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同人之武则天》齐妙

78、猝不及防 好整以暇

　　由虚行之陪同在侧，宋师玉在书房中好整以暇等待李密之际，面上不动声色，口中不时咳上两声，心里却在极速思索。

　　之前白天里酒楼下那一幕，师妃暄的武学修为与见识远高过虚行之，故而能够看出他的“强提秘法”恢复功力很有些诡异可疑的地方。

　　但她既毫不掩饰直言质问于他，应该仍只是心生几分疑问不敢肯定，想试探他而已，心中所盼恐怕倒多半是得到他一个否定答复。

　　他被质问后愣住的那短短时间，已经思忖到此节，是以才故意给一个“我舍不得你走”的答复，顺水推舟激走了师妃暄，但事后冷静下来，她多半会想到有几分不对劲。

　　但宋师玉并没有想过她会再回来探个究竟。故意激走她是因为接下来有件事，他能瞒过其他人，却肯定瞒不过她。

　　李密该快来襄阳了，他答应杜伏威那件事也该办了。

　　宋师玉之所以把“强提秘法”的严重后果这出戏做了个全套，是因为他原本打算这两天“不小心”公开自己的“真实”状况，此事自然很快也会传入师妃暄耳中。

　　他咳血倒不全是做戏。跋锋寒与钱独关均不是易与之辈，他正常状况下当然能击败二人，却绝非一招就可解决。只是别忘了他是婠婠的徒弟，魔门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多了。他的确有借助灵玉之效勉强自己骤提许多功力，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现在假戏既已真唱，李密若于途中伤于一个趁夜偷袭的女子之手，可跟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大公子没任何关系。

　　但他没想到李密竟然今天到来，倒叫他有几分猝不及防。心中庆幸自己不早不晚刚好抢早了半步制住钱独关之余，却也有些为眼前局面头疼。

　　如今他一身功力又几乎全数被逼回贴身灵玉存储，更咳了这半天血，身体当真虚弱之极。面对李密那等高手，恐怕他气势一凛，自己都会有些受不了。

　　但是戏既已演到此处，他却不能再来一次“强提秘法”，否则到时生疑的将不止一个师妃暄，而是这些跟他同过生共过死，视他有如神明的朋友与属下。

　　虽说宋阀跟瓦岗明面上至今仍关系良好，但他这些日子来可没少做暗中坑害李密的事情，最近更是有些明目张胆的嫌疑。

　　虽然李密不可能全盘得知真相，但也不可能完全不曾怀疑过他宋师玉，只是李密不愿冒着跟宋阀翻脸的风险把事情摆到明面上罢了。他一直所凭恃的，也就是这一点。

　　可竟陵一战之后，先杀王伯当，后诛四大寇的寇仲徐子陵二人跟他宋师玉关系密切已经天下皆知。加上今日他丝毫不买蒲山公令的帐，在数百人围攻中保下了双龙的事，钱独关应当已经告知李密。

　　如今再要说双龙之前屡屡坏李密大事的行为跟宋师玉完全无关，傻子也不会相信，何况李密那等精明人物？

　　眼下他又摆明车马要跟李密争襄阳，换作他是李密，哪怕修养再好城府再深，也已经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宋师玉伤了半天脑筋，从李密想到沈落雁，突地一个念头闪过，却令他嘴角浮上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李密当然不敢杀了他，可是恐怕不会介意请他回荥阳做客。他既能生俘一个秀宁公主掣肘李阀，就能再活擒一个师玉公子要挟宋阀。

　　而他宋师玉既然不介意在竟陵输给杜伏威，自然也不介意做一回李密的俘虏。

　　到时，就算他光明正大杀了李密弄得天下皆知，恐怕理亏的也仍然是瓦岗一方吧？

　　一念至此，外间已经传来人声。

　　虚行之移到窗旁，往外瞧去。只见十多人沿着长廊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带头的是钱独关和一名形相奇特，长发披肩的高大男子。

　　虚行之回头看向宋师玉道：“李密来了！”

　　李密乃天下有数的高手，威名尤在杜伏威之上，又是瓦岗之主。照常理计，假若钱独关要招待这么尊贵的嘉宾，必是合府婢仆列队迎接的阵仗。

　　但以现在连个先来打扫执拾一下的准备功夫都欠奉的格局，不用说李密今趟的行踪是绝对保密。

　　李密那雄浑低沉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笑道：“这座藏清别院清幽雅致，仿若闹巿中的世外桃源，钱兄真懂享受人生。”

　　钱独关哈哈一笑道：“密公眼光独到，一目了然的看透了小弟。我这人自少胸无大志，只望能长居温柔乡内，快快乐乐度过这一生便算了，诸位切勿笑我。”

　　宋师玉听在耳里，心中暗笑。

　　若钱独关真是这种人，就不会当上襄阳城的城主。白天更不会围捕双龙，跟虚行之说是想向李密送礼，实则多半为了杨公宝库。

　　他这么说只是向李密表态，一方面显示自己不会和李密争天下，另一方面则把所有责任推到了宋师玉身上：如今争襄阳的可是你们两个，与我无关。

　　这时却听外面一把年青的男子声音笑道：“钱城主真懂自谦。听人说城主日理万机，曾试过七天昼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没有踏出官署半步，精力旺盛得教人佩服。”

　　赫然是徐世绩的声音。这番话明是捧钱独关，其实却暗示他们对钱独关的情况了若指掌，警告他不要耍手段。

　　钱独关干咳一声，有点愕然地道：“那是钱某刚接掌襄阳时的事了，想不到徐军师的消息这么灵通。”

　　李密淡淡道：“那是因为我们对钱城主有极高期望，所以特别留意城主的情况。”

　　钱独关哈哈笑道：“能得密公关注，钱某实在深感荣幸。”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可惜钱某令密公失望了，本以为今次见密公时可献上两份大礼，只可惜……唉……”

　　他那两份大礼指的自然是寇仲徐子陵二人。至于可惜的是什么，唉叹的又是什么，自然是一切都被宋师玉给搅了。

　　宋师玉又是轻咳了一声，这回却是在掩笑：都到门口了，钱独关还上赶着给他宋师玉上眼药，当真是恨极了他。

　　示意虚行之打开书房大门，宋师玉踱步到门口，向面前来人微躬下身，恭声道：“小侄见过密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