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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花花场柳六郎藏怯 寻鸡斗事王季过招 ...

  •   两个月后,李旸奉旨查办的冤案告破,其中牵连的大小官员有百人之多,其中十几位乃是开国的要臣大员,惹得李燚发了万丈的雷霆大怒,或贬或杀,只是开恩说道:“朕念诸等早年追随,立下了许多功劳,法外开恩,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亲族一概不牵连入内。”并且此夺了些许有功高震主之嫌疑的人的兵权,暂时一起都归入了李燚自己手中掌管。

      李旸因为办差有功,特地封了他做齐王,又命户部在长安兴修一座齐王府,李旸自己上表称未成年而辞谢,皇帝便说道:“你这次办差很不错,既然封了王,就该有自个儿的住处。只是你年幼,朕和贵妃都舍不得让你去封地,所以才命人给你修府邸。你搬出去也罢,贵妃那里还有你弟弟,省得日久挤得慌。”李旸这才谢了皇恩。

      为他封王,一时便生出许多想要巴结的人,只是碍于他暂时仍同贵妃一处住着,不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于是又将礼物转送给他亲舅季岺。那季岺被人奉承,哪有不愿意的,也顾不得圣上刚发落了一批的朝臣,悄悄的收着贺礼,益发的忙碌起来。

      季岺这样的忙碌,李旸只被蒙在鼓里,他闲了两日,想起办差之中得了几个人的帮衬,便做东请他们小宴。被请了的人自然诚惶诚恐、喜不自胜,又要回请李旸。只是李旸素恶酒性,在席间也不饮酒,多少有些无趣。他见众人因着自己不饮酒,多有些不能放开了畅饮,索性不再赴宴,只叫未央替他轮流坐席。因为大家都是同僚,岁数虽有相差,但是私下往来要好,未央又是个爽快脾气,便更加欢喜起来,吃酒取乐,随意了很多。

      这一日正应该是沈琰还席,他给李旸下帖,果然接到了未央的回帖,也不在意,又盘算着请了要好的同辈官员朋友,副都护冯文斌、千牛卫皇甫胜、中郎将洪靖和殿中丞柳兆庭,在全味楼的雅间里,也不分长幼尊卑围坐在一处,召来一帮伎子,二三脂粉拥着一人,饮酒作诗,好不痛快。

      其中有一对同胞的胡姬,姐妹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皆穿着着胡人的服饰,露出几截凝脂般雪白的肌肤来,面上蒙着一红一黄的薄纱,周身披挂着彩带,和着一大一小两面鼓,欢快的跳着胡旋舞,鼓声越急,旋转越快,诗中有云:回风乱舞当空霰,说得就是这样的情境。

      皇甫胜便笑着打趣柳未央:“未央公子,瞧着此二女舞姿甚媚,不知比宫中舞姬如何?”未央笑道:“便是放在宫里也不逊色。”皇甫胜大笑起来,捉住未央的手问他:“如此,不知贤弟更中意她们姐妹哪一个?说出来,我便赎了她来给贤弟带回家去,如何?”

      柳未央虽已到了通晓人事的年纪,但日日跟着李旸,且李旸是个寡淡严谨的人,他虽也尝过云雨之事,但当着人面谈论,脸上仍旧抹不开来,见皇甫胜有意拿他取乐,只得讪讪的笑着喝酒掩饰。皇甫胜素日与柳兆庭交厚,知道他平时受了未央许多的打压,今日有意拿他给兆庭出气,只是笑着拉着柳未央问个不停,又叫二女上前来给未央亲自倒酒。

      未央一面伸手接酒杯,一面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往后躲了躲。

      沈琰担心皇甫胜闹得不像话传到李旸耳朵里,反而惹得李旸不快,于是笑道:“世兄别逗他了,谁还没有年轻过?来,多喝几杯这里的新丰酒,比旁的人家酿得都好!”说着,亲自替皇甫胜舀了一盏递过去。

      皇甫胜会意,搂着未央的肩膀笑道:“今儿老哥不当值,多喝了几杯说了些浑话,兄弟别介怀。来,干了这杯!”

