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细雨湿流光》砂雪

61、Chapter 61

　　“嘻嘻，我到家啦，就是这里。”
　　财前光抬头看了看小茜停下的位置，是一座老宅的门口。他点点头，带着一丝微笑看向女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你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门就走了。”
　　秋元茜点点头，转身朝大门走去，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蹿了进去，最后还又伸了伸脑袋出来瞅了财前光一眼。
　　看着女生这可爱的模样，财前光不由得好笑地看着她。小茜吐了吐舌头，默默朝他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声“再见”，便关上了门。
　　财前光抬头望着二楼某个亮起灯光的窗户，缓缓皱起了眉头。
　　小茜。秋元茜。
　　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转身离开，却看到了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站在旁边那户人家的大门口前，看那样子似乎一直在看着他，或者还有小茜。
　　“我从你们出了学校就一路上跟着你们回来的。”
　　难得的，切原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在和财前光说话。
　　“为什么偷偷跟着不出来呢？”
　　财前光问道。而事实上，他大概也猜得到原因。对于他的问题，切原摇了摇头。
　　“是我没找到她……所以我在后面看着就好了。反正，她最后安全到家了。”
　　“……”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事情。半晌，再次打破沉默的还是切原赤也。
　　“财前光……你很久以前，就认识小茜了对不对。”
　　闻言，财前光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切原赤也，目光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切原赤也知道小茜曾经失忆了，知道小茜和他曾经认识，知道更多财前光不知道的事情。
　　“切原，你知道什么……小茜她的记忆到底是……”
　　“小茜她不是已经想起你了吗。”
　　切原打断了他，抬头看着财前光，眼神中有所不甘。切原不知道面对面前这个小茜曾经的青梅竹马，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没有全想起来。”而且总感觉，和他记忆中的女生相比，总觉得小茜变了很多。
　　财前光脑海中浮现与秋元茜重逢后的每一个片段。
　　“呃，你这话什么意思？”
　　财前光默默地看向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切原，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
　　是的，其实即使财前光不说，切原赤也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前天晚上小茜在他家时说的话，就让他意识到了问题。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没想起来也好……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切原赤也？”
　　不然就不会在发现之后没有告诉小茜了不是么。
　　“……小茜她没有想起父母的事情……可是要一直这样是不可能的吧。”
　　切原挠头。在让女生面对真相和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二者之间，他始终是摇摆不定的。但是不论是哪一边，其实都是很残忍的不是吗。
　　财前光同样明白切原赤也的话是什么意思，眼中同样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至少在那之前，让她能够更开心一点……再留些时间，做足准备，我们再告诉她。”
　　“哎……你说得对，财前光。”
　　切原赤也无奈点头，暂且算是认同了他，难得一反常态地妥协了。只是，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对财前光又说了一句。
　　“不过财前光你记住，我现在赞同你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但是小茜她，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说完，切原头也不回地朝自家门口走了。
　　财前光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原地愣了愣神才抬脚离开。
　　在男生离开的地方，那个大门口内侧，秋元茜就静静地靠在门边低着头，两个手交错在身前不断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她其实没有听完整他们的话，而且也听得不太真切，并且也搞不懂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
　　“算了……早晚会搞清楚的嘛……”
　　小茜舒了口气，轻声笑了笑又回家了。
　　睡前，秋元茜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来，看到财前光发来的邮件。
　　『我到家了，小茜。睡了吗？』
　　抓了抓头上的毛巾，小茜低头打字。
　　『还没，头发还有些湿，等下再睡了。』
　　『嗯，拿吹风机吹干吧，记得不要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痛哦。』
　　『知道啦~那个，抱歉啦小光，说好今天要好好带你玩的，结果最后让你一个人在那里。』
　　『没关系，今天我很开心，小茜。』
　　看着屏幕上的字，财前光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很开心你能想起我。』
　　“小光……”
　　秋元茜咬了咬嘴唇，想了想，又继续在按键上敲打。
　　『哈哈，小光这么令人难忘的人，当然想忘也忘不掉呀！我说，印象中小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诶，一副拽拽的样子还带头和我们女生作对！不像现在……小光，变了很多呢。』
　　『呵~那说明我也成长了好吧。还有你不要说我……小茜，你才是变了很多。』
　　『诶——有吗？』
　　『嗯……总感觉变得格外的乖巧了点。』
　　尤其是和她在立海大的那些朋友面前……有时财前光都有些不习惯。
　　秋元茜望着屏幕上最后一句话有些怔愣，思索了很久其中的含义。

