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7、棋子

　　“你真的不愿意去向四阿哥道歉？”宜妃不满地瞪着我再次发问道。
　　我再次肯定地点点头，“没必要。姑姑！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宜妃无奈地直摇头，“我是不舍得处罚你，但你就那么肯定皇上不会处罚你？”
　　我还是笑得自然，却十分肯定，“不会。”
　　宜妃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了！胤禟，你来和记琉谈谈。我是管不了这丫头了，但愿你的话她还可以听进一点。”带着宫女出去了，房里就只剩下我和胤禟。
　　胤禟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表情严肃，却不说话，盯得我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我是绝对不会向四阿哥认错。”
　　胤禟笑了，“我知道你不想向四哥认错，我也不会劝说你。”
　　啊？我惊讶地张大嘴，没想到胤禟会这么说，讷讷道：“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那样，皇阿玛都不会处罚你，我也没必要处罚你。”胤禟敛目淡淡道，“我好奇的是，你怎么那么肯定皇阿玛会容忍你所做的事？”
　　我冷笑道：“你说为什么以皇上对姑姑的宠爱，对表哥你却不重视？对五阿哥也不宠信。”
　　胤禟震惊地抬起头，“你看出什么了？”
　　“皇上的女儿并不少，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宠爱我这个安亲王府所出的格格？”我又继续冷笑道，“安亲王一脉和郭络罗氏受宠却不受重用，那是因为皇上要我们来平衡各方势力，是他用来维护统治的备用工具。而我是其中一枚重要的棋子。”这是我认真思考，结合穿越后的感受和前世看宫廷争夺电视、小说的经验而得出的结论。康熙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宠爱我的，而就我所见的胤禟也并非像史书上所说的那样是个平庸之辈，却不得康熙重视。如果康熙是因为胤禟的容貌比较像女子而不喜，那就更难以解释了，胤禟是长得像宜妃，而康熙对宜妃却是宠爱有加的。
　　胤禟从震惊中平静下来，轻轻地以茶杯盖摩擦茶杯，不露情绪道：“皇阿玛并不似你所说的那样无情。”
　　我不屑地冷笑，“皇上也许对我真的有几分宠爱，对姑姑也是喜爱的。可一与他的皇权相比，被牺牲的一定是我们，大清朝的公主们的命运都是嫁到蒙古，为笼络蒙古贵族而服务。而我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不用我说，表哥你应该清楚的。”
　　胤禟这才放下杯子，深深地看着我，深叹口气，“没想到表妹你什么都明白，我却宁愿你什么也不知道。”
　　我这才真正地笑了，靠近胤禟，“记琉明白才好，就算是做一枚棋子，我也要做明白、开心的棋子。我知道皇上对我的底线很底，只要我没真正冒犯到皇权，皇上都不会与我计较的。”
　　胤禟轻抚我的头发，“可你不能决定你要嫁的人，那你对四哥的感情怎么办，皇上是不可能让你和四哥在一起的。”
　　我惊愣，“谁说我想和四阿哥在一起的？”气愤！是谁造这样的谣？我讨厌雍正都还嫌不够，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胤禟也是惊讶道：“你不喜欢四哥，怎么老是针对四哥？”
　　什么啊？郁闷！“我那是讨厌好不好？”我没好气道。至于我的婚事，我一点都不担心，历史显示我会嫁给八八。
　　胤禟带笑地看着我，“对于小孩子来说，讨厌就是喜欢。”
　　狗屁！我还是小孩子吗？我坚决地摇头，“我对四阿哥一点意思也没有。”
　　胤禟又揉揉我的头发，“那你喜欢的是谁？”顿了顿，“是八哥？”
　　“是啊！”我既不脸红也无意否认。“我喜欢的是八阿哥。”
　　胤禟倒也不是很意外的样子，挑跳眉。“你怎么会说你喜欢八哥，八哥是比四哥好看，可你向来和八哥来往不多。”
　　只是好看吗？这个原因我很难跟你说清楚。我不爽地瞪着胤禟，“我喜欢八阿哥就是没有理由！那你说说我会喜欢四阿哥什么？”
　　“恩！”胤禟认真思索，“我还真说不出来。”
　　我翻翻白眼，他还真敢说！“就是吗！”奇怪啊！胤禟不是八爷党的死党吗？看他现在的样子和八八并不亲近啊！他是怎么成为八爷党的骨干分子的？“表哥，你不喜欢八阿哥吗？”
