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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解九爷×红未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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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战役大捷,长沙城守住了后,除了善后处置工作,紧接着就是疯狂的庆贺。酒桌上,一向不善言辞,存在感不怎么高的红未央此时也没少被人灌酒,更遑论是几位当家的。今儿,他们放下了架子,自然,上前灌酒的属下就更多了。
连三爷面前都凑了不少人了。
“未央,不去敬两杯酒吗?”
满身酒气的红兰虞几乎是半趴在红未央身上,几乎站都站不稳了。若不是看在她也是个姑娘家的份上,红未央早把她甩地上了。
耍酒疯也不是这么耍的吧。
“不了,我……”
刚张口就给红兰虞圈着脖子,拿着一瓶酒灌了进来,前襟都湿了部分,惹得满身酒气,再看红兰虞,她居然还在笑她不能喝?
简直不能忍。
索性也湿了,形象估计也毁的差不多了,那就拼酒吧,说得好像谁拼不过你似的。因酒精作祟,本就不擅长饮酒的红未央,愣是借着这口气,往死里灌。对拼的时间长了,其他喝得头脑不怎么清醒的其他几个门的女伙计也来了,以霍家为最,一群女人凑一块拼,桌上空瓶子一堆还在往那灌,谁都不服。那就喝吧~
没瞧见霍当家的都来拼了。
……
这是昨夜最后的记忆。
再之后,迷迷糊糊的好像吐了谁一身,嗯善后什么的,红未央完全没有记忆。但即便没有记忆,事情也不该发展成现在这般吧?
撑着宿醉后疼痛不已,眼前什么都是迷糊的脑袋,红未央努力的转过身,努力睁大快黏到一起去的眼皮,辨认着身边人的长相。
好面熟啊~
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酸软的手一歪,脑袋磕到对方手臂,红未央迷迷糊糊的想了好一会,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要折磨自己的脑袋了,闭眼睡吧,睡醒了,估计就好了。抱着这想法,红未央半趴在那人怀里,好生安眠,继续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到了傍晚。
等她终于睡舒坦了,睡够了,头也不疼了,宿醉的反应也能承受了,腹中在唱空城计了,可以爬起来觅食了。再一睁眼,正对上对方那安静中略显疲惫的睡容,傻眼了,完了,这回闯大祸了,估计就算她姓红,二爷也保不住她了。
她……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当下做出决定,红未央尽可能不惊动睡着的某人挪下床,捡起属于自己的衣服,别着的武器和红家相关的一切可证明物,借不沾地的下地功夫跑了。
悄然远去。
没惊动到解府任何人。
若不是解九爷醒来时,伸懒腰,摸到旁边温度不对,面积也不对,床上的痕迹不对劲,屋内有些地方也不对劲,他可能还会认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这显然是发生了什么,那他就不能当自个什么都不知道,但问题是……
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吗?
解九爷唯一不确定的便只有这点了。
他需要确定的也只有这点。
Part 2
虽说模样狼狈了些,但也不是没法见人,昨夜喝得失了形象的也不止她一个,那个一向妥帖,齐整的副官不也没了形象拼吗?
所以说……
这根本不算什么。
真的。
红府后门
红未央再三给自个打气。
然后,视死如归般的推开了门。
咦?没人?
前头乱糟糟的?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红未央眨眨眼,低头瞄了眼自己的衣服,决定不去凑这热闹了,先提热水去洗澡吧。后门离厨房不远,她顺利提到大半热水回房了,洗漱好,换了身衣服,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辣种因宿醉而被掏空的感觉瞬间被……
好吧。
没被祛除。
她饿。
再回到厨房,红未央看着陈皮,对,就是那个被勒令不得再踏入红府一步的陈皮,一身狼狈的缩在角落里,双眼发直的喝汤?
被她的出现给吓了一下,问道,
“你来做什么?”