      柳未央便顺着台阶,笑着唤皇甫胜的表字道:“子威兄不嫌弃,小弟就先干为敬了。”说着,果真端着酒盏,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干净。皇甫胜笑一声痛快,也一气干尽了。

      正赏着歌舞,店中小二悄悄潜了进来,凑到沈琰耳边说道:“大爷点的浑羊殁忽,今天怕是做不了了,专做这道菜的师傅请假回家看老娘去了。”沈琰转折扇子笑着说道:“你这人,怎么不会变通?去,往别家买去,给你两倍的钱就是了。摆席没有这道菜,你叫我面上哪里过得去!”说着,拿着扇柄在小二脑袋上敲了一记,丢下一串钱来。

      小二笑嘻嘻的应了,领了赏钱去了。

      冯文斌听了两首歌,只摇头说道:“这班伎子,嗓子虽然脆,但不够亮,有些词曲唱得实在不尽如人意。譬如方才的‘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就没能唱出韵味来。”

      沈琰笑道:“依文斌兄看,何人能唱此首《客中行》?”

      冯文斌笑道:“曾在洛阳听二伎唱过,因为甚是喜欢,所以特地问了名字,一唤双宝,一唤双玉,都姓周,是姊妹两个。可惜只听过那么一次,再没听过。”

      “这不值什么。那周双宝现投在秦王府,请了来唱支曲子也不是难事。”沈琰便唤来自己的心腹小厮,嘱咐道,“你去秦王府上,请双宝姑娘来,就说是我请她,好歹走一趟。”

      冯文斌颇为艳羡的对沈琰笑道:“崇美果然是个风流的,来,为兄的敬你一杯。”沈琰亦笑道:“世兄说笑了,小弟不过是去过王府几次,与这位双宝姑娘颇有些交情罢了。”

      说着,便让身边一个身段极柔的穿红伎子为冯文斌把酒添满。一时,干鮸鱼鲙端了上来,放在沈琰面前。沈琰便亲自为在座的分鱼片,各自端到面前,殷勤着劝说道:“此家的鱼鲙做得很是利落爽快,沾着他家的五辣肉醋最有滋味。来,文斌兄、子威兄、叔绥、兆庭、未央,吃啊!”

      洪靖尝了一筷子,皱眉:“我不常吃鱼,倒觉得有些腥。”

      冯文斌笑道:“叔绥有所不知,这就是原汁原味啊!做得甚好,甚好!”说着,连连的吃了好几筷子,方才放下。
      又有乌雌鸡汤,沈琰便奉了一碗给冯文斌,又对洪靖笑道:“既吃不惯,便喝点热汤,也可以去去腥气。”便让洪靖身边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替他盛。又问冯文斌和皇甫胜:“世兄主食想吃点什么?”

      “天热,不如就上清风饭吧!”

      沈琰应了,又见席间唯有柳兆庭一人闷闷的,知道他是为着柳未央在,又是代替齐王来的,心里不自在,嘴上不好劝解,便留心将好菜多夹几筷子给他。

      等菜都上的差不多了,双宝这才领着一个姨娘姗姗而来,只见她穿一袭仿照飞燕裁制的大红色留仙裙,梳着高高的飞仙髻,眉间点着一朵胭脂色的梅花,怀抱着琵琶,盈盈款款的朝众人一拜,娇声软语笑道:“奴家来迟了,请各位大人恕罪。”

      沈琰笑道:“娘子来得也忒慢了些,我有意饶了你,但是心里过不去。”他挥一挥手,便有伎子送上一盏酒,沈琰又笑道:“娘子喝了这杯,便就罢了。”

      双宝笑道:“因想着换衣裳,才慢了些,大爷就不依不饶的,一点气度也不讲。”说着,冲沈琰悄悄的吐舌一笑,也不推辞,将琵琶交到娘姨手上,接过酒盏浅浅饮了一口:“还要唱曲呢,就喝这一口吧!喝坏了嗓子,大爷自己没趣了。”

      沈琰笑道:“这也罢了。”他转向冯文斌:“人来了,文斌兄想听些什么?”