　　胤禟摇摇头，“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八哥待人随和，可是和每个人都不亲近。”
　　“那你怎么看四阿哥和八阿哥？”我继续问道，他形容的八八好奇怪哦！待人随和，却又不与人亲近，这算什么？
　　胤禟目光渐冷，“四哥是深藏不露，最能隐忍。八哥是深不可测，最有才能。这两人里四哥出身只低于太子，生母是在宫中地位高贵的德妃，又曾被已逝的孝懿仁皇后抚养，性格虽然冷厉严肃，可是心高气傲，看不起不受皇阿玛重视的我。八哥出身是众皇子里最低的，生母卫氏出身于食辛者库，现在也只是贵人。抚养八哥的惠妃原是庶妃，其家族是已没落的纳兰家，恩宠虽犹在，但不可与德妃家的乌雅氏相比。更何况惠妃还有一个大阿哥。可是八哥同样有自己的傲气，更有才能，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受到皇阿玛的重视，维护其在宫中的地位，又不得罪人，广受好评，叫人再也无法看低他。可我感觉八哥既看每个人又不看任何一个人。”
　　最后那句话很难理解，但我还是理解了，就像我感觉到的那样，胤禩对什么都不上心，只除了那份傲气。这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以后怎么会走到那样的命运？我实在是不解，难道是他隐藏了他的野心，我们都看不出来？但没关系，我知道历史，我会改变他的命运的。
　　“你喜欢八哥，以后实在是不容易。”胤禟最后下了结论，“我看不出他想要什么，皇阿玛恐怕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呵呵！我知道历史，我不担心。听胤禟的话，他对胤禩并不反感，反而还蛮敬佩的，不赞成，也不反对我喜欢胤禩。“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是喜欢八阿哥的。”就算最后的命运还是沉沉浮浮，挫骨扬灰，我也不悔陪着胤禩一起经历。
　　胤禟叹息地摇摇头，“只要你喜欢，只要你高兴，表哥都会支持你。好了，额娘那里我会说的。额娘不会再责罚你了，但以后还是不要得罪四哥的好。如果皇阿玛要责罚你一下，你还是认个错吧！毕竟他是皇上。天也晚了，去休息吧。”
　　我不置可否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有气无力地比平时的时间晚一点走到上书房，从醒来到现在我已蹲了两次茅房，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本不想来上课，但宜妃坚持要我来，坳不过只好来了。今天上书房里的人好像特别多？平时的几位阿哥和师傅都在，康熙也坐在一旁，连太子、大阿哥也在。他们一个个都盯着我看，只除了胤禛是冷冷地看我，胤禩是玩味的目光，胤禟则略带担忧，十四就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莫非他们都是来看我怎么被问罪的？康熙表情严厉地看着我，“终于来了，你可是让朕好等了！”
　　切！又不是我要你等的，我在心里很不以为意。面上还是带讨好意味的笑容，“皇上找记琉有什么吩咐？”唉！自己鄙视自己一下，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谄媚了！
　　“你自己还不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你昨天做了什么好事了？”康熙仍是一脸严肃道。
　　我淡淡瞄一眼还在冷冷地看着我的胤禛，“如果皇上说的是我给四阿哥增加生活情趣的事，那就不用表扬记琉了，四阿哥也不用感谢记琉，毕竟记琉也从中得到了乐趣不是吗？”
　　“扑哧！”阿哥里发出笑声，十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记琉，你真会说话！那句‘为了公理和正义，请踢我一脚吧。’我可是记忆深刻啊！想起就好笑。”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太子也纵声大笑，“记琉格格原来这么有趣。”其余阿哥们也是忍俊不禁，唯有四阿哥的脸色更难看了。
　　“咳咳！”康熙差点被呛到了，强忍笑意，做出微怒的样子道：“这么说你不但没做错，反而还做得好了？朕是不是还应该赏你啊？”
