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105、105君子

　　我靠着抱枕半坐半躺在床上，满怀嫉妒又哀怨地望着洗完澡后干爽清净的胤禩，呜呜！我也好想洗澡！虽然有用温热的毛巾清理过身子，也换了衣服，可没得痛快地彻底洗过澡，特别是没得洗头，感觉就是不爽。
　　胤禩似是没注意到我的目光，或者说故意忽略，若无其事地端了一碗粥到我面前，温柔微笑道，“琉儿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略带黄色的粳米粥还冒着热气，飘着淡淡的药香和甜味，我实在是饿得慌，也知道不该与胤禩为难，还是先不为难自己的肚子吧。我伸手有意接过来，胤禩却把手一缩，我不解地望望胤禩，随即暗翻白眼，晃晃双手道，“我自己来就好，又不是不能动。”
　　胤禩盯着我瞧了好一会，才把碗递给我，我接过就喝起粥来，很快一碗粥就被我喝完了，把碗还给胤禩，我松松犹带酸痛的双手，“吃完了是不是可以下床走走？”
　　胤禩把碗交给丫鬟收拾，好笑地看着我，“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只要你受得了，你想下床可以，出屋就不行了。”
　　在房间里走动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躺在床上，我瘪瘪嘴，“我好无聊哦，你陪我说说话。”
　　“好啊！”胤禩在床边坐下，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看看在旁边睡熟的两个小家伙，又转头看向胤禩道，“当然是俩孩子未来的教育大计，你想要怎么样培养我们的孩子。”
　　“你有什么打算？”胤禩含笑问道，笑着恭候我的下文。
　　“嘿嘿！”我故作奸笑，“儿子叫得了百度，就要对得起这个名字，三岁识字，五岁背唐诗，六岁熟读四书五经只是打个基础，还要博览众家经典，学遍三教九流，把能搜集到的西洋知识也学上，务必要做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皆通。”
　　“还有呢？”胤禩仍是笑着配合地问道。
　　“唔！”我想了想，“差点忘了，学武也要从小练起，做不了天下第一，也要成为高手中的高手，最好在动手能力上也很强，要经常锻炼才行。”我十分严肃认真道。
　　“哦！”胤禩还是没太大反应，“那对天涯你又要怎样安排？”
　　“天涯啊！”我笑眯眯道，“我是想要么把她培养成颠倒众生的倾国妖姬，要么成为天下人仰慕的一代才女，这要看她以后显露出来的姿色。不过，不管怎样，琴棋书画那是一定要精通的，武功不一定要练，但是舞蹈一定要练，其它的等我想起再补充。”我想起以前在新闻上看到过的介绍某一届世界小姐冠军的成长经历，当时看完后恍然大悟，敢情人家是从小就以成为世界小姐的标准培养的，惊叹之下暗想自己以后有女儿了也培养个选美冠军看看。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选美，那就做个有名的才女吧。
　　“那可有的忙啰！”胤禩轻笑道，“但愿你能够成功。”
　　我瞪大眼直盯着胤禩瞧，“八八你忘了你也有义务参与孩子的教育？”
　　胤禩背靠着床柱抱手微笑，一派轻松休闲，“有你亲自来安排还不够啊？我怕我也参合可能会破坏你的计划，毕竟我的看法与你不同。”
　　“八八你又有什么看法？”我也不再装，笑着问道。
　　“我只要他们知书识礼，其它的随他们个人喜好，自己选择学习。”胤禩神态认真地说完，随即含笑看着我，眼睛也因着笑意而亮闪闪，“当然，如果琉儿有心栽培他们，我也是不会反对的。”
　　“得了，就算他们以后没有抱怨，我也嫌累得慌。”相识多年，以胤禩对我的了解不知道我刚才的话只是戏言才怪，我怎么可能真的那样做？“即使孩子是因我们而来到这世上，但从他们出生起，就已经是独立的个体，做为父母的我们可以引导教育他们发展，却不能决定他们的全部性格和未来的人生道路。”
　　胤禩笑着点点头，“琉儿果然开明！”忽然似有所感触地轻叹，“如果天下父母都能像你一样想就好了。”
　　“望子成龙也是父母们的良好愿望，很多时候是恨铁不成钢，绝大多数父母都是为自己的孩子好，怕孩子走错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才而活得更好，只是方法不一定对，结果不一定是好的。”我越说声音越接近感叹，唉！又想起前生的父母了，这么多年不是不想念，只是于事无补，不愿想来伤神，于是把这份想念放在心底深处。在现代的时候我和父母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自从懂事起就没拥抱过，更没有说过爱，咱中国人不兴那套，但我知道我们是都爱着对方的，因为真爱反而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明白着这些道理，虽然他们在我小时候没少打过我，但我一点都不恨他们，希望他们没有我也能活得好好的。我是离开了原来的父母，但有疼爱我的姑姑和阿玛，我也早将他们视做我的亲人，不留恋无能为力的过去，活在当下珍惜眼前才是我的作风。
　　胤禩这次沉默了片刻，似也在思虑着什么，半响牵起我一只手，轻轻地握着，“我只要你们平安快乐就好。”
　　“呵呵！”我笑道，“八八这话可不像成大事之人说的话，显得好没志气，被那些支持你的人听到可要失望了。”
　　听闻我的玩笑话，胤禩稍稍一愣，随即迅速恢复微笑道，“我是不如琉儿你胸怀大志，那些人可有不少是因你才支持我的。”边开着玩笑边满是怜爱地摸摸我的头。
　　“你可不要胡说，我那里胸怀大痣了？你还不清楚吗？我胸前连小痣都没有，那来的大痣？”我不甚正经道。
　　“是吗？”胤禩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口，“我倒没注意过，有没有，看过就知道了。”向我伸手，作势要扯我衣服领口。