“我饿了。”
“多做点,分我一半呗~”
“好。”
红未央没拒绝。
找出部分肉菜和青菜炒成码子,下面。阳春面给陈皮,红未央自个吃带码子的。等两人唏哩呼噜的吃得差不多了,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被张启山邀请回长沙参加庆功宴的陈皮,同往日交好的并肩子凑一块,回想起过去,东聊西吹的扯了一大通之后,喝了大半夜后,喝醉是难免的,只是喝醉后一贯老实的陈皮这次不知怎的把他的前师妹,她师姐,红兰虞睡了。
对此,红未央只想说:
干得漂亮!!
叫她昨夜灌她酒!!
“你准备怎么办?”
“娶她呗~”
讲真,陈皮并不讨厌红兰虞,相反,因着对方混不咎,大咧咧的性子,在这么多同门中,同陈皮玩得最来的还是红兰虞。
这是过去。
发生这样的事后,先醒来的陈皮也没觉得这是红兰虞的错,不怪她,不反感娶她这件事,不觉得发生这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心里反而觉得这挺好的,挺甜的,这反应,多半让陈皮知晓自个内心的想法了。他喜欢她。他中意她。
只是……
红兰虞是怎么想的呢?
“你说,她愿不愿意?”
“她愿不愿意重要吗?”
说得好像你那恶霸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似的,红未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他好像还没吃饱,又下了一些面给他盛碗里。
“确实不重要。”
转念一想,陈皮也就看开了。
这没念着的事,自然,肚子饿的感觉就更明显了,陈皮也就催着红未央多下一点面,唔给他那份也盖上码子吧,这么吃没什么味。
下好面,挖上一勺码子盖上,递给陈皮,红未央转头取出铁签和肉,合着调料腌上,准备做烤肉,庆祝她这位师姐长大成人了。
“师兄,好好待她啊~”
“那是自然。”
他老婆,他怎么可能不放心上?自个单方面敲定此事后,陈皮丢下空碗就跑了,看得红未央一阵好笑,看来这烤肉只有她吃了。
但也不错啊~
有道是酒不醉,人醉。
咦等等……
红未央恍若想起了什么,思绪却一下子给打断了。
“哟这么勤快?”
一入厨房门就看到平日绝不踏入厨房,衣衫整洁的红未央,红丹心也纳闷,怎么,今天这一个两个的好像都不太正常啊?
红未央没理她。
但红丹心可闲不住。
“你没去前头看看?”
“看什么?”
红未央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才想到,红丹心可能指的是她从后门进来那会听到的嘈杂声,至于发生了什么,隔得太远,听不清楚,她又赶着收拾自个,自是没去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儿竟是这般热闹,是红兰虞吗?
“你猜咯~”
“不甘算哒~蛮巧啊~”
红未央翻了个白眼,将手上脏碗往红丹心手里一塞,擦擦手,出去了,烤肉也不管了。左右,她也饱了,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霍三娘和爷睡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爷喜欢夫人。”红丹心不太理解红未央这话的意思,怎么,比起自家过世的夫人,红未央难道觉得霍三娘更好吗?
“若不是……”
红未央想想还是没说。
她答应了爷,自是不会再提那件事。
“你刚说什么若不是?”
红丹心想问,红未央却不准备说了,顺着刚刚那未完的话打了个圆场,“若不是困了,哪里会不听你扯这些有的没的的事。”
“什么啊~”
红丹心瞪着眼,看红未央施施然的走了,好似在隐瞒什么似的,心又念着前头发生的那场闹剧,终是忍不住嘟囔道,
“这都怎么了?一个两个都那么奇怪?”
红丹心的嘟囔,红未央没听到,她如今只想睡觉。偏走到半道上,她就给老管家抓壮丁,送礼去了。去解九爷府上送礼。
早知这样,她还不如不走。
但…还是走了会比较好吧?
