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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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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草真的能忘丢一切吗?一夕话儿,一份缠绵......
乏味的日子转眼又是一周。暮色中,飘荡嚜黑的云烟有意感染徘徊的月亮,渐渐的剩下一半不规则的皎洁,如同给幽暗中的世界添加了怯怯的面部,让人更期盼黎明能早些到来。我将另一半窗帘拉上,多想的心事也一同被拉回,慢慢收进不悦的世界。而那道半掩不敢碰愴的心门,却结实的好像永远关不上,随时涌出旧日的伤心,冲刷出新的疤痕。
灯下可儿翻弄着课本,那纤瘦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自从可儿上小学第一次拿起笔学写字, 便是这熟悉的画面,只有这时,我的心方感塌实,坐在一旁不去想别的。
有些心疼女儿,还想再给她吃点什么? 端着洗好的水果,上前打断认真读书的女儿;“可儿吃点水果,陪妈妈说会话儿吧!一星期咱娘俩也说不上两句。在学校的生活,还习惯吧? 前几天小爱的爸爸病了,输了几天液,爱民阿姨还问起你呢。”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可儿。
可儿边吃边说;跟以前还是一样呗!嗷!---叔叔好点了吗? 妈妈!小爱哥也在家吗?学习紧张吗?女儿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等我说给她听。
“没见着小爱,听你爱民阿姨讲:小爱这几天在照顾爷爷呢,等明年毕业了就和爷爷一块住去。这会儿,你祥子叔叔的病好多了。”我说。
“妈妈:快到“十一”了,等我放了假,和您一块去看看祥子叔叔吧!我也好长时间没去了。”可儿的话音刚落,我道;行!爱民阿姨也挺想你的,还说等“十一”放了假叫着小爱一起去郊游呢。
可儿攥着小拳头,一脸的兴奋,说道;太好了,那就说定了。这阵子学的我头都有点晕了,也想到大自然当中去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呢,给大脑补补氧。女儿俏丽的一双大眼神彩飞扬着。随后,撅着小嘴笑眯眯地做个怪样,又道;不过现在呢,我还要看书,您就别打搅我了,---“拜拜。”
“好!---妈这就出去,不打搅你。”我给可儿轻轻地关上门,脸上发出微微的痴笑,像是看到了未来,那个不太远的未来一定是美好的,即便是渐显的疲乏,都是心甘的满足。
星期一。中午时分,爱民坐上祥子单位的车,赶往我家。一辆白色桑塔纳,像是才被擦洗过,明油光滑。一瓶蓝色香水,淡淡的香气润满车厢,让人感到身处海边。很快车子停在楼下,司机老刘抱着一纸箱子跟在爱民后头。司机个子不高,标准的双眼皮大眼睛,几根稀少的头发,可怜的从下向上铺在脑壳,想要遮住跟黄米面蒸的馒头的头顶。一进门,爱民抹把额头潮汗,叨咕着;“老刘把东西放这。”指着厨房门口;“你先回去吧,我在陈萍这再待会儿,不用等我了。”
我忙递过饮料给司机,并热情地送走老刘。
爱民拿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地喝着,说道;热死我了,立了秋,天还这么热。说着又到了一杯。
看着满头细汗的爱民,脸红的像是被火烤出来似,我心疼道;真是的,大热天瞎跑啥呀!我和可儿到你那吃去不就行了。
爱民咽着半口水,急不可奈地说道;祥子都分好了,给他爸一份,你一份,我不得照章行事,再说我也过来看看你,胳膊疼得见轻吗?你要是连饭都做不了,就让可儿到我那吃,保管比你做的好吃。
我感激的看着爱民,心里安慰了许多,知道她是认真的,并且也会那样做的,因为我们早已把彼此当做了亲姐妹。
爱民象是想起了什么? 忽闪着那双大眼睛,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说道;陈萍:上回你到我那儿,也没跟你提蔡小同的事,祥子怕你难过,所以就......
