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录》挖坑不填小可爱

3、第三章

　　“来不及了！快走！快走！”
　　“喂……喂？！苏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少衡你在哪……燕梧你看着燕珈……别害怕没事的……”苏童那边人声嘈杂，尖叫声哭泣声透过听筒远远传过来。
　　游少衡叫了叫了好几遍“苏童”都无人应答，他心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没挂断电话，继续等着苏童。
　　“苏童？你听得清吗？苏童？我在学校的老图书馆。你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有怪物……像丧尸一样。要吃人。少衡你小心……嘟嘟嘟嘟嘟……”游少衡还没听明白苏童说的是什么意思，电话已被先行挂断，只剩下忙音一片。
　　放下电话，游少衡才从图书馆一个偏僻角落回到自己原本看书的位置。
　　此时是下午一点钟，因为是午间休息所以图书馆大部分学习的学生只是占了座并没在座位上，可在游少衡接电话之前图书馆还是有不少人等他回去的时候竟只剩了他一个，而不少座位还是拉开的，书也摆了一地。游少衡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不对劲。拿上他的电脑包就准备出去找苏童。
　　走出图书馆，外面就是学校的小树林，风一吹过来就有沙沙的响动声。仍旧是没有人。
　　游少衡步履匆匆，从一处僻静的小道回了宿舍楼。
　　一到有人的地方，他就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童刚才所说的会吃人，像丧尸一样的怪物，已经出现了。好在由于最近传染病肆行的关系，在本市的学生多数已经回家，留在学校的并不多。
　　学校乱成了一团，尖叫声和呼救声此起彼伏，血腥的场面令人作呕。
　　游少衡的手脚有些发软，但他克制住握紧拳往后面一退，将背依靠在宿舍楼墙上，视线四下逡巡。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正靠在寝室楼侧面，从他的方向看寝室楼上的人还在拼命往大门口涌出，正是因为这样的毫无秩序给了丧尸很好的机会，从几只零星的丧尸到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加入其中。
　　游少衡去图书馆只背了一只电脑背包，包里放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手机，钱包钥匙，以及几块巧克力，一包饼干和一瓶水。
　　寝室里还有一些水果和零食，他的抽屉里有一把苏童送给他的瑞士军刀。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办法回去拿了。
　　他的手机再度响起，他快速接了电话，还是苏童打来的。
　　他微微喘着气，电话那端嘈杂的背景音已经消失了，只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响了几下，这才听苏童开口，“阿衡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来你们学校接你。”
　　“好，我回图书馆等你。你那边怎么样？”
　　“我很好。你要小心那些丧尸，他们没有理智，对人只会进行扑食。”
　　游少衡猜想苏童已经直面过丧尸了，于是他问，“还有呢。”
　　“别被他们咬到或抓到，有了伤口就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丧尸。而且异变时间很快。”
　　游少衡一边沿原路返回，一边捏紧声音问，“是不是打爆它们的脑子，它们就会死？”
　　“扭断脖子也行。”
　　“可是打爆头的话，里面会有晶核吧？”
　　苏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丧尸小说看多了吧。”
　　游少衡发现自己的玩笑连自己都接不下去，于是他无奈抿了抿唇，“我没有武器，你说的都不行。”
　　“那就跑。别被抓到。”
　　游少衡应好。他突然想到什么，神色凝重起来，“丧尸很多吗？街上到处都是？”
　　苏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视野开阔，游少衡的学校位于城市主区的繁华地带，按理说今天周末街上应该不少人，但或许是最近传染病肆行的原因，走在街上的人并不多。而出现了的，大部分已经不是人了。