九爷那么清醒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般糊涂事的,自然,这事按下不提,那是最好的。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就好了。
这般想着,红未央喊来几个还算清醒,衣衫齐整的属下,带着几盒礼品就去了解九爷的府上。对门房说明来意,由小厮领到大厅坐下,红未央喝着热茶,揉着太阳穴,只想这事快点解决完,送完礼,她好回屋好好睡一觉。
说来也怪,明明可以转交的,为什么不让转交,还得在这等九爷呢?谁知道他现在醒没醒?反正,她走的时候,他还没醒。
胡乱想着,时间过得还是很慢。
九爷来时,红未央撑着脑袋,靠着几子已睡着了,眼下一片青黑的模样倒是让人理解。只是,这理解也得挑时候啊~
九爷如今的心情可不咋地。
“九爷好。”
站红未央身后的小厮提高了声音,惊醒了打瞌睡的红未央,红未央连忙起身问好。待九爷在主位上坐下,这才说明来意,态度诚恳,人情往来上可圈可点,就是不知为何,九爷每每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就不舒坦,但她不会改。
意识到这点,九爷心情更差了。
“九爷,您可有话要给我们爷?”
见九爷许久没反应,红未央半躬着的腰已然有些受不住了,酸胀疼软的感觉真是够够了,不得已,只得开口打断九爷的思绪。
“无话。”
但也没放行的意思。
看出这点,红未央只得继续等着发话。
好一会后,这才算。
“你们回去复命吧。”
“是。”
红未央应道。
随后带着红府下人走了。
这般干脆利落离开的模样看得九爷心里更不舒坦了。昨夜,吐得一塌糊涂,他都没嫌弃,现在,听说他出了事倒是撇得快了,也不知道和他睡了的是不是她。要被他揪出来,别想好过。他好不容易瞅准了个时机准备告个白容易吗?
但……
这人属泥鳅的吗?
九爷愈发头疼了。
昨夜喝多了,没少折腾,今儿睡了一天,胃里没进食,本就不舒服,这堆积的待处理事项还多,想想都觉得愈发难受。
偏生这还来个戳心窝子的!
他有那么不受她待见的吗?
等个粥的功夫居然睡着了。
………
越想越不舒坦的九爷今儿个决定罢工。
什么事都等他休息好再说。
然,红未央也是这么想的。
甭管陈皮如何。
甭管你红兰虞是怎么想的。
她要睡觉!!
“有什么是不能睡一觉解决的,如果有,请睡两觉。”因着困顿,红未央是这么解决问题的。然听在另两人耳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红兰虞气得直跳脚,指着红未央,大骂她不仗义,那么多年的好姐妹,这时候居然站陈皮那边。
而陈皮……
利索的抗人走了。
红未央松了口气,下床关上门,刚回窝躺下,门又给撞开了,这回是霍锦惜。呵呵,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了啊!怒摔!
“未央,我……”
“一切都等我睡醒了再说好吗?我真撑不住了。”红未央觉得自个已经是条死狗了,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谁能体谅一下?
霍锦惜愣了下,随即拍板决定。
“我们一块睡吧。”
霍锦惜单方面决定了此事,转身关上门,就着这身不合身的衣服爬上了红未央的床,两人挤在一个被窝里,紧挨着睡下了。
zZZ~zZZ~
一夜不好眠。
都是一个人睡惯了的,加上睡姿都不怎么好,睡得着实难熬,但好歹休息够了,身体多少缓过来了,倒是不难受了。醒了后赖在床上,躺着听霍锦惜小声说着心事。因着同为女人,动作间便没那么多顾忌,两人相熟。也玩得开,自是亲密。
只是……
“好像有点凉。”
不知为啥,红未央打了个哆嗦,转过身,还以为昨夜还算结实的门罢工了,却不想,见到的是一个满面寒霜的二爷。
对,满面寒霜。
他还盯着……红未央顺着那视线注意到自个的肩颈,上头的痕迹确实容易让人想歪,可问题是,这不是霍锦惜弄得。
“这不是霍当家的弄的。”
红未央连忙撇清这关系,争取早日接触这误会。再个,就算她有那种想法,她也没那个胆碰霍锦惜。谁不知道她们这位二爷看着花心,流连风花雪月之地,实则是个负责的人,若没那个想法,轻易是不会去碰谁的。碰了,就会负责了。
嗯他有洁癖。
所以……
“我知道。”
“唉?!!”