      谁知那冯文斌盯着双宝如花般的笑靥,竟然看呆了,愣愣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作。双宝不由的半侧过身去,抿嘴笑了起来。沈琰只得去推冯文斌:“文斌兄,文斌兄!”冯文斌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双宝张嘴不由的结巴起来了:“在下颍川冯、冯,冯文斌……”但见双宝眉眼俱是笑意,竟一下子说不下去了。

      双宝善解人意的一笑,说道:“‘百花开尽始有菊,一缕幽香向西风。’,冯大人,这二句诗,奴家可是十分的喜爱呢!”她念的就是冯文斌的赏菊诗。喜得冯文斌连连点头:“承蒙,承蒙你看得上!”

      皇甫胜打趣道:“世兄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了周娘子,倒结巴起来了?”他转向双宝:“娘子的美名早已耳闻,今日既来了,不妨先唱上一曲以娱我等之耳,如何?”

      双宝抱了琵琶,在对面坐了下来,侧头略一沉吟,也不问众人想听什么,拨弦唱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她唱的正是先前冯文斌感叹的那一首李太白的《客中行》,果真有金石訇开之声,清亮高亢,而又带婉转妩媚之意。

      冯文斌手执的一盏酒都洒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也不自知,只是痴痴怔怔的凝视着双宝,心里暗叹道,这世上的词曲数也数不尽,偏她唱了这首,好似几年前一般,想来这便是天定的因缘了。

      思来想去之间,一杯酒已送到他面前,双宝从沈琰身边探过身去,笑道:“听说今儿是沈大爷做东,奴家既是大爷叫来的,又唱了太白的《客中行》,就代大爷敬冯大人一杯吧!”

      冯文斌愣愣的接过来,连连点头:“喝,自然要喝!”说着,仰起头,一口气的闷了下气。

      双宝莞尔一笑,自斟了一本,举起来笑道:“多谢今儿各位大人请我来,双宝敬各位大人一杯。”那双宝原是个在籍的伎子,虽跟着李旦上了长安,但不愿使他招惹非议麻烦,未答应由他为自己落籍脱身。今日见了冯文斌,眼下立见他的美意,只不愿辜负了李旦,便佯揣了许多糊涂,只拿着酒水来掩饰。

      喝了些许酒,柳兆庭才有些回过神来,说道:“既如此,就请双宝姑娘再唱一曲,要体己的。”双宝见他神色有些落寞,便笑道:“最近跟教坊重新学了《行路难》,就唱这个吧!”

      她唱得是长安教坊的曲风,开头委实有些悲怆,越唱却越有铿锵之意,唱得人心沸腾起来。直至唱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句,兆庭未央兄弟二人皆都伴着歌唱多喝了几杯,心境却略有不用。经过李旸封王一事,未央也得了职位,越发得到家里的赏识,而柳兆庭仍居殿中丞一职,高下立见,柳兆庭越发的不得意起来。

      幸得了双宝的绝妙歌喉,排解了些许的烦忧,痛快畅饮了两杯,正值邻间有两个世家的纨绔子弟,各自带着一帮徒众,正在那儿高声的吃酒划拳,又有好事的,带了斗鸡来,直叫嚷着要两下比试一番。

      他们这一席,虽也都是朝中为官的,但最长的冯文斌也不到三十岁,都是精通玩乐二字的,有见斗鸡的,哪有不想去凑个热闹的?于是皇甫胜便和柳兆庭、洪靖三人悄悄的到了邻间门口,要瞧个输赢。