　　我忙扭身避开，不满道，“我都说了没有，你怎么不让我看你胸口有没有？”
　　胤禩一手抱住我，笑道，“先看过你的再看我的不迟。”另一只手继续伸来。
　　我打掉他的手，板起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说说就好，不要动手。”
　　胤禩乐了，倒也放弃了拉我衣服，改为抬手刮刮我脸颊，笑道，“你是君子吗？你不是以小人自居，以真小人自傲吗？”
　　我肃容道，“如果君子是指有道德、学问修养极高之人，我还是愿意承认我是君子的。”
　　“孔夫子曾言，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你自问做到那样了？”胤禩笑问。
　　虽然不愿承认，可我真的听不懂，不懂装懂这回事我在胤禩面前装不来的，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我不解地望着胤禩。胤禩笑得更欢了，“没文化真可怕！”学起我平时常揶揄十四的话，在我的瞪眼下，仍含笑道，“君子者权重者不媚之 势盛者不附之 倾城者不奉之 貌恶者不讳之 强者不畏之 弱者不欺之 从善者友之 好恶者弃之 长则尊之 幼则庇之 为民者安其居为官者司其职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此君子行事之准。你又自问做到其中那些要求了？”停顿片刻后，似是喃喃自语地低声，“按照这个标准，你倒还真符合里面的多数条件。”
　　尽管胤禩说得小声，我还是听到了，一扫刚才的心虚，得意洋洋地反问道，“那我是君子不？”
　　“可是。”胤禩趁我不注意，轻弹一下我鼻尖，话里用着浓浓的笑意，“按你说的君子是学问修养极高之人，你确定你有资格获得这样的评价？”
　　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摸摸鼻子，讪讪道，“看来我只能做小人了。”
　　“世上真能称得上君子者有几人？以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居多。”胤禩低首微叹道，又抬头看向我，“是真小人也挺可爱的啊！”
　　我想了想道，“做君子很累，也很亏，我还是做真小人好了。”
　　胤禩对我温柔笑笑，“不管你是君子还是小人都是我喜欢的琉儿。”
　　不想发展成肉麻的情话，我刻意忽略胤禩的表白，“世上真能担得起君子称号的人虽少，可还是让我给遇上了，我眼前不就有一位吗？”我微笑着看着胤禩好看的面容。“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琉儿过奖了。”胤禩神情语调皆淡淡道，“我还担不起你这句评语，我也并不是真正的君子。”
　　“你又谦虚了不是？”我不以为然道，“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在当世我所知道的人里你是最接近君子的人了，你还不能称为君子，那当世就真的没有人称得上了。”
　　胤禩脸上又露出微笑，“天下之人众多，你焉知没有真正的君子？”摇摇头又道，“是君子也好是小人也罢，都不如活得自在重要。”
　　我点头认同，我希望获得自由，而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能够活得足够自在已是相对自由。人活在世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可多数时候能够顺心从意还要什么奢求？

　　生孩子在任何时代都是大事一件，在古代更是礼仪繁琐，幸好不用我操劳，我安安心心坐我的月子就行了。按照传统习俗，生男孩坐三十天月子，生女孩坐四十天，天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以前听洪临提起过说是生了女孩，母亲更亏，要多养十天，至于为什么更亏就解释不明了。我生的是双胞胎，岂不是要坐两个多月？还好洪临又交待过说我的底子不错，一直休养得也很好，只要在坐月子里继续好好休养，是不用那么长时间的。一些吃补的要求我还没异议，但是不让出屋，不吃水果和蔬菜；不让洗头洗澡,不让刷牙和梳头就太过了。还好有洪临来论证这些并不科学，在一定的范围内还是可以做的，我才好过些。
　　我早就和胤禩商议过不用奶娘，实行母乳喂哺，自己的孩子当然要自己养，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是喝别人的奶长大的。奶娘是不用，但保姆还是要的，帮忙接生的谢嬷嬷就是胤禩找来的保姆。早在生孩子前，我就追问过洪临生完孩子后减肥美容的方法和秘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虽说不是洪临的专长，他还是给了我不少建议和药方。按我的意愿是越早恢复练武越好，不过在胤禩的紧迫盯人下，也是出于医生的忠告，我暂时还是只能做些简单的动作。生孩子不容易，养孩子也不容易啊！这一个月过得忙碌而劳累，开始的时候的确很累，但我慢慢也总结出经验，或者说适应了，就显得轻松多了。
　　坐月子期间，明尚、胤禟、十阿哥、十四等人时不时会来探望我，宜妃也专程出宫来看望我和孩子。几乎从不出宫的良妃也难得地出了趟宫来看望我们。康熙也曾派人来道贺送礼，却没有亲自出宫来到府上，他不来更好，不然又要行跪拜之礼，我可不喜欢。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出月做为新生儿最重要的礼仪之一不能再像前面三朝礼之类从简了，于是百度和天涯满月的这天摆了酒席大宴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