　　坐在他身旁的白思泽突然倒车，又快速往前开，碾过去好几具丧尸。
　　“街上的大部分人都成了丧尸了。”
　　游少衡皱眉，“我们图书馆见。我得打电话问问我爸妈怎么样了。”
　　苏童应好。
　　苏童是个遗腹子，他母亲在他初中时病逝。他没有那么多牵念。
　　但游少衡不一样，他家庭关系和睦。妈妈是医生，爸爸是军人。父母都对他很好，对苏童也很好。就算知道他们俩关系不一般，游妈妈和游爸爸也是选择了接受。
　　今天是周末，但由于传染病的关系，最近医院的患者暴增，游妈妈的休息被取消增加了她的排班。
　　传染病……医院。游少衡紧张得手有些发抖，他拨了几个游妈妈电话后都没人接，又打游爸爸的电话，依旧是没人接。无奈之下，他又拨了家中的电话。听完一整遍铃音之后，电话自行挂断。
　　游少衡再一次拨起游妈妈的电话，这次铃声响过一半以后，被人接起。

　　燕梧和燕珈坐在车的后座，苏童打过电话后车内就恢复了寂静，燕梧一直将燕珈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温暖着她略冰冷的手。
　　没过多久，听燕珈开口道，“我想……给爸爸妈妈打一个电话。”
　　她的手机在出逃时丢了，燕梧摸出自己的手机，却没递给她，他拨着号，“我来打吧。”
　　他分别打了燕父燕母两人的手机号码，没人接听后又继续拨打家里的座机。燕梧打了五遍后都没人接起，心料父母是凶多吉少。拨第六遍过去时，几乎不抱希望。
　　意料之外，“滴”一声后电话通了。
　　燕梧没说话，等那边先开口。
　　“啪嗒”一声，似乎是话筒被人掀翻在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靠近话筒，燕梧屏住呼吸，一边又不引人注意地将声音调低，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那边的人突然暴躁起来，发疯一般冲话筒嘶吼。仔细辨别声音，是个男声。准确说来，应该是燕爸爸的声音。
　　如果连燕爸爸都发生了意外……那么从昨天就卧病休息闭门不出的燕妈妈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燕梧自行挂断电话，他对燕珈说，“没人接，爸爸妈妈应该不在家。”
　　“我要回家！燕梧我们回家去看看好不好？”燕珈急促地说道，她抬头希冀地看着燕梧。
　　燕梧温柔地看着她，“珈珈，这个时候我们回家很困难。何况爸妈根本就不在家，我们只是白费力气。”
　　“今天是休息日，他们应该在家休息。爸爸早上还和我说……中午回去给我做蛋糕吃呢……”燕珈说着说着，急得哭了起来。
　　燕梧替她擦着眼泪，“他们有可能事先得了消息，先在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呢。珈珈，你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好好地见到爸爸妈妈，知道吗？”
　　“现在外面很乱，我们没办法和他们联系。小珈你不要担心，有机会我一定会争取联系爸妈的，好不好？”他又是哄又是劝。
　　在他的安抚下，燕珈的情绪渐渐趋于平静。
　　离游少衡就读的B大还有半个区域的距离，苏童一边盯着路，一边开口：“当时，武馆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燕珈回答他，“苏老师你走后，突然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冲进来，大家本以为只是个流浪汉，有人围上去想要看看情况，谁知那人突然发疯般开始扑咬人，大家开始闪躲了下，就有人开始联合起来制服了他，谁知过程中有人竟然被他咬死了。大家都吓傻了，正在打报警电话和一二零的时候，被咬死的人自己站了起来竟然也开始咬人。之后就都控制不住了。”
　　苏童又问白思泽，“老白，你当时怎么会在车库？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
　　白思泽专注地开着车，“刚好回来碰上。”他向来话少到吝啬，苏童并不多问。

　　“少衡，你听妈妈的话，好好躲起来。”游妈妈压着嗓子和他说话，游少衡感受到那边的寂静。
　　“妈妈，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你在哪？是不是在医院？你等我过来找你！”
　　“你不要过来！”游妈妈严厉地制止道。
　　“妈，你在哪？告诉我。”
　　“这里很危险。少衡，你要好好活着……”