      那两个纨绔公子,一个是季岺的幼弟季峦,因他生得迟,三岁上头老父又去世了,母亲老娘都不肯约束他,便得了个肆无忌惮的脾气,又与李旸差不多大,却比李旸更加的淘气顽劣,最好斗鸡,常常费了重金去寻来好鸡约了人斗。另一个则是太原王氏大族的嫡系嫡孙王孚,因为生得姣好,又擅长说几句中听的俏皮话,哄得他祖母母亲护鸡仔似的护着他,但凡惹了事要遭老子打,祖母和母亲便要哭闹上一番,所以虽然畏惧父亲,但仍旧敢大着胆子,不做营生,只图吃喝玩乐。

      季峦与王孚在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花灯市上看中了同一只花灯,两厢争着要买,把一只花灯的价竟抬到了百两之多,只因王孚畏惧着严父,恐传到堂上的耳朵里又是一顿的打,只得怏怏的罢了,因此结下怨来,又打听到季峦酷爱斗鸡,便命人四处去寻了好的斗鸡来,专门挑了时日来与季峦打擂。

      只见王孚的一个跟班小心翼翼的请出一只乌云盖雪,雄赳赳气昂昂的,鸡冠子竖得老高,头也不扭一下,紧薄的脸皮,宽大的脑门,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货。

      季峦也不甘示弱,拍桌叫道:“请我那关老将军来战!”小厮吆喝一声,放出一只枣红色羽毛的壮年斗鸡,乃是季峦养了有二三年的爱物,因为一身的红毛,又有百战百胜的名号,所以季峦便叫它“关老将军”,宝贝似的的养着,竟比一般的人值钱。

      那关老将军一放出来,立即把一对羽翅给竖了起来,对着那乌云盖雪就是一声嘶啼,响亮得把众人俱是一震。洪靖更是在门口跟二人笑赞道:“果然有叫关公的本钱,听着响儿,就知道是个身强力壮能征善战的。”

      柳兆庭点头:“但不知对手如何。不要是个软脚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皇甫胜最高,从柳兆庭肩上望过去,笑道:“不怕,那只青毛的大腿颇粗,明腿却不见一丝多余的肉,眼睛很是有神,想来有一番好斗呢!”正好柳未央也来看热闹,被季家的仆人瞧见,因此都请了进来。

      季峦对未央说道:“你来得正好,在那儿窗下坐着,瞧我怎么斗赢他!”未央素知季峦的混账,也知劝说无益,干脆一言不发的找了椅子和皇甫胜、柳兆庭、洪靖坐了。

      那王孚也不甘示弱,嘴上回击道:“不如立下状来,若是果真都输死了,可不要哭鼻子赖账啊!”

      季峦一听,捋了袖子讥笑道:“正是!该拿纸笔来记下才好,否则子期小相公输了,又该反悔跳脚了!”说着,催促着下人拿来纸笔,扯过未央将笔往他手里一塞:“你来写,我们各自画押,倒也公正。”

      未央无奈掂量了一下,只得挥毫写道:今季、王家斗鸡,输赢天定,不可反悔耍赖。见证人柳艾。想着,又悄悄的请示了他兄长,待他兄长答应,又添了柳英的名字,方才落了年月日,交到季峦手上,说道:“小爷只管在下面画押就是。”

      季峦将纸先塞到王孚眼皮底下:“你瞧瞧,还算公正不?”

      王孚仔细瞧了一番,点头:“好,也算公平。”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来,哈了口气,往纸上猛地一戳:“嘿,成了!”又将纸递给季峦。
      季峦也不看,拿过笔来,随意画了个十字。王孚便讥笑他:“嗳,季小爷忒有些不重斯文了!”说着,慢条斯理的收了印章。季峦也不在乎,扯着嘴角笑道:“嘿!斯文有个屁用!等我打得你斯文扫地去了,你才知道你季爷爷的厉害!”

