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104、104孩子

　　密不透风的卧室里，我安静地躺在床上，经过将近一天一夜的阵痛，我连叫都懒得叫唤。胤禩坐在我旁边，双手紧握着我的手，不时地为我擦汗，不断地给我鼓励。胤禩陪在我身边，可以给我安慰和支持，可并不能减少疼痛，他也不可能将力量传给我。刚消停没几分钟，腹部又传来阵痛，我已没多少力气再大叫出声，也不想白费那个力气，只有皱眉抓紧胤禩的手。胤禩再次忍不住抬头看向侯在旁边的产婆，“琉儿已经痛了那么久，怎么还没生，可不可以快点？”
　　“就快了，产道已经差不多打开了。”从下面传来产婆的声音。
　　胤禩蹙着的眉头没有丝毫化解的意思，双眼看着我柔声道，“琉儿再忍忍，孩子就快出来了。”
　　阵痛稍为缓解了，我侧着头与胤禩对视，对着他深情的眼眸，我努力挤出个安慰的笑容，自觉已经尽力了，可胤禩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看来是失败了，我自嘲道，“看来我的思想准备还是不足，不知道生孩子原来要痛这么久。”
　　产婆一直在观察着，吩咐完丫鬟去换热水后，向胤禩道，“贝勒爷，孩子就要出来了，请贝勒爷回避。”
　　胤禩抬眼扫向产婆，淡淡道，“你只管做好你的工作，不用理会我，我是一定要陪在福晋身边的。”声音听来虽淡，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产婆顿时噤声，不再相劝，只是要我用力。如果说我以前受过的最大痛苦是怀孕时候的抽筋，痛得我以为我会死掉，可跟现在的痛苦比起来，那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像是要将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要用力扩大产道将婴儿挤出体内，还不能晕过去。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忍住不喊出声，只是咬紧牙关，一手抓着床被，一手紧紧抓着胤禩的手，可很快我就受不了了，“啊！啊……”忍不住叫喊出来，什么叫做死去活来，我是彻底体会到了。
　　“福晋再用力。”产婆鼓励着我，“看到头了。”产婆让白歌和府里的谢嬷嬷各抓稳我曲起的腿，维持着掰开的姿势。我那里还有力气理会我现在的姿势难不难看，只觉得我快要死了，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痛苦得近乎绝望地看向胤禩，痛不欲生道，“八八，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胤禩静静地握着我的手，俯身更靠近我，深深地注视我，一口应承道，“好，不生就不生。”
　　“八八，我会不会死啊？”即使再乐观的人也有悲观的时候，疼痛难忍之下，我也不由得说出丧气话。
　　握着我的手一紧，胤禩紧皱眉头，声音低沉而坚决道，“不会，因为有我在。”
　　好自信的八八！我不禁失笑，“你什么时候成为大神了？我怎么不知道？”
　　胤禩的表情有了丝柔化，“我只做你的大神。”用没有握着我的那只手擦擦我脸上的汗水，一边又柔声道，“别说话了，留着力气用力将我们的孩子生出来。”
　　这样难以忍受的疼痛维持了一个多时辰，我早已全身汗湿，在我以为这样的折磨将永无尽头之际，突然传来产婆喜悦的叫声，“孩子的头出来了，福晋最后用力啊！”
　　我用力挤阿挤，“哗！”的一声传来婴儿的啼哭，宣告了一个生命的到来，“恭喜贝勒爷和福晋，是位阿哥。”听到产婆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到产婆道，“还有个没出来，福晋还请继续用力。”
　　果然是双胞胎，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撕裂般的疼痛仍未过去，连产婆剪断脐带，我都没感觉，斜眼看到产婆将孩子抱给谢嬷嬷清洁才知道这孩子已与我脱离器官上的关联。孩子还未生完，我仍要继续努力着，我也想痛到麻木，可惜还是有感觉。幸好这次不用再痛上一个多时辰，一刻钟后又是一声啼哭，宣告了又一个生命的出世。“再次恭喜贝勒爷和福晋，是位格格。”产婆又道。这边谢嬷嬷已经处理完我儿子的清洁问题，用柔软的纯棉毛巾包裹着抱到胤禩面前，“贝勒爷请看。”胤禩只是看了一眼，接过放到我里边，又关切地注视着我。