听到这,我朝她抿嘴微笑,想要对她说没关系,却赖的说那一句,低下头瞥了眼桌角没吱声。被吊空的心翻腾着,说什么呢?自尊心驱使我不敢先发问关于蔡小同的事,沿袭着从前的习惯,暂时将那心思掩在平静的面容里。
语后的爱民窥视着我,见没反应,沉默片刻,用试探的语气加着惋惜道;你说:这蔡小同住哪儿?现在病得怎样?咱都不知道,就是想管也找不到人那!末了那句说的很重。她的话又一次挑逗着我的底线,是良心与道德的底线?是懦弱与无知的可悲?是什么词呢?竟一时找不出准确的词来,形容当时我的复杂心情,只求爱民不要用这样的口吻说给我听,引出另有所图。
爱民将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不难看出爱民有些责怪我。我是这样想的,并心虚的溜了她一眼。
她右手转着杯子,左手又将它转回,长出了一口气,显得筋疲力尽。眼神静寂的瞅着手里的杯子。不知不觉望了一眼我,没有说的意思,接着把玩手里的杯子。在她的眼里我会是个可憎的人吗?我问自己。如今这一切好像都是我造成的,像恶神一样拨弄着每个人的命运。是吗?我还问自己。她的一望刮得我的脸生疼,一如凤尾草般被一阵风吹过,零飘飘的一颤。不管爱民怎样的口吻,我想,都是因为心疼我的缘故。这样的解释多敷衍多没趣,多么自私。但同时必须承认,这就是命!当年我们没有缘份在一起,现在又事隔多秋,何处去寻他的踪迹!现在喂一能做的就是乞求老天保佑他身体健康,一切平安。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点到我的痛处,爱民继续道;这么多年你过的幸福吗?一个人带着孩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都“十年”拉。可儿她爸还在外面住?他到底什么意思吗?这孩子也是他的呀!推得到干净,那女的还和他在一块吗?说完,她拨开挡在眼前的发梢,盯着我。
爱民一句句的发问,使我的心颤栗,碰到痛处,不想那个人在我的生活中再出现,甚至有关他的一个“字”。现如今又提到他,一股怨恨不疼不痒的涌来,好像他正从我的视线掠过,不由让我厌恶起来,之后是深恨!一张冰冷的表情,说了句冷话;“爱民不说这些了。见爱民迟迟不提见到蔡小同的事,既是祥子不让说,我也铁了心问个明白,继而口气柔和道;那次你和祥子在医院看见蔡小同,他的精神怎么样?病得重吗?”提到蔡小同,我的语气柔了些,眼急的不能安分那渴望,已是抛开一切的想知道。
爱民后悔道;嗨!我当时扶着祥子也没看清楚,不过听祥子讲,好象不太好。她无奈地摇头,没了刚才的埋怨,感到和我一样失望。想极力帮助我的心情,被失落压抑,连来时那点的喜气一闪,人便闷了下去,忘记了当初的目的。而我陷入孤独的沉思,耳边连责怪声都没,恐怕连爱民瞪我一眼的希望,都被收了去。
我们沉默了好一阵子。
傍晚,闷热的天,又下起了雨。
倚着阳台门,看着窗前的君子兰,嚜绿的颜色透着一股子生命的旺盛,那么坚强,那么的美好。看着一对对挺立的叶子,就好像我和他,拥有过去却不知将来......
恰似,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勾起我的往事......
英语课上,坐在我后面的同同,拿笔轻戳我的后背,小声道;我忘了带英语书,把你的书借我用一下,好吗?
我说;一会儿上课我用什么?
