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许可 爱》柳敏

41、谁是内奸

　　许可已经没心思想太多关于加绎的事了，以自己的实力完圆满的完成这次的设计才是重点。远洋这边已经闹翻了天。设计和稿子已经定案，而且已经把所有资料都送上去，就在许可和凌莉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威兰比他们提前展示了这次产品的设计图，而且很隆重的招开了新闻发布会，可是展示的作品及构思居然和许可的设计款式完全相同。
　　远洋的人全都震惊了，全然陷入了混乱之中。在愤怒与紧张之余，一齐把目光转向了许可。许可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宣到了总裁室。
　　“这是怎么回事？”一进总裁办公室，没有看到卫向航，却看到了莫泽宇坐在向航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的健盘作响，“向航呢？”
　　“他在会议室和美国的大老板开视频会议。”
　　“那个……威兰那边的设计，是怎么回事？”
　　莫泽宇闻言，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眉头紧皱，试图从许可眼里找着一些线索似的，过了一会才问：“许可，我问你，这次的作品图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参与吗？”
　　许可望着莫泽宇的眼神有一刻的失神，“除了我就是凌莉，再没有别人。”
　　“凌莉……”莫泽宇陷入了沉思。
　　“你怀疑凌莉？不可能！”许可看出了莫泽宇的疑惑，断然否绝了他的猜测。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了解她，她不是那种人。”是的，许可心里虽然也有无数的疑问，但是她知道这和凌莉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也没有一层不变的人。而且，现在不是你义气的时候，这次的俄罗斯手机竞标案是个开拓海外市场的一个大案子，这两年中国本部这边的市场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所以美国对这次的竞标很是看好，这是远洋中国部一次翻身的好机会，本来我们在价格竞标上已经输了一个回合，本来要在产品设计理念这占个优势，看能不能挽回上次失误带来的不利，现在又搞成这样，美国总部对这个事很火大，而且……对于这次的失误必须有个人站出来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什么后果？”
　　“上次的价格上，我们就已经觉察到有人泄露了我们的标底，但那只是怀疑。这次……已经可以证实了。”
　　果然有内鬼。八卦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我们撤回设计图，重新做一份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就……”这是许可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只是她没有说完，莫泽宇就给了她一个清晰的答案。
　　“不可能了。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落下帷幕。我们的设计已经在俄方手中，已经走上了正规竟标程序，今天就会公布所有结果，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放弃就可以了事的了，我想不用到下午，俄方就会发现，我们的设计与威兰的设计完全相同，现在不光是要应付美国的史蒂芬，而是威兰。”
　　“威兰？”
　　“你以为等到俄方公开把作品展示的时候，威兰会无动于衷吗？”莫泽宇反问。
　　许可已经理不出个所以然了，她不知道威兰会怎么样做，“向航会有事吗？”
　　“你觉得他做为远洋首席执行总裁会逃脱的了责任吗？而且……”莫泽宇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威兰即使不出手，史蒂芬那里也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最终肯定有一个人会出来承担所有的后果，轻者，离开公司，几年内不能涉足同业。重者……将会以泄露商业机密罪被送上法庭。
　　许可一下子瘫到了沙发上，怎么会这样？
　　紧急会议召开。
　　而昨天都还是备战的勇士，蓄势待发。今天全都像泄了气的气球，只剩下一堆残襄。只是当许可入场的时候，大家的对她的眼神已然把她隔出局外。
　　“这可真是件难得的笑话，辛苦辛苦的为别人做了嫁衣。”市场总监冷笑着的开场白，让众人把目光一致转向许可。而卫向航和莫泽宇，孔绪等人都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许可，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市场总监再次挑着眉，冷冷开口。
　　凌莉坐在许可边上，一听火就上来了，这是什么世道，没白没黑的熬夜加班，不出事也没见有功可奖，一出事就先被推来受审，果然干的越多，错的就越多，那些闲着的永远只是在看戏，凌莉没好气，上去就反驳：
　　“为什么是许可解释？设计的人是许可不假，可参与的人还有我，还有莫助理和卫总，要解释的话，现在也轮不到许可吧。”
　　市场总监的助理也不示弱，马上反驳：“她是这次产品的总计师，让她解释一下不足为过吧？”
　　“你也说了，她是总设计师，那么她的职责是设计，不是这样被拉来兴师问罪，再说，参与设计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你怎么不让卫总给你先解释一下？”凌莉也没好气。
　　“我知道你和她平时关系要好，但是这是公司，你要公私分明，让她解释不是针对个人，而是针对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她和威兰那边有扯不清的关系，这个都是有目共睹的，另外，据我所知，威兰新上的执行总裁好像是许可的未婚夫吧，这样的关系本来就很敏感了，而且她又是这次产品的总设计师，我想让她解释最合理不过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个员工没有自己的私下的朋友？难道远洋的员工就只能找远洋的人结婚或者交往吗？同行间的员工流动很正常，有私下交情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是要是怀疑每一个和威兰那边有关联的人，那是不是个个要查一查呢？这样，我也认识威兰那边的人事主管，先从我查起吧？”
　　“该查的一个也少不了。”
　　……
　　“和这次设计有关的人都会接受调查。”卫向航打断了这样没有结果的争论，站起来说：“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总部，明天总部的审查小组就会过来，按照公司规定，公司高管和这次参与设计的人员全部停职接受审查。也就是说，参与者谁也逃脱不了责任，现在由策划总监孔绪暂时代理我的工作，今天之内我就会和孔经理交接一下，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有。”许可突然打破这一刻诡异的安静说道，所有目光都看向许可。
