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 御 玄》南宫墨

46、太子

　　一枝一叶一花一凋零，一生一世一代一叹息.
　　任何处怅惘廖阔，
　　只盼得当心明月归.
　　一衫一剑一箫一清寒，一丝一缕一寸一容颜.
　　品得香茗美酒醉，
　　更奈何血染青霜泪.

　　许多年后的弄剑也许才会明白，所有的努力耗费心力地盘旋，最终完成华丽的翱翔.当一切不易和伤痛被赤裸地摆在面前，如同涅磐过后的重生一般，洗尽铅华，退尽沧桑，亦能如初出尘世一般纯净出尘.只是当时的她不明白，总认为背负的太多，难以割舍的太多.若只遗世独立她将如何自解千年的孤寂.

　　初冬未至，夜城却已飘起了雪花.皇宫亦被装点得晶莹华贵.然，逼人的并不只是寒气而已.

　　“太子殿下.”一阵清脆的女声自太子的“东阁”门口传来.北辰堂闻言，抬起头来，看到了门口巧笑倩兮的女子.一身火红冬衣，更衬得妩媚妖娆，英气洒脱.
　　“哦？什么风把公主殿下给吹来了？”北辰堂起身相迎.
　　“太子殿下请勿多礼，叫我硕齐就好.”班桑硕齐笑道，不拘小节地走进堂内坐下.笑着看向北辰堂.
　　北辰堂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有一顿，便又恢复淡定从容，在她对面坐下，开口：
　　“无事不登三宝殿.公主殿下莫不是有事相求？”
　　“知我者太子也.硕齐确有一事相求.”班桑硕齐也不急，便与他打起太极.
　　“哦？公主何事？”
　　“素闻我北辰王朝人杰地灵，多出才俊.不知那‘昀息王’如何？”班桑硕齐开口便问.脑中盘旋着那张挥之不去的俊脸.温雅的笑容，淡定的气质，面白如玉，温文而雅.比之草原上那些粗俗鲁莽的男人，此人可谓是风神俊秀，使她一见倾心.
　　北辰堂仔细地打量着她，随即心下一片了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想起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压下心头狂喜的冲动，缓缓道：
　　“昀息乃我父皇义子，亦为我的义弟.才貌品行自不用多言.只可惜，昀息早有钟意之人，恐怕...”北辰堂故意拖长音节观察班桑硕齐的反应.
　　“你说那个晴晚么？”班桑硕齐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即使她琴弹得再好，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
　　“看来公主调查的很清楚嘛.我北辰朝的人何时轮到公主来调查了.”北辰堂一脸愠怒，但不见得真的在生气.只是从出生起便养成的高贵，不许他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班桑硕齐看着面前剑眉星目的男子.一身躬容气度自不用多说，但他的华丽太过锋芒.太过张扬.甚至...高贵得有些...低俗.不似那人一般清俊秀雅.
　　微微一哂，班桑硕齐收回打量北辰堂的眼光，敛眉喝茶.半晌才开口：
　　“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各取所需，双方都是有利可图.”
　　“公主殿下，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会与你做交易.你的目标是穆昀息，我帮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北辰堂这次是真的怒了，养尊处优的这二十年，何人敢与他提交易.一个小小的呼尔特部公主，已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呵呵.太子殿下莫着急，我的目标是穆昀息没错，可惜，只要有穆昀息在，那晴晚能入得了太子的堂？”班桑硕齐的表情媚惑，说出的话却是让北辰堂微微一震.
　　那般明丽清绝的女子.比这北辰皇宫中的任何一朵花都要娇艳.班桑硕齐的话触到了他的神经，也触断了他一直绷紧的那根弦.他曾很好地克制自己，不能不顾兄弟之情手足之谊去抢昀息的女人.然而，这样的感情谁又说的清呢？是想霸占还是想拥有还是如同他的其他女人那样，抑或是真的想去真心疼爱一个人.
　　北辰堂沉默着，挣扎在道与义的漩涡中.他不知是要遵从自己的心还是顾着兄弟情谊.踟躇间，徘徨着，犹豫着.然而，班桑硕齐的话，却让他下定决心为自己活一次.
　　她说：“太子殿下.最是无情帝王家.从出生便被设定好的命运轨迹，我们只能顺从地走下去.硕齐虽身为番邦女子但也知看着心中所爱却不能爱的痛苦.番邦虽被天朝称为蛮夷之邦，但蛮族的人却也至情至性.自己要的便放手去争取.随自己的心做事，才能不留遗憾.”她说这话时是那么豪放，但声调却幽幽的，吐气如丝，即像在表决心却更像是叹息.这样的她却也让北辰堂刮目相看.
　　“哈哈，好一个‘随心所欲’，看上的便要放手一搏，不计后果是吗？公主当真有胸襟有胆魄.本宫佩服.公主有何计策，但说不妨.”
　　“呵呵，太子也是个爽快人.此计虽不见得最好，却也能最快最有效地拆散他们二人.”班桑硕齐眼中精芒毕现，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北辰堂点头.不管那计策是否卑鄙是否阴险，他只要遵从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