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二章 天定人缘 五 相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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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无人应答，门外传来一个男子声音：“琉姬，你在吗？”
夕琉璃匆忙把洛琳推到床前屏风之内。就在此时，门应声而开，萧煜走了进来。
夕琉璃急忙低头用手帕擦了一下双眼，迎了上去，挡住萧煜的视线。杜娘曾经对她说过，作为青楼女子，一旦化上妆容，就犹如战士披上铠甲般，在战场上，不会再有泪水，惟有汗与血，而她们只有笑容与娇媚。但她的妆容已被泪水溶淡，再也来不及戴上往日媚笑的面具，来不及穿上坚硬的铠甲了。她笑不出来，惟有默不作声。她怕，怕一旦开口，便会发出呜咽之声。
萧煜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夕琉璃，“你哭了。很不舒服吗？”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夕琉璃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吸了一口气，“我累了。”送客之意显露其中。
但是萧煜听而不闻，径自在案几旁坐下，左手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轻敲着案几，双眼慵懒地打量这房内的摆设，眼角似是不经意的瞄了两下夕琉璃身后绘有仕女沐足图的蒙纱屏风。夕琉璃心中顿觉一惊，心脏急促跳动着。手指轻敲案几的声音，一下下敲进她的心坎。她暗自打起精神应付这如懒散的狮子般的男人。
“琉姬，这里应该还有客人吧。何不请他出来一聚。”萧煜散漫的语气中，略带冷意，让夕琉璃不禁一颤。
果然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出来吧。”夕琉璃无力地转向屏风说了一句。
萧煜独自斟着案几上的茶水于杯中，眼角却如检视商品般大胆打量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男子，不，不能说是男子，他似乎比琉姬还小，约有十七八岁，但幼嫩的面容看起来只能算是个男孩。他一身帆布麻衣，头戴布帽，个子不高，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似曾相识，双睫微湿，似有哭过之象，双颊净白，让水润的双唇更显晶莹，而布衣下的腰身作为男子来说也似乎过于纤细了，这样的人似乎连“男孩”这词都不能谈得上吧。
“琉姬，这名小兄弟在何时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了？”萧煜知道夕琉璃是不会让一般男子进入“琉璃阁”的，就连他也只进来过一次。
“他是我的远房表弟，近日来京城探亲，路经嫣怡坊，来看望一下我。”夕琉璃抢在洛琳出声前说道。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哦？我以为你只有一个妹妹罢了。难不成这就是你哭的理由？”
好帅哦！他比明星、歌星还要俊美。洛琳盯着锦衣男子，眼睛打转，心中由衷赞叹。难道这个国度盛产俊男美女？嗯，根据遗传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他们父母的基因一定很优。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夕琉璃听到萧煜提及妹妹，强忍的泪水如缺堤洪水般泛滥而出，哭不成声。
“你别哭了，别哭了。你再哭我也会哭跟着哭的。”洛琳游魂的思绪被哭声带回现实。他急忙走到夕琉璃身旁，轻扯她的衣袖，不知所措地安慰着她，自己的嘴角也渐渐弯了下来。却见琉璃仍泪流不止，洛琳无助地用眼神向跟前的帅哥发出求救信号。
萧煜见夕琉璃泪如雨下，不觉剑眉紧蹙，“发生什么事了？”他与夕琉璃相识六年，虽知她的巧言倩笑，大多不是出自真心，但却也从未见过她哭泣的模样。
夕琉璃自知失态，长睫眨去泪花，然抽搭之声偶有发出。萧煜见琉姬避而不答，也不忍再次相逼，喂叹道：“既然你不说也罢。我来这，也只想告诉你，你刚才说的消息，我买断了。”说罢，从袖中拿出千两银票放在案几上，转身向房门走去。
夕琉璃心知“买断”便是不准再对其他买家透露皇子与公主可能尚存人间的消息。呵，而这位雅桑玛公主却在她的闺房当中，此可谓十分讽刺啊。
夕琉璃把萧煜送至门前，“慢走。”