　　游少衡怕她挂断电话就此和他道别，急急截住她的话头，“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去医院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你！妈，苏童过来找我了，我和他汇合后马上过来找你。要活也要我们一起好好地活着。”
　　“……”游妈妈突然没有说话，游少衡在母亲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中隐约听见拔高的呼救声。
　　“妈，不管你现在怎么样，我和苏童都一定会来救你……”游少衡也放轻声音道。但他还未说完，电话已被挂掉。游少衡握着手机几乎要捏碎它。
　　半分钟后，游妈妈的短信过来。
　　“三院住院部六楼东侧休息间。”
　　游少衡松一口气。他已经重新跑回图书馆门口，发现大门被人锁上，他叩门三声，“开开门！后面没有东西，让我进去。”
　　没有人理他，他继续说，“我是13级计算机系的学生游少衡……”
　　门被打开，一只手急急拖他进去到一旁。旁边已有人及时关上门落好锁。
　　刚才还没几个人的图书馆霎时挤进不少人，本来就不大的老图书馆显得更加拥挤，而他面前的几个高大男生还穿着篮球服，其中刚才拖他过来的平头男生对他咧嘴傻笑，“政府管理学院许多。”
　　他回以感激的笑，“谢谢你们。”
　　许多摆摆手，“都是一个学校的，危险时刻是该互相帮助。”
　　后面走过来一个男生，游少衡认识他，他是上届学生会主席崔朕也是他高中同学。他过来和游少衡碰了碰拳头，“在这个时候重逢，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游少衡说，“崔天子，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吗？”
　　崔朕因为名字里带朕，从小到大都做学生会主席，加上家里也有权有势于是一直被大家戏称崔天子。
　　崔朕说，“鬼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拿到实习回校想和大家聚聚，刚见到人还来不及高兴就变成恐怖片现场。”他逃跑的时候西服外套已经不见，新买的白衬衣上面印着点点汗迹，但狼狈窘迫并未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对游少衡笑了笑，“还好，大家都还平安。刚刚我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是流行病肆虐没压住，军队马上就被派过来清理了，我们也会被带到安全的地方。”他继续补充，“大概还有三十分钟，我们就能被解救了。”
　　但消息向来很准确的崔朕这次的消息失灵了，大家在图书馆等了四十分钟也不见人来。
　　恐惧的气氛在密集的空间里升温，崔朕安抚了下大家的情绪，走到一楼楼梯间拨打着电话。他打的头两个电话都无人应答，到第三个终于被人接起，他还来不及说话，那边就迅速开了口。游少衡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见崔朕眉头深锁，他苦笑了下然后说，“我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准备走回一楼大厅。
　　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响动，游少衡从暗处跑出来，与崔朕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跑了上去，游少衡还拽了根从许多棒球队同学那顺来的棒球棒。
　　老图书馆二楼的书很少，主要是设作自习区。因此两人一上去就看到一连排椅子被推倒在地，两个女生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见有人上来都盯着他们，游少衡和崔朕看到一个看起来已经明显异变的女生把一个白白嫩嫩的男生扑倒在地，试图去咬他颈侧，那男生死命挣扎着。
　　游少衡问崔朕，“你几块腹肌？”
　　崔朕回看他一眼，“一整块。不过力气应该比你大，棒球棒给我吧。”
　　游少衡把球棒递给他，“打头，狠狠打下去。”
　　有个女生突然大叫，“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对佩佩！”
　　她口中的“佩佩”霍然抬头，崔朕没有犹豫双手握紧球棒狠狠一棒敲在她头上，佩佩毫无反应。
　　男生逃脱，从地上挣扎着起来。
