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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奉旨离家暗别离 得命问候巧心意 ...

  •   那李旦得了皇命,意欲前往山南道、河南道、江南道三处,召集各方学子进行讲话。家里柔妃听说了,便和一个妾室打点起李旦的行囊来,宫里贵妃和德妃也各自传来话叮嘱他路上要小心,德妃还把自己的一个心腹嬷嬷派来帮着柔妃收拾。

      那柔妃事无巨细,把一切想得到的都装点起来,谁知李旦看了却笑道:“不过是两三个月的功夫,哪里要把整个家当都带着?只捡用得着的装吧!”

      柔妃无奈,只得省去一些不常用的,又问李旦:“这次出去,是谁跟着爷?”
      “还是叫书枫跟着我。”

      “只书枫一个人么?”柔妃颇为不赞成,“虽说书枫稳重很好,但爷如今好歹是王爷了,身边只跟着一个人到底叫人笑话没规矩。”她一见李旦要反驳,连忙打断他笑道:“再说爷这次领的是皇命,做的是钦差。哪个钦差身边不是跟着几个打下手的?爷不怕丢体面,也得为陛下的体面着想不是?”

      李旦叹道:“这倒也罢了。你看着家里谁合适,也叫跟着就是了。只还有一件事,我也不是一个人出去,这次还有王炘陪同。他虽也有家人打点,但到底是我的下属,衣服鞋子什么的,你也照我的样给他包一份。”

      柔妃答应了,又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便笑道:“爷,出去喝杯茶润润吧!”李旦颔首:“也好。”

      他夫妻二人在外间坐了,柔妃叫人洗了葡萄来放到李旦面前,又叫沏了热茶来和,方对一个妇人说道:“你去二门上,叫书枫选几个可用的小子进来回话。”

      不多时,书枫带着三个年轻的小厮进来,磕头笑道:“小的给殿下娘娘请安!”

      李旦笑道:“起来吧。几天你没到我面前报到,怎么就胖了?”

      书枫跟着李旦的时间最长,知道他是个没脾气的,便笑嘻嘻的说道:“爷给了小的几天假,回去尽给婆娘喂了,非说小的要多吃点。”

      李旦便笑道:“你媳妇很知道我的意思。前几天给你假,为的是马上你要跟我出门去。现在喂得胖些,就算路上辛苦也不怕了。”

      书枫便笑着奉承:“跟着爷出去,哪里辛苦呢!”说着,便指着身后跟着的三个小幺说道:“娘娘叫小的选几个可用的,小的斟酌着选了这三个,都是最聪明伶俐的,手脚也勤快。”他选的,一个叫福生,一个叫喜禄,一个叫兴旺,年龄都在十七八岁上下,其中以福生最为精灵,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直转,脸上洋溢着一团的喜气。

      柔妃看了很喜欢,便嘱咐道:“你们三个都是头一次跟着爷出去。路上不要偷懒,要想着提醒爷按时的吃饭。天越来越热了,别贪凉,别贪嘴生冷的东西,别领着爷往不干净的地方去。”他们三个答应了,柔妃又说道:“新给底下人一人做了两件衣裳,你们多领两件,跟着爷出去,衣服要穿干净的,脸上身上也要干干净净的。行为举止都昭显的是爷的体面。别吃酒误事,否则回来叫你们老子娘捶你们。听见了没有?”

      柔妃管家多年,是个温和体恤的人,上上下下没有不爱戴她的,也只在李旦的事上多说几句。因此福生笑嘻嘻的说道:“是,小的们一定把殿下给娘娘囫囵的带回来。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娘娘就打小的一顿板子!”

      李旦先噗嗤笑了,他起身走过去在福生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猴崽子!精乖的很嘛!”说着,对柔妃说了一句:“我去瞧瞧妹妹们。”

      他便往几个妹妹住的地方去,先到了易书房里不在,丫鬟说道:“小姐去锦绣小姐的屋子里玩了。”便又去锦绣住的地方。本来三个女孩都住在柔妃屋子后面的三间小抱厦里,但是生了许多的不方便,便挪到了李旦书房后头的花园小楼里,从前是三个公主住的地方,东西也没搬,一直有人打扫着,很方便。

      就见韩五的丫鬟梦兰和锦绣的丫鬟燕吉正端着茶进去。梦兰看见李旦,便空出一只手替他掀帘子。果然看见她二人坐在坐榻上,围着一个曲足案正在编缨络,珠子翠玉散了一桌案。双宝坐在二人的下方,不时地给个主意。

      “你们倒有趣,编这个做什么?”

