耘的脸上，让人不寒而栗，“所以还是卸掉您的伪装吧，这样我们都轻松。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把事情明朗化，是最好的法子。如果您不说事情，就请不要介意或阻止来自您年少的儿子应有的无止境的联想。”

　　“曼陀□□的不错，你果然没有找错人。果真是我儿子，曼陀罗，你说吧。”比夏耘还要老练的变脸在全妃脸上上演，夏耘倒是出冷汗地看着这个两颊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面色确是波澜不惊的全妃柳扶风。

　　“啊？我……”曼陀罗一时间分不清全妃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是您说吧，儿子初来乍到，可只能信您啊！”夏耘一脸玩味，可眼中确是犀利的寒意和煞气。

　　“你姓殷，叫殷邺聃，也确实是我的儿子。十年前，容婕妤进宫，使得皇帝——也就是你的父皇专宠她一人，甚至使得后宫人人自危。我另一个身份是青衣教教主，所以曼陀罗才会叫你少主。我进宫的目的就是要用皇帝之权控制天下，以光大我青衣教门楣。”全妃说到后面，嘴角微微上扯，这是夏耘到现在为止见到的全妃唯一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表情。

　　“真是伟大。好吧，您的伟大志向我已了然，那我八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全妃装作没听见夏耘话中的讽刺，继续道：“容婕妤的存在必将影响我再后宫中的地位。我必须要铲除她，所以我利用了你，也让自己受了些伤。而对外，则说容婕妤嫉妒成性，扔你出宫。”全妃毫无表情的说着，仿佛这只是件琐碎的小事，“如今，宫中无主，我虽未人老珠黄，但怎比得上新进宫来的那些丫头，所以，你，则是必不可少的。”

　　“我知道了。”夏耘淡然道。

　　“你肯帮我？”全妃挑眉。

　　“我不帮也要帮，不是吗？除了我意外，还有谁卷进来了？”凌川还是潇扬？

　　“回少主，是那个男孩儿。”

　　“您有人质，不是吗？”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谁都不知道该接下去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莺然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娘娘，南宫歇南宫大人求见。”

　　“请进来。”全妃向下人们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又转过头对夏耘说，“南宫御医来给本宫看病，本宫叫人给你带路。”

　　“不用了。”夏耘笑了笑，“告辞。”

　　夏耘起身向门口走去，全妃嫣然一笑，道，“也好，去走走，平静下心绪，别乱跑就是了。千万别闯进什么不该闯的皇宫重地，知道了吗？”

　　夏耘不回应，开门走了出去，将到昭华宫宫门之时，见到留着山羊胡子的灰发老人，他看到夏耘，露出毕恭毕敬的样子，眼底却留过一抹冷笑。夏耘没有理会，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