　　“佩佩”吼吼两声，往崔朕方向扑过去，游少衡扛起一把椅子往她身上砸。
　　“你们在杀人！住手！”
　　崔朕和游少衡都没空搭理她，因为佩佩被砸到地上后，已经重新站起来了。
　　崔朕连挥几棒打在佩佩身上，她似毫无所动。
　　游少衡举起那把椅子往佩佩头上挥去，有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他一下，虽然有背包作为缓冲，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往前一扑抵在佩佩后背上，椅子掉下来正好砸在自己身上。
　　“人渣！”是刚才那个为佩佩不平的女生在唾弃他。
　　佩佩扭过头来，兴奋地发出吼吼吼的声音来。游少衡清晰地看见她的全脸，与常人并无区别，若不是她的疯狂举动，一点也不像苏童口中的丧尸。
　　游少衡横肘一送，打在佩佩心口的位置。
　　如果佩佩还是正常人，她会疼得倒在地上打滚。
　　但事实证明佩佩的确异变了。
　　崔朕的球棒使劲往佩佩头上砸，不知道被命中的几率有多大，佩佩的血溅了出来。她怒目圆睁向着崔朕。
　　崔朕来不及喘气，他警惕看着佩佩，微微往后退着。
　　“让开！”
　　崔朕转身就跑。
　　苏童把一张桌子推过去，佩佩被抵在墙上不满地叫着，他双手把着桌子，问，“这里有没有房间？”
　　游少衡说，“二楼就有茶水室。”
　　苏童点点头，“阿衡你们来帮我抵住她。”
　　等到崔朕和游少衡都推着桌子上，苏童跳上桌面，桌子有些宽，足够他一个前滚翻，他近到佩佩身前，卸掉她两只手臂。
　　他喊，“放。”
　　崔朕和游少衡放开桌子，苏童很高，他几乎是提着佩佩的脖子走。
　　在游少衡的指挥下终于把佩佩关进了茶水室，茶水室是密闭的小空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三个饮水机。
　　苏童问，“有锁没？”
　　游少衡说，“没有。我又不是图书管理员，它会自己打开吗？”
　　苏童检查着游少衡刚刚制造出的伤痕说，“我也不知道。”
　　游少衡说，“那我得写张纸贴在门上面，提醒别人。”
　　他们已经走到原来的位置，被救的男生和另一个女生一直安抚着刚刚对游少衡使坏的女生，苏童斜那个女生一眼，说，“提醒个屁。有的人不领情就算了，还得推你一把。”
　　“佩佩还是人，你也下得去手？”那个女生仍然愤愤不平。
　　“张蓉！许佩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刚刚她差点咬死文丰！”另外一个女生训斥她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崔游二人，“对不起，真的很感谢你们救了我和我的朋友。我叫谢筠怿，我们都是中文系15级学生。”
　　崔朕揉着手腕，冷着脸问，“我叮嘱过几次大家要在一楼集中，并且及时上报情况有异的人员，你们几个怎么在这？”
　　谢筠怿解释道，“刚才佩佩昏倒了，烧得厉害，我们没办法想让她在空出来的二楼休息。我们也不知道佩佩怎么醒了之后就变得和外面那些怪物一样了。”
　　崔朕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许佩进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时候那个长相白净被称作文丰的男生说，“我们在一个时候之前进来的，许佩进来的时候走在最后面，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一个小时，比崔朕进来得更早。
　　苏童冷笑，“女生殿后？”
　　文丰说，“我很抱歉让她落在了后面，并且在混乱中没有保护好她。”
　　谢筠怿替文丰解释，“我们快到图书馆的时候，佩佩发现她的项链丢了，所以去找项链的时候佩佩才落在了后面。”她分析，“如果要说佩佩有什么不一样，刚才我们扶她上来休息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虎口处有一处咬痕。”
　　苏童插话道，“被外面的怪物咬的？”
　　谢筠怿回答，“我猜是的。因为刚才我们从食堂逃过来的时候，场面非常混乱，佩佩应该是那时候受伤的。咬痕非常深，但是很奇怪，伤口处凝结了一层红色的薄膜。”
　　最后在谢筠怿把“请勿入内内有怪物”的提示贴在许佩所在房间的门上后，几人跟着崔朕一块到一楼。崔朕这次要求所有人都简单做个检查，以防有危害所有人安全的事情发生。
　　游苏二人同崔朕告别，崔朕也没挽留他们二人，互道保重之后游苏二人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