红未央一惊。
这话背后是什么意思?
眨着眼,还没闹明白,身旁霍锦惜半趴在她身上,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专心致志的研究红未央肩颈露出来的点点淤痕。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找了你一夜。”
“找我做什么?我和你又没关系。”
霍锦惜毫不客气呛声道。
之前,她那般低三下气的求他,将一片真心奉上,他却不屑一顾,生生践踏,如今他施舍一般待她,她又何必倒贴上去。
想想那些年都替自个不值得。
红未央看看二爷,很好,那脸色更可怕了,再看看霍锦惜,表面上似乎挺平静的,但那手快把她的背给抓破了!那是真疼!
“哥,不是我不想腾位置,实在是……”红未央的话说到一半就给霍锦惜瞪没了,嗯其实也不需要下文了,因为二爷他上手了。
“去找管家领被子。”
抱着被裹成蝉蛹还不老实的霍锦惜,二爷留下一个懵逼的险些冻成狗的红未央。这…要不是血缘上这位是堂哥,红未央真想揍他一顿,瞧这拽的跟二五八万的样儿吧。你担心霍锦惜冻着,你怎么就不心疼我是你妹纸呢?
真是够了。
“这…是怎么了?”
红丹心也是懵了。
看被子上的花色,她初时还以为被抱走的是红未央,心里还嫌二爷不够怜香惜玉,昨儿才发生那样的事,转头又来撩妹纸,没成想,路过这门口一瞥却看到一个一脸懵快冻成狗的红未央,对,穿里衣,没有盖被子的红未央。
那被抱走的……
“爷来我这逮人。”
“来你这逮人?!”
红丹心眨眨眼,一时消化不来这话里的多重意思,这意思是二爷新喜欢上的人,喜欢红未央?那二爷新喜欢上的是男是女?怎的…妈呀,瞧这一肩颈的惨样吧,昨夜肯定没消停,也不知道就她这小身板撑得住二爷的雷霆之怒不?
看着……
再如何都不好咯~
“想么子杂七杂八的咯,帮我领床被子过来,”红未央吸了吸鼻子,她感觉,就这一会,她得给冻出风寒来,“厚实点的。”
之后天还有的冷。
“嗯。”
不知又想到了哪里去,红丹心先把她房里的被子抱过来给红未央盖上,转头取管家那领了两床今年新打的新棉花做的被子,给红未央盖上了,再整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想从红未央这套出第一手信息,好满足她的八卦心。
可红未央有这么好心?
怎么可能。
当即扯过捂暖和的被子塞到红丹心怀里,吸着鼻子,趿着鞋,下床关门,取出衣服换上,然后,端着铜盆,拿着毛巾走了。
徒留一个伸着尔康手的红丹心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的背影,好似负心人一般。呵呵,谁特么要和你扯到一块配一对?你这么八卦怎么不干脆和八爷在一起算了?红未央烦躁的跑去洗漱,洗漱好,叼着包子,回屋路上正好碰上来拜访的九爷,这一打照面,红未央就傻了。这般不修边幅的……算了,过去再好的形象在前天拼酒时都毁了。
破罐子破摔了吧。
想着,红未央便向九爷问好了,还是叼着包子问好的,一边问好,还一边侧身让开过道。九爷没懂,只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直看得红未央心里发毛,这才大发慈悲的离开。只走前那眼神…让红未央顿感莫名,不由得朝他看了眼。
九爷今儿个怎的了?