同同笑笑;“就用一下,马上还给你。”
“好吧。”
上英语课的老师是我们班主任,一张严素的长脸,短发黏住头皮,像很长时间没洗过。两道秃秃的眉股闪着亮光,显得比眼睛还大,嘴巴厚实的拥在下巴上。永远找不到温暖的那张脸,再加上一副大黑眶眼镜架在笔直的鼻子上,让人看上去有种恐惧感,很是不舒服。
班主任踩着上课的铃声,走到讲台前。先是带我们复习上一节的内容,接着朗读课文。
我最喜欢读课文了,因为能很流利地把课文全部朗读下来,而且发音标准,在班上是公认的甜甜音,连班主任都说念得很流畅,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果然,班主任叫到我;“陈萍,请你朗读课文的第二段。”正和同桌一起看书的我,忙转身从同同的手里抢过书,得意地朗读起来。旁边发出一句;“念的这么快,我都找不着了。”说话的是数学相当好的一名男生。
当我念完课文坐下来时,发现课桌上躺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陈萍,我爱你!非常的喜欢你!”
同桌见我脸儿红了,噗嗤一笑,问道;上面写的什么呀?是求爱信吧!我都看见啦!
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心想:“等下课再找你算帐。”连忙把小纸条塞进课本里。
下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熙熙嚷嚷地出了教室,剩下少数同学无趣的碎语,聊什么的都有。
同同静静地坐在那儿,他知道接下来我会对他做什么?
我的脸沉得如同暗到宇宙的尽头,怜他的一点点惜气也没,眼中更是一股子怨气,恼他让我在同学面前难堪,在学校坏了名声,便将纸条指向他,责问道;你说:你是主动拿回去呢?还是我把它交给老师?说完,直盯盯地冷视他。
听到这儿,屋里一片肃静,近身的那几张脸更是充满疑惑,无声的望向我们。
蔡小同的两只手像被沾在课桌上,丝毫没有要拿回去的意思,也不说话,表情严肃,眼睛分明被我吸引住,眨都不眨一下,就这样和我面面对视着。见他不动,我怒气暴增,诡异的脾气不屑而发,双手把纸条举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我的手开始慢慢地撕着、撕着、纸条被撕得粉碎,可怜的从我手中散落下去,以至于身上像剥下一层茧壳,而这层壳便是那蔡小同。所有的怨气一下子发泄出来,一种报负后的快感迅速填满心间,舒服极了。而此时,身边的同学也都随着纸片的飘落,一双双瞪大了的眼睛由上而下的惊鄂,气氛时分紧张。我的好朋友,性格泼辣的宋小英,看着我们更是一脸呆状。
我得意地站起身,往教室门口走去,绝不给他机会说一个字。下定了的决心,让我有种热血往上涌的感觉,头皮嗡嗡涨响,心跳怦怦然的撞击着胸腔。说是心血来潮,得意忘形的无赖也罢,它都将蔡小同的爱情一屏厮杀掉,而且是残酷的。现在想想看,仍是不可理喻的,刁蛮的举止。如果现在我将它当一个故事讲,定会招来不少人的愤愤责问。或许少少人的无所谓。
“她怎么这么冷酷,一点面子都不给。”身后隐隐传来窃语。
“就是,蔡小同多好呀!有什么配不上她的。”
“拽什么拽”不就是个班花吗。”
听到这冷嘲热讽的话,我仍是只高气昂地走着,心想:“她们大概是醋意大发了。”
在放学的路上,快嘴宋小英紧跑过来,当着爱民的面,冲着我辟头嚷道;陈萍:你做的太过份了!你知道吗?你走后蔡小同坐在那一动不动,低着头发呆真可怜,你不应该在同学面前给他下不来台呀!
爱民听后也觉不妥,便柔声道;是呀!当时我不在,后来听同学说的。好歹也得照顾一下蔡小同的面子。
我委屈地看着眼前的好伙伴,这二人不但都帮蔡小同说话,反而还怨声载道责怪起我来。
心中顿感憋屈,冲着二人大喊道;你们都别替他喊冤了,要不是他在班委会上投反对票,说出我一大堆的不是,这期的学习委员我早就当上了,他当初怎么不念这份情。这期,---下期我还不当了呢。有什么了不起,这辈子我和他势不两力。
倔强、任性的我甩着两根细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她们脸上惊愕的表情,不难看出我当时的语气是多么的生硬和坚决,毫不顾及她们的感受。如果当时蔡小同也在场,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可能我的吼声会吓跑身边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