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无尽黑夜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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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昭苏醒的时候，凤玉依旧被他禁锢在怀中。一不小心，差点让凤玉跑掉，自那以后，轩辕昭干脆直接下药让他老实睡下。他用四根金链子拴住凤玉手脚，就算他醒来，就算他长出翅膀，也无法再飞走。
每晚轩辕昭都会抱着凤玉入睡，他现在是个乖巧的娃娃，轩辕昭很喜欢。
“其实，我很舍不得你。”轩辕昭抚摸着凤玉的脸颊，喃喃自语：“我等你回来，不会嫌弃你的，凤君的位置为你留着。”
轩辕昭阴测测地笑着，手指玩弄着凤玉的长发。凤玉依旧处于昏睡中，无法回应。
这时，贴身伺候的太监进上前来，提醒道：“陛下，该早朝了。”
“知道了！”轩辕昭留恋片刻，才开始梳洗，去往紫极殿，已经完了半个时辰。
听着各位大臣汇报工作，轩辕昭倍感无聊，战乱差不多都平息了，受灾的难民得到赈济粮之后也渐渐安稳。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冯家余孽可查清楚了？”轩辕昭突然询问。
“启禀陛下，冯正叛国一案现已水落石出，相关要犯五百三十二人全都压入死牢等待行刑。”
轩辕昭听着刑部尚书的答案，不由皱紧了眉头，他非常不满：“只有五百三十二人？”
九族亲眷，算上逃走的没逃走的仆役，所有人加在一起才这么点人！
“陛下……”刑部尚书满头大汗。满朝文武也心神畏惧。
轩辕昭轻松地说道：“毕竟要做一场祭司，最后凑一个极数。”
刑部尚书瑟瑟发抖。这能抓的人都抓了，稍微沾亲带故，有那么点嫌疑的都弄进来。这让他上什么地方找？！
冯家的覆灭，这里面的真相聪明人心照不宣，毕竟死一个冯家没什么。但看皇上的样子，似乎还想扩大，如今人人自危。就怕被牵连。
轩辕昭看众人六神无主，讽刺一笑：“他不是有那么多的学生吗？都砍了吧。叛徒的弟子也不会是忠君之臣。”
群臣跪地求饶，心中恐惧，尤其那些又这师生名分的臣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求陛下开恩，陛下开恩。臣与冯贼只有师生之名，并无师生之实！”无数人这么叫喊着。
“为了撇清关系，罔顾提携教导之恩，可见确实不是好东西，拖下去吧。”轩辕昭下令。
御林军进入殿前，拖走了轩辕昭点名的几位。
“对了，我记得冯瑛好像订了亲的。是刘御史家公子。听说冯瑛是在刘家被捕的。”轩辕昭笑容满面，“算刘御史一个吧。卖友求荣者死了好。”
“陛下，老臣冤枉、冤枉!”刘御史原打算供出冯家人讨新皇的欢心，可谁知道转眼间这屠刀就落在他头上。
“刑部尚书，这人尽快给我凑齐了，九百九十九极数。可不要耽搁祭天。”交代妥当，昇隆帝轩辕昭转身离去。
百官依旧处于惊恐中。要说天晟帝服用丹药吃成了疯子，动不动就发神经。那么轩辕昭天生的疯子，喜怒无常、残忍暴虐。奉天祭祀的白虎煞星，不是凤玉，而是当今天子。
*
六月六，凤玉生辰，原是行冠礼的日子，今天也成了冯家九族被灭之日。
轩辕昭特意选择这天举行登基大典。
明黄的黄袍和纯金的冠冕戴在头上，轩辕昭享受万众的朝拜，正式成为东洲的帝王。
大典之后，赶赴祭坛祭天。
威风凛凛的骑兵开道，轩辕昭骑着马前往祭坛。他回头看着躺在鸾轿上的凤玉，他依旧沉睡着，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吉服。那是轩辕昭召集东洲最好的绣娘，用最华贵的红色丝绸制成的完美嫁衣。是他亲手为凤玉换上，也是他亲手为凤玉描眉画鬓、点染朱唇。
这个人对他永远的温和有礼，却又清冷疏离，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如今，简单的妆容为凤玉添了几分艳色，将那股圣洁的气质彻底掩下，轩辕昭自咽口水，压抑这欲望。差点，他就自己占有了凤玉。
“三日，三日后你就是我的了。”轩辕昭很开心。
连人带鸾轿将凤玉抬上祭坛，祭坛下是一堆柴火，而周围，跪着九百九十九位囚犯。
轩辕昭坐在祭坛下，将祭祀交给国师，等待时辰开始。
“诛灭冯家！血祭凤玉！！”
“诛灭冯家！血祭凤玉！！”
“诛灭冯家！血祭凤玉！！”
东洲的百姓高呼着，对这次祭祀他们翘首以盼。不管凤玉是真凤凰还是假凤凰，百姓们相信祭天后便能得到祥和安宁。
百姓的高深呼喊，渐渐进行了凤玉。
身体酸软，不能动弹。脑子也格外模糊，他这是在哪里？
凤玉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已被架到祭坛上。四根坚固的链子锁着他的四肢，他完全无法动弹。
