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论魔教妖女的资质》华胜

2、但凡名医总是有些怪癖

　　任我行百般提防陷害，更不惜赐下《葵花宝典》，是盘亘在东方不败心头的一根刺。既已下定决心夺下任我行教主之位，东方不败便势要成功，决不能叫平一指看出他已自宫，便携着千聆放慢脚步，待千聆所说的两日后，才到达平一指长居的开封。
　　千聆虽年幼，却已习得不错的轻功，即便不能与东方不败相提并论，却也胜过普通人许多，加之她天性开朗、语出俏皮，这一路倒是横生乐事。
　　东方不败因着照顾年幼的教主之女任盈盈，对与幼童相处颇有几分心得，可惜千聆并没有给他施展的机会。原因无他，任盈盈虽年幼聪慧，却因自幼娇宠不免生出几分娇骄之气，幸而东方不败博学耐心又肯花心思哄她，自是深得盈盈的喜爱，而千聆敢以七岁稚龄独身前往黑木崖，便不是普通孩童能比得上的。
　　同样气质阳光，千聆身上还隐有几分江湖豪侠的爽朗坦率，不似自来养在黑木崖上的娇娇女，同样娇憨，却是带着恰到好处的俏皮，且千聆自称博览群书，虽没有行万里路，见识也远胜旁人。
　　在东方不败看来，千聆更像开明大家精心教养的独女，聪慧却非小黠，直来直往的童语坦诚中带着一些透彻的智慧。至于千聆所说的血海深仇，东方不败还真的没看出来。
　　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不该有那样不染尘埃的眸子。
　　若真有，那一定是他从来不信的鬼神。
　　——以上是东方不败仔细观察三日后所下的结论。
　　东方不败身有要事，将千聆送至开封平一指住处后，第二日便独自返回黑木崖。千聆虽有几分不舍，却也不似寻常粘人的孩童，默默地上街买了一包栗子，在东方不败离开时给了他。
　　“东方大叔，一路小心！”
　　气势卓然的东方不败手上捧着一包香糯的栗子，颇有几分滑稽。他收下栗子，又看了千聆两眼，语气较平时缓和了些：“听平大夫的话。”
　　言毕，他一牵缰绳，掉头扬鞭。
　　千聆目送东方不败消失在马蹄扬起的滚滚红尘中，露出微笑，转身进了屋里。

　　平一指号称杀人名医，自然不是慈爱宽和的温柔长辈，他收留千聆亦不过是给东方不败这个副教主两分颜面，哪里会真心照顾千聆？
　　好在千聆自幼孤苦，生活技能很是不错，平时自己练功，并不扰人，偶尔与平一指说话也是妙趣横生、坦荡恣意，倒是让平一指生出一分喜爱之情。
　　这一天，平一指又因为对方不肯为他杀人而拒绝医治，以致病人在他家门口断了气。
　　屋外病人家属拿平一指无法，只得不断痛骂。
　　平一指显然早已习惯此等状态，只等着对方骂够了离去。
　　千聆从后堂推帘而出，给平一指端了一杯竹露。
　　平一指端起茶杯，举到半途又放下：“觉得我心狠？”
　　千聆明净的眸子里露出一分诧异，甜软的声音道：“平叔叔为何这般问？千聆虽是初涉江湖，也知道但凡名医总有些凡人眼中难以理解的怪癖。”
　　这回轮到平一指惊讶了。
　　见平一指似是不信的样子，千聆又道：“且不说恃才之人总有傲物的资格，再说这世间之事，总得有个规矩，行医收诊金与买卖无二，平叔叔救了人，收些回报亦是天经地义。外头那些，不同意交易，到头来却是怪到平叔叔头上，很是莫名其妙，连买卖不成仁义在都不懂！”
　　平一指此时也不必问千聆懂不懂医者父母心这种老生常谈了，只忆起自己初出江湖时也曾抱着医者仁心的宏愿，只是江湖风雨让他最终成了杀人名医。
　　平一指神思稍稍回归，笑道：“不错，不错。真是一群毫不知礼的！”
　　扬声说完，平一指对千聆说道：“千丫头，我观你颇有几分慧根，不若拜老夫为师！”
　　千聆笑道：“多谢平叔叔美意，只是千聆并不想学医。”
　　“这是为何？”平一指倒也不生气，只是好奇。
　　千聆指指外面：“我一向觉得，这世道对医者太过苛刻了。这学成文武艺，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生计，医术也是一样道理。可偏偏一旦涉及人命，世人便十分地不讲道理，容不得医者一丝差错。什么‘医者父母心’、什么‘妙手仁心’都是世人用以反诘医者的话。别的活儿都可以有闪失，偏是医者见着人就得救不成？好生没有道理！医者又不是割肉喂鹰的佛陀，都是父母养的，凭何不计得失去救别人？”
　　平一指觉得千聆说得太有道理了，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千聆说完，双手托腮道：“是以千聆还是想要做一个随心所欲的魔教妖女！”
　　由于东方不败并未向平一指提及千聆的心愿，平一指便只当是东方不败看中了小丫头想要栽培一番，却不知道千聆还真是神教的忠实拥趸。
　　不过，话所如此，平一指还真没看出千聆除了想法以外有魔教妖女的资质。平一指看千聆五官轮廓虽是姣好，却太过清冷疏淡，颇有几分谪仙气质，而声音又是甜软娇憨，平日里性子也很是不错，半点不偏激，算起来竟是宛如精心教养的世家小姐一般。
　　不过千聆如此热心，平一指却也不欲泼她冷水。
　　大约是千聆太过执着，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年关将近时，平一指受邀前往黑木崖参加夜宴，东方不败特意指明叫他带千聆一同前往。

　　黑木崖
　　东方不败手上拿着收信人一模一样的第十封信，眉间微微蹙起——信是千聆写来的。
　　以教中如今的时局，东方不败是断然没有闲心与小孩子谈天说地的，即便这个小孩子出现的时机是如此特别。然而千聆写来的信却不仅仅是问候，尽管每次随心都会寄来一些小东西，东方不败却一眼就发现了信上那句“我把上次那本书看完了”。
　　东方不败与属下联系用的都是页码，指的是某本书的某一页第几个字，而千聆只跟他提到过一本书，就是前往开封路上提及风俗人情，涉及的《世说新语》。
　　东方不败看了看《世说新语》，才知道千聆所说的乃是与他未自宫时练习《葵花宝典》有关，并提供了一些疗伤专用的真气走向。若非如此，相处过短短五天的两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话可以书信往来的。
　　东方不败今日武功又有进展，筋脉的问题便再次凸现出来，便趁着这次年宴，叫平一指携千聆上黑木崖。
　　“千聆……”东方不败念着千聆的名字，眉间又皱紧了些。他本不欲将千聆扯进他与任我行的斗争中，才将她寄放在平一指处，想不到最后，还是将她扯了进来。
　　东方不败不过二十出头便能居于天下第一教副教主之位，自非心软犹豫之人，虽说待千聆有几分特别，但真要利用之时，却不会有半分手软。