感觉……
哪里怪怪的?
本还纳闷着,进屋转身,对上那西洋镜,红未央这才反应过来解九爷看得是什么,她爱干净,每次洗漱时,总会将立领衣衫的扣子解开几枚,将脖前颈后耳侧拿毛巾全擦洗一道,再扣上。可因她今儿准备换件衣服,后罩房又离她屋里近,可不就…露出那印子来了…也不知道九爷看到了会怎么想?她就不该沾酒的。想想吧,从前天喝了那餐酒到现在,有哪里好了?说不得,她就是和酒犯冲。不行,这以后可千万得注意了,万一……
那可就不好玩了。
殊不知自个早就栽在别人坑里的红未央妹纸关上房门,换了件衣服,去盘口处理账目了。战后损毁的物什要登记,仓库里头的库存得转移进红家,其他的都得统计一份,还得……红未央盘算着要做的事,一样样的在纸上核对着。
对完,换地继续。
回府,再次遇上解九爷。
问好。
红未央还想着怎么这么巧,今儿这都见九爷几回了,早上见,忙事时见,现在有见到了,正准备告退呢,九爷却发话让她陪他走走。
她和九爷一起?
按下心里升起的荒谬感,红未央老老实实将东西转交给门房,门都没进便跟着解九爷走了,二月红听到也只是嗯了一声。
于他,此时更重要的是霍锦惜。
红未央嘛~
“让盘叔盘点好嫁妆。”
“是。”
当即应下,去忙活了。
此时满心莫名还在陪解九爷散步的红未央还不知道,她那个老不靠谱的哥哥在考虑还没二秒钟后,直接将她的终身大事敲定了。
陪着解九爷在长沙城散了好一会步,跟着上了解家,解九爷到了,她还不能走,还得留下来给解九爷帮忙,唔帮忙没什么,问题是,红府隔得也不远,忙的再晚,翻个墙就成,为什么解九爷还要吩咐下人准备洗漱用品送到房里?
懵逼的被领去书房,和解九爷共用一个桌,算账,算着算着,红未央就感觉不对了,这出账入账的怎么看着像是内宅用度?
“九爷,这……”
“单子在旁边。”
“九爷……”
“你算就是了。”
以后还多着呢~
若不是怕把人吓跑,解九爷那后半截话就真说出口了。
只这态度,其实也很明显了。
只她没回过味这话里的意思。
“是。”
红未央犹豫了下,老老实实一项项核对,算下来,出入不大也仔仔细细的一项项记下来,怎么决定,那是解九爷该管的事,不是个外人该插手的,红未央心里清楚,自然态度也没改变,照旧端正,只对面的解九爷似乎有些走心。
她也不好问。
只安静算着。
等实在困得不行了,这才抬眸看解九爷,对面,人疲惫的靠着椅背,闭着眼捏眉骨。多日来都没好好休息过一回,模样显得憔悴极了。
“累了吧。”
解九爷开口。
红未央不免僵了下,她还以为解九爷睡着了。
“账本收收,睡吧。”
“……是。”
顺从的将账本按照之前的排序整理好,红未央侧过脸,主动避开,等解九爷将账本全收好了,这才乖顺的走到门边等待。
唔这些都没什么的。
只是……
谁能给红未央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二日,她这回又是在解九爷床上醒来的?这回,她睡前喝是喝了一杯梅子酒,可还没喝断片呢~
还是上回那姿势。
所以是和酒犯冲?
还是和解家犯冲?
还是和九爷犯冲?
红未央不免纠结。
可纠结她人也走不了,这回面对的可不是上回那个喝的烂醉,任她下来也醒不来的解九爷,只是累了些,还没到那人事不知…
等等,她总觉得哪不对劲。
是哪不对劲?
红未央又说不出来了。
“总不会上回也是吧?”
