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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8忽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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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熙的逼视下依然保持着沉静之色,洪临这是有意引人注意,他想和这些人交往?我暗自猜测着洪临的意图。
“原来白大夫如此了不起,本宫实在是眼拙,竟不识白大夫之能。”太子的语气听来有赞叹之意,可表情却似笑非笑,又似别有深意。
康熙冷冽的目光投注到太子身上,“什么是你该知道的,什么是你该做的,你可有身为太子的自觉?”声音低沉似叹息,像是带着失望。
太子脸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唇角微翘向上略弯,嘲弄之意更明显了些,“我已做了三十多年太子,怎会不知?”
康熙的目光瞬时更冷,话语也变冷,“那就做好你份内之事,不要让朕失望。”
太子这次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那笑里分明带了丝苦涩意味。当朝第一人和第二人在对话,那有旁人插话的余地,我也不会自找麻烦。我以观察而非同情的目光看着康熙对太子质问,那句不要让朕失望,从语气听来完全可以说是警告。唉!以康熙的心态,有几人能够让你真正地满意?我感叹着,感觉到康熙冷厉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微抬眸望去,康熙果然在看着我,“而记琉你一次又一次让朕失望,是你不将朕的话挂在心上,还是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又是你不能做的。”
“记琉惶恐!”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低头假作羞愧,以掩饰我眼里的不以为然,同时尽量放低音调,“能够得到皇阿玛关心是记琉的荣幸,辜负皇阿玛的心意,是记琉不识好歹,记琉有罪。”在连自己得觉得太虚伪前,忙止住话,不再继续说下去,话语一转,低叹道,“可记琉真的不知道记琉要如何才能令皇阿玛不再失望!”我敢十分肯定加确定地说我最后的话绝对没有想要气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感叹,悄悄微转眼珠,向上斜视偷偷观察康熙的表情,可惜某人看来并不了解。
康熙脸上带着薄怒,“你该如何,难道你一点都没有自觉,难道还要朕再教你怎么做不成?”
唉!我总是多说多错,偏偏不说又不行,再次叹气道,“恕记琉愚昧,记琉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不是让你满意的人,我也做不到让你满意。
“哼!”康熙冷哼一声,“你既不愿改变,只是嘴上说说又有何用?你若有意学习,那家福晋不可以成为你学习的榜样?”
于是我沉默是金,保持缄默。可康熙并不因我的沉默停止非难,“朕可有说错你?在朕的劝导下不仅没有丝毫改过,反而变本加厉地更为放肆的人也只有你了,朕该如何对你才是朕的烦恼?”
“琉儿向来有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请皇阿玛放心,儿臣自会照看琉儿。”胤禩代替了我回答。
“身为女子不得干政,当众议论国策,还不够出格吗?”胤禛冷冷地质问。
“我议论什么国策了?”我当即反问,“我说的是宗教和哲理,你要理解为政治那是你的事。”
“看来八福晋对自己的话是说过就忘了,天主教其实和儒学在所发挥的社会功能上有着一个很重要的相似性,那就是两者都有助于稳定当代的社会利益格局以及社会关系。这话也国策无关?”胤禛冷眼瞧着我道。
这个雍正比康熙还小气,我对他的厌恶又多了一分,“那你也该知道我说这句话是为了阐述天主教和儒学对人们的精神和道德都有相似的影响,只有心里时刻装着权力的人才会老往政治方面想。”
胤禛用他的冷眼瞪我,“你以为狡辩就有理了?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知道世人的思想会影响朝政,宗教和学术流派总是和国策相连。”
“我知道,这就是做人的哲学。”我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容不得纯正的宗教和哲学,科学也要靠边站,权谋和厚黑才是王道。”
“琉儿说的什么呢?”胤禩笑笑地推推我,“又扯到那里去了?”