萧煜转过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房内与他对视的洛琳，露出玩味的笑容，转而又看了眼夕琉璃后，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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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这位是我的远房亲戚，她路过此处，来看望我。希望娘能借出一间房间暂住数日。”夕琉璃引着洛琳来到帐房。房内杜娘正在结算帐目。
杜娘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眼一身粗布的洛琳，嘴角下翘。“哼！琉璃，你要知道这里不是客店更不是善堂。养这么个男人在这里，可不太好吧。”
“杜娘，咱们就挑开话来说吧。你应该看出她是一名女子。我与她多年不见，只想好好聚一聚罢了。至于她的食宿，我来替她垫着，你说这样可好？”夕琉璃心熟度娘见钱眼开的脾性，从怀中掏出六百两银子，放在案桌上。
洛琳看了看夕琉璃，又看了看杜娘。她并不希望住在青楼里面，但却不想再连累郊外的那对老夫妇。她不愿让夕琉璃为难：“我……”
“好吧。既然是琉璃你的亲戚，那我也乐得卖这个人情。呵呵，看她长得还不错的，可否有意长住？”杜娘把银两放进木盒子里，笑吟吟地看向洛琳，打断洛琳的话语。
“我不要。”洛琳被杜娘看的浑身不自在，连汗毛都竖起来，那眼光就像老妈在超市买肉似的，千挑百看，而当下，自己就成了那块被选上的肉。
夕琉璃也暗谙杜娘大的主意。“娘，她不适合。你就放过她吧。娘，这么着急找姑娘进来，想必我是可以打算离开了？”她笑着暗中威胁。
杜娘也笑了，笑得胸有成竹：“琉璃啊，你别忘了，契约在谁的手里。你的身价一跃千丈，现在看来，三年前的那个价，实在太少了。你恐怕要多多努力一下才行，要不然别怪娘提价了。不过呢，你知道娘一向都是疼你的。对了，你房间对上的二楼本是霜儿以前的房间，我命人打扫一下，你让这位姑娘好生休息吧。”
“阿姨，呃……杜娘，如果你要我陪客，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并且准备好赔给客人医药费的钱啊。”洛琳像是宣誓般，既对杜娘说，也对自己说。
“呵，果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也罢，老娘也不是些逼良为娼的人。你们走吧。”杜娘眼中闪着赞赏的光芒。果然是一块可雕磨的镤玉啊。
虽然杜娘答应让她留下来，但是她那算计的目光老是挥之不去。唉，如果老妈知道我住在妓院里，一定会气爆的……
一切安排妥当后，夕琉璃与洛琳雇车匆匆把轩辕翰从农夫家接走。避免夜长梦多。
三人坐在狭窄的马车内，显得有点挤紧，气氛也有点压抑。轩辕翰沉静地坐在洛琳身旁，然洛琳多次逗这孩子说话，却无果。轩辕翰双颊微鼓，小嘴嘟着。
“喂，臭屁孩，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好像每个人都欠你五百万似的。”洛琳再也受不了，尖声问道。
轩辕翰本就有气，现在被洛琳这么责问，双唇裂开，眼眶立刻冒泪，开始“哇”一声大哭起来。洛琳见他一哭，马上乱了方寸，“别哭，别哭，乖，我，我不是想骂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声不吭。”
“你，你是大骗子，呜呜……你说过日落前回来的。我怕，怕你丢下我，呜呜，自己走了。我……好害怕，我想父皇和母后。母后，你在哪？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皇宫……”
洛琳自知理亏，但她今天东跑西奔，其实心中也并不好受，“我也要回家……”她也嘴巴一扁，双眼泛水。
夕琉璃见这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倔强地用手一次又一次地擦着脸颊的泪水，双眼也不觉泛红。这个就是霜儿用性命来保护的孩子，他父母双亡，但仍被追杀。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轨，是顺行还是逆行都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然，既然这是他的命运，那自有属于他的遭遇。更何况，这世上比他惨的人多的是，不是吗？
夕琉璃抚了抚轩辕翰的头，柔声安抚：“男孩子要坚持点。雅桑玛公主不是故意迟归的。乖孩子，别哭了，伤眼。”
“对，对，对。我不是故意迟回去的。”洛琳赶紧解释。
夕琉璃轻搂着轩辕翰，动作轻柔，让轩辕翰仿佛回到了母后温暖的怀抱，渐渐止住了哭泣。