      他猛地凑近,挨着双宝,倒把双宝唬了一跳,忙不迭的打了他一下,这才笑道:“前儿娘娘给殿下收拾东西,翻出爷小时候带过的长命锁和一副璎珞来。锦绣姑娘和五姑娘喜欢的什么是的,偏娘娘又哄她们说道,璎珞旁人串的无趣,应当自己选了喜欢的宝贝来串,两位姑娘听了,回来便吵着要串呢!”

      锦绣便笑道:“双宝姐姐最讨厌,什么都告诉表哥!”又因说道:“过几日是柔嫂子的生日,我想着买来的东西到底少了几分人情味儿,倒不如自己编一副缨络送她,才和五姐姐在这儿辛苦呢!双宝又偏说我们贪玩!”

      李旦便笑道:“即使如此,我那里还收着一对白砗磲,等会儿叫九歌给你们拿来。”又对韩五说道:“柳兆庭也想往边庭去,我答应了,只是须得先迎你过去。等我回来,顺便把你大嫂也接来,就操办起来。”

      韩五一听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双宝便在一旁拉了她的手笑道:“恭喜了。”只有锦绣小,不懂是什么意思,便问道:“五姐姐,你要去哪儿?”

      韩五红着脸抿唇不语,李旦知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不好意思,便对锦绣笑道:“你五姐姐家去呢!”锦绣便认真道:“五姐姐,我也跟你去吧!”

      李旦笑骂:“好你个没心肝的,立刻就跟着人跑了!”

      韩易书想了想说道:“既是这样,我便能见着大哥了是么?”

      “这倒不一定,得看柳兆庭往哪儿投去。”李旦见易书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笑道,“我知道你记挂着你大哥,寻常我收到他的信,也总叫你来读一读。不过男儿志在四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略略和妹妹们坐了一坐,便说要去看看凤鸾,谁知双宝说道:“凤鸾小姐出去了。”便问去哪儿了,双宝说不知道。李旦便摇头:“罢了,她是个静不住的。”起身要走,锦绣却叫燕吉取来一个盒子递给李旦:“前几天贵妃娘娘召我进宫,临走的时候嫄姐姐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李旦一听,连忙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放着一个香囊,做工十分的精细,放到鼻尖一嗅,还有一股浓浓的药香,知道是用来驱赶蚊蝇预防瘟疫的,心下十分的感动,便问锦绣:“阿嫄还说了什么不?”

      锦绣摇头:“只说她没空,不送你了,叫你记得戴着。”

      李旦一听沈嫄没说什么,心里便很是有些失落,连带着眉梢上也带了几分落寞之意。双宝看见他有心事便站了起来,问道:“殿下怎么了?”李旦只说没事,一面将香囊珍而重之的贴着内衣藏了。

      第二日李旦进宫拜别皇帝,又在母亲的牌位前磕了头就上路了。

      且说那田婕妤一日比一日的得宠,虽然家里兄长仍旧是挨了皇帝的训诫,但逢人便夸赞自己妹子如何如何得圣心、知圣意,几下话传到季贵妃耳朵里,把季贵妃气得病倒了,不论陆、林二人如何劝解服侍,都不见效果,皇帝便把她母亲甘氏接进宫来替她女儿排遣。

      那甘夫人原是没落读书人家的妻子,当初李燚求娶,没奈何背着皇帝和公主,把女儿一顶小轿抬着趁黑就嫁给了当时的驸马,着实过了一段委曲求全、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今她女儿富贵了,她也得了诰命,因她是淮南道人,便封作了府安夫人,上领着皇家的俸禄,下受着子女的供养,过得很是快活体面。因此进宫也不论好歹,只劝她女儿要好生服侍陛下,别忤逆了陛下。季贵妃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病中又多烦闷,越发的不悦起来。还是织敏善解人意,时常带了沈嫄来和她母妃说话。

      正好这一日陆昭媛伺候了贵妃进完汤药,回到自己宫里,屁股还没做热乎,韩王府的人便赶来报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咱王妃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呢!”把陆昭媛喜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拍手笑道:“好好好!快快快,快给我备车,我去瞧瞧我那好媳妇去!”

