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同人之武则天》齐妙

56、师玉故人 终见婠婠

　　众人立在城头，居高临下瞧着江淮军退回木寨去，才松了一口气。

　　商秀珣到此才方有机会好好看一眼宋师玉，心中无数话想说，出口的却只有讷讷三个字：“多谢你。”从前番为牧场解去大难，到眼下护持众人安然无恙进入竟陵。

　　宋师玉尚未来得及答话，竟陵城头的守将钱云已近身恭敬向商秀珣行礼道：“真想不到场主忽然凤驾光临，当日闻知四大寇联手攻打牧场，敝庄主还想出兵往援，却因江淮军犯境，才被迫打消此意。”

　　商秀珣等听得脸脸相觑，明明是独霸山庄遣人求援，为何会有此言？

　　梁治皱眉道：“钱将军难道不知贵庄主派了一位叫贾良的人到我们处要求援兵吗？他还持有贵庄主画押盖印的亲笔信呢？”

　　钱云色变道：“竟有此事。末将从没听庄主提过，更不识有一个叫贾良的人，何况我们一向惯以飞鸽传书互通信息，何须遣人求援。”

　　商秀珣和宋师玉交换了个眼色，与双龙一样，均是心知肚明定是婠婠从中弄鬼。

　　商秀珣淡淡道：“方庄主呢？”

　　钱云道：“末将已遣人知会敝庄主，该快来了。”

　　宋师玉插入道：“我们立即去拜会方庄主，请钱兄派人领路。”

　　钱云有点不好意思地抱拳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在下宋师玉。”

　　钱云一惊：“原来是宋阀大公子，末将失敬。”心道难怪你本领那般高强。

　　他先前在城头看得分明，宋师玉并非与牧场来人一同乘船来此，而是在他们弃船登岸受困于密不透风的箭雨中时才半道杀出，一力护得众人安全上岸，后来于江淮军重兵堵截之时，又施展绝顶轻功，径自先护送商秀珣安然入城。

　　而他反身回去接应断后的双龙之时，商秀珣城头观战时那般无比紧张关心，却又隐隐有些羞赧欢喜的神色更做不得假。

　　钱云心中暗忖，这位宋大公子来此目的恐怕跟竟陵被围没什么关系，倒是与面前这位美人儿场主关系不小。不过既然他紧张的人紧张竟陵安危，那么竟陵也就凭空多了一大强援。

　　当下钱云躬身持礼道：“宋公子值此危难之际仗义相助，我竟陵军民感激不尽。”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先将他拉进这滩浑水再说。

　　宋师玉却只淡淡道：“在下原意不过是想来见故人一面，今日只是恰逢其会。”

　　一旁商秀珣听得玉面微热芳心暗喜，只道他口中的“故人”是指自己。

　　否则他去哪里恰逢其会不行，偏偏却在这等危急之地恰逢其会？当是知道以她的倔强性子定然会亲来竟陵一行，他终是放心不下，这才不得不现身相见。

　　众人下了城头，在钱云率人指引下策马向城中独霸山庄驰去。

　　一路上，牧场诸人包括双龙都很识趣地落后了几个马身，只余商场主与宋公子并排而驰。

　　“不知宋公子是要来竟陵见哪位故人？”商秀珣轻轻问道。

　　宋师玉对她一口一个“场主”，态度客气有加，完全不似对待双龙时的亲切随意，虽然知他定是因为在人前才对她这般拘谨有礼，但商秀珣仍难免有些失落，是以才忍不住问了这一句，想逼出他一句真心话来。

　　谁料宋师玉给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要来见的竟然是婠婠。

　　“哦？”商秀珣秀眉一挑，冷冷道，“秀珣倒不知，宋公子竟会跟那等妖女有旧？”口气中有多少是吃醋，有多少是气愤，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似是吃惊于她这番突如其来的火气，宋师玉诧异望了她一眼，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当即微笑解释道：“场主误会了，在下此前从未见过婠婠，只是却见过一个跟她极为相似的人。”

　　他说着轻喟一声：“婠婠在独霸山庄使的这诸般手段，跟当年武媚娘在独尊堡所做，几乎如出一辙，一般无二。”

　　商秀珣恍然大悟，宋师玉自当是因为由此才产生怀疑，婠婠与武媚娘之间或许有些什么关系，所以才有意来查探一番。

　　只是婠婠在独霸山庄待了已有几月，他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竟陵城破在即的危难关口来查此事？

　　美目瞥他一眼，商秀珣只觉好气又好笑：不过只是要你一句真心话，有那么难么？刚刚心中那股醋意却早已不翼而飞，代之以丝丝的甜意。

　　说话间已到了独霸山庄，据下人报知，方泽滔正在怡情园陪着婠婠。

　　一行人前去怡情园的路上，宋师玉问商秀珣：“秀珣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后者正暗喜于他终于对自己换了亲近称呼，抬眼看去，却见他面上只有慎重之色，当下收了小儿女心思，正容道：“你说。”

　　“待会儿见到婠婠，一切交给我处理。”宋师玉从未有过这般严肃。

　　商秀珣咬唇思忖片刻。她已从双龙处得知，婠婠功夫之高平生仅见，他们这一行人中唯一可堪与之对敌的，只有一个宋师玉。他这般要求，自然是因为不愿看到牧场诸人轻易折损。

　　当下她点头应允：“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自己小心。”

　　宋师玉微微一笑：“自然会的。”

　　说话时，众人掠过竹林间的小径，跟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幽深雅静的大花园。

　　园内不见婢仆府卫，惟只园心的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自是方泽滔，只见他闭上双目，完全沉醉在筝音的天地中，对此之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女的背对他们，双手抚筝，只是那无限优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

　　纵使她化了灰烬，宋师玉都认得她就是婠婠。

　　她的筝音比之石青漩的箫音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后者总有一种似近实远，遗世独立的味道。但婠婠却予人缠绵不舍，无以排遣的伤感；愈听愈难舍割，心头像给千斤重石压着，令人要仰天长叫，才能渲泄一二。

　　宋师玉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神色中露出从未有过的怔忡。

　　眼中看着久未得见却常入梦中的美好背影，耳中听着久未闻及却午夜绕梁的悠然筝音，宋师玉眼角一热，不觉间竟已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