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细雨湿流光》砂雪

62、Chapter 62

　　抢救室外，一群穿着藏青蓝校服的学生站在外面，无一不是焦急的神情。
　　“部长、部长他……”
　　切原抬头盯着那红色的亮灯牌，一双猫眼瞪的大大的发红，急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部长会突然倒下？他之前一直不都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因为和他打球了吗？部长……
　　即使他不说，所有人光是看也看出来了，切原赤也在内疚，在自责。因为他觉得，幸村精市会那样倒下，是因为那场比赛。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一场比赛又怎么会让这个男人倒下呢。
　　“赤也，你不要自责了。”
　　秋元茜拉了拉男生，轻声对他说道。
　　“可是部长他是在和我比赛之后就……”
　　“精市学长他……他会这样，和那场比赛没有关系的。所以你不要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啊。”
　　“小茜，既然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知道部长他的事情吗？”
　　仁王雅治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秋元茜一顿，回想起上个星期她还和学长说过的话，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来。
　　“学长他好像，很久之前身体就开始出现问题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知道学长一直没有去好好治疗……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他想尽量有更多的时间和学长们一起打球吧。”
　　闻言，众人皆沉默。作为同一届的伙伴，他们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相识，对于幸村精市对网球的执着与热爱自然是了解的。所以听了秋元茜的话后，他们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幸村他这是心里放不下网球部。
　　真田弦一郎看了眼低着头站在外围的切原赤也，沉下气来走过去，一拳朝他落下。
　　“真田？”
　　“弦一郎你这是……”
　　“学长这和赤也没有……”
　　“都闭嘴。”
　　真田突然一声低吼，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切原赤也却是将头低得更厉害了。真田弦一郎看着他这副模样，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切原，你知道幸村为什么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还是坚持要和你比赛么？”
　　“……”
　　“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像平时练习赛那样，而是用全力将你打败么？”
　　“……”
　　“你知道他为什么在将你打败后对你说那些话么？这些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
　　“我……”
　　面对真田弦一郎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切原赤也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鲠在喉一般地僵直在原地。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在幸村还没有出来之前，不要给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说完，真田弦一郎转身离开了。切原靠着墙站在一边，比刚才更加沉默了，之后没过多久，红灯熄灭，幸村精市总算被推了出来。在得知已经脱离危险之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顿时觉得疲倦席卷而来。大家都守在病房，直到幸村夫妇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这才又退了出来。
　　切原赤也从始至终都站在病房外没有进去，因为他一直在思考真田弦一郎的话，在思考幸村精市的想法。
　　“小茜……你说部长为什么要和我比赛？”
　　秋元茜就靠在切原赤也旁边依着墙蹲在地上，听闻切原的问题后她低头沉默，思索半晌才开口说：“你觉得呢，赤也？”
　　“我……不确定啊。”
　　“哎……”小茜叹了口气，双手托起下巴，“学长他，一直都对你很用心啊。不论是平时训练，还是你日常的生活……不只是精市学长，还有副部长，莲二学长……每个学长都很关心你啊，赤也。”
　　“是……这样的吗？”
　　切原赤也难得有些迷茫，他一直都是蛮迟钝又不懂得观察身边人情绪的人。虽然他有时对于一些事情会有很准的直觉，但是往往身在其中反而对自己的事情没有察觉。
　　“是的啊……网球部的学长们，都很看重你的，赤也。”小茜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微笑着侧头。
　　“学长他们都希望你能快快成长起来，变得强大，然后就可以放心地将立海大网球部交到你手上了。”
　　“交到我手上？我……我能做到么……”
　　其实切原赤也，是个难得会有不自信情绪的人。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尤其是在网球上，在同一年龄里几乎没有对手。与生俱来的天分，无人能及的热爱以及绝对的勤奋与汗水也让他有这个傲然的资本。只是在面对强大如幸村真田柳这样的对手时，他被打击得趴在地上站不起来。这样同时存在的是三个人，是那样强大而遥不可及，令他光是拼命追赶就已经筋疲力尽。
　　结果却告诉他，他们都在期待着他？
　　期待有一天他能够强大到能与他们比肩，并且打败他们？
　　他对自己真的产生了怀疑。
　　“赤也，你……”
　　小茜看得到男生眼中的迷茫和不自信，但是开口却不知道该怎样鼓励他。
　　“赤也，不是你能否做到，而是一定能做到。”
　　柳莲二突然出现在旁边说道。柳一向清冽的嗓音此时平静而笃定地说着，那样理所当然地语气一点点打碎了切原赤也的怀疑。
　　“柳学长……”
　　“赤也，我们都是这么相信的。既然你看得到我们的强大，就该知道我们的判断不会有错。”
　　“幸村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和你比赛，就是要将这种信念传达给你。”
　　“赤也，努力变得强大吧。就像幸村说的那样，来打败我们。”
　　“……是！柳学长，我明白了。”
　　切原默默地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再输掉比赛了。
　　切原赤也就像是要实践他对学长的承诺一般，新人赛上就如一柄利剑一般一往直前，一场比赛都没有输，夺得了新人赛的第一名。第二名是仅仅败给了他一场比赛的日吉若。第三名是来自东京青春学园的海堂薰。
　　秋元茜一直在看比赛，看着切原赤也赢得一场场比赛，她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很开心，而是眉头紧锁的样子。
　　看着球场上球风越来越犀利的男生，小茜却觉得，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男生有什么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赤也……”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小茜上前迎接从球场上退下来的切原赤也，却在看到男生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
　　和他一起长大的秋元茜不是第一次见到切原赤也眼睛充血的样子了，但是却没见过此时他这般可怕的样子。
　　“赤也，你……”
　　听到女生的声音，切原赤也慢慢冷静下来，再与女生对视时目光已经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平日里获胜之后的雀跃，只是平淡地微微一笑，隐约间还能看出点邪气来。
　　“啊，小茜……我赢了，一场都没有输。我答应了部长不会再输，我做到了。”
　　秋元茜心底狠狠一抽，在听到切原的话后顿时眼圈就酸得红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了切原赤也，这才发现原本两人站在一起差不多的身高，现在她却已经矮了切原几乎一头，只能勉强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头靠在他的肩窝，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那拥抱中除了安抚，还有一丝疼惜。
　　切原一僵，低头看着小茜的脑袋愣神。
　　“赤也……赤也……你不要这么逼自己啊赤也……”
　　她今天在一旁一直看着男生的比赛，明明是胜利的结局，她却看得无比压抑。现在小茜才明白为什么，因为比赛的人在追求胜利中少了以往那份快乐。
　　“小茜……”
　　“赤也，你只要还像以前那样打网球就好了，真的……难道你打网球不是因为喜欢打网球时的快乐才打的么。”
　　“……嗯，你说得对。”
　　切原同样抬手轻轻环住怀里的女生，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发上。秋元茜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幸村精市的笑容来。
　　学长……她现在有些不确定你是不是对的了。
　　让赤也这样只为胜利而比赛，对赤也来说，是件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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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比较倾向迹部男主。。现在又有点倒戈。。。
纠结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