      她猛地这么一说,倒把身边的心腹侍女给唬了一跳,连忙笑道:“娘娘好没道理,这可不是从前在家里。如今想要出宫,须得去回禀了贵妃娘娘才是。”

      陆昭媛这才笑道:“你说得很是,是我高兴糊涂了,你赶紧派个人去回禀了贵妃。我这就换件鲜亮点的衣裳。”说着匆匆就往里面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叫赏那报信的银两,一时间整个披香殿上上下下一团的喜气,更早有那会看眼色、手脚伶俐的一早回禀了李燚,把李燚也欢喜了一顿说道:“虽然这是第五个皇孙,但是我大周朝建国一来的第一个皇孙。”因此赐下了许多的东西,把李旭和崔氏高兴坏了。

      季贵妃自然是应和着李燚,便笑着对陆昭媛派来的内侍说道:“论理我也应该去看看媳妇和孙子,但是怕人多了吵得产妇不安泰。你们小心伺候着昭媛,晚上还叫请回来。”

      待内侍应了走后,贵妃的贴身宫女素琴说道:“娘娘虽然不去,好歹得派个人去瞧瞧。”

      那素琴伺候贵妃有年岁了,颇得贵妃的信任,平日里帮衬着季贵妃主持宫内的大小事宜,算得上是凤仙宫里的半个主事。因此季贵妃便笑道:“你说得很是,不如就你辛苦走一趟吧!”

      素琴刚要答应,忽然想起一事,笑道:“这样的好事须得一个更体面的人去。”说着,顺手指了指凤阳阁的方向。贵妃会意,笑道:“你能这样为我着想实在难得。也罢了,去把丫头先叫来让我瞧瞧。”素琴应了,亲自出去了。一会儿,领着沈嫄来回复命。

      但见她穿着半新的缃色襦裙,着一件织锦的四方连纹胭脂色半臂,绾着倾髻,簪着一朵紫粉色的芍药,钗环戴得虽不多,但个个样式精巧别致,很是大方。季贵妃犹是摇头说道:“太素了。老二家虽不是头一胎,但也是嫡子,陛下很是重视。我记得你和敏儿一人做了一件石榴裙,从未见你穿过,不如今日换上吧!”

      沈嫄便笑道:“娘娘说的极是,因为平常不爱穿那艳丽的,所以一时想不起来。臣女这就回去换上。”

      季贵妃这才颔首:“去换了再回来。走的时候把我的赏赐也带过去,既体面又周全。”说着,就叫素琴去挑拣几样给崔氏的,又让沈嫄快去快回。

      等沈嫄收拾妥当带了季贵妃身边的另一个得脸宫女明川到达韩王府,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因外头韩王李旭亲自招待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吃茶聊天,沈嫄便悄悄的从西门进了去,只对明川说道:“我因是闺阁女孩,不方便见外男子,但此行亦是娘娘的意思,烦劳姑姑带了赏赐到前面走一趟,当着众人的面,最是能昭显娘娘的恩德不是?”她说得周全,况且又给了明川极大的脸面,明川岂有不乐意的?当即带上了赏赐往前面去了。

      沈嫄便和青姬由崔王妃的一个嬷嬷,一前一后的往崔王妃住的地方去。

      只见崔王妃的丫鬟丽音正拿着一个食盒往里头走,见了沈嫄笑道:“姑娘也来沾喜气了?”沈嫄笑道:“幸而你说我是来沾喜气的,而不是说我冲喜的,把我打出去呢!哎,手里拿的是什么?”

      丽音便笑道:“厨房炖了鲫鱼豆腐汤,我拿了来给咱们娘娘好好补补。姑娘快进去吧,连昭媛娘娘也在呢!”说着,便让守在门口的丫头打帘,一面笑道:“今儿真是把咱们做下人的高兴坏了,个个得了赏钱沾了喜气呢!”