　　我想看看宝宝长什么样，可已经没有丝毫力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酸痛着，虚弱无力得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简直是奄奄一息。我想睡去，可别说身上湿腻，下身也还未清理，虽然很困很困，可睡不着。还没结束吗？我疑惑地看向胤禩，胤禩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道，“琉儿辛苦了，还要等待胎盘自然娩出，你实在是困了，可以先休息会，剩下的事我会为你料理。”
　　晕，我这样大开着双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人前，又满布血迹，还带着余痛，我是想睡，可睡得着吗？我想说话也没力气，还是闭眼假寐，等了一会，感觉身边有动静，是胤禩抱了宝宝放到第一个宝宝的旁边，看我睁眼，重新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着，微笑道，“琉儿生了对龙凤胎，孩子很可爱，我想你会很高兴的。”
　　我眨眨眼，好奇地努力转过头，向旁边看去，只看到宝宝红红的，皱巴巴的侧脸。即使是我的孩子，我也要唯物地说，好丑，不过我也知道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要看粉粉嫩嫩的可爱婴儿还要等几天时间。许是看出了我的不满，胤禩笑意盈盈道，“很丑对不对？可还是很可爱的。”
　　没力气和精神说话，我就这样静静看着宝宝，渐渐进入失神状态，突然袭来的一阵疼痛中失去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虽没得洗澡，下身的湿腻还是有所减缓，身上盖着温暖厚实的被子，胤禩还坐在我旁边，我一只手还握在他手里，一睁眼就与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对上，“我睡了多久了？八八你没有休息吗？”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你睡了两个时辰，我看着你。”胤禩看着我，眼里和脸上都是满满的疼惜之意，小心翼翼地摸摸我的额头，“琉儿还疼吗？”
　　言下之意是没睡过了，我暗自思忖着，摇摇头，忽然想起我似乎是自己失去意识的，“我不痛了，刚才怎么了？八八你不休息一下吗？”
　　“没事，你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胤禩轻描淡写地解释道，然后摇摇头，“我还不困，我想再多看你一会。”
　　看胤禩深情款款地说出这话，他不嫌肉麻，我都感到不好意思地侧头别开眼，看向在我旁边安静地睡着的宝宝。“咳咳！”突然响起突匹的咳声，“我说你们不要当我们是透明的好不好？”十四的话里有着浓浓的笑意。
　　循声看去，我这才看到明尚、胤禟、十阿哥和十四都围在床边，大概是顾虑到通风问题，围得并不严实，而洪临站在他们后面。“阿玛，表哥，你们又来了？”我打招呼道。
　　“什么叫做又来了，我们压根就没走。”十四没好气道，“只是一直被你忽略了。”
　　“恭喜表妹喜获龙凤。”胤禟满怀祝福道。
　　“琉儿你总算平安生下孩子，我也放心了。”明尚满是慈爱地看着我，“还是龙凤胎，真是好啊！”
　　“记琉还真有本事，一生就是龙凤胎，恭喜了。”十阿哥真诚道。
　　等他们轮番说完，见洪临没有接着下文，我好奇道，“小白呢？你没话说？”
　　“孩子很健康，你也平安无事，恭喜你了。”洪临脸上仍是一贯的冷淡神情，但也不难听出话里面诚挚的祝福。
　　“谢谢。”我只是简短道谢，不再多言，毕竟力气还没回复。洪临闻言，神色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就恢复原来的表情。
　　“你怎么只谢他一个？”十四不服了，“我们也一直有在关心着你。”
　　你们和洪临是不一样的，不仅是亲人和朋友之间的区别，洪临为我所做的你们也不了解，我在心里反驳着，却不可能解释清楚，也就没有出声。“我代琉儿谢过你们。”胤禩替我说话。