　　我眼看康熙已并不是真的生气，“嘿嘿”笑道：“那倒不用，只要皇上不责怪我对四阿哥的冒犯就好了。”
　　康熙仍有余怒，但更多的是笑意，“你对说你冒犯了老四，我怎能不责怪你？”
　　我？不好！我肚子又痛了，又要上厕所了。我忙扯了几张宣纸，古代没有卫生纸，用宣纸是最好了，虽然浪费了点，但我现在是有钱人，没关系。起身向康熙一鞠躬道：“皇上请原谅，我现在有事不能跟你再说，等我回来再讨论。”在阿哥们一片惊讶、不解的目光中就往外面冲。
　　“大胆！”康熙一声冷喝止住了我的脚步，“朕正同你讲话那，你要上那去？”
　　我受不了地捂着肚子，哀怨地回头，“皇上，人有三急，请您谅解。”说完也不等康熙回答就跑了出去，还听到了上书房里的哄堂笑声。
　　等我上完茅房回来，一群人还在笑，连胤禛看我的眼里都有笑意。可恶！一群只懂幸灾乐祸的家伙，也没有个人关心我，没见我已有气无力吗？胤禟在我不善的目光下，好不容易止住笑，表露关心道：“表妹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怎么好。”
　　我暗翻白眼，现在才发现啊！胤禩若有所虑地看着我，随即会意地一笑。他明白了什么啊？我不解地看着他，直到被康熙的话拉会注意力，“丫头，你怎么了？”康熙语带关切地问道。
　　“我肚子不舒服，拉肚子。”我毫不避讳地回答。
　　康熙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满是担忧地看着我道：“怎么会拉肚子的？现在好点了没有？”向太监们看去，大声怒斥，“还不去太医院叫太医过来看看？”两个太监忙回应跑了出去。
　　如果不是知道康熙的真实面目，我会感动于他此刻的关心。事实上，即使知道，我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因为他此刻的样子真的像是真情流露。“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拉肚子，皇上不用担心琉儿，琉儿已经好多了。”
　　十四也关心地看着我，“记琉格格，你没事吧？”
　　十三阿哥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肯定是捉弄人多，有报应了。”
　　我冲十四笑笑，康熙带怒气地瞪向十三阿哥，“十三，有你这么讲话的吗？十三阿哥不说话，愤愤地瞪了我一眼。我也不忘瞪回去，哼！什么侠王吗？只想着你的四哥。我向阿哥们看去，胤禟、十阿哥都关切地看着我，五阿哥眼里也是关心，胤禩却是微笑地看着我，其他阿哥都是淡淡地看着我和康熙，就胤禛表情、目光都是冷然地看着我。不一会儿，太医院的太医就在两个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跑来，正是我上次落水是给我诊断的那个张御医。在张御医跪拜后康熙就让他给我把脉，很快诊断就出来了。张御医向康熙辑手道：“启禀皇上，记琉格格只是因为长时间没吃东西，然后一下子吃太多，伤到脾胃，引起肚肠不适，才会拉肚子的。臣给记琉格格开一副药，让格格休息一下就好了。”
　　康熙点点头，“那你下去开药吧，把药方送到翊坤宫宜妃那里，记得复诊。”
　　张御医领命，和两个太监下去了。康熙不解问我，“你怎么会长时间没吃东西？”
　　我扁扁嘴，“不就是姑姑罚我吗？”真没想到这个身体那么娇弱，不就一天没吃东西吗，晚上多吃了一点就受不了了！真是弱啊！
　　康熙了然地点点头，“你也是该受受教训了，连四阿哥也敢捉弄。”看我一脸不怏，“这次就算了，你也受到了处罚，我就不罚你了，但你下次切不可再捉弄四阿哥。你今天不舒服，就免去学习，明天再来。回去吃药休息吧！”
　　我点点头，起身再次向阿哥们看去，太子懒懒地看着我和康熙，大阿哥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四阿哥别开冷冷的目光，八阿哥以温和而看不出情绪的目光看着我，五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是关切的目光，十三阿哥略带得意和不屑地看着我，十四阿哥冲我笑笑。其他阿哥们则是已开始看书。我朝康熙笑笑，“那记琉回去了。皇上，记琉告退了。”在康熙点点头后，慢慢走出上书房，走的时候还听到康熙的声音，“现在继续上课。”

作者有话说

　　什么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