      进了内室,虽然门窗都闭得严丝合缝的,但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木瓜水果香气,很是宜人。就看见陆昭媛坐在床边,正一脸和气的和崔王妃说话。崔王妃半坐半靠的倚着,笑靥恍若晓春之花,气色看着也十分的可喜。一旁乳母抱着孩子也赐了座,正同婆媳二人说话。

      沈嫄便笑着拜倒说道:“臣女贺喜王妃娘娘,贺喜昭媛娘娘。”

      陆、崔二人见是沈嫄,都知道她是贵妃派来的,便连忙笑道:“原来是阿嫄,快起来吧!”

      沈嫄起身笑道:“臣女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来给二位娘娘道喜来了。娘娘说本该亲自来,但恐一则人多冲了喜,二来扰了王妃娘娘的休息,所以才叫臣女来这一趟的。旁的礼,臣女都叫明川姑姑拿去给韩王先看了,只一样金丝燕,拿了来给王妃娘娘现用。”说着,叫青姬把锦盒奉上。

      崔王妃让丽音接了那锦盒,笑着坐起身来,说道:“谢贵妃娘娘的赏赐。本该臣媳进宫问娘娘的安康的,等臣媳能下地了,一定亲自谢过娘娘的恩典。”又叫丽容取出一串菩提子手串来给沈嫄,笑道:“这是我孕中罔极寺的主持送来的麒麟眼菩提子手串,功德全在上头,给了你吧!”

      沈嫄连忙笑道:“这样的好东西,臣女可当不起。”

      崔王妃便笑道:“当得起的,又沾了我的喜气,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又对陆昭媛笑道:“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陆昭媛也笑着附和她媳妇:“很是。阿嫄你便收下就是了,有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

      沈嫄这才接过称谢,又笑道:“小世子在这儿,能不能让臣女讨个巧,先瞧上一眼?”崔王妃笑道:“自然。”沈嫄便走到乳娘面前,因想着自己没有净手恐不干净,只叫乳娘掀起襁褓露出孩子的脸来。那孩子生出来有几个时辰了,白白的肌肤,肉嘟嘟的一张小脸,紧闭着眼睛睡得很香,只是头上的毛发略有些稀少。沈嫄满口夸赞起来,说得天花乱坠的,把个陆昭媛和崔氏喜得眉梢都快飞起来了。

      崔王妃一面在丽音的服侍下缓缓的啜着汤,一面笑着对沈嫄说道:“晚上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吧。正好娘娘也不走,你们一处吃,省得娘娘一个人怪寂寞无趣的。”

      陆昭媛一面叮嘱崔王妃吃几块鱼肉,一面让沈嫄挨着自己坐,也笑道:“是了,你跟着我吃了饭再回去。”也不等沈嫄回话,便打发宫女银杏回去告诉贵妃:“就和贵妃娘娘说是我留的,晚上叫人送她回去。”

      沈嫄抿嘴笑道:“娘娘倒是不嫌弃我。”

      陆昭媛颇为喜欢她的人品,便搂了她,摩挲着对崔王妃玩笑道:“要不是这孩子晚生了许多年,非得讨了她来给我做儿媳妇!也不知将来哪个有造化的讨了去,真把我羡慕的!”

      她和崔氏的关系一直很好,崔王妃也不在意,只撒娇似的笑道:“嗳呦,瞧娘娘说的!我这还是刚生了一个,娘娘就嫌弃起我来了!也罢了,都怪我平时笨嘴拙舌、手脚又懒。娘娘赶紧去回陛下,讨了这丫头来,我情愿让位给她挪到下房去!”

      沈嫄红了脸,捂着面颊跺脚啐道:“人家好心好意的来,原来是给你们打趣的!还是娘娘呢!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说着,起身就要走。陆昭媛拉住她,笑道:“这孩子,不过是玩笑两句,你脸上就下不来了,面皮也忒薄了些!”又说崔王妃:“你这喝的是鱼汤,又不是醋,怎么一股子酸味儿?”