“诛灭冯家！血祭凤玉！！”
“诛灭冯家！血祭凤玉！！”
凤玉听着百姓疯狂的口号，知道祭天已经开始。他的视野模糊，却也看出前面跪着的是他的族人，父亲、母亲就在其中。
凤玉挣扎着，想要在此前驱动剑魂。他想要救父母，想要带着他们远走高飞。可一番挣扎后，剑魂却没有半分动静。凤玉绝望。
“午时到！祭天仪式开始！”
国师的声音宣布着死亡的信息。刽子手手起刀落，百姓们欢呼的声音掩盖住杀戮声，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残忍的场面，但冲天的血腥气息，却让凤玉明白他的家人永远回不来了。
有人点燃了火焰，熊熊烈焰瞬间将他包裹。烈火和浓烟刺激了他的眼睛，视野中清晰出现残酷的画面。
有七老八十耄耋老人，有垂髫之龄的孩童，不问老幼一律斩首。
“杀！！杀！！！杀！！！”
杀戮还在继续，鲜血越来越多。百姓喊打喊杀之声震动天际，看着如此惨景，这些人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之心。
这真是疯狂而愚昧的世界！
凤玉恨！他恨天晟帝、恨轩辕昭，恨杜威、杜聿、卫荣，恨明德，恨所有背叛陷害他们的人，恨落尽下手、袖手旁观的人。该死的是他们，而不是他的家人。
凤玉也恨这群乌合之众！！下令的人是轩辕昭，但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帮凶！
但他更狠的是自己！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而无能为力。剑魂在他心中，他却无法在驱动。他就是如此无用。
烈火燃烧着，凤玉希望自己能死在这一场火中，但火伤不到他分毫。
真凤浴火而不死，无人在怀疑凤玉的身份。
国师点燃三株清香，向天叩拜，嘴里念念有词：
“自奉天祭祀以来，天灾不断，战火纷纷，百姓民不聊生。今日以血祭祀，以真凤转世为礼，渴求南华诸仙护佑，赐我东洲太平盛世！“
“献祭凤玉！求南华诸仙护我太平盛世！”
“献祭凤玉！求南华诸仙护我太平盛世！”
“献祭凤玉！求南华诸仙护我太平盛世！”
百姓的呼声穿透三界，天上忽然降下一道五彩亮光将凤玉笼罩。被那道光芒摄住，凤玉感到一阵寒凉，身体升入空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真凤凰替民受过，他们用凤凰换取了太平。以为仙长接受了极品，以为从此太平盛世，老百姓跪地欢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昭懒洋洋地让百姓起身。
世间一副君民同乐的奇景，空中却传来声声哀鸣。一只又一只的凤凰飞来，上百数的凤凰集结，盘旋在祭坛上方。
象征祥瑞的凤凰成一次成群结队的出现，百姓们欣喜地看着凤凰，但它们汇聚成群只悲伤的鸣泣，它们正在唱着同一首挽歌。
哀伤的曲调，让疯狂而盲目的百姓心生畏惧，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什么祥瑞景象。
一曲挽歌唱罢，最大的白玉凤凰领头，带着凤群飞走。他们向着凤玉消失的方向飞去，很快彻底没了踪影。
凡间，自此不再有凤凰出现。
*
凤玉躺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痛苦的感受让他瞬间清醒。手上没了锁链，他稍微能动一动。眼前是一座比皇宫还要华丽的宫殿，很安静，自己的呼吸声都是那么清晰。
无尘真人盘膝坐在前方，捋着长胡子，一脸猥琐的笑着。半点仙风道骨都没有。
凤玉知道轩辕昭是答应无尘将他献祭。可他不过一介凡人，要他何用？
“哈哈哈哈！”无尘真人大笑，他猥琐地脱下道袍，直接扑倒凤玉身上：“我是看上你极品炉鼎的资质，当然你的长相也值得老夫费这一番功夫。”
无尘掐着凤玉的下巴，那张带着腐烂气味的嘴贴近凤玉，凤玉直作呕。
“啪！”无尘抽了凤玉一巴掌，有怜惜的说道：“这次原谅你，毕竟天人五衰，确实很难忍耐。但你是炉鼎，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学会尊重！”
无尘大限将至，却久久不能飞升。这幅躯体已经到了极限，本想着离魂夺舍重头再来，好巧发现了凤玉，得到了难得机缘。
无尘动手撕毁了凤玉的衣服，腐臭的一张嘴贪婪啃食凤玉的肌肤。凤玉挣扎着，越来越用力。却被无尘一手压制。
灵气灌入凤玉丹田，快速运转一周天。注入灵气改造凡人的躯体，再打上烙印，凤玉就是他专属的炉鼎。
身体每一寸都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凤玉痛不欲生。