快要进城时，夕琉璃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套丫头衣裳，对轩辕翰说：“把这衣服穿上吧。我那里多有皇亲大臣出入，不大安全。不过，从另一方面看，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就假扮我新买的小丫头，安心呆在我身边吧。”
轩辕翰见是女装衣裳，又扁了嘴，扭过头。“我是男子。”
“别忘了，你现在所处的困境。你已经不是被在皇宫中受尽宠爱的皇子了。现在的你是在逃亡，而不是在皇宫中游玩。，若你仍然视自己为人们众星拱月的皇子，那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你就会小命难保，更不用说为父母报仇了。你不换衣服就给我下车，无谓害己累人！”遭遇不幸的人就应该及早的认清自己现在陷入的困境，以便使自己尽快逃脱困状。既然他是霜儿临死前托付给她的人，那她就有必要提醒他要看清楚自己的状况。如果不是因为霜儿，她决不会把麻烦带到身边……她承认，她不是大慈大悲之人，她只在乎身边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但是，上苍，为何要如此残忍？连她最为重视的唯一血亲都不放过，把霜儿从她身边带走……
“琉璃，你也用不着对小翰这么凶嘛，他还是个小孩子耶。”洛琳虽然明白夕琉璃所说的句句属实，但仍忍不住为轩辕翰说情。
“我不是小孩子。”轩辕翰喃呢一声后，低下头默默地穿上那套衣裳，只是抓着衣服的双手逐渐紧握，表露出他心中的决心，他要为父母报仇！
好，孺子可教也。“从今以后，你就叫小寒。”夕琉璃把轩辕翰凌乱的头发散开，重新巧手编绕成两条小麻辫，小寒本已是俊美的孩子。因未完全长大，脸容稍有女子的柔美之感，如今身穿浅黄色群裳，俨然已成为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女孩。
“雄兔脚朴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洛琳笑着吟唱，道：“原来，小寒是个小美人哦！”说罢，轻佻地摸了一下小寒的下颌。
夕琉璃也婉然一笑，颇有同感，这个孩子的确是美。
小寒脸色更黑，坐在一旁又开始生起闷气来，原本压抑的气氛因为洛琳的话语与笑声渐渐褪去……
回到嫣怡坊，夕琉璃带小寒见过杜娘。因夕琉璃早已提及过要一个小丫鬟的事，杜娘也不再过问。
夕琉璃到前院见过几位宾客，觥筹交错间，待她带着一身疲惫与满身酒气回到琉璃阁时，街道上已响起三更的敲锣声。
走进侧房中，夕琉璃来到床边看着已酣睡梦中的轩辕翰，他双眉紧皱，偶尔发出几声几不可闻的梦呓，可知他睡得并不安稳。她俯身轻轻揉了几下轩辕翰紧皱的眉心，让这孩子安然入睡，然后把那被轩辕翰踢落在床边的褥被重新盖在轩辕翰的身上，再压了压被角。霜儿在写给她的信上曾经说过这个孩子很爱粘她，而霜儿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夕琉璃站在窗台前，素手摩娑着手里那属于霜儿的半边玉镯，望向漆黑的天幕，月华如水，倾泻而入，满地如霜，让房中如同铺上了一层水银纱帐。霜儿会被派去服伺皇后，纯粹是一个意外。刚入宫的霜儿因不识大体，得罪了一位当时受宠一时的妃子，本应被活活打死的，适逢皇后经过饶了她一命，并收了她为贴身婢女，而且多次特许她出宫与夕琉璃相见，这让姐妹俩感激不已。
霜儿对夕琉璃说过，她这条命是皇后给的。若某一天，皇后要回这条命，她也会心甘情愿地献上。
只是夕琉璃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她措手不及，让她如犹在梦中，似乎明天日出之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没有宫变，没有死亡，如往常一般，夕琉璃每天每月盼着从宫里写来得平安信。
霜儿遵守了对皇后的誓言，用自己的生命换回轩辕翰生存的机会，但她却没有兑现于夕琉璃的承诺。她再也不能于夕琉璃回到娘的故乡，看那布满繁星的天空了。
雾气笼罩着宁静的夜色，夕琉璃的乌云鬓环被霜雾润湿，清辉照在她的身上，单薄的红纱下的双臂已然冰冷。夕琉璃的裙角忽然被扯动几下，她收回思绪，转过布满泪痕的脸颊，看到轩辕翰不知何时醒来，现已站在她的身旁。
夕琉璃用沙哑的声音问：“怎么醒来了？”她没有擦去面颊上的泪水，因为泪无法止住，而在孩子面前她毋需伪装。
“乖孩子，别哭，伤眼。”轩辕翰揉了揉如天幕般漆黑而明亮的双瞳，说话时犹带睡意。
夕琉璃愕然地看着这孩子，破涕为笑，“你这孩子，怪不得霜儿说你鬼灵精，竟然会拿我说过的话反过来劝我。”她想起了马车上对哭泣着的小寒所说的话，笑意染上挂满泪花的脸庞，本来以为会永无止境地溢出的泪水竟然不再下坠，原本沉重灰霾的心情，稍稍好转。