      柳未央见他二人越说越不像话,忙不及的打断:“二位斗是不斗了?”
      “斗,斗!”二人说着,都去吆喝自己的宝贝去站。

      那关老将军一见开战,立马展开翅膀并起脚来就冲青色斗鸡跃了过去,一面扑扇着翅膀打它,一面打着鸣儿就往下啄去。那乌云盖雪也不知怎么了,连连的往后退,却不回击,渐渐的被关老将军给逼到了角落里去了。

      季峦一见,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家仆也都放声讥笑起来。那王孚铁青着一张脸,低喝家人:“败家的玩意!给了你百两的真金,你就给爷找回这么个丢人玩意来?看打不死你这个没用的!”他那家人却笑道:“爷别恼,别性急啊!”

      说着,一指角落:“爷看!”

      原以为那乌云盖雪被逼得无力回击了,突然的从角落里怒发冲冠,振翅一挥,竟像大鸟一样飞离地面三寸,一下子飞到关老将军的身后,挺起脖子,对着关老将军的脖子就是一顿死啄。两下啄的一地的青毛、红毛。

      那关老将军毕竟有年岁了,身子开始笨重了,一时转不过身来,逼在了角落,不住的啼鸣,叫得颇为哀怨。

      季峦一瞧,红了眼,立即就要上前去抢下那关老将军。王孚一使眼色,跟着他的混混随即左右架住了季峦,笑道:“哎,季小爷,观战不与啊!”

      王孚这才转怒为喜,笑颜逐开,拍手说道:“嗳呦,这下可真走了麦城咯!”

      待季峦挣脱众人,从角落抱回关老将军,那厮已经蔫头耷脑的快不行了。季峦急道:“可还有救?”懂行的小子看了看,又翻检了羽毛脖颈,摇头不敢说话。季峦不由的大恼,居然从腰畔拔出佩刀,挥刀就把关老将军抹了脖子!血溅了出来,唬得唱歌陪酒的伎子尖叫起来,纷纷逃窜了出去。

      季峦仍不解气,挥刀又要杀那乌云盖雪,却被王孚拦住,喝道:“季小儿要耍赖不成!”季峦一见,干脆便要砍王孚。

      众人一见,都傻了,唯有未央立即明白过来,扑过去拿手抓住刀片,高声警喝道:“二爷!白纸黑字的立了凭据,难道要犯血案人命不成!”他一双白净的手立时被刀片割得渗出血来,疼得脸上血色也没有了,仍是不肯撒手,生怕季峦出了事,受累了刚封了齐王的李旸。

      皇甫胜等人本不欲参与,见未央死扛着,到底于心不忍,一边拉住季峦,一边扯开王孚。王孚仍梗着脖子直叫唤:“乌龟王八蛋!小妇养的!有种砍死你老子,才算有胆!”柳兆庭一听,连忙捂住他的嘴,喝道:“果真你的斯文扫地去了么!满嘴说的都是什么!”

      皇甫胜见季峦闹得厉害,火气上来,干脆在他脖子间砍了一个手刀。他是武官,季峦哪里承得住他的手劲?随即软了下去。皇甫胜便将季峦交给他家人,说道:“抬回去,找个大夫开一剂败火的药给他吃!”

      等收拾了残局,再回自己的雅间,沈琰因见未央双手都是口子和血,不由的责备道:“这么作践自己,被齐王看到了,还了得!”他把事端始末看了个遍,早已打发了人去请大夫。

      未央便说道:“不妨事。”

      柳兆庭到底也不忍,凑过来拿干净帕子给他擦血迹,说道:“这下可好,明儿你可拉不得弓、写不得字了!”

      未央笑道:“我告假回家去将息几日也就好了,总不能看着季峦真个闹出人命官司来不是?”

      一时请了大夫来,正包扎,沈家的管家戴胜荣忽然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一下扑到沈琰身上,嘶哑着嗓子哭喊起来:“哥儿,哥儿!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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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花花场柳六郎藏怯 寻鸡斗事王季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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