      丽容也站在底下掩口笑:“奴婢也闻见了,像是山西酿造的。”

      玩笑着,陆昭媛到想起一件要事,连忙问崔氏的乳娘:“可曾叫人念了《血盆经》?”乳娘便说忘了,陆昭媛便皱眉:“这种事怎么也能忘?偏生是你老糊涂了,连你奶的姐儿的事都不上心了。快叫人拿十两银子去寺里给和尚,连连的念上三日才是!”乳娘应了,自去离开不提。

      只有宫女银娇问陆昭媛:“娘娘今晚还回去吗?出来的时候,贵妃娘娘说是还叫请娘娘回去的。”

      陆昭媛笑道:“既然出来了,自然不急着回去。”她对崔氏笑道:“还跟从前在府上一样,我伺候着你的月子,否则这心里怪不踏实的。”原来她不过是李燚的一个妾,因为年岁渐长了,也不想着去争宠,只一心想着儿子媳妇,崔氏怀李汨的时候,她便多加照顾着,如同亲娘一般的仔细。崔王妃连忙说道:“这如何使得?您如今是娘娘了,论理该媳妇孝敬您,怎么还好让您来伺候媳妇的月子?”

      谁知陆昭媛却执意:“这叫什么话!难道我做了娘娘就不是老二的亲娘了?”说着,便催促着银娇去回话。沈嫄连忙笑道:“臣女回去了跟贵妃娘娘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劳动银娇姐姐走一趟?”

      那崔王妃听了,不由的落下泪来,感慨道:“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积德的事,如今做了娘娘的媳妇,别说是歹话了,就连重话,娘娘都没说过我一句。我自幼没了娘,虽有婶子,到底不如亲娘,自从嫁了过来,娘娘就把我当自己的女孩儿看。和二爷也是他敬我,我敬他,快十年的夫妻了,也没红过脸。”
      陆昭媛听了,也抹起泪来,紧紧抓着崔王妃的手。

      便听一声笑:“妈和媳妇说什么呢?怎么对着哭起来了?”话音未落,李旭已经走了进来,先凑到乳娘跟前看了孩子,便笑着看向陆昭媛和崔氏。
      二人连忙转了笑脸:“你看走眼了,并没有哭,不过是一时眼睛有些酸涩罢了。”

      沈嫄连忙站起来向他请安,李旭一手扶起她,笑问道:“大妹妹近日可好?”沈嫄笑道:“好。本来也吵着要来看侄儿,好歹被贵妃娘娘拦住了,怕人多冲了喜,便叫臣女带了一副长命锁来。”

      李旭笑道:“瞧见那副长命锁了,回去你替我谢谢大妹妹。”又对母亲妻子说道:“父皇赐下名来了,叫沣,是‘暴雨亟至,大雨沣沣’的沣字。”

      崔王妃连连的点头,对陆昭媛笑道:“是个好名字,寄望着年年的风调雨顺呢!”陆昭媛便也十分的高兴,说道:“好,该及时的上表谢恩才是。”李旭自然答应不提。

      晚上果真留了沈嫄吃饭,李旭应酬了一天也累了,便也和陆昭媛一处吃。崔王妃的是独做的,也不求多,有一碗酸酸甜甜的醪糟鸡蛋羹,一碗猪肝笋尖粥,配着一份清炒虾仁。李旭见崔氏只是小口小口的喝粥,便夹了虾仁放在她的碗碟中,笑道:“都该吃点儿。”

      陆昭媛也说道:“很是。一会儿再叫煮了姜红茶你喝。”说着,给沈嫄也夹了一筷子菜,笑道:“姑娘多吃点,都不见你动筷子。”

      李旭听了瞥了沈嫄一眼,笑道:“娘不说还没注意,好像是真瘦了。”

      沈嫄见他笑得促狭,忽然反应过来,只是不好说,便只扒拉着米粒不说话,心里却想起一人来,越发的咽不下去了,面上仍是笑着,仿佛没事人一般。

      李旭知道她为了哪般,也不揭穿,只笑着劝她多吃点。

      便说那千里之外的李旦,闲暇时收到一封信,除了问好之外,亦让他带些地方上的小玩意来给小侄子。果真回来的那一日,李旦带回南诏国的一幅挂毯回来,颜色鲜艳亮丽,十分的漂亮,便挂在了孩子的房间里,李旭看了也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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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奉旨离家暗别离 得命问候巧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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