她怜爱地摸了摸小寒的头发，抬头看向窗外明月，正了脸色，慎重起誓：“我，夕琉璃对明月起誓，我必定用性命保护这孩子。”霜儿，你放心吧。姐姐明白，你把翰儿托付于我，是为了让我有所寄托而不会自寻短见。我一定不会让这孩子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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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琉璃阁中，咳嗽声不断。
“咳，咳咳”
“哎哟，琉璃呀，怎么一个晚上就病成这个样呢，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来，来，来，刘大夫，快帮我们家琉璃把把脉，她可是咱坊的招牌，她这病恹恹的，怎么见客？”杜娘把刘大夫匆匆拉到夕琉璃的床边，脸上可见担忧之色。
刘大夫色咪咪地盯着躺在床上地美人儿。她鬓发未梳，素面示人，脸色因病而异常白皙，虽然如此，但仍是一位病西施。
“咳咳，大夫，大夫！”夕琉璃轻声叫唤，但当开口时，火热炽痛的喉咙让她再次咳嗽不止。
“啊？”刘大夫因夕琉璃的叫唤，缓回神志，“哦。我先帮姑娘把把脉。”说着粗糙而干燥的手就握住了夕琉璃的手腕。嫣怡坊的红牌姑娘可不容易见，他开的小药铺并不多人光顾，往往要存上几个月的钱才能到这里消遣，消遣。哼，就连喝个酒也不敢要贵的。如今有这个大好机会一堵琉璃姑娘芳容，可谓大饱眼福了。嗯，手很滑。就像丝绸般让爱不释手。
夕琉璃感受到那干燥的手顺着手腕慢慢往上移，心生厌恶，暗暗握紧双拳。
“喂，你会不会看病的，怎么把脉把这么久？”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小寒面露焦虑之色，在久未闻大夫的诊断时，迫不及待地问道。
“死丫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给我滚到外面去。”杜娘斥责小寒，挥着手赶走他。她也不是看不到刘大夫那神不守舍的模样，也见到那些小动作。不过，她好不容易才哄到这个老相好来替夕琉璃看病，省下一笔诊金。琉璃被他摸几下，也算是补偿一下而已，她当然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呀。
小寒被推到门口时，洛琳小心地把粥拿到夕琉璃面前，“琉璃，这粥是我亲手熬的，你尝一尝吧。”
夕琉璃趁机抽回被刘大夫摸个不停的手臂，点了点头。刘大夫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到桌面前，写下药方。“姑娘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洛琳舀起一勺白粥，吹了几下后递到夕琉璃惨白无色的唇边。夕琉璃张嘴尝了一口，泪水慢慢渗出眼眶。洛琳见夕琉璃突然流泪，手忙脚乱起来。她放下粥，手轻拍着夕琉璃的背，“你怎么了？这病让你很难受吗？还是这粥很难吃啊？这粥应该不会难吃得让你哭啊。我刚刚还尝过味道的呀，难道这里的人不喜欢喝粥的？还是……洛琳原本安慰的的话语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杜娘和刘大夫已出去拿药，房间里只剩下小寒疑惑的看着她们。
夕琉璃倾身把洛琳搂住，“好吃。”泪水仍然从眼角滑出。洛琳不会知道，夕琉璃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甚至是夕琉璃本人也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多年的甜与苦在吃下那口粥的时候，一次全部涌出夕琉璃的心窝，让她来不及隐藏，唯有化作眼泪溢出。已经多少年了？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被人照顾过了。那个唯一喂过她吃东西的人早已在她五岁的时候，离她而去了。那个被她深埋多年的面孔浮现出脑海。那个生下她和霜儿的女人，原以为早已模糊的面容，此刻却如此清晰。
“当然。别的我可能不会，但是煮粥这功夫，可是深得我老妈真传。”洛琳听到赞美，相当自豪。以前她生病的时候，老妈总会煲粥给她吃。这粥要煮得好吃可不容易，得先用盐把米腌几个小时，再用大火煮半小时，再用小火熬它一个小时，这样才会让粥的米完全煮开，进口即融，绵软而易入口。她可为了这碗粥在厨房忙了一整个上午呢。不过，比起老妈的手艺，还差一大截。真的好想念老妈煮的蜜糖鸡翅、什锦沙律、芋头炆鸭……好想念老妈啊……
夕琉璃的病一直没多大起色，偶尔晚间还发起热来。她己经数日未挂牌登台了，嫣怡坊的生意也淡了不少。杜娘因为此事更是天天来到夕琉璃的闺房唠叨不停，甚至放话，要赶洛琳搬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二章 天定人缘 五 相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