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同人之武则天》齐妙

4、日月当空 宋家山城

　　江面宋阀船中，宋鲁与宋师道叔侄二人端坐厅内。

　　方才宇文化及那一声喝，他们两个都听见了，不约而同去寻宋师玉，他房中却不见了人影。

　　“定是闻声去寻那武媚娘了。”叔侄二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他们对宋师玉甚有信心，当下只是端坐等候消息。

　　过不多久，江畔突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二人闻声抢出船头，竟见山间升起耀眼光芒，望之如君临天下般气象。深夜里的半个江面均被映如白昼。

　　“日月当空！”宋鲁倒吸一口凉气，“师玉他真的练成了！”

　　宋师道点头无言，看向光亮出现处，满脸钦羡之色。

　　盏茶功夫过去，江面划过一道清影，略略有些疲色的宋师玉随即出现在船头。

　　“大哥，你没事吧？” 一直在此等候的宋师道忙抢上前去。

　　宋师玉微笑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师玉，果真是那武媚娘？”宋鲁沉声问道。

　　“不错。”宋师玉回答。

　　“人呢？”

　　宋师玉微叹口气，自怀中掏出一方玉石印信递给他：“只剩下这个了。”

　　宋鲁低低惊呼出声。一半为这消失八年之久的独尊堡玉信重现，一半为宋师玉那句言外之意：武媚娘此刻应该已经尸骨无存。

　　他知道传言武媚娘是魔门中人，而魔门中有一种所谓天魔解体大法，能在绝境中逼出数倍于平常的实力，以期与敌玉石俱焚，一起灰飞烟灭。

　　想来刚刚宋师玉那记日月当空，便是为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而迫出来。

　　“这等妖女，也只该落得如此结局。”宋鲁叹息，随即转颜笑道，“若阀主知道师玉你竟练成日月当空，此次回去定会要你再入一次磨刀堂。”

　　宋师玉微笑不答，只道：“鲁叔，明日一早，我便先行回独尊堡了。”

　　宋鲁点头。独尊堡至高印信重现，宋师玉作为独尊堡眼下事实上的堡主，是应该先回去处理相关事宜的。

　　两个月后，宋师玉终于回到宋家山城。

　　天刀宋缺之弟，宋阀第二号人物，“地刀”宋智亲自率队大开山门迎接。

　　姑且不论独尊堡如今已经完全姓宋，整个南方大半划入宋阀势力范围，单只宋阀大公子九年来首次归家，这样的排场也是应当的。

　　原本一派大家风范静立于宋智身边的宋玉致，一见到宋师玉，便跟小时候一样飞扑到了现在比她只高了半头的大哥身上。

　　做人大哥的居然也就好脾气地照老规矩，抱着已是青春少女而非垂髫女童的小妹临空转了三圈。

　　在一众族人含笑眼神里，等兄妹俩尽情絮聒完久别之情，宋智才低声对宋师玉道：“大兄在磨刀堂等你。”

　　低声不代表只有宋师玉一个人听到，至少一直挽着哥哥手臂的宋玉致脸色立刻就变了，宋师玉同时感受到自己胳膊被她一下子抓得生疼。

　　轻拍拍小妹以示安慰，他向宋智微笑点头：“知道了，智叔。”声音平稳。

　　磨刀堂，天刀宋缺练武之地，宋师玉已经九年没进去了。

　　确切地说，九年前他从那里走出，然后就离开了宋家山城再没回来。

　　现在他又回到这里，里面等着他的人跟九年前一样，是宋阀阀主，天下第一刀，他的父亲。

　　所有人都被勒令不得近磨刀堂半步，宋玉致只能彷徨无计地看向那个方向，坐立不安地等待。向来刚强的她此刻眼角甚至有了泪光。

　　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大哥上次走出磨刀堂的样子，牢牢映在她眼里记在她心底。

　　虽然那时她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幼女，却至今仍记得自己看到大哥满身衣衫破碎，一肩鲜血淋漓的狼狈模样都没有骇哭，却在他苍白着脸色对自己安慰一笑的时候泪流满面。

　　因为他的眼睛。

　　他的脸在笑，他的眼睛里却只有无尽的空虚和悲哀。

　　小小的宋玉致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哀莫大如心死”。

　　她怕大哥又像上次那样走出来。

　　宋师玉徐徐步上磨刀堂的白石台阶，天刀宋缺就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宜。

　　“父亲，我来了。”宋师玉开口，说的是“来了”却非“回来”。

　　宋缺转过身来。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我等你很久了。”宋缺微微叹息。不知是指他在这磨刀堂内等的小半个时辰，还是自宋师玉离家后的长长九年。

　　“我已经尽快了。”宋师玉淡淡回答。

　　面前九年未见的父亲已经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宋缺看着面前长子。九年未见，当年的飞扬少年已经神华内敛，原本永远灵动的一双眸子里如今只看得见平静。

　　“你现在有把握胜过我了么？”他开口。

　　“你是说你的刀么？”宋师玉竟哑然失笑，“待会儿试试便能知道。”

　　宋缺竟也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他当然是在说他的刀。

　　自小便言“武学，小道尔”的宋师玉，于武道以外，已几乎事事胜过他这个做父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