“记琉的话总是要咀嚼过才有味道。”太子一笑,请原谅我的俗气,竟然想到用邪魅一词来形容。邪魅一笑,果然很销魂很雷人,但我没笑出声,不想被以异样的目光看待,恐怕在座的人只有我有被雷感觉。
“什么是厚黑?”胤祥是个有问题就提问的好学者。
咦!我奇怪了,宣传厚黑学的人不是最推崇清朝吗?我记得曾国藩人等可是他们津津乐道的偶像。差点忘了现在是康熙时代,离曾国藩出生还早。“唔!厚黑嘛!”我想了想,朝胤祥露齿一笑,“你可以组合为厚脸皮加黑心肠,就不难理解了。”
“玩弄阴谋诡计还不够,还要加无耻啊?”太子不以为意地笑道。
“太放肆了。”康熙怒了,“不习三从四德,反而琢磨权术,这也是记琉你该做的?”不满的目光又看向胤禩,“老八你平时都是这么教导她的?既然你不肯教,那就让朕派人教,顺便教教她如何做一个好额娘,免得将来教坏孩子。”
“皇阿玛,记琉做不到完美地遵守三从四德,可更学不来阴谋诡计,硬着头皮研究一点也是为了准备破他人下的阴谋诡计。”我毫不畏惧地直视康熙,底气十足。我就不信康熙是铁板一块,没有心虚的时候。
“你想说什么?”康熙危险地微眯起冷眼。
“我无犯人之心,并不代表别人无犯我之意。”我坦诚道,“我不爱阴谋诡计,可也不能蠢得被人害了还不知。”
“你有老八养着也不能安分吗?”康熙冷声道。
“我不愿做养在深闺里,只能依附他人而生的金丝雀。”我立誓般地明态,在康熙发怒前又道,“我相信八八喜欢的也不会是这样的女子,皇阿玛既然愿意让记琉读书、习武,相信也没有这样的意思。”
康熙冷眼瞧着我许久,才道,“你不愿接受朕的劝解,总有一天你会知错的。”
我低头一拱手道,“是对是错,记琉绝不后悔。”
康熙一拂袖,转身道,“走了。”
跟随康熙来的胤祥等人都走了,而剩下的人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也散了。等得太子等人下了楼,胤禟无奈地看着我道,“少逆些皇阿玛的意,你会怎样?”
“我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认识我的人越来越少,到时候你可别问我,我是谁,因为可能连我自己都已不认识我自己了。”我做个鬼脸,笑道。
“你就贫吧!在皇阿玛面前也这样贫。”胤禟一屁股坐下,有些生气道,“看皇阿玛能放过你几次。”
“嘻嘻!”我当然不会和胤禟较真,边嬉皮笑脸地坐下边道,“也许我真该改了,那样皇阿玛不也认不得我了?”
“果然无可救药。”胤禟无奈地摇摇头,转首面向洪临道,“白大夫可有药方治得了她的顽固?”
“要知道……”洪临含笑道,“心病还需心药治,药石罔效,在下对此也无能为力。”
“听到了没?你就死心吧!”没有再动碗筷,我只喝了口水,闻言借洪临的话揶揄道,“委屈你继续忍受我的顽固了。”
“我倒无所谓,毕竟最烦恼的人不是我。”胤禟斜睨眼胤禩,“八哥才是忧虑最重的人吧。”
我向胤禩看去,胤禩也已重新坐下,一副思考的神色,“的确是很伤神。”笑笑,“可皇阿玛怎么想,有什么要求,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烦恼也烦恼不过来,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重要。”
胤禟翻个白眼,“我就不该还有期盼,明知道八哥那么宠表妹。”
胤禩温和地笑笑,目光看向洪临,“白大夫也吃饱了?可以结账了吗?”
洪临也没有再动碗筷,点点头道,“在下已用完膳,走吧。”
四人起身下楼,在一楼等候的侍从等人忙过来报到,结了帐走出酒楼门口,天色已暗,我们和洪临道过别后就分手了。胤禩和我以及胤禟都是坐轿子来的,同样也坐轿子回去。目送洪临远去,在等候轿夫抬轿子过来的间歇,胤禟忽轻叹道,“白大夫看来确不是简单人物。”
我翻翻白眼,“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是我救命恩人,你没记住吗?”
胤禟扫视我一眼,“我以为那是运气。”
“什么运气?谁的运气?”我不满了,也许遇到洪临的确是我的运气,但洪临能够解我中的毒,可不是运气能够做到的。
“当然是你的运气。”胤禟一笑道,“对白大夫那该是不幸吧?”