“小凤凰，听话些，乖一点。我会对你好的。你都不知道了我为你花了多大的功夫。”无尘得意洋洋的炫耀。
“小凤凰，你的前世不得了，拥有九次救世功德，是佛门护佑的大善人，得了这一身圣光。我奈何不了你，只能算计凡人让他们将你献祭。”
“你又有凤降九天的大气运命格。只有杀尽你亲眷，彻底污掉你名望，让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辱你骂你才压得住你的气运。”
凤玉痛苦万分，原来父母、兄妹、侄子侄女的惨遇都是因为他身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他害死了家人。
“卑鄙无耻！”凤玉咒骂道。
他恨无尘！凡人的性命真的就不是性命了吗？害死那么多人，他真的心安理得？
天界的仙佛都是如此？
一股怨气堵在胸口，愤恨、震怒积压在心，凤玉浑身颤抖。
“小凤凰，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怪，你就怪自己为何如此弱小。反正这辈子你就是我的炉鼎。你若乖乖的，我成仙那日带你上天界，成就你的功德和气运。你若不乖，待我采补干净就将你扔到睦月楼！”
凤玉一巴掌抽在无尘脸上，天下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怎会有人笑着说他谋害千百条人命仅仅为了个人私欲？就不怕有报应吗？真的一点都无动于衷吗?
这样的恶棍，怎么还猖狂于世间？怎么还过得如此逍遥？怎么配得上民间百姓的信仰和赞颂？！
凤玉眼前浮现家人的面容，他们笑着的脸，他们受难惨死的脸，凤玉怒火中烧，愤愤不平。还他家人的命来！
凤玉奋力反将无尘扑倒在地，死死掐住无尘的脖子，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都在此刻爆发。“你不如现在就去死！”
被勾画得风情万种的眼眉透着深入骨髓的憎恨、狠厉，温柔不再，表情甚至算得上狰狞。
无尘轻蔑一笑，正想着反击。一道凶煞犀利的剑刃猛地刺中无尘的元婴，将他彻底压制。
无尘惊愕地看着凤玉，无法发声。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凤玉死死掐着无尘的脖子，拉着他的头不断砸向地面。
凤玉心口光芒闪烁，这冷冽的气息如火焰一般燃烧，将凤玉温和的圣光掩去，化作发丝般细密锋利的剑，狠狠扎入无尘四肢经脉，凶煞的灵气顺着经脉灌入无尘识海，又化作一柄犀利的巨剑，搅得识海天翻地覆。
无尘灵气外泄，经脉紊乱，大乘期修士竟然被一个凡人逼到了生死绝境。
“小凤凰，住手！”无尘知情况不妙，他乞求着：“你不能杀人，你若是杀了人，就毁了这九世功德金身。”
“什么功德！什么气运！我全都不要！我要你为我冯家偿命！！我要你碎尸万段、魂飞魄散！我要你永世不得超生！！”凤玉死命砸着无尘的头，口中不停地诅咒。
灵界的天空响过三道霹雳，无尘惊恐。凤玉不知道，但他却明白，三道惊雷就是天道应允凤玉的证明
九世的救世功德换他一条性命，换他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无尘恐慌。一股无上的力量将他压制，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他无路可逃！
无尘想要使用离魂术遁走，却发现三魂七魄早被凤玉的剑魂钉住。
愤怒中的，凤玉一拳又一拳砸在无尘脸上，宣泄着他的仇恨和愤怒。剑魂化作万千剑影，一次又一次削掉在无尘身上的肉，露出森森白骨。
识海翻腾、灵脉断裂，元婴一点点被搅碎。无尘知道他如今必死无疑，还死得凄惨。他只能承受着痛苦。越是修为高深越是畏惧死亡，无尘惊恐地看着凤玉，散去一身圣光被杀意笼罩的凤玉如地狱厉鬼，他在索命！
错了，他错了！
凤玉的手指深深陷入无尘的双颊，硬生生撕碎那张破烂的脸。他大声喊道：“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凌冽的剑气凝聚，凤玉指挥剑魂从高处落下，杀了无尘一遍又一遍。
大乘期修士无尘真人元婴破碎，力量迅速四散而去。
南华仙宗山体动荡，灵界第一仙门摇摇欲坠。
剑魂回到凤玉体内，另一股怪异的力量钻入他体内，引得凤玉全身抽搐、痉挛。
无尘死了，这仇也算是报了，他若是就此和家人团聚，就好了。
凤玉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无尽黑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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