“你还记得啊~”
这下都不用他费劲了,人就送上门来了。
还是确定了的。
“……您醒了?”
红未央都僵了。
“不如我们再回味一番?”
红未央惊呆了。
我去——
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解九爷。
这说开就开车的谁啊?
慢着!!
按住半撑着身子的解九爷,红未央小心翼翼看着解九爷,“您都知道啊?”见解九爷点头,红未央内心哀嚎,早知道,她这跑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跑不出九爷这期盼,她……她还不如那天就着这床睡个舒坦也好过……
“君子动口不动手,九爷,咱有话好好说,把……”被按得腰肢一片酸软,起不来身的红未央努力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想而知是没用的。
解九爷会那么好心的放过进口的肉?
才怪。
他要有这么好性子,也赚不出这么大的家业来。
Part 3
婚礼在九门筹备,算吉时,走礼,成婚,有佛爷镇场,婚礼十分顺利,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般教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可嫁进了解家好长一段时间后,红未央还是没适应,没反应过来,没想明白,她和解九爷是怎么走到夫妻这一步的?
巧合得像是早就算好了的。
一环扣一环。
看似好解却无处下手。
摸上凸起的小腹,红未央想想还是将心事放下,专心给腹中的胎儿念书。这也不知道像了谁的,一日不听这孩子就不安分。
这以后啊~
可别把自己坑了才是。
红未央就愁这孩子爱动手这事了。
十月怀胎
瓜熟蒂落
红未央努力二个时辰,生下这个小磨人精。
接到消息的解九爷赶回来,依偎在她床头,怜惜的亲亲她额头,抱着扯着嗓子哭的新生儿问红未央取什么名字,随她。
“解缠丹。”
随着音一笔一划写在解九爷手上。
解九爷莞尔。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红未央一脸茫然的看解九爷。
“知道我早就缠上你了?”
“不,我不知道。”
取这个名字只是觉得这小子未来可能喜欢上红家那未出世的姑娘而已,唔霍锦惜生了吧,想着前阵子从外地送来的信,红未央心下叹息,她也不知这两人闹得什么别扭,没得大人折腾却叫个孩子委屈了。躺在解九爷怀里愈发的困了。
“睡吧,我在呢~”
握着红未央的手,解九爷笑得一脸满足,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们之所以会在一起,不过是我恰好用蛛丝织了个不牢靠的网,想着,你不喜欢我就放过你算了,谁想,你却不小心栽进网里,落个正着,就这么被拆吃入腹了。
恰卡住时机的好。
“嗯。”
红未央在他怀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而后,缠丹二岁。
红未央再次有孕。
这回却是难产了。
解九爷不在,缠丹也不在,只李家嫂子陪在她身边,挣扎数天,这才一一生下三孩子,二男一女,死了一个儿子,其他两个虽被憋着了些时候,总体却是健健康康的,只是红未央…李家嫂子噙着泪,腾出空间来给红未央看孩子。
外头,李三爷见爱妻这般心下一咯噔,知道这人要不好了,却也帮不上半点忙,再不走人,说不得就彻底留在这了。
“走吧。”
“…嗯。”
见霍锦惜来了,李家嫂子这才肯走。
屋里
两人一躺一站着说话。
聊着聊着就聊到当年。
“你明知那是陷阱为何还要让人得逞?”
“我母亲那,你知道吧。”
霍锦惜苦笑。
青梅竹马,情意绵绵,感情正是好的时候,她如何会弃下已私订终身的二月红和自小喊自个嫂子长大的红未央,不过两相难罢。
“知道才说你傻。”
“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霍锦惜吃不得这嘴上亏,忍不住反驳,可看红未央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又心头酸软,疼成一片。
“好歹九爷肯为你用心。”
“哥也为你用了心,只是你不知道。”
丫头为何心思郁结?