我本想反驳,想起上次在洪临家偷听到的话,没有出声。胤禩眼眸深沉地看着胤禟,语音轻柔道,“白大夫已引起皇阿玛的注意,接下来怎样灵活地周旋在皇室之间,而又能安身立命,才要开始真正考验他的智谋。”
“白大夫解了太医院开的隐秘药方,皇阿玛对他的医术不能不信服,应该不会那么快就下决定除去他。只是我们和白大夫的关系不能太过亲密,记琉,他是帮你的吧?迁居京城如此,引人注目,谋求和皇阿玛、阿哥们、大臣等相识也是如此。”胤禟低头沉思片刻,“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帮你,他不像是对权力有欲望的人。”
我从胤禟的表情看不出他这句话是否包含什么暗示,抬头直视胤禟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胤禟肯定地点点头,“当然,我所做的已证明了我的话。”
“白大夫他也愿意相信我,我承诺会尽量公平。”我依然与胤禟的眼睛对视。
胤禟若有所悟眨眨眼,然后笑了,“真是奇怪,即使不是十分明了你想要做的是什么,我还是愿意听信你。明明你只懂一些难明所以的理论,对前路根本也是迷茫。像我不懂政治被你忽悠也就罢了,八哥爱你不说,既懂理论又有能力的白大夫怎么会也听信你的忽悠?”
我暗暗奸笑,可以解释的只有那是我身为第一主角的特权,可惜即使是开玩笑,这话胤禟也不一定听的明白。“人活于世,当有所为,只是看你选择的是什么路。”又是胤禩替我说话。
我瞪着胤禟,大有秋后算账之意,“你说我是只懂一些理论,那你是什么?”
胤禟玩笑道,“我是被你忽悠来干活的苦力,只会赚钱,落下坏名声。”
“噗!”我失笑道,“我俩不用比,我的名声也不见得比你好。”
胤禟聊着也起了兴致,“为什么又能赚钱又能赢得好名声那么困难?”
“当了婊 子又立贞节牌坊当心被砸得凄惨哦!”我好笑道,“你可不要做我最讨厌的事,到时候我肯定是砸得最卖力的那个。”
“有些牌坊是没法砸的。”胤禟笑道,“我曾听过这样一则趣事,某地的知县新到任,到集市调查的时候发现当地的鸡蛋极为便宜,一文钱一个鸡蛋,养鸡的人过得十分艰难。于是这位知县派人到集市大肆购买鸡蛋,买了一千多只鸡蛋,鸡蛋的价格上升到了五文钱一个,养鸡的人为了感谢这位知县,送了个牌匾给衙门。”
“这个知县为养鸡的人谋取了福利,这个牌匾有什么好砸的?”我不解道。
“琉儿是懒得想啊!”胤禩微笑道,“鸡蛋的价格上升了,那想养鸡的人必然增加,可这时候估计市场上已没有多少鸡蛋。”
“八哥果然聪明!”胤禟赞道,“预料得一点不错,同样是这位知县,后来把买来的鸡蛋孵出小鸡,每只以五十文的价格卖出。记琉你说赚了多少?而养鸡的人又送了块牌匾给这位知县,这个牌匾又以什么理由来砸?”
“算一千只鸡蛋,每只买来五文,一共花了五千文。每只以五十文卖出,收入五万文,五万减五千等于四万五,赚了四万五千文钱,是成本的九十倍啊!”我惊叹道,“太狠了,真是人才啊!如果我们能够有这么高的盈利,早就发达了。”
胤禩好笑道,“你现在也不穷啊,怎么羡慕起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来了?”
“什么投机取巧?”我可不这样认为,“还是能够操纵市场来得赚钱啊!还能落下个好名声。”
“这个知县也只是在一县范围内的集市取得成功,不管他是运气使然还是谋划为之,这种做为只会扰乱市场秩序,受益的只是一部分人。他甚至没有找出当地鸡蛋价格便宜的根源,当人们反应过来,就是质疑声讨的时候了。”胤禩分析道。
我想了想,“有点道理,操纵市场难度系数高,危险系数也高,这么高级的手段我玩不来,还是老老实实办我们的实业好了。”
胤禟呻吟一声,“唉!我果然是干苦力的命。”话是这样说,眼睛可是笑得发亮。
轿子终于来到门前,我们分别坐上各自的轿子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