　　“福晋还需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洪临起身告辞，“至于福晋需服食的药物和要注意的事项，在下已将药方交给府上的总管，也交代清楚了，在下先回去了。”
　　胤禩点点头道，“胤禩再次谢过白大夫，也不再挽留，白大夫好走。”喊来人送洪临出府。
　　“好了，琉儿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让琉儿好好休息。”明尚走到胤禩旁，轻轻捏捏我的手，“琉儿辛苦了，好好休息吧。”然后拍拍胤禩肩膀，“八贝勒也辛苦了，你也好好休息把，过一段时间我再来看你们。”
　　胤禩这才放开我的手，向明尚拱手道，“岳父大人走好，请恕胤禩不能送你。”
　　明尚微笑道，“不用送，你好好陪着琉儿就是了，我走了。”
　　“我们也该回去了。”胤禟也移步到我面前告别，“表妹你好好修养，我们就不打扰了。”
　　十阿哥也叮嘱我休息过后，十四笑笑地看着我，“祝贺你终于当母亲了，可别在心里绯腹我没给你祝福。”
　　我直接扔个白眼给他，“我没那么小气，我也知道你不会忘了。”
　　“没想到你会生对龙凤胎。”十四的语气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感叹，高兴倒是可以肯定的。“孩子还是挺可爱的。”接着这一句话算是称赞，看了看宝宝，想了想又道，“我也不知道我该走了，不过还是好奇想问你，你想过叫什么名字没有？”
　　我本来是在强打着精神，说到孩子的名字就来劲了，“我早就想好了，哥哥就叫百度，妹妹就叫天涯，怎么样？”又看向胤禩，“八八你说可以吗？”叫这名字多拉风！以后有问题就说问百度，我是真的希望我儿子即使不能像百度那样无所不知，也要博学。而且百度这名字够现代，不像弘旺那样土土的，我才不会叫他弘旺。嘿嘿！别说我拿自己儿子的名字来恶搞，就让我怀念怀念网络生活。我也绝对没有为百度做广告的嫌疑，在后世，百度已够有名，不需要我来做广告，在当代，除非是穿越来的，不然谁也不知道百度代表着什么。
　　“摆渡？”十四皱眉道，“这是什么怪名字？那有这样起名字的，你是想要你儿子当船夫不成？”
　　一听我就知道十四误会了，解释道，“不是那两个字，百是个十百千那个百，度是度量那个度。”
　　“百度？”十四更糊涂了，“什么意思？”
　　“你喜欢叫什么名字我都不会反对，只是皇阿玛可能不会同意。”胤禩看着我笑笑道，似看透我的小心思。
　　“百度，百劫尽度，这名字有点意思。”胤禟细细品味道，“可你似乎忘了他是弘字派，起名的第一个字必须是弘字。”
　　我撇撇嘴，我当然没忘，可我觉得叫弘什么都没意思，而且我也知道康熙会让他叫弘旺，我不打算和康熙对抗。其实我私下无聊地想到过先占据弘历这个名字，但是一想到如果成为乾隆的弘历真的是我儿子，要么是我羞愧地自杀，要么我会先拍死他，太恐怖了，不敢想象。我也不争辩道，“只是当小名不行吗？”
　　胤禟笑笑，无所谓道，“那当然是随你喜欢。”又向还在思索着的十四和疑惑着的十阿哥道，“好了，我们是真该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胤禩好笑地看着我道，“百度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我努力称起身子，往里挪了挪，拍拍旁边的位子，示意胤禩也躺下休息。“百度啊！百度是无所不知的大神，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他请教。”我笑道，有时候也被叫做百度大婶就是了。
　　胤禩也不推辞，在我身边躺下，侧身对着我，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笑笑地轻弹一下我额头，“也不知道你从那听来的大神，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睡吧！我陪你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

　　孩子终于出生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