她其实也是知情的。
只不过……
霍锦惜不知道罢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嫂子,帮我个忙,帮我养几天孩子,帮我将孩子带到他身边吧。估摸着我也就这几天就差不多了。”
“也不差这几天。”
就这样放任红未央悄然无息的死在这,任后来者动她尸骨?霍锦惜自认做不到。无论如何,她都得将她安葬了,才会离开。
饶是不安葬,也得等他来了!
Part 4
熬了五天。
终是去了。
红未央入棺那天,佛爷和解九爷赶回来了,屋外已挂了白,霍锦惜抱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孩子,让他们看棺材里面容平静的红未央,这是最后一眼了,记不记得,这都是最后了。“妆儿,帮妈守着弟弟妹妹,妈去送送你姨,就来。”
红妆偏头看门口。
“妈,叔叔来了。”
“我知道。”
霍锦惜怎么可能没听见。
可她恨啊~
未央拖了这么久,他却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赶上,这…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平不了。当着解九爷的面,没让他看清便封上了棺。
“那是未央为你生下的孩子,三个孩子,活了两个,你…你看着办吧。”霍锦惜心中郁气难消,看着佛爷,那火就更难消下去了,若不是为了帮他成大业,解九爷如何会在这当头离开未央,如何又会让未央与两个孩子天人永隔。
迁怒再是不对的。
霍锦惜也消不了,咽不下那口气。
坟填上,烧完香,走完了那程序。
“妆儿,咱们走。”
抱上自家小姑娘,霍锦惜走了。
张启山没敢说话。
张副官也没底气为佛爷说几句。
只就这般了。
九爷站在坟边上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得教人不安。
Part 5
因着各地战乱,世道乱象,霍锦惜带着红妆颇为吃力,身子日益消磨,到底不好了,只得将红妆托付给张启山,张启山便带在了身边,一心教导着这个年幼的小姑娘,全然当成自家女儿疼着,和张未曦一般疼若至宝,呵护备至。
这张未曦也不是旁人,正是红未央后来那胎中的女儿,八爷算命说着小姑娘一生颠沛流离,得找个命硬且大凶的人抚养着,方能运转。这九门里谁的命能比佛爷更凶,故而,人就养在张启山这了。这会,再多个红妆也不过热闹几分。
倒也不错。
张启山揽人在怀,细细教导着,窗外,张未曦缠着张副官在那跳皮筋,听那声响,心下宽慰,面上不免带出了几分笑意来。
另一个孩子则过继到了旁支去了。
解九爷身边只留下缠丹。
或者说是连环。因这孩子聪慧,三岁便能独自解开连环,解九爷便给他改了名,希望未来,他能如这名一般聪慧的保住自己的命。
其他的,他都不奢求了。
只是也奇怪。
这改了名之后的解连环和吴家那吴三省长得越发相似了,也不知是这外甥肖舅呢,还是怎的一回事,倒没被当一回事,只这,倒是让解连环多了条命,一直活到了最后。只一点让解九爷心塞,他没子嗣,只得从他亲兄弟那过继来个解雨臣。
这都算什么啊~
但这也不重要。
解九爷将解雨臣送到二爷那,花了数十天功夫,规划和安排好解家事,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易结不易解,方才停手。
安排好,最后逛了道解家,这一离去就再也没回来。他自个设了个局,拿自个的命坑了一圈人,连带着隐于幕后的张启山也没放过。
之后嘛~
陪红未央去了。
也该去陪她了。
不然那冷心冷情的小笨丫头就该丢了。
岂不可惜自己一番算计。
想到那个看着聪明实则迷糊的小妻子,解九爷忍不住笑起来,想到自己当年诸多心思和后来种种安排,巧合?从不存在。不过是偶然中的必然罢了。
他看中了。
不过如是而已。
他得到了。
不过是技高一筹罢了。
二爷那关不好过,他也过了,如何能放手…解家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尤其是会亏掉身心的买卖。
他如此。
他们亦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