　　“你说。”
　　“这次的设计师是我，而且，设计图只有我有，别人不可能拿的到，所以这次是我的失误，跟别人无关。”
　　“到底跟谁有关，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卫向航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参与这个项目所有人员都要接受总部审查，而且，查出相关者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向航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孔绪面前，说：“根据公司归定，所有被调查人员的手机全部交出来，在审查没有结束之前，不得离开公司，也不得与外界联系，所以，先和家人打好招呼吧。”
　　许可没能力挽狂澜，只能接受，眼睁睁的看着卫向航、莫泽宇及凌莉住到了公司的客房。
　　有的人意料之外，有些人预料之中。接下来按照卫向航的话说，就是“终于可以休个长假了。”
　　“你还是没变，都这样了，还能那么冷静？”莫泽宇看着收拾东西的卫向航问。
　　卫向航笑笑，脸上的疲惫仍没有因为这个笑得到缓解，“刚好休个长假。”
　　莫泽宇无奈的一笑，“真有你的。”
　　卫向航等莫泽宇走出去后，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他太累了，他真的需要休息，需要冷静的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威兰不会把许可推向被告席，而他的去向，就要看这个夏东海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许可是彻底的蔫了，凌莉不停的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许可忍无可忍：“你能不能歇会儿？你这样走了几个小时了，不累吗？”
　　“安玉可真不要脸！以前在远洋升不了职，现在居然跑到威兰干这么不道德的事！搞设计的人把别人的设计写上自己的名字，呸！我都替她丢脸！”
　　“你歇会吧，骂了半天了。”
　　“我郁闷，我烦，我憋屈，我……”
　　“打住。”许可用一个手势制止了凌莉，“留着力气坐下来理下思路吧，明天有你累的，现在赶紧着保存体力吧。”
　　“你不觉得窝火吗？那是你的设计！是你熬了多少夜辛辛苦苦创作出来的，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更可气的是，你还要留在这里受审！”
　　“那能怎么办？我能去找安玉理论清楚？会有人相信吗？他们已经在新闻发布会上展示了，而且他们提前申请了专利权。”
　　“我始终想不到这个内奸到底是谁，卫总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泽宇……”
　　“不会的，我和莫泽于是校友，相交多年，他不可能是这种人，而且，就算不说他和卫向航的多年的关系，他完全没有动机这么做。”
　　“那就剩你和我了。”凌莉突然停下，“你怀疑过我吗？”
　　许可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知道，她和凌莉并没有相处多久，但是那种直觉上的感觉让她对凌莉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她上前拉住凌莉的手：“我相信你。”
　　“为什么相信？听你这么说，比起莫助理和卫总，我好像是内奸最符合的人选，我们认识的时间短，你和她们都比我熟……。”
　　“信任和时间有时候是不成正比的，而且……熟悉有可能是一个陌生人的微笑，陌生也可能是亲近的人的一个眼神，所以，信任靠的是感觉和心。”
　　“停……”凌莉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肉麻。”
　　“……浪费我感情。”许可不满。
　　凌莉仍然不甘心，继续抓鬼，“你好好回忆一下，我们会不会露了哪个环节？你那个……夏一鸣……”
　　“不可能是他，我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谈过有关工作的事，而且，图稿一直在办公室，我从来没有带出去过。”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偷底稿的是谁，他也是那个幕后的主使者。”凌莉突然有点泄气，“许可，你……”
　　许可知道凌莉想说什么，但是，她现在又何尝不混乱，不管这个内奸是谁，但是，主使者确实是夏一鸣，亦或是夏东海，她的情商还没有达到能清楚的分割开公和私，泰然处之的境界，她不知道她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夏家父子。
　　这相乱还没停，在美国史蒂芬亲自过问及派得利审查小组过来审查无果，出乎意料的，检察院已经界入调查，并以泄露商业机密嫌疑带走此项目的第一负责人卫向航。
　　“这和卫总没有关系，设计图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面对审查组和检察院许可站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到了极点。
　　“许可！”凌莉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卫向航眼里喷火，这种话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结果是至命的。
　　“我知道。”许可面对卫向航的目光已经镇静下来，“设计图一直在我手里，泄露出去的人是我，跟别人没有关系。”
　　卫向航刚要说什么，内部审查组的组长推着眼镜问：“许小姐，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我能。所有审查结果不也证实我是最大嫌疑人吗？即使我现在不站出来，已后也会查到我身上，这个结果是早晚的，所以不必麻烦了，我跟你们走。”
　　既然这样，就不必连累其他的人，她知道，如果这个承担的人是她的话，或许还有机会补救，如果是卫向航的话，那卫向航这么多年的打拼努力就全毁了。
　　她想到了父亲，许明远因走私、亏空公款被察查院起诉，而她向在又因泄露商业机密被请去调查，一旦……如果真相查不出，泄露商业机密轻则罚款，重则入狱，这很正常。
　　夏东海说过，只要在不明显违反法律的情况下，这样的竞争只是达到成功的手段，可是……现在落到这番地步，就真的没有道德标准吗？
　　许可被匆忙被带走前对凌莉说，“帮我和一鸣说，我晚上不能回家了。”
　　凌莉只得哭着猛点头，孔绪在一旁眉头深锁，看到许可当时的无助和陷入恐慌的神情让他好像有什么利器被深深的划了一下，他几乎没有勇气上前再和许可说一句话，只等人都走了之后安慰凌莉：“她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