　　运动会，海原祭，一个接一个的活动结束了，立海大又再一次陷入沉寂的校园生活之中，立海学子们一个个又平下心来投入学习之中。
　　不过这也不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能够立刻踏下心来学习。比如说……
　　“赤也，前段时间因为学校活动耽误了不少训练，现在开始不能再松懈了，你知道新人赛快到了吧？”
　　“是，部长！新人赛上我要复仇！打败日吉若！”
　　“……你能这么想也好。”
　　总之目的和努力方向是对的就好，其他的他幸村精市也就不管了。
　　而且他也没有更多的精力能够再付出了……
　　“莲二，新人赛是什么时候？”
　　柳翻了翻本子说道：“就是下周了，还有八天。”
　　幸村点了点头，想了想就对切原说：“赤也，比赛前一天，我和你比一场。”
　　“呃……是！”
　　幸村看了看满脸斗志的切原赤也，没再说什么便离开去训练了。小茜怀里抱着个厚厚的笔记本，记录着之前幸村精市和柳莲二交代给她需要记录的数据。
　　看着在幸村的一番“鼓励”之后便开始了拼命三郎模式的切原赤也，小茜又瞥了眼幸村精市，然后踏着小碎步溜了过去。
　　“嗯？小茜有什么事吗？”
　　秋元茜想了想，最终还是拿出了手中的本子递给了幸村精市。幸村不明所以，只是接过女生手中记录的东西看了看……嗯，每一个项目都很详细很认真，只要是他交代过的她都做得很好，甚至比他要求的还要多。
　　“精市学长，你最近身体一直不舒服吗？”
　　“……你说我？”
　　幸村精市好笑地指了指自己反问道，只是他心里却难掩那惊诧的情绪，因为女生敏锐的发现。
　　秋元茜点点头，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本子上写的内容。
　　“学长，我几乎每天都记录你们的数据，时间长了也能摸清楚一些规律了……所以你的规律一天天地在下滑，我当然会发现了呀。”
　　女生理所当然地说着，只是看着他的眼中难免有担忧的情绪。其实应该不只是秋元茜，柳莲二应该也是发现了的。
　　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幸村精市对着她苦笑。
　　“啊，是出了点问题。”
　　果然是不对劲啊……秋元茜蹙起了眉头。
　　“学长，你生病了吗？那为什么不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反而还来坚持训练？”
　　幸村顿了顿，复又微笑着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茜别担心好吗？我心里有数的。而且……我会去治疗的，只是还没到时候。所以你放心，还有就是，先帮我保密好吗？”
　　“……好吧。学长，身体是你自己的事情，就算我说再多也没有用的。所以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会替你保密的。”
　　说完，小茜叹了口气，微笑着看着幸村精市。
　　“谢谢你，小茜。”
　　和幸村精市聊过之后，秋元茜又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只是她忽然又想起方才幸村精市和切原赤也说的话来，心里还是划过一丝不安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新人战前一天，也就是幸村精市说要和切原进行比赛的日子。
　　因为第二天有新人赛，所以今天网球部是没有部活的，休息一天。于是放学后来到网球场上的，只有作为要比赛的两人，秋元茜，以及得知这场比赛的几位正选们。
　　其实平时的练习赛里，切原也没少和部里的学长们比赛，虽然基本都是输吧，但是他也是越挫越勇。毕竟对于一入学时就已经被“三巨头”狠狠打压过的“超级新生”，其实也是被给予厚望的，因此作为部长自然是经常会调-教一下他。
　　只是今天，明显和平时的比赛不同。
　　这说不出什么原因来，就是一种感觉……对！这叫气场！
　　不要说站在场边的人们，就连切原赤也，在走上球场面对他的部长的时候，也一瞬间被震住了。
　　幸村精市就静静站在球场对面，面色沉静，但是不苟言笑。眼神中没有犀利，也没有释放出比赛时自带的压迫性气场，但是那就是满满的认真。
　　切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握着球拍的左手紧了紧。
　　仁王没忍住，胳膊一抬“啪嗒”就落在了柳生的肩上。
　　“哟，搭档……幸村今天是怎么了？”
　　柳生比吕士抬手扶了扶眼镜顺带轻轻一挥把肩膀上仁王雅治的手给弹开了。
　　“不要问我……我只知道部长他今天是要发挥全力来打败赤也了。”
　　“哦？那我也知道了，今天赤也那小子是要躺着回去了。”
　　柳莲二是裁判，在他宣布比赛开始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看一场比赛。而这场比赛，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就结束了。
　　幸村精市真的是很认真地在打每一球，不论是力度、角度、速度还是时机，一切的一切都是踏踏实实而又百分之百的打出。他并没有用什么复杂的技巧或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绝技，但是每一球都不掺水，即使发球都几乎是超高速ACE拿下一局。
　　最后终局结果，6:0，没有一丝悬念的，是切原赤也的完败。
　　“这……”
　　即使是观战的正选们，一个个也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内的幸村精市。他看起来是那样轻松地完成了比赛，而他的对手切原赤也却是艰难无比地应对着他的每一球。
　　秋元茜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幸村精市，然后又看向了对面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的切原赤也。
　　“可恶……”
　　切原无力地躺在地上，愤愤地敲了敲地。而他此般的情绪不知是在暗骂自己的无能，还是在敬畏幸村精市的强大。
　　是的，部长真的很强大，太强大了……强到甚至让他看不到边际，看不到追赶的方向。因为自己与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赤也……”
　　幸村精市缓步走到了他面前。听到声音的切原抬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幸村精市，那脚步真的是很缓慢，一步一步好像是时间被分割了一般，却步步敲打在他心里，深深烙印。
　　“赤也，记住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输了。”
　　“部长……”
　　“如果再输，你就不要再在立海大网球部待下去了。”
　　“……我不会再输了！”
　　“很好……记住了赤也，下一次再和我比赛，就是你来打败我。”
　　切原赤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了幸村精市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即使输了比赛斗志却燃烧得更旺。幸村精市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露出一抹欣慰的神情来。下一秒，却站在原地就没油来的一股眩晕。
　　“部长你……”
　　幸村晃了晃脑袋，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模样：“我没事，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比赛。”
　　“是！部长，我绝对会拿第一的！”
　　收拾好东西，网球部一行人结伴朝车站走去。幸村走在一群人的后面。秋元茜缓步移到了他身旁，抬头看了看幸村精市。
　　“精市学长，为什么要和赤也比赛？”
　　秋元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个明白。因为刚才那场比赛，令她十分地不安。
　　“呵，傻丫头不要想太多了……”
　　幸村抬了抬手想要轻轻拍拍秋元茜的脑袋，然而刚抬到半空中就突然顿住了。
　　秋元茜侧过身来，看到的就是幸村精市突然倾斜的身子，以及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流露出来痛苦的神情和紧闭的双眼。
　　“精市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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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是，不论怎样，少年们同样都是有着想要好好守护女生的心情；
二是，幸村精市是个疑心全扑在网球部上的好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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