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同人之武则天》齐妙

58、翩若惊鸿 婉若游龙

　　商秀珣与双龙等人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一场打斗。

　　若非场中刮起的扑面劲风令他们呼吸都十分困难，若非竟陵之主的尸首还横在当场，他们一定以为这风华绝世的一对丽人正在这美丽花园内翩翩起作霓裳之舞，而非做生死之搏。

　　商秀珣自幼便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文武兼修。不止家传剑法修习得已入一流高手之列，更兼饱读诗书，腹中文采过人。

　　此时她眼观场中宋师玉与婠婠二人漫天纷飞的两道身影，脑中不由自主出现幼时在夫子教导下记诵的句子：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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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商秀珣还笑写这《洛神赋》的曹植太过夸张。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人胜景？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今日却被她当真见到了配得上这般形容的人物，而且一见便是两个。

　　须知商秀珣自己也是仅见的绝色美人，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令世间男子见之倾心，女子望而自惭。

　　可如今她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自惭形秽之心，只觉场中二人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翩然之姿直若仙人，无比登对养眼，哪里是在各逞绝技招招关系生死，根本是起舞弄影好不惬意悠然。

　　双龙却不像她读过那许多诗书，更兼有许多隐秘浪漫的小女儿家心思，只知道场中二人这场拼斗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漂亮，却也是从未有过的凶险。

　　他们跟婠婠动过不止一次手，也跟宋师玉试过不止一次招，一早知道二人武功之高平生仅见，但直到今日，他们才知道这两人的武功高到了什么地步。此前二人跟他们交手之际，恐怕最多不曾施展出真实本领的五成。

　　众人亲眼目睹宋婠二人交手这半天，方才明白为何之前宋师玉千叮万嘱不许他们轻举妄动。各人自忖，以自己的身手若上前与婠婠交战，恐怕不用十数招便已横尸当场，就算一拥而上，也定然只能在损失惨重之后方能伤她分毫。

　　却不知宋师玉不许他们动手的真正缘由，不是怕伤了他们，而是怕伤了婠婠，哪怕她刚刚没有“承认”媚娘。

　　他清楚今日一战不可避免，更清楚己方实力。牧场来人自商秀珣以下无一个是易与之辈，加上武功路数大异于常人的双龙，还有在场的竟陵诸将，若群起而攻之，婠婠虽有能力当场立毙数人，可好汉架不住人多，最终必然讨不了好去，至少受伤是一定的。

　　但若由他一人出手，事情就不一样了。他不清楚师尊如今实力已到何等境界，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否应付得住，但他能保证绝不会让师尊有事，就算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保她安然脱身。

　　而与婠婠交手至今，他已明白，师尊如今毕竟限于年纪太轻，论功力深厚，眼下自己虽然因为假玉凝形失了两成功力，却仍略胜她一筹，当下越打越有信心履行初衷。

　　不自觉间，他的心境竟回到了当年在师尊膝下接受教导，与她对练喂招的旧日时光。此刻虽然身处大战险境，脸上却露出了些微带着幸福甚至撒娇意味的笑容。

　　婠婠却不知道他这些隐秘心思，只知道自己越打越是心惊。

　　她的天魔功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可刚可柔，千变万化。除了恩师阴后祝玉妍外，古往今来阴癸派虽能人辈出，但从没有人在她这样年纪修至这种境界。

　　可面前这个宋师玉，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一身修为却已几可与祝师相抗。更令她惊疑不定的是，他隔几招便会使出与天魔功似是而非的一式功夫，好似根本有意使给她看的。

　　若他这功夫当真是从武媚娘处学来，那武媚娘又跟本门究竟有什么关系？

　　宋师玉面上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笑容，婠婠直觉他是善意的。她心知肚明，场外人看不出来，她这个当事人却再清楚不过，有那么几次玄而又玄的紧要关头，他对自己留了手。旁观的众人不曾加入围攻显然也是受了他的吩咐，否则她恐怕一早已力战不支了。

　　无暇细想他为何似乎有暗中相助自己的意思，但既然有这个机会遁走，而她在独霸山庄要做的事情也都已办妥，婠婠再不多做犹豫停留。

　　只见她一双秀眸射出前所未见的异芒，两把短刃从袖内滑到掌心处，幻起两道激芒，径直飞向宋师玉。

　　她终于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

　　这对长只尺二的短刃，名为“天魔双斩”，乃阴癸派镇派三宝之一，专破内家真气，能令天魔功更是如虎添翼，威势难挡。

　　似是没想到她突然多了兵刃在手，空手对敌的宋师玉一声闷哼，两道血线顺着两只袖管滑落。

　　商秀珣与双龙原本看到宋师玉对战婠婠丝毫不落下风，脸上更有些微笃定的笑意，看来游刃有余，一直对他甚有信心，这一突然变故令各人大惊失色，再忍不住只做旁观，当即各挺刀兵抢上前来。

　　商秀珣首先与婠婠正面交锋。

　　她使出了商家传下来最凌厉的独门剑法，每刺一剑，都绽出一个剑花，飘忽无定，却全是进手拚命的招数，务要使婠婠应接不暇，无力继续追击已然受伤的宋师玉。

　　婠婠冷笑一声，天魔功在剎那间提升至极限，以她为中心的方圆一丈之内，像忽然凹陷下去成了一个无底深潭。

　　剑气交击。

　　商秀珣感到对手每趟击中己剑，均有一道像至寒至毒的真气随剑破进她的经脉里，使她应付起来极为吃力。最骇人是无论自己招式如何变化，婠婠都像能洞悉先机似的早一步等待自己送上去给她刺个正着。

　　攻到第十二剑时，婠婠已突破了她的护身真气。

　　商秀珣本自忖重伤难免之际，对方竟然鸣金收兵。

　　只因宋师玉又已抢上前来接过了婠婠的进攻，口中更对她一声低低喝斥：“给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